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渡河英雄熊尚林三次流泪纪实

会战的劲头，把大油田拿下来。

随后，经康世恩多方做工作，石油部和中国科学院达成了科学院7个研究所参加中原油田会战的协议，石油部也组织了200多名专家、学者参加了科技攻关。

1985年底中原油田原油产量达到550万吨。

在多灾多难的黄河决口故地,出现了一片繁荣的石油新城。

临终前艰难地写下最后一个字：“油”
1988年3月召开的第七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决定康世恩不再担任国务委员，退居二线，但他给自己提出新的课题：到各油气田调查研究，为石油、石化工业的进一步发展“尽老马之力”。

从1988年到1992年，康世恩每年都到大庆作一次调查研究。

大庆的领导同志感动地说：“康老真是人在北京，心系大庆啊！”
1993年3月的一天下午，朱鎔基副总理来到康世恩居住的四合院里，听取康世恩关于发展石油工业的意见。

看到满屋挂的地质图纸和精心所做的准备，他为老人专心致志研究石油开采的执着精神深深感动。

从1992年开始，康世恩因多年劳累引起的心脏、肺部等疾病，开始频繁发作。

1995年3月17日，康世恩病情加重，呼吸困难。

4月21日上午，康世恩已在弥留之际。

身边人员看到他的手在微微抖动，知道他想写字，赶快拿来纸和笔。

康世恩这时口、鼻和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身体已无法动弹。

但他凭直觉握着铅笔，在一块纸板上艰难地歪歪斜斜写下了他这一生最后的一个字一“油”！4月21日下午2时，康世恩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责任编辑肖励
邮箱wsjh2005@
“鲁莽”英雄
熊尚林(1913-1942),江西省高安市黄沙岗镇牛路熊村人，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

1930年7月，红军转战高安途经牛路熊村，熊尚林为红军带路并参加了红军。

参军后，熊尚林经过了血战湘西、两渡乌江、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等重要战斗的洗礼与淬炼，很快由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一名战斗指挥员，到强渡大渡河前，已是红1团1营2连连长。

1935年5月，中央红军转战到大渡河畔。

为摆脱蒋介石数十万大军追击，中央军委下达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强渡大渡河。

红1团首长接到命令后，把渡河任务交给了1营2连。

2连挑选出17名战士组成突击队，由连长熊尚林担任突击队队长，带领首船8名战士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向河对岸冲去……随后，又由营长孙继先带领另外8名战士也登上了渡船……
18勇士发扬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成功地为后续部队打开了一条通道，在中国革命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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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渡河英雄熊尚林三次流泪纪实
◎蒲润洲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熊尚林所在的红1师先后改编为八路军115师独立团、八路军第4纵队、晋察冀军区步兵第7团等。

115师独立团在平型关大捷后，挺进五台山区，开辟了以蔚县、滦源、广灵、灵丘四县为中心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很快由不足2000人增加到7000多人，部队随之扩编为独立师，由杨成武任师长，邓华任政委。

1938年，按照八路军总部指示，邓华支队与宋时轮支队合编为第4纵队，奉命支援冀东大暴动。

1939年熊尚林担任了7团2营营长，率部参加平西敌后斗争。

在日军发动的大规模“合围”“扫荡”中，7团先后夜袭谢家堡、双塘涧，给敌以重创，这些战果对巩固扩大我平西抗日根据地，具有重大意义。

1939年底，挺进军司令员萧克提出“巩固平西、坚持冀东、开辟平北”三位一体的总任务，并于同年6月派熊尚林和团参谋长彭寿生率领7团2营护送段苏权等平北军分区政治部机关人员进入平北。

