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音段音系学视角下汉语上声连读变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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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音段音系学视角下汉语上声连读变调研究
自主音段音系学认为,声调具有独立性和自主性。

在汉语上声连读变调中,一方面,声调独立于音段层发生变化;另一方面,语流根据其语义句法结构、韵律节奏和语义突显产生停顿,音段中音节的组合结构会对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有制约作用。

标签:自主音段音系学声调上声连读变调
一、引言
声调(tone)是能区别意义的音高(pitch)[3](P123)。

作为语音的超音段特征之一,声调即为音高,音调的高低是由声带颤动的快慢造成的,声带颤动越快,音调越高。

同时,声调具有区别意义的作用,不同的音高代表不同的意义。

Goldsmith于1976年提出自主音段音系学(Autosegmental Phonology),将声调视为自主音段,把声调特征和其他特征分开,使它们处于两个平行的独立层面——音段层(segmental tier)和声调层(tonal tier),这便为声调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并且有效的理论依据。

汉语属于声调语言。

中国古代将汉语声调分为“平、上、去、入”四类,从此奠定了汉语声调分类的基础。

现代汉语普通话根据调类和调值分为四类,即阴平(55)、阳平(35)、上声(214)和去声(51)。

其中,上声是调值为214的降升调,声音由半低音先降到低音,然后再升到半高音。

而在许多情况下,上声基本上只是一个低平调。

上声的低平性使其在语流中经常发生变调。

声调在语流中产生的音变现象称为“连读变调”,即“声调语言的两个或两个以上音节连在一起时,音节所属调类的调值发生变化。

”[3](P157)
自主音段音系学将音段层和声调层视为两个独立层面,认为声调具有独立性和自主性。

在对汉语上声连读变调的研究中,我们发现,一方面,上声变调独立于音段层的其它区别特征,按照上声变调的基本规则进行变调;另一方面,上声变调受到音段结构的制约,在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中,音段层音节之间的停顿会对变调产生影响。

因此,本文旨在分析汉语上声连读变调,并指出音段结构,即音段层音节的组合结构对上声连读变调的影响。

二、音段音系学理论
自主音段音系学是Goldsmith于1976年在他的博士论文中提出来的,是研究音系中声调(tone)、重音(stress)及语调(intonation)与音段和音节关系的一门非线性音系学理论,主要用于解决非洲声调语言的声调问题,是后SPE的重要理论之一。

传统的SPE理论认为音系表达是一种线性结构,即把语流看成是一串音段在同一层次的线性序列,每一个音段是由一组不具线性次序的音段特征及超音段
特征组成,超音段特征只是音段的组成部分,不能独立开来[8](P255)。

然而,线性结构不能完整体现声调和解释语言中声调的变化。

自主音段音系学把声调特征和其他特征分开,使它们处于两个平行的独立音层——音段层和声调层。

两个音层既是独立自主的又是相互联系的。

声调具有独立性和自主性,可以独立地发生变化;两个层次之间通过联接原则进行连接,以保持协同发音的关系。

在自主音段音系学中,声调高低的特征用H(高)、L(低)来表示。

在声调语言中,声调类型可作如下分类:
声调通过联接线与音段相联接,例如,在Margi语中,“tsá”(打)、“ndábyá”(触摸)为高调;“dlá”(下落)、“g??rhù”(害怕)为低调;“hǔ”(成长)、“p??zú”(下蛋)为升调,它们的联接方式为:
音层之间联接的合格条件(well-formedness conditions,WFC)是[8](P256):
1.每个元音至少要与一个声调联接;
2.每个声调至少要与一个元音联接;
3.联接线不能交叉。

音层之间联接的普遍联接规约(universal association convention,UAC)是[10](P317):
将声调与载调单位(tone-bearing units,TBUs)从左至右一对一地联接。

据此,浮游调(floating tone)按照普遍联接规约与毗邻的载调单位联接;声调按照普遍联接规约自动延展到毗邻的、未与声调联接的音节上。

音层之间联接的强制性非同值原则(the Obigatory Contour Principle,OCP)是[10](P323):相同的声调不能毗邻。

据此,OCP保证了H和L有规律地间隔,若出现两个高调或两个低调相邻,就要用曲线来联接,使调素向右延伸到其他音节。

三、上声连读变调
上声连读变调是北方方言中一种非常普遍的语音现象。

根据五度制声调符号,上声为降升调(214),它不仅是一个曲折调,更是一个低平调。

王力曾指出:“北京话的上声,基本上是个低平调,调头的降,调尾的升,都是次要的”。

[7]因此,上声连读变调的重要因素是人们在生理和发音机制上不适于连续低调,连续低调容易发生变调。

低调的不稳定性被广泛用以解释汉语中的上声连读变调现象。

(一)上声变调的基本规则
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是以双音节上声变调规律为根据的。

一般认为,普通话的上声变调有两条基本规则:
1.上声+非上声→半上声+非上声
即:①214+55→21+55
②214+35→21+35
③214+51→21+51
2.上声+上声→阳平+上声
即:214+214→35+214
第1条规则说明,当上声出现在非上声之前,载调单位的最后一个高调丧失,变成一个半上声。

第2条规则说明,当两个上声连读时,第一个上声变成一个高升调,即阳平。

上上连读变调规则没有词法和句法界限,与语法类型也无关,是一条强势规则。

当两个上声音节相连时,不管这两个上声音节构成词还是短语,也不管构成的短语的语法类型是什么,前面的上声必须变成阳平,后面的上声音节则保持不变[2]。

汉语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如:“勇敢”“演讲”“雨伞”“理想”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上述两条规则的基础上,有一类上声变调十分值得关注,那就是轻声前的上声变调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有两个规则发生作用,一是上声变调规则,二是轻音规则。

