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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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职业足球俱乐部；运动员；劳动关系；司法介入
足球运动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 2 300 多年前， 战国时期的齐国就有“蹴鞠”这种运动形式。现代足球产 生于英国，特别是进入 20 世纪，足球运动朝着市场化、职 业化发展，产生了职业足球俱乐部和职业足球运动员、教 练员，并且形成了规范化的职业比赛和组织管理机构，足 球运动迅速在全球发展起来。
足球俱乐部与足球协会之间既可能表现为平等主体之间的民 事法律关系，又可能是不平等主体之间的行政管理关系。
根据中国足协《中国足球协会甲级（职业）足球俱乐 部工作规范（暂行）》以及《中国足球协会运动员身份及转 会规定》的规定，职业运动员、教练员的人事关系应交由俱 乐部或国家专门的人才交流机构管理，各足球俱乐部在用 人制度上应通过劳动合同制，建立和形成俱乐部与从业人 员之间进行双向选择、合理流动的工作机制。一般俱乐部 与教练员签订的书面劳动合同不得少于 6 个月，与运动员 （含外籍运动员）签订的书面劳动合同不得少于 3 个月，合 同一旦签订，双方必须严格履行，如有一方违约，按合同规 定执行。职业运动员应与俱乐部签订工作合同，合同包括 合同期、双方的权利与义务、经济条件、违约责任等内容。 从职业足球劳动关系的形成过程来看，运动员是劳动者， 俱乐部是用人单位，劳动合同的标的是运动员的劳动力。
本文的研究方法主要采用历史分析方法，探讨职业足 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的发展过程；采用实证分析方法，揭示球 员与俱乐部冲突、职业足球员权利保障困境等问题；采用价 值分析法，讨论运动员作为一类特殊劳动群体，法律应该保 障的利益以及应履行的义务，并提出自己的对策建议。
一、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现状 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组织架构，基本是企业化模式 “董事会—董事长—总经理—职能机构”，这与欧洲职业 足球俱乐部的组织结构基本相同。中国足协不断充实联 赛、裁判、教练、新闻、纪律以及仲裁等专项委员会组织构 架和运行机制，自 2010 年全行业开展反腐倡廉教育整顿活 动后，经过 2010-2012 年 3 年的调整，联赛初步形成了较 为合理的三级联赛结构，中超、中甲联赛分别有 16 支球队 参加，中乙球队数量也保持在 20 支以上。 如今我国足球俱乐部已走过 22 年，基本迎来了中国 足球的发展机遇期，但这种管理模式还带有浓厚的计划经 济色彩，而其法律地位以及与球员、教练之间的劳动关系 依然是发展的弊症，这也是与国际一流足球俱乐部相距甚 远的原因之一。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刚刚处于起步阶段， 其规范化程度低，法律尚不完善，法制建设未能跟上发展 要求，亟待加强各项配套法规的建立、健全工作，使职业化 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走上良性、互动的国际正轨。 二、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分析 职业足球劳动关系指在足球俱乐部中其他工作人员在实现劳 动的过程中所结成的与劳动相关的社会经济利益关系。 （一）足球俱乐部中劳动关系的规范分析 在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与球员之间是劳动合同的法律 关系；职业足球俱乐部之间是合伙型联营的法律关系；职业
（二）职业球员的权利主体地位分析 依据《中国足球协会运动员身份及转会规定》，可将 职业球员定义为年满 18 周岁，与职业俱乐部签订提供足球 竞技运动的合同，且能够在足球比赛中获得除旅费、住宿 费及训练、装备和保险费之外的收入，经地方足球协会和 中国足球协会批准注册的运动员。 职业足球运动员相对于普通劳动者来说，还拥有特殊 性，具体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专业技能要求高。足球竞 技是对体能、技巧、速度、弹跳、身体柔韧性、战术理解力等各 项素质要求较高的运动。二是培养成本高。培养一名职业足 球运动员所耗费的时间成本、资金成本、机会成本巨大（据统 计，我国足球运动员成才率仅仅为 7‰，而从事足球培养所花 费的时间和金钱如果用于从事其他行业人才的培养，那么成 才的可能性将要大的很多）。三是可替代性低，属于社会稀 缺资源。职业足球运动员是经受严格的训练和培养，群体数 量相对比较稀少根据个人素质发挥专长，在比赛中可替代性 小。四是职业风险高而职业生涯短暂。职业足球比赛竞争和 对抗非常激烈，运动员经常发生伤病甚至残疾，而职业球员 一般职业生涯不过 10 ～ 15 年。五是双层管理的人事关系。 职业足球运动员在接受足球俱乐部的管理之外，还必须在中
