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文化唯物主义”之路——雷蒙·威廉斯与马克思主义文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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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关注 ， 研究 者称他 “ 始终是马克 思主义各 路矛盾 思潮 中
一
社会活动 家等 多 重 角色 于一 身 的公 共 知识 分 子被 誉 为
“ 英语世界最权 威 、 最坚 定 、 最有 原创 性 的社会 主义 思想 家” ， “ 战后独一无二 的最重要 的批评家 ” ②， “ 成 千上万 人 的思想之父 ” ⑧ 。他 的学 术研究 以马克 思主 义 的历史
位有创造性 的、 非传统 的弄潮儿 ” 。 ⑨
在谈到 自己与马克 思 主义思 想 的关 系时 ， 威 廉 斯表
唯物主义为 旨归 ， 从文 学 到文化 再 到社会 和历 史 ， 廓清、
修正了一度被庸 俗化 和绝 对 化 的马克思 主义 文学 观 ， 并
示更 愿意 把 自己视为一 个革命 的社 会 主义者 、 共产 主义 者 以及历史唯物主义者 ， 而不是 马克 思主义者 ； 但几 十年
品背后广阔 的社 会 画卷 和文 化语 境 ， 继而 将文 学批 评提
至５ Ｏ年代末 ） 、 新左派 （ ６ ０至 ７ Ｏ年代 ） 以及 文化唯物主义 （ ７ ０年代末之后 ） 。本文将 以这三个 阶段 为线索 ， 简 要勾
勒威 廉斯 学术思 想 的演 变轨 迹 ， 探讨他 是如何 在继 承与 创新马克思主义思想 的过程 中逐 步走 向“ 文化唯物 主义”
将其发展到“ 文化 唯物 主义” 的“ 关 键时 刻” ， 大大 丰富
了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 的内容 和实践 。
间 自己“ 所做 的每一点工作 ， 都 以某 种复杂 或直接 的方式
（ 虽 然常常没有记 载下来 ） 同马克思 主义的观念 和讨论发 生着联系” 。 可 以说 ， 与 马克思 主义 的复 杂关 系贯 穿 了 威廉斯学术生涯 的不 同阶段 ： 左 派利 维斯 主义 （ ４ ０年代末
威廉斯在 ２ Ｏ世纪三 四十年代就 读剑桥 的时候 ， 正值 利维斯主义 文学批 评 的全盛 期 。利 维斯 继 承 了文 文
明研究传统 中前 辈人 物柯 勒 律治 和阿诺 德 的人文 教诲 ，
认为知识分子 的首要 任务 是维 持文 化 的连续 性 ， 在 面对 ２ Ｏ世 纪大众文 明时尤其 需要培 养一种异 常 的灵 敏性 ， 因 为大众文化产品 的泛滥几乎 中断 了传 统所珍 视 的思 想与 感觉方式 。利维斯等人还 发展 了一种 专业 的文化批 评技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１ ５ ９ ３ ７ ／ ｊ ． ｅ ｎ ｋ ｉ ． ｉ ｓ ｓ ｎ １ ０ ０ １ — ８ ２ ６ ３ ． ２ ０ １ ６ ． １ １ ． ０ ２ ０
作者简介
徐 蕾， 南京大学外 国语学院副教授
南京 ２ １ ０ ０ ２ ３ 升至文化唯 物主义 的范畴 。威廉 斯 是一 位学 养 丰富 、 视
能： 通过 细节 分 析探 寻 文 本 的组 织 方式—— 即 “ 实 践 批
１ ９ ５ ８年威廉斯 发表 的《 文 化与社会 》 ， 从某 种意 义上说 就
之路 的。
本文是教育部人 文社科项 目 “ 当代英国小说中的后 现代现实主义研究” （ １ ０ Ｙ Ｊ Ｃ ７ ５ ２ ０ ４ ４ ） 的阶段性成果。
１ ３ ２
走 向“ 文 化 唯 物 主义 ” 之 路
一
、
对“ 文 化与 生产 ” 的再 思考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 文化观 印证 并提升 了威廉斯
从 孩提时代积累起来 的经验认 知 ， 他说 ： “ 文 化是 整体 生
活方式 ， 艺术是社会有 机体 的一 部分 ， 而经济 变化清楚 地 剧烈影响着社会 有 机体 。 ”国内盛行 的各 种 马 克 思 主 义 文 学批 评模 式 极 为反 感 。
