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窗洞口的造型谈江南园林的意境表现

支』淑婷
Ｌ．ｕ Ｓｈｕｔｉｎｇ
中图分类号 Ｔｕ９８６ 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 ００３—７３９×（２００５）０３一０１ ６４—０４
摘要江南园林门窗洞口造型丰富多 彩，有曲有直、有圆有方。通过研究江 南园林建筑洞门、洞窗、漏窗的造型，分 析门窗洞口的设置在江南园林中的实际 意义，阐明了它们对园林审美意境的表 达所起的主要作用。江南园林这些丰富 的门窗洞口造型，带有时代性与地方特 征，具有可识别性，因此可以作为标志 性图形符号用于现代设计。 关键词 门窗洞口 江南园林 意境
Ａｂ甜ｒａｃｔ ＭｏｄｅＩｓ ｏ”ｈｅ ｍｏｏｎ ａａｔ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ｂＩａｎｋ ｗｉｎｄｏｗ ｉｎ ｔｈｅ ｓＯｕｔｈｅ ｒｎ ｑａ ｒｄｅｎｓ ａ ｒｅ ｒｉｃｈ ａｎｄ Ｖａｒｉｅｄ，ｓｏｍｅ ａ ｒｅ ｃｕ ｒＶＶ，ｓｏｍｅ ａ ｒｅ ｓｔｒａｉｇｈｔ，ｓｏｍｅ ａｒｅ ｒＯｕｎｄ ａｎｄ ｓｏｍｅ ａｒｅ ｓｑｕａｒｅ．Ｔｈｅ ｗ—ｔｅｒ ａｎａＩｙｚｅｓ ｔｈｅ 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 ｓＩｇｎｌｆｉｃａｎｃｅ ｏｆ ｓｅｔｔｉｎｇ ０ｆ ｔｈｅ ｍｏｏｎ ｇａｔ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ｂｌａｎｋ ｗｉｎｄｏｗ ｉｎ ｔｈｅ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ｇａｒｄｅｎ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ａｎｄ ｅｌｕｃｉｄａｔｅｓ十ｈｅ ｍａｉｏｒ ｒＯｌｅｓ ｔｈａｔ ｔｈｅｙ ｐＩａｙ ｔｏ ａｐｐｒｅｃｉａｔｅ ｔｈｅ ｂｅａｕ州ｆｕｌ ｗｏｒｋ ｏｆ ａ什ｔｏ ｇａｒｄｅｎｓ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ｉｎｇ ｔｈｅ ｍｏｄｅＩｓ ｏｆ ｔｈｅ Ｍｏｏｎ Ｇａｔｅ，ｔｈｅ ＢＩａｎｋ Ｗｉｎｄｏｗ． ａｎｄ Ｌａｔｔｉｃｅｄ Ｗｉｎｄｏｗｓ．Ｔｈｅｓｅ ｒｉｃｈ ｍｏｄｅｌｓ ｈａｖｅ Ｄｅ ｒｉｏｄｉｃ ａｎｄ Ｉｏｃａｌ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１十ｃａｎ ｂｅ ｉｄｅｎｔ…ｅｄ， ｓＯ ｉｔ ｃａｎ ｂｅ ｕｓｅｄ ｉｎ ｍｏｄｅｒｎ ｄｅｓｉｑｎ ａｓ ａｎ ｉｄｅｎｔｉ纠ｅｄ ｓｉｇｎ ｗ什ｈ ｉｎｄｉｃａｔｏｒｙ
（１）圆形 苏州拙政园贴水长廊南端的月洞门（图１）；拙政园的 梧竹幽居亭，四面墙都设圆洞门，透门望池，风景若人环 中（图２）；拙政园枇杷园北侧云墙上圆洞门晚翠；怡园至锁 绿轩的云墙洞门上题“迎风”、四时潇洒亭的洞门；艺圃芹庐 小院；环秀山庄边楼、到射鸭廊北部小院的墙上洞门等等。 （２）长方形 如南京瞻园的入口处、苏州同里退思园的人口处、万景 山庄的亦山亦水内院门上题“亦山亦水”字样等。 （３）六边形 如留园曲溪楼通向明瑟楼的洞门，上题“曲溪”，点出此
１ 江南园林门窗洞口的造型分类