（一）劳动合同纠纷排斥司法介入的原因 第一，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双方对司法有着强烈的不 信任感。俱乐部与运动员之间发生劳动纠纷后，一旦诉诸 司法途径，就标志着双方关系彻底破裂，这种情况是双方 都不希望看到的。运动员一方考虑，俱乐部过于强势，个 人可能会受到俱乐部的报复性制裁手段，断送个人未来职 业生涯。从俱乐部角度来讲，职业球员是俱乐部的人力资 本，耗费了巨大的成本，如果将矛盾彻底激化，俱乐部得不 偿失。在少数的几例通过司法途径解决的职业足球劳动关 系纠纷中，运动员的利益都没有得到有效保障。由于法律 知识的缺乏，职业球员在维权路上倍感艰辛，“个人的力量 太过渺小”，造成球员在劳动纠纷中选择沉默。 第二，职业足球劳动纠纷有着很强的专业性，有着很多 不同于一般劳动关系的特点。职业足球领域的劳动纠纷层 出不穷，各方面对司法的广泛介入要求日益强烈。但司法仍 然游离在职业足球的劳动纠纷之外。特别是地方行政部门 阻挠司法机关介入，在有些地方，足球给当地带来了巨大的 经济效益，职业足球往往在当地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政府 的行政命令往往干预司法机关介入职业足球劳动关系。 （二）劳动合同纠纷处理规则 劳 动 者 和 用 人 单 位 发 生 争 议 后，可 以 采 取 协 商、调 解、仲裁、诉讼方式解决。但根据我国相关的法律规定，劳 动仲裁是诉讼的前置程序，即当事人必须将争议提交劳动 仲裁，对劳动仲裁的裁决不服，才能诉至法院。 对于职业运动员来说，如果在合同解除方面存在争 议，当事人可以通过中国足球协会的内部程序进行解决，而 不是通过劳动仲裁之后再提起诉讼。FIFA 也设有专门的争 议解决委员会，运动员和俱乐部就转会争议可以直接提交该 争议委员会解决，或直接提交国际体育仲裁院（简称“CAS”） 进行仲裁。外籍运动员如果在我国与俱乐部发生转会争议， 他们选择的不是劳动仲裁，而是 FIFA 或者 CAS。例如，国 际体育仲裁院关于朱赛佩·马特拉齐 & 詹卡洛·奥迪飞与天 津泰达职业俱乐部的劳动纠纷一案中，教练们向国际足联球 员身份委员会（简称“PSC”）独任庭提起诉讼，国际足联球 员身份委员会裁定因为俱乐部已履行合同中规定的正当理 由条件，所以俱乐部已经以正当理由终止合同。之后，教练 员们与俱乐部都向国际体育仲裁院（CAS）对裁定提起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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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期
投资与创业
国足球协会注册，接受中国足球协会的管理。 三、足球俱乐部劳动合同纠纷解决机制分析 近些年来，我国足球矛盾激发，俱乐部与运动员之间
的劳动关系关系急剧恶化，劳动纠纷急剧增加。由于培养 体制等原因，我国职业足球运动员的平均学历比较低，足 球运动员在维护自己权益的过程中法律意识和权利意识淡 薄，无故欠薪、失业，甚至在签订劳动合同中被俱乐部欺骗 的事情时有发生，很多情况下不能维护自身的权利。
投资与创业
第2期
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研究
张景皓 兰州大学法学院
摘 要：进入 20 世纪后，足球产业职业化是不可逆转的趋势，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在近 20 年的发展中不断完善，但 仍然存在诸多制度性问题。本文关于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的法律分析，就是在此背景下考虑体育行业的特殊性，结 合劳动合同关系中的基本内容以及职业球员主体权利，评析实践中劳动合同的不足，而对合同纠纷排斥司法介入的原因、 纠纷处理规则以及法律规则的适用作出地尝试性地解读，最后展望我国良性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进程。
足球运动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 2 300 多年前， 战国时期的齐国就有“蹴鞠”这种运动形式。现代足球产 生于英国，特别是进入 20 世纪，足球运动朝着市场化、职 业化发展，产生了职业足球俱乐部和职业足球运动员、教 练员，并且形成了规范化的职业比赛和组织管理机构，足 球运动迅速在全球发展起来。
足球俱乐部与足球协会之间既可能表现为平等主体之间的民 事法律关系，又可能是不平等主体之间的行政管理关系。
根据中国足协《中国足球协会甲级（职业）足球俱乐 部工作规范（暂行）》以及《中国足球协会运动员身份及转 会规定》的规定，职业运动员、教练员的人事关系应交由俱 乐部或国家专门的人才交流机构管理，各足球俱乐部在用 人制度上应通过劳动合同制，建立和形成俱乐部与从业人 员之间进行双向选择、合理流动的工作机制。一般俱乐部 与教练员签订的书面劳动合同不得少于 6 个月，与运动员 （含外籍运动员）签订的书面劳动合同不得少于 3 个月，合 同一旦签订，双方必须严格履行，如有一方违约，按合同规 定执行。职业运动员应与俱乐部签订工作合同，合同包括 合同期、双方的权利与义务、经济条件、违约责任等内容。 从职业足球劳动关系的形成过程来看，运动员是劳动者， 俱乐部是用人单位，劳动合同的标的是运动员的劳动力。
