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当前汉语教育的问题与对策——以茉华三语国民学校为例

2018年第3期(总第98期）
海外华文教育
OVERSEAS CHINESE EDUCATION
No.3 2018
General Serial No.98
印尼当前汉语教育的问题与对策
—以茉华三语国民学校为例
罗道春
(福建省连城县第三中学，中国连城366214)
摘要:印尼汉语教育是当地华裔社会的产物，是他们在印尼继承传播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 一种教育形式。

教育对象是在印尼出生的华裔新生代;教育载体是华裔筹资创办管理的三语学
校;教育目的是塑造华裔新生代的中华民族文化素质，培养他们对祖籍国（中国）的认同。

当然，教
育对象不只局限于华裔新生代,还有大量的非华裔人士子弟。

由于受印尼民族、风俗、政治、经济、
文化、宗教、历史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印尼当前的汉语教育极具特殊性和挑战性。

关键词：印尼;汉语教育;不利因素;对策
中图分类号：H195 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221-9056(2018)03-0117-08
DOI编码：10.14095/ki.oce.2018.03.013
一、引%
印尼是东南亚地区众多华人的侨居地，也是海外汉语教育的发祥地，汉语教育历史悠久。

由于 历史的原因，印尼的汉语教育曾经蒸发了三十二年，目前的汉语教育经受严峻的考验。

随着中国“一带一路”的拓展与深化，促进印尼汉语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已经成为印尼社会的一种共识。

目前，对该课题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体现在暨南大学出版的《印度尼西亚华文教育发展史》、《东南亚地区华文教育文集》等著作中。

本文以海外汉语教育为依托，倾听印尼华校师生领导的心声，结合笔者赴印尼支教的课堂教学工作体验，从印尼及汉语教育之沿革、印尼当前汉语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印尼汉语教育之出路三个方面进行阐述。

肯定印尼华文教育的显著作用和丰硕成果，指出当前三语学校汉语教学通需解决的问题。

试图为国侨办的教师外派工作、海外汉语教学及国际文化交流提供一些理论支撑，以期专家指教！
二、印尼及汉语教育之沿革
印度尼西亚（Republik Indonesia)简称印尼，是东南亚大国。

人口二亿多，拥有大小民族二百四
收稿日期：017-05-12
作者简介：罗道春，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福建省连城县第三中学，研究方向为中学语文教学和海外汉语教学。

Email：lcdaochun@
衷心感谢匿名审稿专家多次提供的宝贵意见！文中错误不妥之处，概由本人负责。

海外华文教育2018 年
十多个，各民族有各自的语言、文化和民族习俗，兼有文字的仅有爪哇族、巽他族和马都拉族。

其中华裔约一千多万人，其祖先大部分从中国的福建、广东迁徙而来;他们现在都已经加人印尼国籍或出生于当地，被称为华族（C ina支那，歧视性称呼;2014年后改为Tiongkok或Tionghoa闽南语中华人或唐人），是印尼第三大族[1]。

而汉语教育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据史料记载，印尼的汉语教育始于1690年巴达维亚（Batavia今印尼首都雅加达Jakarta)华人甲必丹、郭郡观创办的名诚书院，传授传统的儒家经典，首创海外汉语教育的先河。

维新运动失败后，康有为抵达印尼巴达维亚，于1901年创办了中华学校（今八华三语国民学校），教学内容以中国传统伦理和典章制度为主，同时开设西方自然科学课程，是印尼近代学校的开端。

印尼的汉语教育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全盛时期，全印尼有一千五百多所中文学校。

上世纪六十年代，苏哈托(Haji Mohammad Suharto)政府视华人为外来民族，实行强迫同化政策，禁止华人保留民族宗教信仰及风俗习惯;关闭华文学校，没收华校资产;取缔华文报刊杂志;华人不能讲华语、不得使用中文姓名;汉语教学的硬件、软件都丧失殆尽[2]。

印尼汉语教育遭受了三十二年的禁锢，直至1999年，瓦希德（Abdurrahman W ahid)总统当政后才对此解禁，允许华人重新从事汉语教学。

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国际影响力的增强，印尼政府也逐步改善了对华人及开展华文教育的环境。

