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时期指示代词的南北差异——以《世说新语》与《洛阳伽蓝记》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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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 以上三种分类方法 ，我们发现 随着研 究 的深 入 ，指 示 代 词 的分 类 更 全 面 、具 体 。对 于 指 示 代 词 的 分类 应 该 从 意 义 和 功 能两 个 方 面 来 分析 ，仅 仅分析 意义或功 能都是不 全面 的。 根 据 有 定 无 定 来 区 分 指 示 代 词 也 是 不 科 学 的 ， 因为指示代词并非全都是属 于有定范畴的 ，也 有 的属 于 无 定 范 畴 ， 比如 泛 指 、无 指 、旁 指 皆 属于无定 的范畴。第三种分类 中大部分学者都 是 以杨 树 达 的分 类 为基 础 ，将 指 代 远 近 与结 合 语 义 动 能 进 行 分 类 。本 文 通 过 对 比分 析 ，认 为 向熹 的分类更细致严谨 ，更能全面地概括指示 代词 的 范围 ，故本 文采取 向熹 的分 类方 法 。
南北朝 时期 南北语言的两部著作。《世说新语 》真实地反 映 了南朝的汉语风貌 ，口语 色彩丰富。《洛
阳伽蓝记 》记录 了当时洛阳佛教寺庙的兴亡，富有文言 色彩。通过对两本 书的指示代词进行 比较 。
我们可以了解 南北朝时期指示代词的基本情况 ，从而探究出南北朝指示代词的差异。
关键词 ：《世说新语 》；《洛阳伽蓝记 》；指示代词 ；差异
中古时期指示代词的南北差异
以 《世说新语 》与 《洛 阳伽 蓝记 》为例
皇 青
（辽 宁大 学文 学 院 ， 辽 宁 沈 阳 １１０１３６）
摘 要 ：中古 时期 南北政 权对 立 ，虽然战 乱 不断 ，动 荡不安 ，但 也是 历 史上 思 想最 活跃 、精神 最
自由的时代 ，在这样 的大环境 下也带动了当时语 言的发展。《世说新语 》《洛 阳伽蓝记 》是反映魏晋
基金项 目 ：２０１４年度 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 “域外汉籍 《燕行 录》所见 明清语 言资料 的整理与研 究”（课题编号 ：１４ＢＹＹ１１３ ｏ 收 稿 日期 ：２０１８．０４．２７ 作者 简介 ：牟青 ，女 ，在读硕士研究生 ，主要研究方 向为汉语 言文字学。
２０１８年第 ４期 （总第 ８９期 ）
广州广播电视 大学学 报
Ｖ０１．１８ Ｎ０．４
象的有定无定将代词分为确定 指称词和总和及 配分 指称 词类别 ，并 把确定 指称 词 （即指示 代 词 ） 归人 有定 指称 范畴 。
３．杨树达在 《高等 国文法 》按指代远近并 结合语 义功能将 指示代 名词分成 近称 、远称 、 泛称 、通称 四大类 。ｌ５ 其后各 家大多以指代远 近作为主要标准对指示代词进行分类。王力 《汉 语 史 稿 》将 指 示 代 词 分 为 三 类 ：近 指 、远 指 、 特指 。嘲向熹在 《简 明汉语史 》将 指示代词分 为六类 ：近指 、远指 、范指 、虚指 、无指 、旁指。
定程度上反 映了南北方 的语言风格 ，是研究魏 晋 南 北 朝 语 言差 异 的重 要 语 料 。通 过 对 两 本 书 指示代词 的比较 ，可以呈现出指示 代词 由上古 过 渡到 中古 词汇 的演 变发 展 的过 程 。
一 、 指 示代 词 的定 义及 分类 代词这一词类最早 由马建忠提出，他在 《马 氏文通 》中讲到 ：“指示代词者 ，所 以指 明事物 以视 区别也。”［２１顾名思义 ，指示代词是指在文 中 能够 起 指示 作 用 ，用 以 区分 事 物 的代 词 。杨 伯峻、何乐士在 《古汉语语法及其发展 》中认为 ： “什么是指示 代词？就是 主要起 指示作用 的代 词。所谓 ‘指示 作用 ’是说它们所指代 的对象 有 区别作 用 ，如 区别其 远 指 、近指 、有 指 、无 指 、 实指 、虚指等。”『３ 关 于指示代词的分类一直众说纷 纭，主要 分为 以下 三种 ： １．马建 忠最早把 指示代词分为 四大类 ，分 别是逐指 、特指、约指 、互指。 ２．吕叔湘在 《中国文法要 略 》中按指代对
相比之下杨炫之所著洛阳伽蓝记主要梳理了洛阳各寺庙的地理概况及历史改革语言风格典雅文言色彩丰富且在常用词运用上颇具南方特色体现了当时时代的变迁
