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旅游线路空间模式与特征研究

云南省旅游线路空间模式与特征研究
孙勇;史春云;唐雯雯;刘静
【摘要】Spatial pattern of the travel itinerary is helpful to determine the moving regularity of tourist flow and reflects the space distribution regularity and situation of regional tourism elements.Taking Yunnan province as case study,this paper compara-tively discusses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and spatial pattern of itineraries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stination type based on the detailed quotation of routes in top travel agencies.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multi -destination travel pattern is the main mode and the en route pattern plays a leading role in Yunnan province.The choice of air transportation inside Yunnan province significantly affects the pattern of the hub -spoke style and regional tour.There is a big difference in the frequency of destinations included in travel itineraries.The destination plays the different roles in spatial pattern of travel itinerary.Destinations in travel itineraries can obtain benefits on the effect of cooperation among destinations.Therefore it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es-tination to establish cooperative relations among other destinations.%云南旅游线路空间模式决定了入滇旅游流的移动规律，反映着云南省旅游要素的空间分布规律和配置情况。

对全国百强旅游社旅游线路报价单的整理，发现多目的地旅行模式是入滇旅游的主要线路模式，其中往返模式占主导地位，这与交通线路的分布情况密不可分，且省内航空旅游交通方式的选择对区域环游和中心集散模式的影响显著。

细致分析不同旅行模式线路中的目的地节点，发现云南省主要目的地在入滇旅游线路中出现频次及承担的角色类
型差异明显。

在旅行模式中对热点目的地旅游业的实际发展情况的分析，发现目的地间差异化的合作营销战略是实现共赢的重要策略。

【期刊名称】《旅游研究》
【年(卷),期】2015(000)003
【总页数】7页(P33-39)
【关键词】旅游线路模式;旅游交通;目的地类型;云南
【作者】孙勇;史春云;唐雯雯;刘静
【作者单位】江苏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江苏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江苏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江苏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F59
一、引言
旅游线路空间模式是典型的地理现象［1］，也是旅游学重要的研究领域［2］1918。

受区域内旅游资源分布、交通通达性、游客行为以及市场偏好等因素影响［3］，旅游线路在地理空间上映射出不同的组织模式。

Campbell (1967)，Gunn (1972)较早对旅游者旅行线路模式进行了探究［4-5］。

Lue，Crompton ＆ Fesenmaier (1993)首次系统分析游客旅行线路模式，总结了五种旅游线路空间模式:单目的地模式、往返模式、营区基地模式、区域环游模式和旅行链模式［6］。

Oppermann(1995)进一步细化出两种单目的地模式和五种多目的地旅游线路空间模式［7］。

此后Stewart(1997)、Tideswell (1999)、Lew (2002)成功
将模型分别应用到美国布兰森旅游区、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和香港地区的旅游者旅行空间模式研究中［8-10］。

国内，楚义芳(1992)在讨论大尺度旅游线路设计问题时，指出了周游型和逗留型两类旅游线路空间模式［11］。

吴必虎(1994)、陆林(1996)、宣国富(2004)、马晓龙(2005)、卢天玲(2008)等人针对中国旅游发展的实际情况，对旅游者行为规律与线路模式进行了研究［12-15］。

朱明等(2010)建立旅游线路空间模式的约束条件，总结出六种国内主要线路模式［16］。

史春云(2011)对国内旅游线路空间模式、格局与特征进行了详细地研究［2］。

此外，随着城市群、都市圈等特殊尺度的区域旅游业的蓬勃发展，袁欣等(2010)、陆林(2014)等人分别对长三角和珠三角区域旅游线路模式进行了研究［17-18］。

综观以上研究成果，可以发现目前国内针对旅游线路模式研究案例地的选择多集中在沿海发达地区，而对我国西部以旅游产业为主要抓手的发展中地区——云南，相对于东部地区来说，受到的关注较少。

因此，对云南省旅游线路空间模式及其特征的研究也需要不断补充和完善。

云南作为我国面向西南开放的重要桥头堡，旅游业是当地的重要支柱产业。

独特而优越的旅游资源吸引着大量游客前来，正日益改变着当地的经济发展与城市建设。

但受景区分布分散、道路基础设施配套不足等因素的影响，旅游线路在地理空间上映射出有别于发达地区在完善的交通网络下所呈现的组织模式。

因此，研究云南旅游线路空间模式及特征有利于识别各目的地在旅游线路中的地位和作用。

进而有助于认清云南省旅游市场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为目的地区域旅游联合营销及协调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二、数据来源
旅行社线路报价单不仅包含了团队包价旅游的主要信息，也是散客出行的重要参考［2］1919，同时获取手段较问卷调查、GIS 跟踪等方法便捷、经济、易操作［18］11。