2014年10月，佐科•维多多（J k o Widodo)在雅加达宣誓就任印尼第七任总统。

执政以来，继续改善包括华人在内的少数族裔的地位，印尼的汉语教育也来新的。

当然，推动印尼汉语教育发展的最强大力量是印尼华裔，他们不忘民族根本，希望通过推动汉语教育事业来延续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

进人二十一世纪后，华裔社团发展更为迅猛，在众多华人聚居的城市，筹资成立华文教育基金会，创办大批用印尼语、英语和汉语同时授课的“三语学校”。

2012年成立了印尼合法注册的全国性组织“三语学校协会”（Astibi)，目前拥有万隆曙光三语学校、泗水新中三语学校、茉莉芬茉华三语国民学校等七十多所三语学校。

印尼三语学校协会致力于推进各三语学校的交流与合作;统筹和协调与国内、外教育机构的联系和联络工作，并取得了实效。

2016年11月，笔者受国侨办文化司派遣，来到印尼东爪哇省茉莉芬市茉华三语国民学校(Sekolah Nasional Tiga Bahasa Mitra Harapan)为期一■年的海外支教。

2006 年 9 月 18 日，莱莉芬华裔热心人士林宏庆、黄桂兰夫妇捐出4765平方米土地以建校舍。

目前，从幼儿园唱游班到初中九年级，学校共有12个教学班级;在校学生246人，专职任课教师37人，员工11人。

小学和初中所使用的教材是由北京华文学院编写、暨南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汉语》系列，其中《汉语》是教材;《汉语•练习册》是配套学生练习；《汉语•教师手册》是供教师备课的参考书。

三个系列均为12册，每册15课，每5课为一个教学单元。

在茉华三语国民学校半年多的教学中，发现印尼当前的汉语教学还存在一些问题。

为了更好地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完成海外汉语教学的任务。

在此，笔者以一个亲历印尼汉语教学的教师身份，谈谈印尼汉语教育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三、印尼当前汉语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中国的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中国的国际影响力不断提高，汉语的使用价值逐步提升，越来越多的印尼人在学习汉语。

随着“汉语热”的持续升温，印尼三语学校的不断增加，印尼汉语教育面临的窘境也越来越凸显。

直接影响到汉语教育的质量和效果，成为制约印尼汉语教育进一步发展的瓶颈。

同时，印尼当前还存在着诸多不利于汉语教育发展的因素。

由于印尼华人曾长期受到政府的歧视和打压，时至今日，许多印尼华裔还不敢公开承认自己是中国人。

包括三语学校的个别校董，对自己的华裔身份历来讳莫如深，在公共场合说汉语还心有余悸、
第3期罗道春:印尼当前汉语教育的问题与对策
顾虑重重、噤若寒蝉。

(一) 汉语教师匮乏，支教手续审批繁琐
教师是教学活动的推动者和实践者，直接影响着教学质量和教学目的实现，印尼汉语教育发展长期存在着师资严重匮乏的问题。

由于历史的原因，印尼的汉语教育曾经蒸发了三十二年，目前的 汉语教育经受严峻的考验;汉语教师青黄不接，面临着断层的危险。

有数字显示，印尼汉语教师的缺口达三万名之多。

尽管国侨办汉办每年派出不少国内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优秀语文教师，奔赴印尼协助当地三语学校开展汉语教育，但相对于印尼日益增长的师资需求，实在是杯水车薪。

而办理中国教师的印尼工作签证，始终又是个难题。

按照印尼政府规定，教师工作签证的办理要涉及劳工部、文教部、移民局等六个部门的审批，政府部门办事效率低下，手续繁琐，时间漫长。

笔者的工作签证从2016年4月到11月底，整整办理了八个月才办妥。

办理工作签证期间，不但教师要饱受等待的煎熬，而且也影响了双方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