２０１８年第 ４期 （总第 ８９期 ）
广州广播 电视大学学报
２０１８年 ８Leabharlann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 ＯＰＥ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Ｖｏ１．１８ ＮＯ．４ Ａｕｇ．２０１８
中图分 类 号 ：Ｉ２０７．４１；Ｈ１４１ 文献 标识 码 ：Ａ
文 章编 号 ：１６７２—０３８５（２０１８）０４—００６９—０５
魏晋南北朝 时期处于政权对立 、战乱 频仍 的时代 ，南北分裂长达三百余年 。在这一时期 语 言 也 得 到 了一 定 的发 展 ，处 于 承 上 启 下 的 时 代。将南北朝语言进行对 比研究 ，语料的选取 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世说新语 》为南朝刘义庆 等人所编 ，是记述魏晋士大夫言谈轶事的笔记小 说 ，多以 口语为主。作者刘义庆一直生活在南方 ， 占有先 天的语 言优 势 ，能准确全面地体现 当时 南方语言。《齐 民要术》《水经注 》《洛阳伽蓝记 》 是北魏 时期 的三部著作 ，在各方面都有很高的 造诣。但在语 言使用 中，《齐 民要术 》呈现较多 农家术语 ，有一定 的语言局 限性。《水经注 》内 容引书较多 ，前后语言风格不一致。相 比之下 ， 杨炫之所著 《洛阳伽蓝记 》，主要梳理 了洛阳各 寺 庙 的地理 概况及历 史 改革 ，语 言风 格典 雅 ，文 言色彩丰富，且在常用词运用上颇具南方特色 ， 体现 了 当时时代 的变迁。董 志翘 认为 《洛 阳伽 蓝记 》“虽然 总体上仍属文言 ，但 已运用了不少 具有那个 时代 特色的 口语 （特别是记言和叙事 部分 ）”。『ｌ】因此两本书语言风格不同，但都在一
二、《世说新语 》中的指示代词分析 《世说新语 》中的指示代词共 出现 ７２４次 ， 分为继承上古指示代词和新兴指示代词。其 中继 承上古 的指示代词有 １６个 ，此 、是 、斯 、之 、然 、 乃 、尔、其 、彼 、或、某 、莫 、无 、他 （它 ）、焉 、有 ， 共出现 ７０１例。中古新兴的指示代词有 ７个 ，阿 堵 、尔馨 、如馨 、别 、旁 、余 、许 ，共出现 ２３例。 根据指示代词的划分 ，分析如下 ： （一 ）上古指示代词 １．近指 代词 包 括 ：此 （３０６）、是 （１５）、斯 （８）、乃 （３）、 之 （１８１）。“此 ”作 主语 、定语 、宾语 、谓语 、 状语 ，表示事物、样状 、类属等。“是 ”作主语 、 定语 、宾语 ，表示人 、事物 、时间等。“斯 ”作 定语 、宾语 ，表示事情等。“乃”只作状语 ，译 为 “如此”，表示样状 。“之”只作宾语 ，指称事情 、 样状 、处所等。现举例如下 ： （１）此复何 异 王莽 时？ （方正 ） （２）初 ，诳 女 云 ：宜徙 于是 。（假谲 ） （３）在 家思孝 ，事君思忠 ，朋友 思信 ，如
南北朝 时期 南北语言的两部著作。《世说新语 》真实地反 映 了南朝的汉语风貌 ，口语 色彩丰富。《洛
阳伽蓝记 》记录 了当时洛阳佛教寺庙的兴亡，富有文言 色彩。通过对两本 书的指示代词进行 比较 。
我们可以了解 南北朝时期指示代词的基本情况 ，从而探究出南北朝指示代词的差异。
关键词 ：《世说新语 》；《洛阳伽蓝记 》；指示代词 ；差异
中古时期指示代词的南北差异
以 《世说新语 》与 《洛 阳伽 蓝记 》为例
皇 青
（辽 宁大 学文 学 院 ， 辽 宁 沈 阳 １１０１３６）
摘 要 ：中古 时期 南北政 权对 立 ，虽然战 乱 不断 ，动 荡不安 ，但 也是 历 史上 思 想最 活跃 、精神 最
自由的时代 ，在这样 的大环境 下也带动了当时语 言的发展。《世说新语 》《洛 阳伽蓝记 》是反映魏晋
基金项 目 ：２０１４年度 国家社科基金项 目 “域外汉籍 《燕行 录》所见 明清语 言资料 的整理与研 究”（课题编号 ：１４ＢＹＹ１１３ ｏ 收 稿 日期 ：２０１８．０４．２７ 作者 简介 ：牟青 ，女 ，在读硕士研究生 ，主要研究方 向为汉语 言文字学。
２０１８年第 ４期 （总第 ８９期 ）
广州广播电视 大学学 报
Ｖ０１．１８ Ｎ０．４
象的有定无定将代词分为确定 指称词和总和及 配分 指称 词类别 ，并 把确定 指称 词 （即指示 代 词 ） 归人 有定 指称 范畴 。
