_钱学森之问_与教育本质问题的探讨_张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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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以来，倡 导 教 育 救 国 成 为 有 识 之 士 的 共 识，以 张 之 洞、康有为、梁启 超 为 代 表。 梁 启 超 指 出，教 育 是 国 家 变 法 图 强的根本。他在《学校总论》中写道： “世界之运，而乱而进于 平 ，胜 败 之 原 ，由 力 而 趋 于 智 慧 ，故 言 自 强 于 今 日 ，以 开 民 智 为 第一义”。他认为，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培养有新的民德、民智、 民 力 的 国 民 ，这 些 国 民 有“国 家 思 想 ”和“公 德 ”，勇 于 争 取“自 由”和“民主 ”，而 不 是 汉 奸 、奴 才 。 到 了 民 国 时 期 ，在 科 学、民 主思潮的影响 下，许 多 有 识 之 士 对 教 育 有 了 更 深 的 认 识 。 蔡 元培受康德二元 论 的 影 响，把 世 界 分 为 现 象 世 界 和 实 体 世 界 两 部 分 。他 认 为 ，连 结 现 象 世 界 和 实 体 世 界 之 事 就 是 教 育 ，教 育立于现象世界，其 最 终 目 的 在 于 追 求 实 体 世 界 的 最 高 精 神 境界，达到使使“共和国民”具有“健全之人格”。在此基础上， 他 提 出 了“学 术 自 由 、兼 容 并 包”，“教 育 独 立 、教 授 治 校”，“展 个性、尚自然 ”等教 育 思 想 。 此 外，叶 圣 陶 提 出 的“生 活 教 育 ” 理 论 、黄 炎 培 的 实 用 主 义 教 育 观 等 ，都 对 教 育 的 本 质 作 了 不 同 层面的揭示［2］。这些教育思想奠定了我国近现代教育发展的 理 论 基 础 ，使 教 育 科 学 文 化 出 现 了 空 前 的 繁 荣 ，产 生 了 一 大 批 各式各样的大师、巨匠。正如钱学森所说，“回过头来看，这么 多年培养的学生，还 没 有 哪 一 个 的 学 术 成 就 能 跟 民 国 时 期 培 养的大师相比！ ”
三 重新定位教育： 作为关乎国民幸福指数的公益事业
在当前这个急 剧 转 型 的 时 代，社 会 结 构 和 价 值 观 念 发 生 深刻变化，中国 教 育 正 在 面 对 全 新 的 情 况。 特 别 是 日 益 严 重 的功利化趋向 使 教 育 越 来 越 迷 失 自 我，缺 失 精 神，丧 失 理 性， 这迫切需要重新审视我们对教育的理解。
总之 ，教 育 本 质 问 题 的 千 年 求 索 ，不 断 深 化 了 人 们 对 教 育 功 能 的 认 识 ，从 强 调 教 育 的 单 一 属 性 转 变 为 多 元 属 性 ，更 加 注 重社会的全面进 步 和 人 自 身 的 发 展 与 权 力，尊 重 人 的 发 展 和 教育规律，使教育走向更加理性和人性。
近年来围绕破解“钱 学 森 之 问 ”，社 会 各 界 提 出 了 种 种 主 张 和 方 案 ，包 括 在 教 育 观 念 、体 制 、机 制 、环 境 等 方 面 的 诸 多 质 疑及其解决之道。然而，看 似 热 热 闹 闹 的 讨 论 ，不 是“只 见 树 木，不见森林”，就是舍本求末，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纠结； 或者 答易行难，在一 些 突 出 问 题 上 迟 迟 没 有 实 质 性 进 展 。 更 为 有 甚的是，“钱学森之问”的回应和求解过程本身也出现简单化、 机械化 、功利化的 倾 向 。 比 如 ，某 高 校 推 出“人 格 证 书 ”之 说 ， 堪称本世纪最雷人的创意； 安徽省 11 个教授的联名公开信， 在某种程度上演变成了一个娱乐化的眼球事件； 继国家有关 部门启动“珠峰计划”后，很多学校相继推出了创新人才计划、 大 师 计 划 、中 科 院 院 士 计 划 等 ，以 此 来 吸 引 优 质 生 源 。 在 这 些 似于企业营销手 段 的 商 业 概 念 中，钱 老 无 形 中 成 了 一 些 学 校 招生广告的无偿形象代言人。这就是今天的教育！
