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格结构角度看《雷雨》中周萍的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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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格结构⾓度看《雷⾬》中周萍的⾃我毁灭
2019-10-11
《雷⾬》描写了⼀个以周朴园为代表的带有浓厚的封建⾊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活悲剧。

对于剧中周萍这⼀⼈物形象,学界历来争鸣不休,究其原因恐怕是⼤多数论者围绕剧作产⽣的时代背景,作家的创作个性及其当时的创作⼼境的视⾓来加以评鉴,却忽视了对周萍精神世界的深层挖掘。

弗洛伊德认为:“⼈格的整体由本我、⾃我和超我三个主要部分构成。

在⼀个精神健康的⼈⾝上,这三个部分是统⼀的,相互协调的,这三个部分的相互协作使得他能够在⾃⼰的环境⾥,进⾏有效的令⼈满意的⽣活和⼯作。

反之,这个⼈就属于顺应不良的类型。

他会对⾃⼰不满,对妨碍⾃⼰的他⼈不满,对现实⽣活乃⾄整个世界不满,他就会变得发狂或消沉。

”对于《雷⾬》中的周萍最终为何⾛上⾃我毁灭的道路,笔者试图从弗洛伊德的⼈格结构的视⾓,略谈管见,以期更深层次的把握周萍这⼀形象意义。

⼀.本我与⾃我的冲突
本我,⼈格结构的最基本的层次是“本我”,它处于⼼灵最底层,是⼀种与⽣俱来的动物性的本能特别是性冲动。

它是混乱的、毫⽆理性的,只知按照快乐原则⾏事,盲⽬地获取满⾜。

在弗洛伊德看来“婴⼉的⼈格完全属本我”。

它具有⼀个被宠坏的孩⼦的品质:当想要得到时,就要得到想要得到的。

本我不思考社会道德、外在的⾏为规范,唯⼀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

本我的⽬标是求得个体的舒适,⽣存及繁殖,它是⽆意识的,不被个体所觉察。

本我不顾现实,通过⾏动或想象已经得到的来获得满⾜。

弗洛伊德指出,“本我”不服从任何秩序,⼀味追求本能的需要和满⾜。

⾃我,是⾃⼰意识的存在和觉醒,⾃我遵循现实原则。

⾃我能够把愿望从幻想中分离出来,能够忍受紧张和妥协,并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

相应地发展出知觉和认知的技巧,知觉更多的事物和思考更为复杂问题的能⼒。

周萍的童年是在没有母爱⼜缺少⽗爱的乡下度过的,在孤寂苦闷环境中长⼤,养成了“只讨⽣活于⾃⼰的内⼼的⼩圈⼦⾥”并“密阅⾃⼰的内⼼过失”的封闭⼼理。

他虚弱、胆怯、内省,但也不乏激情的闪烁。

潜意识⾥对母爱的渴望,对⽗亲的仇视,加上青春年少,春⼼萌动,周萍不⾃觉地爱上了与他年龄相差不⼤,聪明、貌美的继母。

在童年时代的潜意识⾥其实早已埋藏了⼀种对母⼦情爱的神秘感,他强烈渴望得到母性的爱抚和依恋,直到长⼤回到周公馆,繁漪以继母的⾝份出现在他⾯前时,这种郁积⼼间的“俄狄浦斯情结”终于找到了实体⽬标。

弗洛伊德指出:“⼀个男孩⼀⾯有⼀个对其⽗亲有⽭盾冲突⼼理和对母亲深情的对象选择,⼀⾯他的所作所为⼜像⼀个⼥孩,对其⽗亲表现出充满深情的⼥性态度和对其母亲表现出相应的妒忌和敌意。

”周萍⼀头扎进了她――现在的母亲的怀抱,实现了孩提时代本我的满⾜。

周萍的“俄狄浦斯情结”⼀⽅⾯表现在对繁漪的暧昧关系上,另⼀⽅⾯⼜表现在对⽗亲的嫉妒与不满上,当他察觉到“母亲”受到⽗亲的压制陷⼊痛苦与不幸时,这种嫉妒感就愈发强烈,可能导致报复甚⾄仇杀。

