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记忆的研究综述

情绪记忆的研究综述
摘要：情绪记忆是情绪和记忆研究的重要领域，是情绪对人类最重要的认知功
能之一，对个体的成长、行为、信念、甚至自我和心理健康状况都有很大的相关性，对人们的学习和生活产生极其重要影响，它能确保一些重要信息被记住而有
利于生存。

因其强烈而持久的特点，在记忆中占据优势地位而备受人们的重视，
受到了心理学研究者的普遍关注。

以往研究主要关注情绪加工在注意阶段的特点
及机制，情绪记忆的研究相对较少，而今情绪记忆一度成为众多认知神经科学家
广泛关注的焦点。

本文将从情绪记忆的概念，情绪记忆的生理机制，影响情绪记
忆的差异及情绪记忆的脑成像研究几个方面对其进行综述。

关键词：情绪记忆生理机制脑成像
众所周知，记忆是最重要的认知功能之一，在人的整个心理活动中处与突出
的地位。

认知神经科学家通过对记忆的探索，发现记忆中的情绪记忆尤为重要。

而从进化观点看 ,情绪记忆[1]是人类很重要的认知功能 ,情绪刺激无论是有利或无
利的 ,都对生物的生存和物种的繁衍产生重大影响。

自从Kleinsmith 和Kaplan在1963年首次报告了情绪在记忆中的优势地位后，情绪记忆一直得到心理学界的广泛关注，成了当前研究的热点。

那究竟什么是情绪记忆，它又有哪些生理机制，
目前研究如何？本文将对情绪记忆进行综述研究。

一、情绪记忆的概念界定
对于情绪记忆的研究可追溯到Ribot，他于 1894年提出了情绪记忆，由于当
时受到主流心理学流派的排挤，对情绪记忆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直到认知研究
的兴起，情绪记忆研究才重发生机，受到了心理学研究者的普遍关注。

大家都知道，记忆的功能往往会受到情绪、环境、自身的内部状态、年龄[2]
等多种因素的影响。

而记忆中的情绪事件相对而言更容易被忆起，因为情绪因素
对记忆效率有明显的调节作用，把情绪对记忆的影响效应称为情绪记忆(emotional memory)。

情绪记忆又称情绪性唤醒事件记忆,它属于情景记忆,独立于
情绪性反应。

从信息加工角度来定义情绪记忆，它是指对情绪信息或者情绪状态
下中性刺激的编码、存储，并在一定情况下进行检索和提取的过程[3]，包括情绪
的主观体验、情绪的生理和行为反应、以及情绪刺激。

二、情绪记忆的生理机制
（一）杏仁核
情绪记忆的神经基础重点在杏仁核，而情绪调节[2]的关键在于杏仁核回路。

Weiskrantz在1956年的实验中，破坏猴子大脑中的双侧杏仁核后，实验动物出现了一系列的综合症状，如反常的饮食行为、情绪消沉以及伴有高冒险倾向。

同年，Rosvold等人的另一个动物实验则发现，被去掉杏仁核的猴子的社会行为发生了
永久性改变，同时伴随着社会地位的降低。

这些动物实验的研究结果揭示了杏仁
核在情绪处理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随后的一系列人类大脑成像研究显示当
出现情绪性刺激（如呈现不同的情绪图片）时，杏仁核处于激活状态。

1995年，Cahill[4]和他的同事对杏仁核损伤病人进行了研究，发现病人对情绪故事的记忆并没有加强。

PET 研究则发现，右侧杏仁核中葡萄糖代谢的水平，可以预见数周后
情绪事件回忆的成功与否。

这些实验结果把杏仁核与情绪记忆联系在了一起。

而
此后MRI 的研究，也证明当情绪记忆发生时，激活了杏仁核与内侧颞叶。

目前，
杏仁核在情绪记忆中的关键作用已经得到一致认可。

情绪记忆需要参与的脑结构，情绪学习发生在杏仁核中。

学习后的结果会投
射到其它一些脑区，包括工作一记忆系统、陈述性记忆系统和程序性记忆系统。

杏仁核中的情绪加工还会激发神经激素的释放(通过下丘脑一垂体上腺轴通路)，
它会反馈到杏仁核从而提高它的活动强度，也会投射到记忆系统来加强记忆的编
码和存储。

另外，情绪对记忆的影响可能是通过对情绪性事件的注意增强来实现的，注
意资源的增多使得情绪性事件更好地获得记忆表征。

Adolph等研究显示 ,当注意
集中于复杂事件中时，情绪性部分优先保存到记忆 ,杏仁核受损的患者不能将注
意集中于主旨信息，且皮肤导电反应与情绪唤醒度效价相关 ,说明杏仁核受损使
得情绪认知互动障碍。