一 “钱学森之问”的实质是教育本质问题
2005 年温家宝总理在看望著名物理学家钱学森时，钱老 曾发出这样的感慨：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 才 ？ ”这 就 是 著 名 的“钱 学 森 之 问 ”，引 起 了 国 人 的 深 思 。 其 实 ， 早在近百年前，英国科学家李约瑟就提出： “为什么近代自然 科学只能起源于 西 欧，而 不 是 中 国 或 其 他 文 明 ？ ”这 就 是 科 学 史上著名的“李约 瑟 之 谜 ”。 两 者 有 异 曲 同 工 之 处 ，都 涉 及 人 才培养的根本性问题，其实质是教育本质问题。
教育在时代变 迁 过 程 中，总 要 被 当 时 话 语 权 的 主 导 者 冠 以符合其利益需求的超越或偏移教育本体价值的社会定位。 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于把教育放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这样一 个理论框架中来 进 行 分 析，不 关 注 社 会 不 同 群 体 的 利 益 诉 求 和个体发展需要，更 多 地 从 国 家 和 社 会 需 要 去 考 虑 教 育 的 需 求问题，强调和灌输“为国选材育才”、“为振兴中华读书”等思 想 理 念 。近 些 年 来 ，在 知 识 经 济 兴 起 的 背 景 下 ，人 们 越 来 越 重 视教育对推动经 济 发 展 和 国 力 增 强 的 作 用，相 继 提 出 了 优 先 发 展 教 育 以 及 科 教 兴 国 、人 才 强 国 等 理 念 和 战 略 ，相 应 地 产 生 了人力资本、内 生 增 长 等 理 论。 这 些 实 际 上 就 是 功 利 主 义 和 实证主义的教育观占据主导地位： 一味外在地强调“知识就是 力量 ”，只关注教育 的 形 而 下 的 功 利 和 工 具 价 值 ，而 大 大 忽 视 了教育的形而 上 的 文 化 和 精 神 价 值。 于 是，教 育 越 来 越 变 成 单纯功利性的知识教育，甚至异化为“应试教育”，教育不断失 去 其 人 文 本 性 ，受 教 育 者 也 就 失 去 了 其 独 立 精 神 和 创 新 能 力 。 从现实生活的感 受 来 看，近 些 年 来 人 们 在 享 受 经 济 快 速 发 展 所 带 来 的 物 质 生 活 改 善 的 同 时 ，也 越 来 越 感 到 道 德 缺 失 、精 神 迷离。尤其是获 取 金 钱、尽 力 消 费 似 乎 成 为 人 们 的 唯 一 的 生 活 动 力 、信 仰 和 价 值 追 求 ，而 这 些 并 未 使 人 感 到 相 应 的 幸 福 和 快 乐 ，反 而 产 生 了 较 多 的 心 理 失 衡 和 不 满 情 绪 ，甚 至 在 某 些 领 域引发了更多 的 社 会 冲 突 和 矛 盾。 由 此 可 见，以 知 识 为 本 的 工具主义显然是 片 面 的，传 统 的 教 育 社 会 定 位 的 理 论 分 析 框 架已经失去了 它 昔 日 的 解 释 力。 因 此，应 根 据 市 场 经 济 所 产 生的社会结构演 变，按 照 以 人 为 本 的 科 学 发 展 观 来 对 教 育 重 新进行社会定位。我想从三个方面进行尝试和探讨：
教育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 教育如 何回归教育的本质？ 若连这些根本性的问题没有搞清楚，通
过这个计划、那个“证书”，何以直面和求解“钱学森之问”？ 怎 能催生“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结果只能是加重这个世 纪之问。
二 中国教育思想史： 一部探究教育本质问题的历史