江南园林建筑不同于一般建筑物，其特征之一就是追求 如诗似画的意境。大多数造园由文人、画家所代庖，不免要 反映这些人的趣味、气质和情操。因此，园林建筑一开始就 与诗画结下了不解之缘，并在诗人、画家的苦心经营下达到 了极高的艺术境界。经过多方面考察分析，研究发现江南园 林建筑中门窗洞口的造型，丰富多彩，对园林审美意境的表 达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
２．２空间的流动
被分隔的空间本来处于静止状态，但一经洞门、 洞窗或漏窗使之连通之后，随着不同空间景物的相 互渗透，若似各自都延伸到对方中去，所以便打破 了原先的静止状态而产生一种流动的感觉。西方近 代理论所谓“流动空间”说，和我国古典园林的实 践可谓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是的“步移景异”的作 用。“步移”标志着运动，含有时间变化的因素，“景 异”则指因时间的推移而派生出视觉效果的改变。例 如江南园林通过一重又一重的洞门、洞窗，自一个 空间看另外一个空间，若视点静止不变，所能感受 到的仅是空间自身在流动，若视点由静止而运动，则 所有的景物都随之处于相对位移的变化之中，这种 变化连同空间的流动，常可引起人们极强烈的快感。 例如自狮子林雪立堂前院复廊看修竹阁一带景物， 廊的西部侧墙上一连开了六个大六角形的洞窗，透 过这些洞窗摄取外部空间的图象，随着视点的移动 时隔时透，忽隐忽现，各窗景之间既保持一定的连 续性，有依次地有所变化，步移景异的感觉分外地 强烈。
１－２洞窗
洞窗的位置一般设于墙体靠近中间的位置，与人的视平 线正好相近，方便行人观察外面的景物，当然也有采光的需 要。它与洞门的区别就在于洞窗不能供人通行，位置偏高。洞 窗不设窗扇，大部分为几何形状：圆型、矩形、正六边型；也 有方胜、扇面、梅花、石榴等形状。常在墙上连续开设形状 不同，称为“什锦窗”。例如狮子林立雪堂连排的圆型洞窗； 留园曲溪楼的正方形洞窗；狮子林某长廊上连续排列的空窗、 怡园藕香谢的山墙洞窗、苏州西园湖心亭皆为正六边型洞 窗；拙政园与谁同坐轩的西北墙上的洞窗则为扇形。
ｍⅫ甫水女州｝［¨肌ＩＬ与ｍ『倦｝Ⅱ幢平面狱Ｋ 分｜１
Ｔ两』ｔ’下Ｊ二为白柑端＂Ｗ１、隶扶乜∞怔ｎ０矩Ｂ宙， ．脏为０Ｋ岫水化倚Ｍ端帕ｈ柑埔Ｊ １Ｉ有，、ｍＢ宙
万方数据
ｌ圈Ｄ建筑 第２３卷０３／２００５ １６５
周，３留目竹石小景
图１４拙政国对景情月』嚣｝｝＊，Ｈ
目１８沧浪亭外景
２ ３园林建筑的装饰
ＪＨｍＴⅢ秆Ｊｄ忭建筑Ｌ造■柞抖㈣Ｊ商… 旧造
ｄ“＆捕商～缎１ ｒ符蚌们睾｜粜 Ｅ川ｉ Ｊ址箭ｎⅢ书目 ⅡＨ布ｍ儿ｎ拦ｎ０装饰作…目林『ｒ＾０¨卅、。＿卉 楼阁等睦筑尤十Ｗ々帅ｆ Ｊ口ｉ州【㈨々造ｏ¨他』ｒ十南美 化增球隋趣帮＿＿【｛曲Ｔ￡偻乐抖目捕洲ｃ Ｊ■巾…池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Ｃ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Ｍｏｏｎ Ｇａｔ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Ｂｆａｎｋ Ｗｉｎｄｏｗ，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ｇａｒｄｅｎ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ｃｏｎｃｅＤｔｉｏｎ
作