事实 上 ， 威 廉 斯 与马 克思 主 义 的关 系并 不 单 纯 、 清 晰， 有 时还 颇为令人 费解 。２ ０世纪 ５ ０年代 ， 马 克思 主义 风行英 国大学校园 ， 他则 对庸俗 化 的经 济决定 论、 反 映论 持鲜明 的批 判态 度 ； ７ ０年代 ， 结 构 主义 将 文学 批评 引入 “ 语言 的牢笼 ” ， 他又不顾“ 保守” 、 “ 老派 ” 的指 责 ， 强调文 学与意识形态的 内在联 系 ， 坚持 从文本 出发 ， 揭示文 学作
野恢弘 的思想 家和 批评 家 ， 其著 述 主题庞 杂 、 观点 复 杂 、
雷蒙 ・ 威廉斯是第二 次世界大 战后英 国最重要 的马 克思主义文论家 ， 也 是“ 新左派” 的核心人物 、 “ 文化研 究” 的理论奠基 人之 一。这位 集作 家 、 文 学评 论家 、 思想 家 、
立 场微妙 ， 很 难笼统 地将 其视 为传统 马克思 主义 的衣钵 继承 人 ， 但他 的思想 又始终 没有脱 离对 马克思 主义 的强
走 向“ 文 化唯物 主义 ” 之路
雷蒙 ・ 威 廉斯 与马 克 思主 义 文论 的“ 关键 时刻”
徐
摘 要
蕾
雷蒙 ・ 威廉斯是 第二 次世界 大战后英 国最重要 的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 家 ， 其文论思想经过 三个
阶段的演 变， 最后发展 为极 具原创性和影响力的“ 文化唯物主 义” 。在“ 左派利维斯主义” 阶段 ， 威 廉斯借鉴唯 物主 义传统 中关于文化 与生产之 关系的论述 ， 对流行一时的利维斯精英主义思想进行 了批判。在“ 新左派” 阶 段， 他在欧陆马克 思主义的影响 下， 重新演绎 了文 艺理论 中的反映论传统 。最终 ， 他成功地发掘 出文化作为社会 实践、 生产过程和指意体 系的重要意义， 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推进到“ 文化唯物主义” 这一“ 关键时刻” 。 关键词 雷蒙 ・ 威廉斯 ； 马克思主义 ； 文化唯物 主义 ； 新左派 ； 反 映论 中图分类号 Ｇ ０ 文献标 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 ０ ０ １ —８ ２ ６ ３ （ ２ ０ １ ６ ） １ １ —０ １ ３ ２— ０ ６
一
社会活动 家等 多 重 角色 于一 身 的公 共 知识 分 子被 誉 为
“ 英语世界最权 威 、 最坚 定 、 最有 原创 性 的社会 主义 思想 家” ， “ 战后独一无二 的最重要 的批评家 ” ②， “ 成 千上万 人 的思想之父 ” ⑧ 。他 的学 术研究 以马克 思主 义 的历史
位有创造性 的、 非传统 的弄潮儿 ” 。 ⑨
在谈到 自己与马克 思 主义思 想 的关 系时 ， 威 廉 斯表
唯物主义为 旨归 ， 从文 学 到文化 再 到社会 和历 史 ， 廓清、
修正了一度被庸 俗化 和绝 对 化 的马克思 主义 文学 观 ， 并
示更 愿意 把 自己视为一 个革命 的社 会 主义者 、 共产 主义 者 以及历史唯物主义者 ， 而不是 马克 思主义者 ； 但几 十年
品背后广阔 的社 会 画卷 和文 化语 境 ， 继而 将文 学批 评提
至５ Ｏ年代末 ） 、 新左派 （ ６ ０至 ７ Ｏ年代 ） 以及 文化唯物主义 （ ７ ０年代末之后 ） 。本文将 以这三个 阶段 为线索 ， 简 要勾
勒威 廉斯 学术思 想 的演 变轨 迹 ， 探讨他 是如何 在继 承与 创新马克思主义思想 的过程 中逐 步走 向“ 文化唯物 主义”
将其发展到“ 文化 唯物 主义” 的“ 关 键时 刻” ， 大大 丰富
了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 的内容 和实践 。
间 自己“ 所做 的每一点工作 ， 都 以某 种复杂 或直接 的方式
（ 虽 然常常没有记 载下来 ） 同马克思 主义的观念 和讨论发 生着联系” 。 可 以说 ， 与 马克思 主义 的复 杂关 系贯 穿 了 威廉斯学术生涯 的不 同阶段 ： 左 派利 维斯 主义 （ ４ ０年代末
威廉斯在 ２ Ｏ世纪三 四十年代就 读剑桥 的时候 ， 正值 利维斯主义 文学批 评 的全盛 期 。利 维斯 继 承 了文 文