总之 ,这些研究证据表明 ,情绪对记忆的影响关键依赖于杏
仁核，杏仁核参与了情绪记忆的神经机制。

（二）海马
海马对于情景记忆来说必不可少，而记忆的巩固主要是在海马中完成的。

最
初认为杏仁核和海马是属于两个独力的记忆系统，他们有着各自特定的功能。

然
而在情绪状态下，两个系统却进行着重要且精细的交互作用。

情绪的唤醒诱发了
应激激素的释放，而这些应激激素能激活杏仁核的肾上腺素受体，这些受体的活
动操控了激素对海马巩固效应的影响。

Cahill等报告的神经递质调控的研究结果
显示，当对正常人注射B一肾上腺受体阻断剂时，就会削弱情绪记忆中情绪信息
的编码和巩固，结果和直接损伤杏仁核是类似的。

由上可知，杏仁核能够调节海
马依存性记忆的编码和巩固。

而当情绪刺激发生时，海马又能对事件的情绪色彩
形成心境表征，进而影响杏仁核对情绪刺激的反应。

虽然海马和杏仁核是两个独
立的记忆系统，但当情绪遭遇记忆时，他们便协同工作。

（三）内侧颞叶
McGaugh[5]等研究表明,情绪对记忆的增强效应经由杏仁核的上行调节机制来
促进内侧颞叶 (如内外嗅皮质、海马及其周围结构 )，进而使内侧颞叶对情绪性事
件更好地编码加工。

进一步研究表明 ,情绪性图片的成功编码比中性图片能较多
地激活杏仁核和内侧颞叶 ,而参与的杏仁核和内侧颞叶[6]结构也更多。

且在情绪
性编码过程中 ,杏仁核的相继记忆 (Dm)效应与内嗅皮质的 Dm效应和海马的 Dm
效应均呈正相关。

此外,还发现情绪性项目 Dm效应位于海马旁回的前部，中性项
目 Dm效应则位于海马旁回的后部，他们位于内侧颞叶的不同区域。

Richardson
等功能FMRI研究显示 ,当左侧杏仁核严重受损时，就会导致左侧海马对情绪记忆
的编码加工代偿性地转移到右侧海马。

反之,当左侧海马严重受损时,同样会对杏
仁核产生相似影响。

种种研究表明内侧颞叶与杏仁核互动参与了情绪对记忆的调节，另外，内侧颖叶在情景记忆的神经机制[7]中同样起着重要作用。

（四）前额叶
近年来的影像学研究，表明前额叶也参与了情绪记忆。

FMRI显示右侧PFC的激活提示对面孔记忆与表情无关；而左侧PFC的激活与表情面孔的成功编码有关，同时提示非语言材料的成功编码由右背外侧前额叶参与完成,而左背外侧前额皮层
则是情绪与记忆整合之地。

在监测记忆提取过程中，前额叶被认为对其熟悉感进
行评估，而两侧背外侧前额叶中央的激活，提示对信息的提取进行评估；眶额叶（OFC)激活提示成功提取。

通常正性情绪状态下，眶额叶的激活被认为是联合海
马和带状前回对情绪性信息记忆加工的增强。

前额叶不仅对情绪评估起着重要作用，它同对时情绪记忆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如情绪对记忆的增强机制，正是通过前
额叶增加组织策略、结合语义和工作记忆等获得其他认知资源来实现的。