者Fra Baidu bibliotek
温州职业技术学院轻工学院高级
讲师
邮编 收稿日期
３２５０３５ ２００５ ０２ ２５
中国五千年光辉灿烂的文化，孕育了中国古典园林这样 一个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园林体系，以其丰富多彩的内容 和高度的艺术水平在世界上独树一帜，并影响着亚洲汉文化 的一些国家，甚至远及欧洲，有着“园林之母”的美称。她 不同于欧洲规则式园林，也不同于伊斯兰园林，而是体现中 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和审美意识的园林。中国园林艺术是自然 环境、建筑、诗、画、楹联、雕塑等多种艺术的综合。园林 意境产生于园林境域的综合艺术效果，给予游赏者以情意方 面的信息，唤起以往经历的记忆联想，产生物外情、景外意。 位于江南一带的私家园林尤其强调意境的表现，大多运用自 然风景式造景表现意境即源于自然，高于自然；也有借助听 觉、味觉、以及利用春夏秋冬时令、雨雪雾晴等气候变化表 现园林意境；运用匾额、楹联、诗文、碑刻等内容的提示， 表现园林意境也即诗情画意，文景相依；更有比喻和联想手 法表现园林意境等。本文则是通过分析江南园林建筑门窗洞 口的造型，阐明江南古典园林的审美意境、艺术魅力及其深 层次的文化内涵。
六边形等。 （２）任意形 狮子林九狮峰后墙上的琴棋书画四个漏窗（图８）、
南京瞻园长廊上的漏窗、沧浪亭的曲廊上有表示春夏 秋冬四季的漏窗（图９）；扬州何园立体复廊上有圆形 变化而来的花形漏窗。
根据窗内花纹图案，漏窗有又花窗之分：一般由 直线、弧线、圆形等几何形状组成图案的称“漏窗”， 漏窗的内部纹样一种是由砖或瓦组成一种简单的基本 形，经过不同的组合排列之后，形成四方连续纹样（如 蠡园千步长廊上的长方形漏窗内都是有弧形瓦组成的 如图１０）；另一种则是由砖或瓦组成适合纹样，有对 称式、均衡式等形式（狮子林九狮峰后墙上的琴棋书 画四个漏窗）。而把塑有花鸟禽兽等自然形体的漏窗 又称为“花窗”。“花窗”的造型大多取材于具有吉祥 如意、富禄寿等含义的形象，如：涤环、定胜、竹节、 菱花、万字、海棠、金钱、如意、梅兰竹菊等。单就 漏窗的花纹图案，沧浪亭就有一百多种，而且各个漏
根据漏窗的外框分类有如下造型： （１）几何形 藕园长廊上的圆形、留园长廊上排列密集的正方形、正
１６４僵参建筑 第２３卷０３，２００５
万方数据
图１拙政园月洞门
图２拙政园悟竹幽居亭
图３拙政园与谁同坐轩
图４藕园某小院洞门
图５狮子林海棠形洞门
图６沧浪亭叶形洞门
图７留园长廊外景
图８狮子林漏窗
图９沧浪亭漏窗
图１０无锡蠡园漏窗
圈留隅ＩＴＥｃＴｕＲＡＬ ＨＩｓＴｏＲＹ ·古代园林·
从门窗洞口的造型谈江南园林的意境表现
ＤｉＳＣｕｓｓｉｎｇ ｔｈｅ ＤｉｓｐＩａｙ ｏｆ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Ｃｏｎｃｅｐ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Ｓｏｕｔｈｅｒｎ Ｇａｒｄｅｎ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ｆｒｏｍ ＭｏｄｅＩ ｏｆ ｔｈｅ Ｍｏｏｎ Ｇａｔ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ＢＩａｎｋ Ｗｉｎｄｏｗ
１．１洞门