“男孩⼦早就对他的母亲发⽣⼀种特殊的柔情,视母亲为⾃⼰的所有物,⽽把⽗亲看成是争夺此所有物的敌⼈,因为在俄狄浦斯的神话⾥,由⼉⼦⽅⾯⽽起的两种极端的愿望――即弑⽗和娶母的愿望――只是稍微改变了呈现⽅式⽽已。

”他憎恨⾃⼰的⽗亲,曾对繁漪说过“⾃⼰恨⽗亲,愿他死,就是犯了灭伦的事他也⼲”。

这是本我⼼理之使然。

然⽽,屈于家庭教养和⽗亲威严,周萍没能⾛上这⼀步,他觉得⾃⼰⽤了另⼀种⽅式来报复⽗亲――即占有⽗亲的⼥⼈。

但是蘩漪毕竟是周萍名义上的母亲,与亲⽣母亲侍萍相⽐差距甚远,周萍在与她的暖昧关系中越来越明显地体会到⾃⾝灵魂受到传统伦理道德的审判。

虽然相处那么长⼀段时间,他始终没能体会到浓情如⽕、沸腾如潮的甜⾔蜜意,相反留下的却是⽆穷⽆尽的罪恶和悔恨感,周萍的本我欲望⾮但不能得到满⾜,反⽽遭遇⾃我和超我的剧烈冲击,超我的传统伦理道德占据了上风,他不敢再爱蘩漪,甚⾄厌恶这个阴鸷的⼥⼈,他喝酒胡闹,处处避开后母的纠缠,试图通过和四凤的正常恋爱达到⾃我的升华。

如果说周萍对蘩漪的恋母情结是⼀次误认,那么对四凤的感情却是这种情结的延续和错位。

在四凤⾝上,周萍寻觅到了苦苦念想的⽣母的影⼦。

所以,当这个18岁的⼥⼦出现在周萍⾯前时,他⼀下⼦抓住了她,“觉得她新鲜,她的‘活’! ”并迅速爱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丫头。

这个恰恰说明,周萍始终没有逃脱恋母情结的栓结,他逃脱了爱上继母的犯罪感,却⼜不⾃觉地陷⼊了另⼀对象――四凤的恋母情结的⽆意识深处。

这时本我与⾃我在周萍的精神世界的激烈冲突,犹如零线与⽕线紧紧的绞缠在⼀起,产⽣很⼤的电流,远远的超过了周萍⾃⾝的载流量,产⽣的热能蒸熏着本已脆弱的⼼。

所以,当周萍发现⾃⼰和四凤⾝上流淌同⼀个⽣母侍萍的⾎液时,⾯对这种残酷现实,周萍的精神崩溃了,他只要活着就永远摆脱不了祖先积累下来的感染⼒对他的控制,他只有⼀死,别⽆他择。

⼆.超我与本我的决裂
超我,即能进⾏“⾃我批判”和“道德控的理想化了的⾃我,它是⼉童在⽣长发育过程中社会尤其是⽗母给他的赏罚活动中形成的,即⽗母作为“爱的⾓⾊”和“纪律的⾓⾊”的赏罚权威的内化。