３．杨树达在 《高等 国文法 》按指代远近并 结合语 义功能将 指示代 名词分成 近称 、远称 、 泛称 、通称 四大类 。ｌ５ 其后各 家大多以指代远 近作为主要标准对指示代词进行分类。王力 《汉 语 史 稿 》将 指 示 代 词 分 为 三 类 ：近 指 、远 指 、 特指 。嘲向熹在 《简 明汉语史 》将 指示代词分 为六类 ：近指 、远指 、范指 、虚指 、无指 、旁指。
定程度上反 映了南北方 的语言风格 ，是研究魏 晋 南 北 朝 语 言差 异 的重 要 语 料 。通 过 对 两 本 书 指示代词 的比较 ，可以呈现出指示 代词 由上古 过 渡到 中古 词汇 的演 变发 展 的过 程 。
一 、 指 示代 词 的定 义及 分类 代词这一词类最早 由马建忠提出，他在 《马 氏文通 》中讲到 ：“指示代词者 ，所 以指 明事物 以视 区别也。”［２１顾名思义 ，指示代词是指在文 中 能够 起 指示 作 用 ，用 以 区分 事 物 的代 词 。杨 伯峻、何乐士在 《古汉语语法及其发展 》中认为 ： “什么是指示 代词？就是 主要起 指示作用 的代 词。所谓 ‘指示 作用 ’是说它们所指代 的对象 有 区别作 用 ，如 区别其 远 指 、近指 、有 指 、无 指 、 实指 、虚指等。”『３ 关 于指示代词的分类一直众说纷 纭，主要 分为 以下 三种 ： １．马建 忠最早把 指示代词分为 四大类 ，分 别是逐指 、特指、约指 、互指。 ２．吕叔湘在 《中国文法要 略 》中按指代对
相比之下杨炫之所著洛阳伽蓝记主要梳理了洛阳各寺庙的地理概况及历史改革语言风格典雅文言色彩丰富且在常用词运用上颇具南方特色体现了当时时代的变迁
２０１８年第 ４期 （总第 ８９期 ）
广州广播 电视大学学报
２０１８年 ８Leabharlann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ＧＵＡＮＧＺＨＯＵ ＯＰＥ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Ｖｏ１．１８ ＮＯ．４ Ａｕｇ．２０１８
中图分 类 号 ：Ｉ２０７．４１；Ｈ１４１ 文献 标识 码 ：Ａ
文 章编 号 ：１６７２—０３８５（２０１８）０４—００６９—０５
魏晋南北朝 时期处于政权对立 、战乱 频仍 的时代 ，南北分裂长达三百余年 。在这一时期 语 言 也 得 到 了一 定 的发 展 ，处 于 承 上 启 下 的 时 代。将南北朝语言进行对 比研究 ，语料的选取 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世说新语 》为南朝刘义庆 等人所编 ，是记述魏晋士大夫言谈轶事的笔记小 说 ，多以 口语为主。作者刘义庆一直生活在南方 ， 占有先 天的语 言优 势 ，能准确全面地体现 当时 南方语言。《齐 民要术》《水经注 》《洛阳伽蓝记 》 是北魏 时期 的三部著作 ，在各方面都有很高的 造诣。但在语 言使用 中，《齐 民要术 》呈现较多 农家术语 ，有一定 的语言局 限性。《水经注 》内 容引书较多 ，前后语言风格不一致。相 比之下 ， 杨炫之所著 《洛阳伽蓝记 》，主要梳理 了洛阳各 寺 庙 的地理 概况及历 史 改革 ，语 言风 格典 雅 ，文 言色彩丰富，且在常用词运用上颇具南方特色 ， 体现 了 当时时代 的变迁。董 志翘 认为 《洛 阳伽 蓝记 》“虽然 总体上仍属文言 ，但 已运用了不少 具有那个 时代 特色的 口语 （特别是记言和叙事 部分 ）”。『ｌ】因此两本书语言风格不同，但都在一
二、《世说新语 》中的指示代词分析 《世说新语 》中的指示代词共 出现 ７２４次 ， 分为继承上古指示代词和新兴指示代词。其 中继 承上古 的指示代词有 １６个 ，此 、是 、斯 、之 、然 、 乃 、尔、其 、彼 、或、某 、莫 、无 、他 （它 ）、焉 、有 ， 共出现 ７０１例。中古新兴的指示代词有 ７个 ，阿 堵 、尔馨 、如馨 、别 、旁 、余 、许 ，共出现 ２３例。 根据指示代词的划分 ，分析如下 ： （一 ）上古指示代词 １．近指 代词 包 括 ：此 （３０６）、是 （１５）、斯 （８）、乃 （３）、 之 （１８１）。“此 ”作 主语 、定语 、宾语 、谓语 、 状语 ，表示事物、样状 、类属等。“是 ”作主语 、 定语 、宾语 ，表示人 、事物 、时间等。“斯 ”作 定语 、宾语 ，表示事情等。“乃”只作状语 ，译 为 “如此”，表示样状 。“之”只作宾语 ，指称事情 、 样状 、处所等。现举例如下 ： （１）此复何 异 王莽 时？ （方正 ） （２）初 ，诳 女 云 ：宜徙 于是 。（假谲 ） （３）在 家思孝 ，事君思忠 ，朋友 思信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