由于造园的需要，大多数江南园林都园中有园。根据空 间划分的需要，便出现了造型多样的洞门。洞门仅有门框而 没有门扇，常见的是圆洞门，又称月亮门、月洞门；还可作 成六角、八角、长方、葫芦、蕉叶等不同形状。其造型真是 有曲有直、有圆有方。多数为规则的几何形，也有部分通向 小院落空间的洞门为变异的花瓶形，或在几何形的基础上加 以变化、装饰。为深化此处园林空间所表达的主题，洞门口 的上边还有题字，在园林中多为景点的名称或对景色的称颂。
图１２留园曲溪楼外景
窗的图案无一雷同，在沧浪亭明道堂与翠玲珑之间的 曲廊上，有一排生动逼真的花窗，塑有桃、石榴、荷 花等园林植物，不但塑得比例合度、生动活泼，而且 蕴含着清高和福寿之意（图９）；豫园万花楼下四角的 漏窗则为梅兰竹菊（图１１）。
此外，在翠玲珑及看山楼南侧的界墙上，有一排 并不透漏的漏窗，这种只具有装饰作用，而不具备通 风、采光、纳景等作用的窗，通常称之谓“盲窗”。
处园林建筑的名称，又可表达这部分空间景观的意境；沧浪 亭的曲廊通向其他院落的无名洞口。
（４）几何变异型 一种是由竖长方形变异而来，尤其是在洞门的上部变化 较多。如留园的鹤所人口处上题“鹤所”，拙政园的扇面亭与 谁同坐轩的西南面和东北面洞门是对称的，都是竖长方形变 异（图３）；另一种是花瓶变异形，如畅园到待月亭的长廊上 有通向一小院的入口、藕园东侧一小哑巴院洞门（图４）、沧 浪亭某小院的人口处，其造型为顶部有一细长尖的亚葫芦形。 （５）自然变异型 由狮子林的九狮峰到假ＬＬＩ花园的海棠形洞门，上东面 嵌砖刻“涉趣”、上西嵌砖刻“探幽”（图５）。沧浪亭某小 院的入口有一个类似树叶形状的洞门，变化奇异，自由活 泼（图６）。
１．３漏窗
漏窗在位置上与单纯的洞窗一样，高度一般在１．５ ｍ左 右，与人眼视线相平。但是漏窗的窗框内有用瓦片、薄砖、 木竹材组成的漏空图案纹样。洞窗形状多样，有套方、曲 尺、回文、万字、冰纹等，清代更以铁片、铁丝作骨架，用 灰塑创造出人物、花鸟、山水等美丽的图案，仅苏州一地 花样就达千种以上。近代和现代园林漏窗图案有用钢筋混 凝土或琉璃制的。透过漏窗观看那边的景物时，不象洞窗、 洞门那样让人的视线一览无余，而是时隐时现，忽明忽暗、 造成似真似幻的感觉，增加了朦胧美感。人们在游赏沧浪 亭的景色时，会看到各式各样的窗，不同的洞窗组成不同 的窗景。空洞窗口构成清晰明丽的画面，而漏窗则若隐若 现，极富含蓄之美。留园古木交柯旁是一排漏窗，光影迷 离，透过窗花，山容水态依稀可见（图７）。几乎所有江南 园林有墙的长廊上、院落的外墙上、园内不同院落的分隔 墙上都有造型各异的漏窗如：拙政园、藕园、沧浪亭的曲 廊和外墙、留园通向绿荫轩的长廊、环秀山庄边楼、墙间 漏窗造型各异，丰富多姿。
２江南园林门窗洞口的实际意义
门的主要功能当然是提供出入方便之用，而洞窗 和漏窗的作用主要是采光、通风和欣赏外面的景观。 当园林建筑成为被看的对象时，则门窗洞口丰富的造 型还起到装饰作用。
２．１空间的连通
如果要使景物具有吸引力和诱惑观赏的作用， 那么空间景物的视觉效果与意境构设就宜含蓄有致，
切忌一览无余。借助围墙、长廊或园林建筑等方法， 将景区按一定方式划分与界定；在围墙、长廊或园 林建筑等墙上开设一定数量的洞门、洞窗或漏窗，用 以连接或通透不同空间，形成园中有园、景中有景、 景中有情的构景处理手法。其作用不仅引导游览、沟 通空间，本身又成为园林中的装饰。通过洞门透视 景物，可以形成焦点突出的框景。采取不同角度交 错布置园墙、洞门，在强烈的阳光下会出现多样的 光影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