它主要包括两个⽅⾯:⼀⽅⾯平常⼈们所说的“良⼼”,代表着社会道德对个⼈的惩罚和规范作⽤,另⼀⽅⾯是“理想⾃我”,确定道德⾏为的标准。

“超我”的主职责是指导“⾃我”以道德良⼼⾃居,去限制、压抑“本我”的本能,⽽按“⾄善原则”活动。

“超我”代表着⼀个⼒求完善的维护,被描述为⼈类⽣活的⾼级⽅向。

本我诱使⾃我满⾜它的欲望,超我约束⾃我压抑本我的欲望。

因此,⾃我要调节本我,知觉现实,寻找⼀种能够需要的适当客体。

“超我”和“本我”经常处于不可调和的对抗状态,因为“超我”与“⾃我”不同,“超我”不仅延长“本我”的满⾜,⽽且根本使它不能得到满⾜。

四凤年轻有活⼒,善良⽽⼜单纯,她有周萍需要的活⼒,她年轻,虽然略带粗糙,这正是周萍需要的,四凤是和蘩漪完全不同的⼥⼈。

他已经腻了繁漪这种受过教育、⼜情炽似⽕的⼥⼈,但他打⼼底不曾真正爱四凤。

虽然他不断地向四凤表明⾃⼰的真⼼,但未付诸什么,他既不敢公开与四凤的关系,也不敢在众⼈⾯前叫四凤。

在准备离开周公馆时⼀开始他并不打算带四凤离开,想的是和⽗亲说明⽇后再接她过去。

如果⽗亲不同意,是不是就此抛弃四凤?当四凤再三哀求带⾃⼰⼀起⾛时,周萍却⾔
不由衷:“凤,你以为我这么⾃私⾃利吗?你不该这么看我。

――哼,我怕什么?这些年,我的⼼都死了,我恨极了⾃⼰。

现在我刚刚有点⽣⽓,我能放开胆⼦喜欢⼀个⼥⼦,我反⽽怕⼈家骂,哼,让⼈家说吧,周家⼤少爷看上他家⾥的⼥下⼈,怕什么,我喜欢她。

” 周萍的这⼀决定是冲动的,这种冲动使他超我与本我的冲突在短时间⾥获得缓解,但冲动过后,周萍还是那个懦弱的周萍。

他过去和繁漪海誓⼭盟,事后不还是说那是⾃⼰年轻,⼀时脑热说出的糊涂话吗?最不可靠的⼈总是在被触到⼼灵深处的伤害时会⼀股热浪冲上⼤脑并不顾⼀切地否认,⽽且反复强调的往往却是真正缺少的。

周萍的⾃我毁灭是超我与本我彻底决裂的结果,是“可怕的不是堕落,⽽是堕落的时候⾮常清醒”⾏为的明证。

觉醒之后的⽆路可⾛是他最⼤的痛苦。

家庭、情欲与不安把他推向了⽣命意义上的绝望,把他逼向死亡的⽕葬场。

“他羡慕⼀切没有顾忌,敢做坏事的⼈;他⼜钦羡⼀切能抱着⼀件事业向前做,能依循着⼀般⼈所谓的道德⽣活下去,为模范市民、模范家长的⼈。

他佩服他的⽗亲。

他的⽗亲在他的见闻⾥,除了⼀点倔强、冷酷之外,――但是这个也是他喜欢的,因为这两种性格,他都没有――是⼀个⽆瑕的男⼦。

”⼀⽅⾯,当周萍饱受超我良⼼的谴责与煎熬时,他希望⾃⼰是前⼀种⼈,毫⽆羞耻⼼道德感,⽆所顾忌为所欲为,因⽽也就⽆所谓内⼼道德超我对精神的折磨了。

他在向繁漪表明,希望⽗亲死,“就是犯了灭伦的罪也⼲”时,⽆疑是这种完全受本我⽀配的⼈,另⼀⽅⾯,当他受本我爱欲之⽕焚烧⽽不能⾃控时,他⼜羡慕后⼀种⼈,佩服他⽗亲⽆情欲袭扰的倔强、冷酷的道德⼈格,希望撕毁本我,重建超我。