经过数月苦战，7团因不适应平北作战环境又返回平西，而熊尚林却留下来担任游击支队2大队大队长，继续坚持开辟平北。

在1942年6月18日（农历端午节）上午9时，熊尚林不幸牺牲于龙（关）崇（礼）赤（城）联合县范家西沟村的草场沟，时年29岁。

笔者所在的赤城县，即熊尚林当年开辟平北浴血奋战之地，这也是引起笔者关注并研究熊尚林的初衷。

这次撰写此文，是想通
过对陈靖、魏元君、李炎、李水清的回忆文章
进行比对、分析和研究，对熊尚林的内心世界
作一些探索，以还原这位英雄的真实面貌。

陈靖（1918-2002）,老红军，著名作家、诗人，主要作品有电影剧本《金沙江畔》，
小说《红军不怕远征难》等。

陈靖的《重走
长征路》收录了一篇“英雄没过名位关”的
文章，文中写道：
我和尚林同志相识，是在1938年春天。

当时，他是营长，我是团宣传股股长。

记得
在向冀东挺进途中，在八达岭南侧的一个小
山村里，他从敌人手里夺得一匹骏马，乐得
他嘴都合不拢，连声说：“好马，好马！”
没过几天，在过一个小沟壑时，马忽然不听
他指挥了，就是不肯过那危险的小桥，熊尚
林费了很大的劲也制服不了它！他火冒三丈，“你敢跟老子调皮！”说着，他拔出手枪，
对准马头连发三枪，马倒下了。

熊尚林凝视
了片刻，冷静了下来，两手抱着头，无力地
蹲下……
他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粗犷、直率，
甚至显得过于鲁莽。

他身躯健壮，脸色紫红，
说起话来像炮弹出膛，还总是带点儿脏字。

他习惯把事情想得很简单，在他眼里似乎没
有“困难”二字，可熊尚林自己却承认，我
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学习！
他蔑视困难，不怕牺牲，在极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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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苏权
岁月，总是冲锋陷阵，强渡大渡河，激战平 型关，奋勇挺进冀东，带头开辟平北……
平北奋战
通过以上描述，我们看到的是一位“粗
犷、直率” “鲁莽” “说话带点儿脏字”的
有几分草莽气息的英雄。

但这仅仅是熊尚林 性格的一个侧面，而非全
部。

熊尚林不仅有简单粗
暴的一面，也有柔和多情 的一面，比如在魏元君、 李炎、李水清的回忆文章
中，写到他曾经三次流眼 泪的情节。

都说“丈夫有
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处”。

那么，究竟是为了 何事，能让熊尚林这个铁
血英雄三次流泪呢？1940年6月，时任冀
热察挺进军7团2营营长
的熊尚林接到首长下达的
一项新的战斗任务：由他
和团参谋长彭寿生、团政治处副主任张振元、 营教导员李荣顺，率领2营护送新组建的平
北军分区政治部机关干部开赴平北。