教育本质问题是个一直争论不休的千古难题，各个历史时期 的圣贤大家均从不同角度作出过回答。孔子有句著名的论断： “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强调教育对人的培养的作用，提Baidu Nhomakorabea了“有 教无类”的思想，同时认为教育本身是教化人的工作，对国家政治 和社会秩序产生重大影响。《论语·子路篇》记载： “子适卫，冉 有仆。子曰： ‘庶已哉！ ’冉有曰： ‘既 庶 矣，又 何 和 焉？’曰： ‘教 之。’”他倡导，通过教育传授知识、教化百姓，以德教治国，将教育 与人口、经济一并视为立国的三大要素。王安石继承发扬孔子的 这一思想，认为： “天下不可一日无政教，学不可一日无于天下”， 培养“为天下国家之用”的人才，国家则能因而富强，反之则陷于 不治而衰微。王夫之从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出发，将孔子的教育人 性观发展为“日生日成”的人性论，认为教育对于人在“成性”过 程中起主导作用，“教无不可施”［1］。
252
教育成为阶级斗争的主要阵地，传播文化知识则被说成是搞“唯 生产力论”、“智育第一”、“走白专道路”等等，给教育事业发展造 成严重危害［3］。当结束十年动乱，走向改革开放的时候，真理标 准问题的大讨论深入到教育界，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教育本质问 题的大讨论。在这场讨论中，各种不同的观点相互交锋，先后出 现“上层建筑说”、“生产力说”、“特殊范畴说”等 20 余种观点［4］。 上世纪 90 年代以来，又有“产业说”、“非产业说”、“反本质说”等 思考。这些研究深化了对教育本质和功能等问题的认识，为确立 教育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战略性、基础性、先导性地位，推进教育 改革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
在新中国成立 以 后 的 相 当 一 段 时 间 ，我 国 教 育 理 论 受 苏 联 教 育 理 论 的 影 响 ，教 育 主 要 被 看 作 上 层 建 筑 ，认 为 其 是 意 识 形 态 的 的 一 部 分 ，不 少 人 过 于 强 调 教 育 与 政 治 的 关 系 ，还 引 申 出“教育是阶级斗争的工具”的论断。这种教育理论与夸大阶 级斗争的“左”的思想结合起来，在“文化大革命”中发展到极端。
应当是一种 幸 福 教 育，其 过 程 和 目 的 是 为 了 给 人 带 来 幸 福。
教育不仅要把学 生 培 养 成 有 用 之 才，更 重 要 的 是 经 他 们 培 养
成幸福之人。幸 福 才 是 硬 道 理。 只 有 这 样，才 会 充 分 发 挥 其
无 穷 的 想 象 力 、创 造 力 和 生 命 活 力 ，才 能 真 正 有 效 地 服 务 于 社
1． 从人的自身发展的终极价值来定位，教育应当是幸福 教育，发展教育 是 提 高 国 民 幸 福 指 数 的 关 键 环 节。 教 育 是 人 的 产 物 ，自 从 有 了 人，“有 了 大 脑 ，教 育 也 随 之 产 生 ”［5］ 。 教 育 问 题 的 核 心 ，就 是 人 的 自 身 发 展 ，尽 管 教 育 对 经 济 社 会 的 发 展 作用非常大，但 这 都 是 基 于 人 的 发 展 的。 按 照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人类解放理论 ，教育 之 目 的 ，就 是“使 每 个 人 获 得 自 由 而 全 面 的发展 ”［6］ ，而幸福则 是 人 的 最 终 极 的 价 值 ，因 此 所 有 的 教 育
会 。从 现 实 情 况 看 ，相 对 于 人 的 自 由 的 、多 方 面 的 发 展 和 国 民
2012 /4
“ 钱学森之问”与教育本质问题的探讨
张和生