即使到达印尼后，在学校领导的陪同下，连续五天驱车往返当地移民局，才办妥本人的相关手续。

(二) 教师薪金微薄，汉语教师更换频繁
目前印尼汉语教学的办学形式主要有七种:孔子学院、大学、国民中小学、三语学校、台北国际学校、补习学校和家教[3]。

汉语教师队伍的构成主要有四种类型:一是在中国接受过汉语教育且具有较高学历的汉语教师;二是从中国聘请的汉语教师以及中国政府派遣的支教教师;三是有一定的汉语基础，经过简单培训取得汉语教育任教资格的汉语教师；四是汉语水平不高，而且未接受任何培训的应聘教师。

由于教师工作繁重而又薪金微薄，中途常常走马灯似地频繁更换老师。

三语学校属于华裔自己筹资办学，且茉华地处东爪哇省腹地，经济条件相对较差，教师待遇也低。

茉华教师的周课时不少于20节，月薪折合人民币500〜1200元不等;类似于连城县的教师待遇，远远低于龙岩新罗区、厦门市的教师待遇。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茉华的汉语教师任教不到一个学期就纷纷辞职，前往泗水、雅加达等经济发达地区的三语学校或补习学校应聘就职。

茉华三语国民学校八年级的全体学生告诉笔者，本人已经是他们的第13位汉语老师了。

(三） 汉语空间狭窄，学生极少运用汉语
目前，印尼的汉语公共空间非常狭小，运用汉语的环境非常艰难。

学生除了课堂上进行有限的汉语学习之外，在课外缺少运用汉语进行会话交流的机会，初中九年级学生的汉语水平不及国内小学二年级的学生。

当地汉语老师，课外时间都习惯用印尼语跟学生交谈，课堂教学只有在朗读课文时才使用汉语，而且老师们的声调都存在严重失误，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声不分;词语教学不是结合语境解释词语的意思，而是汉语印尼语的对照。

在茉华三语学校的汉语课堂上，从来没有听到同学之间用汉语进行交谈而是习惯使用印尼语; 在华裔家庭中，学生也极少使用汉语交际，况且绝大部分学生的父母亲都不会讲汉语，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学习过汉语，只会说印尼语。

个别学生的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会讲些汉语，但他们在家里都是习惯用爪哇语（印尼方言)交流。

即使是在茉华三语学校的基金会、理事会上，他们使用的仍然是印尼语。

另外，学校的临时活动又常常挤占汉语课时间，这就使茉华的汉语教学与学习都陷人了令人尴尬的窘境。

(四） 学生学习繁重，汉语教学效果堪忧
当今在印尼三语学校就读的学生，绝大多数是在当地出生的第三、第四代的华裔，还有少数的土著人、阿拉伯人及荷兰人（印尼曾经是荷兰350年的殖民地）。

许多华裔学生都没有中文姓名，只有印尼文和英文姓名。

华裔新生代学习、生活和社会交往中使用的语言都是印尼语，印尼语俨然是他们的母语，而汉语已经沦为第三语。

学生在三语学校除了学习汉语以外，还要学习印尼语和英语，信奉伊斯兰教的学生还要学习阿拉伯语。

印尼政府规定每个人都要有宗教信仰，国家开设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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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主要有伊斯兰教、基督教新教和天主教，学校聘请三位宗教专职教师。

汉语学习是学生在校的第三种甚至是第四种语言的学习。

印尼国家统一考试的语言科目是印尼语和英语，汉语在国家统一考试范围之外，所以学生普遍不重视汉语学习。

由于学生平时在校的学习任务繁重，期中、期末考试都要六天时间才能结束。

节假日老师布置一些汉语课外作业，只有个别学生能按时完成，大部分学生历来不做汉语课外作业，即使教师进行督促检查也无济于事。

汉语教学的质量及学生学习的效果，都令人堪忧。

再者，学校为了保住生源，保证学校的经济来源，初 中部校长明确告知笔者:教师要宽松对待学生，不能对学生要求太严格。

笔者认为:宽松自由的课堂学习氛围，既不利于提高汉语的教学质量，又无助于学校的教育管理，因为学生都是孩子，天生贪玩，缺乏自控能力。

(五)字母读音不同，学生书写汉字困难
在语言学分类中，印度尼西亚语（Bahasalndonesia)属于波利尼西亚语系，是以廖内方言为基础的一种马来语，是印度尼西亚的官方语言，由荷兰人帮助创建的。