平北， 指的是北平（北京）以北，平（北平）古（古
北口）铁路以西，平（北平）绥（绥远）铁 路以北，长城内外的广大地区。

它地处伪满 洲国、伪华北政权和伪蒙疆自治政府3个伪
政权的接合部。

在此建立根据地，就使晋察 冀抗日根据地有了北部屏障，在冀东和平西
两块抗日根据地架起了桥梁，也为将来我军 挺进东北开拓了前哨阵地。

1938年、1939年
我军两次开辟这一地区，但都没有站住脚。

1939年底，挺进军萧克司令员提出了 “巩固
平西、坚持冀东、开辟平北”的方略。

1940 年6月初，平北军分区政治部成立，段苏权
任主任。

6月27日早晨，2营护送段主任一行顺
利越过平绥铁路，前面已望得见海陀山了，
进了山就安全了，大家变得轻松起来。

谁知
就在这时，突然从怀来方向开来两辆载有日 军的汽车，向佛峪口方向疾驰而去。

佛峪口 是去海陀山的必经之地，由此进沟，要爬一
道长达10多里的蜿蜒曲 折、沟壑纵横的大梁，从 沟口到阎家坪梁头的落差
近千米。

2营行进到距佛
峪口约1.5公里时，日军 已跳下汽车在公路北侧向
我射击，我军前卫7连迅 速抢占有利地形和敌人交 了火。

在7连打响战斗的
同时，由6连卡住佛峪口，
阻击由延庆方向增援的敌 人。

5连在战斗打响后，
由团参谋长彭寿生和营教 导员李荣顺带领，先敌占
领水峪西山坡，掩护全军
战斗并接应机关人员进山。

张振元副主任带 领前卫部队去解决佛峪口据点的伪警察，不
料被敌人子弹射中腹部壮烈牺牲。

7连在激
战中击毙击伤不少日军，但自身伤亡也很严
重。

关键时刻，熊尚林命令8连出击，掩护
7连撤出战斗。

在7连同敌人苦战的时候，6
连在佛峪口同增援的敌人也交上火，一霎时 枪弹如雨，响声连天，战士们随后发起冲锋， 和日军展开肉搏战。

我军使用的刺刀系平西 土造，钢质不佳，几个突刺就变成了月牙状，
战七们只好以枪当棒猛击敌人。

战斗结束时，
6连一个班长发现一个活着的日本兵，想要
结果他的性命，指导员高喊：“不要杀他，
抓活的。

”谁知，话音未落，这个日本兵就 冲指导员开了一枪，指导员中弹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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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气急了，一起开枪，击毙了这个日本兵。

最后，在8连掩护下，其他连队的战士由佛峪口向海陀山转移。

转移途中，熊尚林听说后面把伤员给丢了，便立即跑回去仔细查看，经过清点发现伤员都在，才知道是弄了误会。

此时，看着这些平时亲如兄弟的受伤战士，他忍不住流下眼泪，挨个拥抱他们，安慰他们，还帮他们打绑带。

见营长热泪横流，战士们都深受感动，也个个热泪盈眶。

记下这一历史瞬间的是魏元君，时任7团8连副指导员，他写了《回忆第二次挺进平北及我军卫生队机构的建立》，刊载在《巍巍海陀山—
—平北人民抗日斗争纪实》上。

熊尚林第二次流泪是1940年秋天。

记述这一历史细节的是时任平西军分区作战股股长的李炎。

文章发表在《平西烽火》（三）中，题目是《平西八路军根据地见闻》。

2营撤到阎家坪梁头，穿越大海陀山，到朱家沟将34名伤员作了安置，又前行至三间房作短暂休息，然后继续北进，到达瓦房沟、杨木栅子沟、喇叭沟门一带。

在2营进入平北地区不久，7团1、3营和军分区领导机关也开赴平北。

这支队伍共有3000多人，声势非常浩大，过平绥铁路时，吓得昌平县城守敌三天不开城门。

敌人急忙从北平、张家口等地调集十几个团的步兵和骑兵，围追堵截。

7团主力头天进至五道营子村，第二天拂晓就被数十倍于我的敌人包围了。

7团9连奉命阻击敌人，从上午8时许打到过了中午，虽然打退敌人多次进攻，但我部伤亡也很严重。

连长谢守义来到前沿阵地亲自指挥，又击退敌人数次冲锋。

黄昏时，谢连长双腿负了重伤。

敌人用炮火猛轰之后，再次发起冲击。

谢连长把手榴弹捆在腰间，等日军冲到近前，拉响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

为避开敌人的进攻，团决定以营为单位分散活动。

1、2营在丰宁、汤河一带与敌周旋，3
营一直北进，转战在伪满边境上。

敌人害怕
7团在平北站稳脚跟，以重兵连续追击合围。

战士们白天战斗，夜间急行军，有时一夜转
移七八十里，第二天一早敌人骑兵又追了上
来。

部队无法得到休整，只能在高山露宿隐
蔽，遭受日晒雨淋、蚊叮虫咬。

鞋穿烂了没
得换，战士们只好赤脚走路。

更为困难的是,
部队缺粮少盐。

开始还可以买到一点儿土豆、
玉米，后来连这些也难以买到了。

偶尔用缴
获的大烟土换老乡一点儿鲜玉米棒，连棒核
都一起吃掉了。

中秋节那天，3营奔袭独石口，
有个战士进入邮政局局长家，拿走几个鸡蛋。

段苏权知道后，立即让部队照价赔偿。

部队
在独石口驻扎5天，吃饱了肚子，发了鞋子，
买了一些布匹，又在夜间撤走了。

数月之后，
7团在伪满伪蒙疆统治区的夹缝中建立起一
小块游击根据地，并在此召开了一次高级干
部会议，由段苏权主持，讨论如何执行挺进
军电报指示问题。

会上，因2营人员损失较大，
彭寿生和熊尚林都哭了。

李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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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情深
开国少将李水清，与熊尚林是老战友，两人关系默契，感情深厚。