周萍对这两种极端性⼈格的赞叹,其实是他摇摆犹疑于本我⼈格与超我⼈格之间摇摆不定,欲罢不能,即企图摆脱内⼼⽭盾冲突,降解精神痛苦,赎救⾃我的主观幻想。

实际上,“他认为他是有道德观念的,有感情的。

同时,⼜渴望着⽣活,于是他痛苦,他恨⾃⼰”。

本我与超我、本能与⽂明、情感与理智的多重⽭盾冲突,对于周萍来说,都是⽆法挣脱的精神⽣活的映照。

三.⼈格失衡导致不能⾃我赎救
本我、⾃我和超我三者之间相互依存,并且在⽭盾中不断平衡来达到⼀种统⼀的状态。

在⼈格内部的结构上达到平衡,才可以有效地开展社会交往活动。

如果⼀个⼈的⼈格⼤部分受本我的⽀配,他的个⼈价值就停留在低级阶段,社会⽂明与道德都会不堪⼀击。

⽤超我来⽀配⼈格,压制本我,则会将剥夺⼈⽣的很多幸福与快乐,从⽽为⼼理问题和异常⾏为的产⽣提供温床。

在周萍和蘩漪的情感世界⾥,周萍不断地⾃责与痛苦,周萍的⼈格处于⼀种失衡状态。

周萍的本我不断膨胀,起初受到⾃我与超我的双重挤压,⾃我在本我与超我之间徘徊,未找到⼀种将⼆者协调平衡的⽅式。

周萍⼈格的不稳定与失衡导致了他与外界交往的异常,⽽他的异常⾏为正是他⼈格失衡的表现。

在超我和本我的冲突中,作为“超我”的周萍始终处于被动地位,“我死了,那是我的福⽓”,“我恨活着”。

事实上,周萍只不过是讨厌以前那种腻厌、颓废的⽣活,想要忘记过去,本已创伤的⼼却充满着对⽣的渴望与憧憬。

在周萍的潜意识⾥,爱四凤是他⼼灵⾃赎的⼀种途径,是帮他爬出乱伦泥潭的⽣之希望。

他要“死⼼塌地”地爱她,并准备带四凤⾛出家门,去换取⼀点⽣活下去的⾃由和资本。

他试图从乱伦漩涡中挣脱出来,却⼜潜意识踏进了乱伦之⾈。

他⼼灵的海洋再也⽆法承载深重的罪恶,只有选择⾃杀才是“出路”。

“爸,您不该⽣我”,这是周萍留在⼈世间的最后肺腑之⾔,这既是他彻底绝望的写照,也是他对⼈的⽣存意义的悲怆探问。

曾经的“俄狄甫斯情结”让他“恨⽗亲,愿他死,犯了灭伦的罪也⼲”。

但这种乱伦的罪恶感⼜像蛇⼀样缠绞着他的⼼,如幽灵般折磨着他的情,“总是在跳舞场⾥⿁混,喝酒,赌钱,整夜地不回家”,“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关系谁听着都厌恶么?你明⽩我每天喝酒胡闹就是因为⾃⼰恨⾃⼰么?”周萍不仅是恨⾃⼰,⾻⼦⾥恨透了蘩漪。

他的罪恶感越来越强,⽽蘩漪对周萍这根救命稻草的渴望,在爱情的路上⼀步⼀步⾛向了熊熊燃烧的⽕炉。

“蘩漪是个最动⼈怜悯的⼥⼈,她不悔改,她如⼀匹执勤的马,毫不犹豫地踏着艰难的⾛道,她抓住周萍不放⼿,想重新拾起⼀堆破碎的梦⽽救出⾃⼰,因这条路也引向了死亡”。

蘩漪情的⽕焰燃烧到似电⽕般⽩热,却若闪电样的短促,在她⽣命的天空激成⼀朵艳丽的⽕花,伴随⽕星的消逝,她的⽣机也如彩虹顿时被即将到来的雷⾬驱散得⽆影⼜⽆踪。

他对后母⼀切请求的断然拒绝,在他⼼灵深处,他希翼不想再和后母有任何⽠葛,在他情感世界⾥,他多期盼曾经的恋情早⽇画上句号。

“我是个最糊涂,最不明智的⼈。

我后悔,我对不起⾃⼰,对不起弟弟,更对不起⽗亲。

”超我的道德原则紧紧地束缚着周萍,周萍不得不顺服,在他⾻⼦⾥,⽗亲才是值得尊敬的⼈,他对蘩漪坦⾔:“如果你认为你不是我⽗亲的妻⼦,我还承认我是我⽗亲的⼉⼦。

”周萍⽆⼒也不可能挣脱超我的道德原则之⽹,他的⾃我被超我压制得踹不过⽓来。

周萍的悔恨与忏悔,说明他似乎要从过去“最糊涂”的本我的欲望思想泥坑爬出,回到超我的清醒和理智的堤坝上来。

觉醒后的周萍,在潜意识⾥扶着⾃我栏杆越过本我的篱笆,把伤痕累累的⾃⼰关进超我的牢笼⾥。

可“树欲静⽽风不⽌”,超我的激活与对本我的剧烈冲突,犹如被烧红的钢针不停的扎着周萍的⼼尖,这对于本应泡在蜜罐长⼤,偏偏少了母爱的温情,缺了⽗爱的呵护,⼜不谙世故的周萍来说,能经受⼏许折磨?
总之,从⼈格结构理论来看,⼀个和谐的⼈格必须协调好本我、⾃我及超我三者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相互依存缺⼀不可,同时需要共同的发展。

在周萍的⼈格中,三者之间不可调和,不断冲突导致了他精神的失常,他不得不通过死亡来结束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柏章发,语⽂教师,现居贵州都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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