使用拉丁字母拼写，属于单字节文字，印尼语的语法非常简单。

马来语和印尼语之间的差别，可以类比为英式英语（British Eng­
lish)和美式英语(American English)之间的差别。

使用这两种语言的人基本上是可以彼此沟通的，只是在书写系统的拼音和语汇上有一些差异。

汉语文字却具有音和形两种功能，印尼学生在学习汉语过程中，既要掌握汉语拼音及声调使之正确发音，又要掌握汉字复杂独特的书写方式。

另外，拉丁字母的发音也不尽相同，比如同样是b、p,d、t，g、k,汉语拼音读作[p]、[p‘]，[t]、[t‘]，[k]、[k‘]，而印尼语读作[p‘]、、p] , [t‘]、[t]，[k‘]、[k]，印尼语与汉语的发音刚好相反。

个别印尼学生对汉语拼音的掌握相对容易，而汉字的书写方法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往往望汉字而生畏。

初中学生尚能依葫芦画瓢，很多小学学生依葫芦画的竟然不是瓢。

错别字屡见不鲜，把“我”写成“找”、“习”写成“刁”、“生”写成“牛”……可想而知，印尼学生汉字书写的笔顺笔画一塌糊涂，学习汉语之难，难于上青天。

四、印尼汉语教育之出路
印尼语有一'句古老的劝学格言：“Tuntutlah ilntu setinggi mungkin,walaupun ke Negeri Tioo-gkok。

”意思是“追求更高深的学问吧，纵然是必须到中国。

”意味着印尼人们对中华文化充满敬慕
之情。

中国也有一句俗话：早忘到爪哇国去了”，表明了中国人对印尼也有一种历时性的向往。

这充分证明了中印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悠久历史。

如今，随着中国“一带一路”的不断拓展延伸，中印两国间的人文交流、社会交流也正在进一步加强。

印尼三语学校要抓住机遇，开拓性地探索推动印尼汉语教育进一步发展的有效途径。

因为海外汉语教育不仅是汉语知识的传授，更重要的是通过中华文化的熏陶和薪火传承来维系海外华裔与祖籍国（中国）的亲情，关系着广大海外华裔的切身利益。

(一)共谋顶层设计，简化签证手续，加快汉语教学
中国与印尼自1990年8月恢复外交关系以来，两国间双边关系迅速发展，在各个领域的互利合作不断扩大。

两国最高领导人、政府和人民为推动双方友好合作关系持续发展一直进行着不懈的努力。

2〇〇5年4月，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访问印尼，与印尼总统苏西洛（General Susilo Bambang Yudhoyono)共同签署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宣言。

两国元首实现互访，表明中印关系步人快速、稳定、健康发展的轨道。

2011年4月，温家宝总理对印尼进行正式访问，双方发表进一步加强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公报，同意建立领导人定期会晤机制。

海外汉语教育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中国及印尼政府的相关职责部门要密切协作，畅通渠道，务必强化顶层设计和系统谋划。

第3期罗道春:印尼当前汉语教育的问题与对策
目前，印尼的汉语教育面临着师资严重缺乏的问题，许多三语学校领导都渴望得到中国老师的支持和帮助。

印尼东爪哇中华总商会副主席胡建章先生（2016)说:“希望有更多有志华文教育的中国年轻人来印尼发展华文教育，促进中华文化与印尼文化更好融合。

”2016年12月14日，国侨办汤翠英副司长率团抵泗水慰问外派教师，座谈会上，有三语学校校长（2016)因多年申请中国教师未果而失声痛哭;泗水市小太阳三语国民学校负责人张玲玲老师(2016)坦诚道：我们需要中国人过来担任老师，而不是半路出家的人，我们的师资如果没有中国的支持真的不行。