所得数据信息也较全面，能够很好地反映旅游者在目的地区域内的活
动信息和旅行规律，具有成熟和稳定的特点［19］103。

因此，国内较多学者将旅行社线路报价单作为基础数据对目的地空间相互作用、旅行流动规律等进行探讨［20-21］，也为旅游线路空间模式的研究开辟了一个重要途经。

本文下载全国百强旅行社在2014 年1～2月期间云南旅游线路报价单作为统计分析的基础数据。

为了排除周末短程休闲游的干扰，更好地反映云南省各州市在国内中远程旅游线路中的地位和作用，选取出游天数≥3，出游半径＞300 km的旅游
线路，共计611 份。

其中有77 份为自由行线路报价单，占比12.6%，且仅有2
份以昆明为自由行目的地，其余都选择丽江作为目的地，可见丽江作为国内重要的休闲旅游地对旅游者的吸引力。

由于自由行线路报价单缺乏具体行程安排及旅游景点信息，所以本文暂不考虑自由行线路，最终共整理线路报价单534 份。

三、云南旅游线路模式与特征
(一)线路模式统计
本文借鉴朱明(2010)对复合多目的地旅行模式“单一化”的判别约束条件来统计
云南旅游线路空间模式［16］34。

经过统计分析发现，云南省中远程旅游线路中
存在五种主要的旅游线路模式:单目的地模式、往返模式、完全环游模式、区域环
游模式、中心集散模式，见图1。

单目的地模式:线路中只出现一个目的地，旅游者抵达目的地停留一段时间后原路
返回客源地，往返路径和游憩路径相同。

云南省旅游线路模式中单目的地模式占比仅为4.68% (见表1)，可见国内旅游者前往云南旅行更倾向于选择多目的地旅行模式。

在单目的地模式仅有的25 条线路中，76%的线路选择了丽江作为目的地，且其中63.16%为半自助(半自由行)线路。

这反映了丽江在休闲度假旅游发展中的巨
大潜力。

往返模式:从客源地出发依次途经几个目的地，旅行结束后原路返回客源地。

期间，
可游览其他目的地，往返路径和游憩路径相同。

往返模式是云南省多目的地旅游线路模式的主导模式(占比58.99%)，其中主要以昆明(80%)和丽江(15.24%)作为旅游者进入云南地区的门户目的地。

昆明作为门户地的旅游线路中，以滇西北的“大理-丽江”(79.76%)和滇西南的“普洱-西双版纳”(10.32%)两个方向扩散为主;丽江作为门户目的地时，线路扩散方向集中在滇西北的迪庆州 (85.42%) 和大理市(14.58%)。

区域环游模式:从客源地到达第一个目的地后，以此目的地为起点顺次途经至少两个目的地后返回起点目的地，再原路返回客源地。

往返路径相同，游憩路径不同。

区域环游模式在云南省旅游线路中仍占有一定的比例(17.98%)。

且91.67%线路以昆明为枢纽，以“丽江-西双版纳”(67.71%)和“文山-红河-玉溪”(11.46%)两条线路为主要扩散方向展开环游活动。

完全环游模式:从客源地出发依次途经多个不同目的地后返回客源地，往返路径和游憩路径都不同。

完全环游模式中，主要从丽江(54.72%)、昆明(16.98%)、版纳(11.32%)三地进入，经过大理(35.85%)或“大理-楚雄”(32.08%)，最终从昆明(62.26%)、丽江(20.75%)返回客源地。

中心集散模式:从客源地到达某一目的地后，以该目的地为中心，向周围不同方向旅行(每一方向旅行结束后返回中心目的地)，全部行程结束后返回客源地，往返路径和游憩路径相同。

中心集散模式所有线路都选择昆明作为枢纽目的地，向滇西北和滇西南两个方向扩散，每个方向结束后都返回昆明。

表1 云南省旅游线路模式类型统计注:①单目的地线路中包含在目的地周边的不过夜的“一日游”线路。

②旅游线路扩散方向统计时主要以大扩散方向为主，其中部分线路会选择途经节点停留，例如“昆明-大理-丽江”扩散方向的线路中部分线路会选择在楚雄和香格里拉停留。

③由于公路交通是云南目的地内部主要游憩方式，统计频率比较复杂，所以上表暂不统计。

旅游交通是旅游线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旅游线路效果评价的重要指标之一［22］。