另外，
研究显示左侧额叶的眶回（LOFC）[8]在负性情绪效价时活动增强，而这种增强则
对正性情绪效价的记忆加工的减弱有关。

Schutter等采用重复经磁颅刺激(rTMs)来抑制LOFC的活动的假设，如果抑制LOFC，那么正性情绪效价的记忆就会增强。

结果显示rTMs实验组在高兴面孔的记忆上明显高于控制组，从而证实了假
设:LOFC在正性情绪效价的记忆中发挥了作用。

三、情绪记忆的差异
情绪记忆还存在着差异：包括年龄差异，性别差异和情绪状态的差异，具体
如下：
（一）年龄差异
情绪记忆存在着明显的年龄差异，Good[9]等用 MRI研究表明,前额叶、杏仁
核和海马等功能与年龄密切相关,相对整个脑或其他脑区 (如额叶) ,杏仁核、海马
和内嗅区皮质的老年化改变较少 ,当情绪遭遇记忆时 ,杏仁核、海马和内嗅区仍能
协同增强记忆。

研究发现，青年人、老年人的情绪记忆(不论正性还是负性)比中
性记忆更好，显示出显著的情绪效价效应，且不同的年龄其情绪效价效应不同，
青年人的负性情绪比正性情绪对自传式记忆的影响更明显，而老年人的正性情绪
却比负性情绪对自传式记忆的影响更明显。

可能年龄相关性脑老化导致对记忆的
调控神经机制发生改变 ,从杏仁核海马系统转变到前额叶。

（二）性别差异
情绪记忆有明显的性别差异，表现为情绪记忆中男女杏仁核激活存在性别特
异性偏侧化优势；大脑前后部皮层激活也存在性别差异。

男性主要涉及右侧杏仁
核和前额叶不同亚区皮层，而女性主要涉及左侧杏仁核、海马、颞叶梭状回和枕
叶皮层。

杏仁核的性别相关的偏侧化效应在两性的情绪记忆增强效应中不起主要
作用。

男女性情绪记忆加工存在相对特异性神经机制。

由于解剖结构的不同引起
的杏仁核功能的差异，男性比女性更多地激活了右半球杏仁核，而女性较男性却
更少地激活了左侧杏仁核。

（三）情绪状态差异
不同情绪状态对情绪记忆的影响也十分明显，抑郁症的抑郁情绪状态[10]可
能是源于大脑对正性信息加工的减弱，对负性信息加工的增强。

抑郁症的情绪记
忆研究显示，抑郁症被试的情绪障碍与其对情绪刺激的异常加工有关，对记忆信
息异常加工可能促进了负性情绪的产生，增强了对负性情绪事件的回忆。

四、情绪记忆的事件相关电位和脑成像研究
（一）ERP研究
ERP[11]研究显示情绪性刺激Dm效应比中性刺激 Dm效应快 ,认为情绪性信息
优先获得认知资源。

大量的神经影像学结果表明 ,杏仁核与其他脑区的互动在情
绪记忆编码和提取等任务中起着关键作用 ,杏仁核不但参与了情绪记忆编码 ,创造
了最初的记忆表征；事件结束后,巩固阶段杏仁核继续影响着记忆表征 ,并把情绪
性事件的信息储存到长时记忆转变成更持久的形式,情绪对记忆的影响一直是随着
时间的延长而增强的。

（二）脑成像技术
脑成像技术[]应用于情绪记忆的脑机制研究，开辟了新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

相比于动物脑损伤和神经生化等神经科学的传统研究方法，PET 和 FMRI可以直接测量人类被试在进行这些认知活动时脑部的生理变化。

例如，采用FMRI可以区
分记住的和遗忘的项目在学习时的脑活动差异,还可以分析人类被试的行为成绩、主观报告与脑区激活变化之间的关系,以及多个脑区之间的相互作用。

另外,与记
忆调节假说强调外周的应激激素的长时作用不同,采用脑功能成像可以观察到大脑
在被试进行情绪记忆任务时的实时变化。

由于这些独特的优点,脑功能成像方面的研究在探讨情绪记忆的脑机制方面有着重要价值。

五、总结
情绪记忆作为人类的一项重要认知功能，杏仁核是其最重要的脑结构，被认为是整个情绪记忆神经网络的核心。

总之 ,海马，内侧颞叶与杏仁核及前额等记忆相关的脑区之间存在大量的纤维往返投射 ,且其相互在情绪记忆形成过程中起关键作用，以杏仁核为中心的多个脑区是情绪记忆的生理机制。

最近，神经影像学研究又有了新的启示，不同情绪状态下的记忆可能是由不同的大脑回路来分别完成的，相信借助现代化的脑成像等科学技术，在情绪记忆这片广阔的领域上定会有新的探索和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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