明研究传统 中前 辈人 物柯 勒 律治 和阿诺 德 的人文 教诲 ，
认为知识分子 的首要 任务 是维 持文 化 的连续 性 ， 在 面对 ２ Ｏ世 纪大众文 明时尤其 需要培 养一种异 常 的灵 敏性 ， 因 为大众文化产品 的泛滥几乎 中断 了传 统所珍 视 的思 想与 感觉方式 。利维斯等人还 发展 了一种 专业 的文化批 评技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１ ５ ９ ３ ７ ／ ｊ ． ｅ ｎ ｋ ｉ ． ｉ ｓ ｓ ｎ １ ０ ０ １ — ８ ２ ６ ３ ． ２ ０ １ ６ ． １ １ ． ０ ２ ０
作者简介
徐 蕾， 南京大学外 国语学院副教授
南京 ２ １ ０ ０ ２ ３ 升至文化唯 物主义 的范畴 。威廉 斯 是一 位学 养 丰富 、 视
能： 通过 细节 分 析探 寻 文 本 的组 织 方式—— 即 “ 实 践 批
１ ９ ５ ８年威廉斯 发表 的《 文 化与社会 》 ， 从某 种意 义上说 就
之路 的。
本文是教育部人 文社科项 目 “ 当代英国小说中的后 现代现实主义研究” （ １ ０ Ｙ Ｊ Ｃ ７ ５ ２ ０ ４ ４ ） 的阶段性成果。
１ ３ ２
走 向“ 文 化 唯 物 主义 ” 之 路
一
、
对“ 文 化与 生产 ” 的再 思考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 文化观 印证 并提升 了威廉斯
从 孩提时代积累起来 的经验认 知 ， 他说 ： “ 文 化是 整体 生
活方式 ， 艺术是社会有 机体 的一 部分 ， 而经济 变化清楚 地 剧烈影响着社会 有 机体 。 ”国内盛行 的各 种 马 克 思 主 义 文 学批 评模 式 极 为反 感 。
事实 上 ， 威 廉 斯 与马 克思 主 义 的关 系并 不 单 纯 、 清 晰， 有 时还 颇为令人 费解 。２ ０世纪 ５ ０年代 ， 马 克思 主义 风行英 国大学校园 ， 他则 对庸俗 化 的经 济决定 论、 反 映论 持鲜明 的批 判态 度 ； ７ ０年代 ， 结 构 主义 将 文学 批评 引入 “ 语言 的牢笼 ” ， 他又不顾“ 保守” 、 “ 老派 ” 的指 责 ， 强调文 学与意识形态的 内在联 系 ， 坚持 从文本 出发 ， 揭示文 学作
野恢弘 的思想 家和 批评 家 ， 其著 述 主题庞 杂 、 观点 复 杂 、
雷蒙 ・ 威廉斯是第二 次世界大 战后英 国最重要 的马 克思主义文论家 ， 也 是“ 新左派” 的核心人物 、 “ 文化研 究” 的理论奠基 人之 一。这位 集作 家 、 文 学评 论家 、 思想 家 、
立 场微妙 ， 很 难笼统 地将 其视 为传统 马克思 主义 的衣钵 继承 人 ， 但他 的思想 又始终 没有脱 离对 马克思 主义 的强
走 向“ 文 化唯物 主义 ” 之路
雷蒙 ・ 威 廉斯 与马 克 思主 义 文论 的“ 关键 时刻”
徐
摘 要
蕾
雷蒙 ・ 威廉斯是 第二 次世界 大战后英 国最重要 的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 家 ， 其文论思想经过 三个
阶段的演 变， 最后发展 为极 具原创性和影响力的“ 文化唯物主 义” 。在“ 左派利维斯主义” 阶段 ， 威 廉斯借鉴唯 物主 义传统 中关于文化 与生产之 关系的论述 ， 对流行一时的利维斯精英主义思想进行 了批判。在“ 新左派” 阶 段， 他在欧陆马克 思主义的影响 下， 重新演绎 了文 艺理论 中的反映论传统 。最终 ， 他成功地发掘 出文化作为社会 实践、 生产过程和指意体 系的重要意义， 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推进到“ 文化唯物主义” 这一“ 关键时刻” 。 关键词 雷蒙 ・ 威廉斯 ； 马克思主义 ； 文化唯物 主义 ； 新左派 ； 反 映论 中图分类号 Ｇ ０ 文献标 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 ０ ０ １ —８ ２ ６ ３ （ ２ ０ １ ６ ） １ １ —０ １ ３ ２— ０ 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