旅游交通直接影响旅游流的规模和方向，进而影响旅游线路空间模式。

云南省旅游航空、铁路和公路交通基本呈现以昆明为中心的放射状结构特征，见图2。

这也制约了其以全省为总体环状旅游线路的形成。

同时，内部不同交通方式的选取是云南省旅游线路模式存在差异的重要影响因素。

其中航空交通运输方式对区域环游和中心集散模式的影响尤其显著，占比分别为62.5%和95.6%，见表1。

(二)不同旅行模式的线路特征
从出游天数看，单目的地模式出游时间最短、中心集散模式出游时间最长。

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可以发现往返模式和完全环游模式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单目的地模式、区域环游模式和中心集散模式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从旅游线路报价看，花费最小的线路模式是往返模式，花费最多的是中心集散模式。

而且往返模式和中心集散模式与其他组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单目的地、完全环游和区域环游模式之间本身不存在显著差异。

从客源地与目的地交通距离看，完全环游交通距离最长，往返模式的O-D 交通距离最短。

单因素方差分析显示，完全环游与区域环游模式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而单目的地模式与除完全环游模式外的其他线路模式之间均不存在显著差异。

从客源地与目的地的时间距离看，各种旅路模式之间的时间距离差距非常小。

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中各组不存在显著差异。

这与99.44%的线路客源地与目的地之间的交通方式为飞机有关。

这也说明云南省中远程旅游线路对O-D 时间距离敏感度小。

表2 云南省旅游线路模式特征注:* 表示在0.05 显著性水平下与其他组相比均有显著差异。

从目的地个数与景区个数来看，单目的地线路模式中目的地和景区个数均最小，而中心集散模式的目的地和景区个数均最多。

经单因素方差分析。

关于目的地个数，
除往返模式和完全环游模式不存在显著差异，其他组别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关于景
区个数，除完全环游和区域环游模式之间不存在显著，其他组别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四、云南旅游目的地类型分析
(一)目的地出现频次统计
目的地出现频次频率反映了该目的地在区域内的市场感应情况和被接受情况［16］35。

云南省各州市在不同客源地旅游线路中的出现频次存在明显差异，见表3。

昆明、丽江、大理在统计的所有客源地旅游线路中都有分布，且总出现频次位居前三。

这与“昆-大-丽”热点旅游线路中高级别旅游资源丰富以及城市间的紧密合作有关。

文山、曲靖、怒江只在少数客源地旅游线路中出现，且总出现频次低。

地理位置偏远、交通基础设施不完善、加之缺乏优质旅游资源，导致在与热点旅游线路城市竞争中处于劣势。

据此，可以将云南省各州市目的地划分为四个层次，见图3。

一级目的地(频次＞200)包括丽江、昆明、大理;二级目的地(100 ＜频次＜200)包
括楚雄、西双版纳、迪庆;三级目的地(10 ＜频次＜100)包括保山、德宏、玉溪、
普洱、红河;四级目的地(频次＜10)包括文山、曲靖、怒江。

表3 云南省各目的地在不同客源地旅游线路中出现频次(单位:份)注:统计线路中未
出现昭通和临沧两市。

(二)目的地类型
参考史春云(2013)定义的旅游线路目的地类型［19］103，结合云南省旅游线路模式特点，得出六种主要目的地类型，见图1。

单目的地:只出现在单目的地线路模式中，指离开客源地唯一过夜的目的地。

单目
的地通常具备高知名度、良好的可达性、完善的基础设施等特征［16］35。

尽管
单目的地在云南旅游线路中较少出现，但丽江高知名度、类型丰富独特的旅游资源，如丽江古城、玉龙雪山、玉水寨等，非常适宜休闲度假，也使其成为云南省旅游线
路中主要的单目的地。

枢纽目的地:出现在往返、区域环游和中心集散三种模式中，游客进入旅游地的门户地和离开区域的出口地重合即为枢纽目的地。

昆明作为云南省省会，全省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是全省重要的旅游集散中心，在旅游业发展中获得明显利益优势。

成为云南省旅游线路中典型的枢纽目的地。

门户目的地与离境目的地:在完全环游线路模式中，首先到达目的地的城市即为门户目的地;返回客源地前最后一个停留的目的地城市即为离境目的地。

云南省完全环游线路中，丽江作为门户和离境目的地的占比分别为54.72%和21.15%，昆明作为门户和离境目的地的占比分别为16.98%和63.46%。

丽江作为门户目的地和昆明作为离境目的地的比例均超过五成，分别成为云南省完全环游线路中主要的门户和离境目的地。

途经目的地和逗留目的地:在多目的地线路模式中，除门户、离境和枢纽目的地，途经并过夜的目的地即为途经目的地;途经但不过夜的“一日游”目的地即为逗留目的地。

经过统计发现，丽江、楚雄、版纳、香格里拉是云南省旅游线路中主要的途经目的地，这与其旅游资源的知名度有着紧密关系，其中楚雄作为从昆明前往滇西北的重要门户，加之彝族文化的独特魅力，使其成为“昆-大-丽”热点旅游线路中极具发展潜力的途经目的地。