摘 要： “钱学森之问”的实质是教育本质问题。我国对 教育本质问题的千年求索，不断深化了人们对教育内涵及 其功能的认识，使教育走向更加理性和人性。转型期社会 结构和价值观念发生深刻变化，中国教育正在面对全新的 情况。本文试图从人的自身发展的终极价值、教育与市场 的关系 、教育对 促 进 社 会 发 展 的 作 用 等 方 面 定 位 教 育 ，探 讨教育的本质和功能。 关键词： “钱学森之问”； 教育本质； 教育定位 中图分类号： G4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 － 490X（ 2012） 4 － 252 － 02 作 者： 中南大学博士生，现任湖南省教育考试院办公室 副主任； 湖南，长沙，410006 基金项目： 2011 年度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公 平背景下的湖 南 高 考 改 革 研 究 ———基 于 多 元 化 考 选 体 系 建构的视角”（ 11YBB247 ） ； 湖 南 省 教 育 科 学“十 二 五”规 划 2011 年度立项课题“基于公平取向的多元化考选体系 建构研究———以湖南为例”（ XJKO11CJK0015）
三 重新定位教育： 作为关乎国民幸福指数的公益事业
在当前这个急 剧 转 型 的 时 代，社 会 结 构 和 价 值 观 念 发 生 深刻变化，中国 教 育 正 在 面 对 全 新 的 情 况。 特 别 是 日 益 严 重 的功利化趋向 使 教 育 越 来 越 迷 失 自 我，缺 失 精 神，丧 失 理 性， 这迫切需要重新审视我们对教育的理解。
总之 ，教 育 本 质 问 题 的 千 年 求 索 ，不 断 深 化 了 人 们 对 教 育 功 能 的 认 识 ，从 强 调 教 育 的 单 一 属 性 转 变 为 多 元 属 性 ，更 加 注 重社会的全面进 步 和 人 自 身 的 发 展 与 权 力，尊 重 人 的 发 展 和 教育规律，使教育走向更加理性和人性。
近年来围绕破解“钱 学 森 之 问 ”，社 会 各 界 提 出 了 种 种 主 张 和 方 案 ，包 括 在 教 育 观 念 、体 制 、机 制 、环 境 等 方 面 的 诸 多 质 疑及其解决之道。然而，看 似 热 热 闹 闹 的 讨 论 ，不 是“只 见 树 木，不见森林”，就是舍本求末，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纠结； 或者 答易行难，在一 些 突 出 问 题 上 迟 迟 没 有 实 质 性 进 展 。 更 为 有 甚的是，“钱学森之问”的回应和求解过程本身也出现简单化、 机械化 、功利化的 倾 向 。 比 如 ，某 高 校 推 出“人 格 证 书 ”之 说 ， 堪称本世纪最雷人的创意； 安徽省 11 个教授的联名公开信， 在某种程度上演变成了一个娱乐化的眼球事件； 继国家有关 部门启动“珠峰计划”后，很多学校相继推出了创新人才计划、 大 师 计 划 、中 科 院 院 士 计 划 等 ，以 此 来 吸 引 优 质 生 源 。 在 这 些 似于企业营销手 段 的 商 业 概 念 中，钱 老 无 形 中 成 了 一 些 学 校 招生广告的无偿形象代言人。这就是今天的教育！
一 “钱学森之问”的实质是教育本质问题
2005 年温家宝总理在看望著名物理学家钱学森时，钱老 曾发出这样的感慨：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 才 ？ ”这 就 是 著 名 的“钱 学 森 之 问 ”，引 起 了 国 人 的 深 思 。 其 实 ， 早在近百年前，英国科学家李约瑟就提出： “为什么近代自然 科学只能起源于 西 欧，而 不 是 中 国 或 其 他 文 明 ？ ”这 就 是 科 学 史上著名的“李约 瑟 之 谜 ”。 两 者 有 异 曲 同 工 之 处 ，都 涉 及 人 才培养的根本性问题，其实质是教育本质问题。