”
当然，印尼三语学校协会要积极主动与印尼政府相关职能部门沟通，争取优化、简化中国教师的工作签证手续。

三语学校也要适当减轻中国教师的工作负担（笔者每周三个年级24节汉语课，星期六培训当地教师学习汉语），解决网络通讯等日常生活的实际困难。

印尼华裔为提升自己的族群在印尼的社会地位，也应该责无旁贷地支持汉语教育的发展，因为只有汉语才能追源溯本，维系华裔特征。

进一步巩固和加强印尼汉语教育的发展，加快印尼汉语教学的进程和软实力的构建。

另外，中国政府应积极与印尼政府沟通协调，建议印尼教育部门把汉语教学尽快纳人到当地的国民教育体系中、列人国家考试范围内。

这不仅能解决部分三语学校的教育经费问题，而且还可以提高三语学校在印尼的社会地位;激发广大华裔学生学习汉语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吸引更多非华裔青少年学习汉语，从而促进印尼汉语教育的进一步健康发展。

(二)输血造血并举，提高教师待遇，朝本土化转型
汉语教育被誉为中华文化在海外的“希望工程”。

根据印尼政府的请求，国侨办汉办每年都外派语文教师与组织志愿者赴印尼教学；同时，印尼政府还在中国招募国际义工，为印尼汉语教育“输血”。

多年来，中国外派教师在艰苦的办学环境中默默工作，无私奉献，为印尼的汉语教育工作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随着中国教育体制改革的深人和教师工资待遇的逐步提高，中国外派教师工作必将越来越困难。

印尼需要的是具有五年以上教龄的中国优秀语文教师，这样的老师在国内要么是教学骨干，要么是学科带头人，原单位学校一般说来不肯轻易放人，远水解不了近渴。

因此，推动汉语教育本土化转型，与当地主流教育接轨才是印尼汉语教育发展的必然选择。

目前，印尼三语学校大部分当地汉语教师均未接受过专业性的、系统性的教育教学专业知识学习，汉语教师的综合素质普遍不高。

往往是华校初中毕业的学生教小学，高中毕业的学生教初中，类似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内的民办（代课）老师;教师教学方法单一，运用传统方法、传统观念、传统模式进行教学的教师比比皆是，运用现代科学、现代技术、现代手段教学的教师屈指可数;印尼汉语教育单靠中国的“输血”是本末倒置，正确处理方式应该是提升印尼学校自身的“造血”功 能。

立足汉语现状，着眼未来发展，培养一支高素质的本土汉语教师队伍，是适应当前汉语教育的重要举措和必然趋势，也是印尼三语学校生存和发展的根本保障。

由于茉华三语学校教师的薪金微薄，半年之内就有三位年轻汉语教师辞职另谋职业。

所以，只有切实形成吸引教师、提高待遇、保留教师、激励教师的有效机制，才能确保本土化教师培养的稳定性和长期性。

否则永远都是铁打的三语学校流动的汉语老师，汉语教学质量无法得到根本性保障。

印尼汉语教育的本土化还包括汉语教育的目标、教材的内容、当地的文化取向、宗教信仰、学生的语言基础、教师的整体水平以及办学条件等多方面，都要与当地的社会环境相适应，才能促进印尼汉语教育事业的良性发展。

以东爪哇省泗水市新中三语学校为例，就当前办学的硬、软条件来看，应该说是印尼汉语教育发展得最好的，主要原因在于其成功的本土化转型，即由纯粹传承中华文化、教育华裔子女落叶归根转化为以传承中华文化为主，融人印尼本地特色，并以促进不同民族间的理解为主要任务，形成落叶生根的良好局面。

新中三语学校还把中国书法、中国武术、京剧表演等引人汉语课堂，并植根于千岛之国，引起印尼社会关注，赢得来校参观访问的中国国侨办领导、教育代表团的高度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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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加强学校管理，规范汉语教学，提高教学质量
印尼三语学校有校内一套、校外两套共三套的领导班子。

校内由一位校务总长全面管理学校事务，一位教务长负责学校教师的课程教学工作安排及招生工作，幼儿园园长负责幼儿园教学管理工作，小学部校长负责小学教学管理工作，初中部校长负责初中教学管理工作，他们同各班主任共同完成学校的日常教学管理工作。