大理虽然具有如崇圣寺·三塔、南诏风情岛、鸡足山、蝴蝶泉等优质的旅游资源，但由于其旅游接待功能单一，档次低，加之滇西北旅游发展激烈的竞争，使得大理成为云南旅游线路中重要的逗留目的地(占比89.07%)。

表4 云南旅游线路目的地类型注:统计线路中未出现昭通和临沧两市。

旅游目的地的经济影响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游客停留时间的长度［24］。

史春云(2013)将目的地实际住宿天数作为重要变量估算了长三角目的地的旅游经济收益
差异［19］102。

通过对云南省各目的地游客住宿天数的统计分析发现，见图4。

昆明、丽江是游客主要停留的目的地，与其在旅游线路中承担枢纽、门户和离境目的地功能分不开。

版纳、迪庆也凭借其独特的旅游资源在旅游竞争中占有优势。

楚雄作为“昆明-大理-丽江”热点旅游线路的重要途经之地，虽然缺乏优质旅游资源，但在旅游地间的联合营销下共同受益。

大理古城资源在与丽江古城资源竞争中不占优势，甚至其他类型旅游资源也逊与丽江。

因此受丽江的影响，大理目前只是“昆-大-丽”热点旅游线路中重要的逗留目的地。

因此云南省在旅游业发展过程中，应该注重旅游基础设施尤其是道路交通设施的不断完善，缓解对枢纽目的地的过分依赖;同时各目的地应不断加强市场合作营销与宣传，减小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性。

五、结论与讨论
基于百强旅行社旅游线路报价单信息，对云南省中远程旅游线路空间模式与特征分析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1.多目的地旅行模式是云南省中远程旅游线路中的主要旅行模式，旅游交通设施以及目的地内部旅游交通方式对云南省旅游线路模式有着重要的影响。

在云南省内部选择汽车作为交通方式的游客基本呈现与道路交通紧密相连的往返模式，而采用“三飞、四飞以及环飞”的游客则会呈现出与航空线路空间布局相一致的区域环游和中心集散模式。

总之，受旅行模式、地理特征、交通可达性的影响，云南线路扩散方向主要集中在滇西北和滇西南两个方向。

因此，制定差异化的联合营销战略对于集中扩散方向的旅游目的地至关重要;改善基础设施特别是道路交通设施、重点
培养特色景区、制度与周边目的地及热点旅游地的联合发展战略对于滇东北、滇东南方向目的地旅游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2.云南省各目的地在旅游线路中的出现频次存在较大差异，可以划分为四个层次。

同时根据目的地在旅游线路模式中承担的角色地位不同，划分了单目的地、枢纽目的地、门户目的地、离境目的地、途经目的地和逗留目的地六种类型，且各目的地
类型呈现不同的特征。

其中昆明是云南省重要的枢纽目的地，85%的线路对其具
有明显依赖，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其基础设施运转的压力，也加剧了整个旅游线路网络被中断的风险。

因此，发展潜在枢纽目的地可缓解线路过分集中的状况。

丽江作为云南省旅游线路中重要的途经目的地，随着近年来交通等基础设施的不断改善，加之优质的旅游资源优势，也承担部分门户、离境的功能。

因此，提升丽江在云南省的枢纽地位，对云南旅游业协调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3.楚雄缺乏优质旅游资源，游客只在此地短暂居住。

但其作为“昆明-大理-丽江”热点旅游线路的重要途经地，具有明显的区位优势，应深入挖掘其特色旅游资源，加强与热点目的地间的联合营销，争取更多的游客逗留时间，进而在旅游发展中共同收益。

由于旅行社线路报价单难以反映游客的实际旅游流量，因此本文尚存一定的局限。

旅游者在目的地的游览、中转、交通、消费等活动时间的分配对旅游地的收益以及旅游者的体验有着重要的影响。

其时间分配与出游距离是否存在规律性的变化趋势，传统旅行社面对互联网时代的冲击是否可以通过优化这种时间分配来吸引更多的客户，都是未来可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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