教育在时代变 迁 过 程 中，总 要 被 当 时 话 语 权 的 主 导 者 冠 以符合其利益需求的超越或偏移教育本体价值的社会定位。 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于把教育放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这样一 个理论框架中来 进 行 分 析，不 关 注 社 会 不 同 群 体 的 利 益 诉 求 和个体发展需要，更 多 地 从 国 家 和 社 会 需 要 去 考 虑 教 育 的 需 求问题，强调和灌输“为国选材育才”、“为振兴中华读书”等思 想 理 念 。近 些 年 来 ，在 知 识 经 济 兴 起 的 背 景 下 ，人 们 越 来 越 重 视教育对推动经 济 发 展 和 国 力 增 强 的 作 用，相 继 提 出 了 优 先 发 展 教 育 以 及 科 教 兴 国 、人 才 强 国 等 理 念 和 战 略 ，相 应 地 产 生 了人力资本、内 生 增 长 等 理 论。 这 些 实 际 上 就 是 功 利 主 义 和 实证主义的教育观占据主导地位： 一味外在地强调“知识就是 力量 ”，只关注教育 的 形 而 下 的 功 利 和 工 具 价 值 ，而 大 大 忽 视 了教育的形而 上 的 文 化 和 精 神 价 值。 于 是，教 育 越 来 越 变 成 单纯功利性的知识教育，甚至异化为“应试教育”，教育不断失 去 其 人 文 本 性 ，受 教 育 者 也 就 失 去 了 其 独 立 精 神 和 创 新 能 力 。 从现实生活的感 受 来 看，近 些 年 来 人 们 在 享 受 经 济 快 速 发 展 所 带 来 的 物 质 生 活 改 善 的 同 时 ，也 越 来 越 感 到 道 德 缺 失 、精 神 迷离。尤其是获 取 金 钱、尽 力 消 费 似 乎 成 为 人 们 的 唯 一 的 生 活 动 力 、信 仰 和 价 值 追 求 ，而 这 些 并 未 使 人 感 到 相 应 的 幸 福 和 快 乐 ，反 而 产 生 了 较 多 的 心 理 失 衡 和 不 满 情 绪 ，甚 至 在 某 些 领 域引发了更多 的 社 会 冲 突 和 矛 盾。 由 此 可 见，以 知 识 为 本 的 工具主义显然是 片 面 的，传 统 的 教 育 社 会 定 位 的 理 论 分 析 框 架已经失去了 它 昔 日 的 解 释 力。 因 此，应 根 据 市 场 经 济 所 产 生的社会结构演 变，按 照 以 人 为 本 的 科 学 发 展 观 来 对 教 育 重 新进行社会定位。我想从三个方面进行尝试和探讨：
教育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 教育如 何回归教育的本质？ 若连这些根本性的问题没有搞清楚，通
过这个计划、那个“证书”，何以直面和求解“钱学森之问”？ 怎 能催生“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结果只能是加重这个世 纪之问。
二 中国教育思想史： 一部探究教育本质问题的历史
教育本质问题是个一直争论不休的千古难题，各个历史时期 的圣贤大家均从不同角度作出过回答。孔子有句著名的论断： “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强调教育对人的培养的作用，提Baidu Nhomakorabea了“有 教无类”的思想，同时认为教育本身是教化人的工作，对国家政治 和社会秩序产生重大影响。《论语·子路篇》记载： “子适卫，冉 有仆。子曰： ‘庶已哉！ ’冉有曰： ‘既 庶 矣，又 何 和 焉？’曰： ‘教 之。’”他倡导，通过教育传授知识、教化百姓，以德教治国，将教育 与人口、经济一并视为立国的三大要素。王安石继承发扬孔子的 这一思想，认为： “天下不可一日无政教，学不可一日无于天下”， 培养“为天下国家之用”的人才，国家则能因而富强，反之则陷于 不治而衰微。王夫之从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出发，将孔子的教育人 性观发展为“日生日成”的人性论，认为教育对于人在“成性”过 程中起主导作用，“教无不可施”［1］。
252