校外有基金会及理事会，基金会设一名主席，理事若干名，全面负责学校收支财务的核查监管工作;理事会设一名理事长，理事若干名，分别跟踪检查学校各学科教师的课堂教学工作，反馈学生、家长对教师课堂教学的意见。

学校中心工作是教学，教学质量是三语学校的生命线。

因此，必须明确完善学校的发展目标，建立健全学校各项规章制度，力争做到以人为本，使广大教师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

教师的工作就是要求学校对他们公平公正，学校工作人人平等了，教师的积极性才能充分发挥出来。

学校每天仅依靠指纹采集器来监管学校教师的出勤工作，是出不了教学成绩的；只有健全高效的学校管理机制，良好有序的课堂教学纪律，才能保质保量地完成汉语教学任务，茉华三语学校的汉语教学质量才能有所突破。

著名瑞典汉学家高本汉曾说过:“学习中国语言有三大困难，其实只是一个，即中国语词的问题。

”[4]这是因为词汇是语言存在的唯一实体，语法也只有依托词汇才得以存在。

因此，加强词语研究和词语教学就成了印尼汉语课堂教学的当务之急。

汉语词语是音形义的结合体，教师要结合课文的具体语境，充分利用好《汉语•印度尼西亚语词典》及电子词典，准确释义，丰富例证，简明用法;不能望文生义或张冠李戴，更不能只作印尼文和中文的比照。

如“吃力（chi li)”一词，指辛苦;劳累;费力，费劲。

汉语教师不能对印尼学生说“吃力”的意思就是“KeraS”。

如果汉语词汇的积累没有保证，学生怎么能够与他人进行无障碍的口语交际呢？其它汉语技能的有效训练也就无异于缘木求鱼了。

所以笔者要求学生在汉语课堂上，尽量运用课堂所学的汉语词汇进行表情达意，学以致用，充分利用课堂教学时间，提高学生的汉语水平和汉语能力。

茉华三语学校的汉语课都是80分钟的联堂课，每周8课时。

课堂训练学生掌握汉语的听说读写技能并具备灵活运用汉语的交际能力，是印尼汉语教学的最终目的。

学习语言是为了无障碍地运用语言，汉语教师要结合学生的日常活动，培养学生使用所学到的汉语知识进行日常学习、交流沟通。

因此，汉语教师在授课时，要以教材《汉语》课本的语音、词语、语法点的内容为基础，结合一定的情景，组织学生进行对话训练，目的是在于强化训练学生的说话能力，保证学生运用已积累词语和句型，正确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使学生养成良好的汉语习惯。

学生进行课堂练习时，教师不能只端坐在椅子上，要行走于学生之间，及时发现并纠正学生的各种学习错误，尽量在课堂上保质保量地完成汉语教学任务。

笔者每周利用二节课时间，组织当地学生观看央视国际频道记录片《远方的家•一带一路》介绍印尼风景名胜、风俗民情的视频节目，从第49集《你好雅加达》到第63集《小岛变身记》共15集的内容，学生倍感亲切。

通过观看央视记录片《远方的家》，既激发学生的学习汉语兴趣，又提高汉语学习的效果，倍受学生欢迎。

(四） 消除沟通障碍，相互体谅尊重，共创汉语美景
人与人之间需要互相沟通，如果缺乏沟通，难免产生误会。

有效的沟通，取决于信息发出者必须发出清楚的信息，而信息接收者必须分清信息并予以确认，才能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

目前，我 们习惯用微信联系，而印尼人普遍用W hatsApp沟通。

信息沟通所使用的信号大多为语音和文字，如果信息发出者口齿不清，字体模糊，词不达意，就会使信息接收者难以理解其思想意图，从而形成沟通障碍。

由于汉语和印尼语在语法和习惯表达上的存在差异，在同印尼师生的交流中，中国教师要适应印尼语的表达方式。

譬如，我们说“他今天没有来上课”，而印尼人却说“他今天不来上课”，表达的意思迥然不同，这就要求我们要客随主便，接受印尼人的语法习惯和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