《从红小鬼到火箭兵司令—
—李水清将军回忆录》第五章《坚守与拓展平西的峥蝶岁月》有一节“与大渡河英雄连长并肩战斗”，详细记载了李水清与熊尚林兄弟般的战友之情。

红军时期，李水清担任红1师政治部宣传队队长。

1935年5月25日拂晓，红1军团政治部主任朱瑞通知李水清带领宣传队赶到红1团，慰问强渡大渡河的突击队员，参加他们的战前政治发动工作。

孙继先营长带他们来到担任强渡突击任务的2连。

2连长熊尚林率领16名突击队员站成两排，身上捆满手榴弹，腰插驳壳枪，背挎“花机关”（冲锋枪的俗称）和红缨穗大刀，一个个挺胸昂首，犹如一组钢浇铁铸的英雄群雕。

李水清传达了林彪军团长和聂荣臻政委的慰问与期待，传达了朱瑞主任关于这次渡河战斗的重大意义的指示。

熊尚林带领突击队员举拳宣誓：“坚决完成任务！”随后李水清以红1军团政治部的名义,向熊尚林等17名突击队员和1营长孙继先颁发慰问品，每人一条印有“祝君平安”的白毛巾，另加一个搪瓷碗。

到了抗战时期，李水清与熊尚林又曾在一起并肩战斗。

1939年早春的一个中午，在邓华支队31大队担任1营教导员的李水清接到通知，接任李湘营长的新营长马上来报到。

新营长一来，让李水清感到意外惊喜，原来就是熊尚林。

李水清招呼值班班长，全营列队，正式欢迎熊营长，并大声介绍说“熊营长作战机智勇敢，战斗经验丰富，我们要好好向他学习，坚决服从他的指挥，在他带领下多打胜仗！”当天晚上，李水清与熊尚林畅谈了大半夜，了解到平型关战斗后，熊尚林跟随聂荣臻司令员率领的115师部分主力转战太行山区，在晋察冀创建抗日根据地,后又随队挺进冀东，参加了攻克昌平、东渡潮白河、横扫密云和平谷敌伪据点等大小战斗。

接下来，李水清与熊尚林直接搭档近一年，指挥全营参加几十次大小战斗，粉碎敌人多次“扫荡”，打过许多漂亮仗。

后来，八路军第4纵队番号撤销，将其第11支队的31、32、33大队和房（山）洙（水）涿（州）游击队改编为第6、第7两个团。

李水清任7团政治处主任，熊尚林任7团2营营长。

1940年6月，熊尚林率2营作为先遣队掩护段苏权等第一批进入平北，李水清随主力第二批进入平北。

“百团大战”中，7团奉命向伪满边境出击，牵制平北之敌以阻其南下支援。

李水清带团政治处部分同志，与熊尚林率领的2营向北直插伪满、伪蒙边境，在沽源、丰宁、围场一带袭扰敌人，先后取得独石口、太子城等战斗的胜利，歼灭日伪军200余人，缴获战马百余匹，紧紧拖住了平北之敌，为“百团大战”的胜利作出了贡献。

在此期间，熊尚林经常带领全营孤军深入，出奇制胜，表现出过人的胆量气魄和勇猛的战斗作风。

1941年初，李水清奉调平西的滦水一带开展工作，熊尚林带领部分战斗骨干继续留在平北，开辟以大海陀为中心的敌后抗日根据地。

那天晚上，李水清找熊尚林告别，两人紧紧拥抱，连拍着对方的肩膀互道保重，相约等打败日本胜利会师再重逢。

塞外冬夜,寒气逼人，熊尚林坚持要把李水清送到村头。

当李水清翻身上马向他敬礼时，借着淡淡的月色，依稀窥见这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眼角处闪出点滴泪光。

这是熊尚林第三次流泪。

熊尚林三次流泪，让我们触摸到一个感情丰富、有血有肉的英雄人物。

责任编辑赵晓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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