教育成为阶级斗争的主要阵地，传播文化知识则被说成是搞“唯 生产力论”、“智育第一”、“走白专道路”等等，给教育事业发展造 成严重危害［3］。当结束十年动乱，走向改革开放的时候，真理标 准问题的大讨论深入到教育界，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教育本质问 题的大讨论。在这场讨论中，各种不同的观点相互交锋，先后出 现“上层建筑说”、“生产力说”、“特殊范畴说”等 20 余种观点［4］。 上世纪 90 年代以来，又有“产业说”、“非产业说”、“反本质说”等 思考。这些研究深化了对教育本质和功能等问题的认识，为确立 教育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战略性、基础性、先导性地位，推进教育 改革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
在新中国成立 以 后 的 相 当 一 段 时 间 ，我 国 教 育 理 论 受 苏 联 教 育 理 论 的 影 响 ，教 育 主 要 被 看 作 上 层 建 筑 ，认 为 其 是 意 识 形 态 的 的 一 部 分 ，不 少 人 过 于 强 调 教 育 与 政 治 的 关 系 ，还 引 申 出“教育是阶级斗争的工具”的论断。这种教育理论与夸大阶 级斗争的“左”的思想结合起来，在“文化大革命”中发展到极端。
应当是一种 幸 福 教 育，其 过 程 和 目 的 是 为 了 给 人 带 来 幸 福。
教育不仅要把学 生 培 养 成 有 用 之 才，更 重 要 的 是 经 他 们 培 养
成幸福之人。幸 福 才 是 硬 道 理。 只 有 这 样，才 会 充 分 发 挥 其
无 穷 的 想 象 力 、创 造 力 和 生 命 活 力 ，才 能 真 正 有 效 地 服 务 于 社
1． 从人的自身发展的终极价值来定位，教育应当是幸福 教育，发展教育 是 提 高 国 民 幸 福 指 数 的 关 键 环 节。 教 育 是 人 的 产 物 ，自 从 有 了 人，“有 了 大 脑 ，教 育 也 随 之 产 生 ”［5］ 。 教 育 问 题 的 核 心 ，就 是 人 的 自 身 发 展 ，尽 管 教 育 对 经 济 社 会 的 发 展 作用非常大，但 这 都 是 基 于 人 的 发 展 的。 按 照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人类解放理论 ，教育 之 目 的 ，就 是“使 每 个 人 获 得 自 由 而 全 面 的发展 ”［6］ ，而幸福则 是 人 的 最 终 极 的 价 值 ，因 此 所 有 的 教 育
会 。从 现 实 情 况 看 ，相 对 于 人 的 自 由 的 、多 方 面 的 发 展 和 国 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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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学森之问”与教育本质问题的探讨
张和生
摘 要： “钱学森之问”的实质是教育本质问题。我国对 教育本质问题的千年求索，不断深化了人们对教育内涵及 其功能的认识，使教育走向更加理性和人性。转型期社会 结构和价值观念发生深刻变化，中国教育正在面对全新的 情况。本文试图从人的自身发展的终极价值、教育与市场 的关系 、教育对 促 进 社 会 发 展 的 作 用 等 方 面 定 位 教 育 ，探 讨教育的本质和功能。 关键词： “钱学森之问”； 教育本质； 教育定位 中图分类号： G4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 － 490X（ 2012） 4 － 252 － 02 作 者： 中南大学博士生，现任湖南省教育考试院办公室 副主任； 湖南，长沙，410006 基金项目： 2011 年度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公 平背景下的湖 南 高 考 改 革 研 究 ———基 于 多 元 化 考 选 体 系 建构的视角”（ 11YBB247 ） ； 湖 南 省 教 育 科 学“十 二 五”规 划 2011 年度立项课题“基于公平取向的多元化考选体系 建构研究———以湖南为例”（ XJKO11CJK0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