上声与轻声组合的底层形式可分为两类,一是上声与非上声组合,二是上声与上声组合。

3.上声+非上声→半上声+轻声
上声与非上声组合,无论是上声变调规则先使用,还是清音规则先使用,根据规则(1),上声均变为半上声。

例如“比方”“我们”“手艺”。

4.上声+上声→阳平+轻声
5.上声+上声→半上声+轻声
4、5表明,上上连读时,第一个上声可以变为阳平,如“小姐”;也可以变为半上声,如“姐姐”。

对于“小姐”来说,上声变调规则先于清音规则使用,即:
底层:小(214)姐(214)
上声变调规则(2)小(35)姐(214)
清音规则小(35)姐(轻声)
对于“姐姐”来说,清音规则先于上声变调规则使用,即:
底层:姐(214)姐(214)
清音规则:姐(214)姐(轻声)
上声变调规则(1):姐(21)姐(轻声)
(二)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
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比较复杂。

在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中,上声变调受到音段结构的制约,音段层中音节之间的停顿会对变调产生影响。

因此,首先要确定语流的停顿,然后再进行变调。

至于如何确定音节之间的停顿,不能一概而论。

1.语义句法结构
学界比较赞同的一种观点是根据语法结构和语义关系划分停顿,按照语义和句法结构的组合疏密使用上声变调规则。

汉语音节之间的组合,不是单纯的字音之间的串联,而是多层次的结构排列。

因此,多音节上声连读变调必然与汉语语义句法结构组合层次关系密切相关。

在研究三个三声连读变调的问题时,卢甲文根据三声三字组的意义和结构关系将三字组划分为“二一格”“一二格”和“单一格”[4]。

“二一格”指前两个上声音节语义紧凑,内部语义停顿在第二个上声音节后,如“展览馆”“勇敢者”等。

“一二格”指后两个上声音节语义紧凑,内部语义停顿在第一个上声音节后,如“纸老虎”“好总理”等。

“单一格”指三个上声音节之间均有停顿,为“1+1+1”的形式,如“甲乙丙”“走走走”等。

对于二一格和一二格而言,根据语义句法结构的组合疏密,由小至大使用上声变调规则,直至不再出现“214+214”的环境。

以二一格“展览馆”为例,其变调过程推导如下:
底层:展(214)览(214)馆(214)
上声变调规则(2):展(35)览(214)馆(21
上声变调规则(2):展(35)览(35)馆(214)
(1)上声+上声+上声→阳平+阳平+上声
即:214+214+214→35+35+214
以一二格“纸老虎”为例,其变调过程推导如下:
底层:纸(214)老(214)虎(214)
上声变调规则(2):纸(214)老(35)虎(214)
上声变调规则(1):纸(21)老(35)虎(214)
(2)上声+上声+上声→半上声+阳平+上声
即:214+214+214→21+35+214
卢甲文也对“单一格”变调进行了论述。

在单一格中,三个音节之间的关系是并列的、平等的,因而反映在语音上,三者之间的停顿是相等的,音强是相同的。

单一格上声连读变调并不稳定,因为要保持三个音节之间的停顿完全相同是比较困难的,只要三者之间的停顿不相等,就会回复到“一二格”变调或“二一格”变调[4]。

在四音节、五音节乃至更多音节的上声连读变调中,语义和句法结构也是判断变调的重要依据。

常用的例子如右分支结构“小粉纸雨伞”和左分支结构“展览馆里挤”。

“小粉纸雨伞”的内部结构为(A(A(A(AA)))),其最终变调为“21+21+21+35+214”。

“展览馆里挤”的内部结构为((((AA)A)A)A),其最终变调为“35+35+35+35+214”。

2.韵律节奏和语义突显
语义句法结构并不足以解释所有的上声连读变调。

胡炳忠通过实验证明,在三声三字组变调中,“二一格”的变调规律与其结构格式一致,“一二格”大部分与其结构格式一致,“单一格”则习惯依归于“二一格”的变调规律[1]。

可见,三声三字组的语音现象是复杂的,不能把结构格式看成是变调的唯一根据。

对于四音节、五音节乃至更多音节的上声连读变调而言,情况更为复杂,同一短语或句子可能有不同的变调。

所以,在研究上声连读变调时,还必须考虑其他因素,尤其是韵律节奏和语义突显。

“韵律”是指节拍分布轻重的节律,用以解释音系层面各个音段和超音段的相对稳定性的分布[9](P59)。

沈炯在《北京话上声连读的调型组合和节奏形式》一问中指出,“把上声连读放到节奏范围里来讨论,……节奏处理决定音节之间有松有紧的关系,只有在节奏关系为紧时上声连读才会有变调。

”[6]因此,韵律节奏制约上声连读变调,韵律制约的条件多为双音节音步,即尽量将所有的音节组合编排成双音节音步。

因为,“汉语有这么一种特性,我们听一段话或者念一段白话文,总是会觉得句子里的字会两个两个、四个四个结合起来。

”[5]而对于一个多上相连的句子,虽然语义句法结构保持不变,但由于韵律节奏不同,也可能有几种不同的变调模式。

语义突显也会对上声连读变调起到钳制的作用。

在同一个句子中,如果强调的成分不一样,变调模式也会不同。

例如“我跑百米”,若根据其句法结构分析变调模式,则应变调为“21+21+35+214”。

然而,若逻辑重音在“我”,即语义重在强化话题主语,则“我跑百米”变调为“214+21+3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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