本文的研究方法主要采用历史分析方法，探讨职业足 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的发展过程；采用实证分析方法，揭示球 员与俱乐部冲突、职业足球员权利保障困境等问题；采用价 值分析法，讨论运动员作为一类特殊劳动群体，法律应该保 障的利益以及应履行的义务，并提出自己的对策建议。
一、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现状 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组织架构，基本是企业化模式 “董事会—董事长—总经理—职能机构”，这与欧洲职业 足球俱乐部的组织结构基本相同。中国足协不断充实联 赛、裁判、教练、新闻、纪律以及仲裁等专项委员会组织构 架和运行机制，自 2010 年全行业开展反腐倡廉教育整顿活 动后，经过 2010-2012 年 3 年的调整，联赛初步形成了较 为合理的三级联赛结构，中超、中甲联赛分别有 16 支球队 参加，中乙球队数量也保持在 20 支以上。 如今我国足球俱乐部已走过 22 年，基本迎来了中国 足球的发展机遇期，但这种管理模式还带有浓厚的计划经 济色彩，而其法律地位以及与球员、教练之间的劳动关系 依然是发展的弊症，这也是与国际一流足球俱乐部相距甚 远的原因之一。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刚刚处于起步阶段， 其规范化程度低，法律尚不完善，法制建设未能跟上发展 要求，亟待加强各项配套法规的建立、健全工作，使职业化 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走上良性、互动的国际正轨。 二、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分析 职业足球劳动关系指在足球俱乐部中其他工作人员在实现劳 动的过程中所结成的与劳动相关的社会经济利益关系。 （一）足球俱乐部中劳动关系的规范分析 在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与球员之间是劳动合同的法律 关系；职业足球俱乐部之间是合伙型联营的法律关系；职业
（二）职业球员的权利主体地位分析 依据《中国足球协会运动员身份及转会规定》，可将 职业球员定义为年满 18 周岁，与职业俱乐部签订提供足球 竞技运动的合同，且能够在足球比赛中获得除旅费、住宿 费及训练、装备和保险费之外的收入，经地方足球协会和 中国足球协会批准注册的运动员。 职业足球运动员相对于普通劳动者来说，还拥有特殊 性，具体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专业技能要求高。足球竞 技是对体能、技巧、速度、弹跳、身体柔韧性、战术理解力等各 项素质要求较高的运动。二是培养成本高。培养一名职业足 球运动员所耗费的时间成本、资金成本、机会成本巨大（据统 计，我国足球运动员成才率仅仅为 7‰，而从事足球培养所花 费的时间和金钱如果用于从事其他行业人才的培养，那么成 才的可能性将要大的很多）。三是可替代性低，属于社会稀 缺资源。职业足球运动员是经受严格的训练和培养，群体数 量相对比较稀少根据个人素质发挥专长，在比赛中可替代性 小。四是职业风险高而职业生涯短暂。职业足球比赛竞争和 对抗非常激烈，运动员经常发生伤病甚至残疾，而职业球员 一般职业生涯不过 10 ～ 15 年。五是双层管理的人事关系。 职业足球运动员在接受足球俱乐部的管理之外，还必须在中
（一）劳动合同纠纷排斥司法介入的原因 第一，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双方对司法有着强烈的不 信任感。俱乐部与运动员之间发生劳动纠纷后，一旦诉诸 司法途径，就标志着双方关系彻底破裂，这种情况是双方 都不希望看到的。运动员一方考虑，俱乐部过于强势，个 人可能会受到俱乐部的报复性制裁手段，断送个人未来职 业生涯。从俱乐部角度来讲，职业球员是俱乐部的人力资 本，耗费了巨大的成本，如果将矛盾彻底激化，俱乐部得不 偿失。在少数的几例通过司法途径解决的职业足球劳动关 系纠纷中，运动员的利益都没有得到有效保障。由于法律 知识的缺乏，职业球员在维权路上倍感艰辛，“个人的力量 太过渺小”，造成球员在劳动纠纷中选择沉默。 第二，职业足球劳动纠纷有着很强的专业性，有着很多 不同于一般劳动关系的特点。职业足球领域的劳动纠纷层 出不穷，各方面对司法的广泛介入要求日益强烈。但司法仍 然游离在职业足球的劳动纠纷之外。特别是地方行政部门 阻挠司法机关介入，在有些地方，足球给当地带来了巨大的 经济效益，职业足球往往在当地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政府 的行政命令往往干预司法机关介入职业足球劳动关系。 （二）劳动合同纠纷处理规则 劳 动 者 和 用 人 单 位 发 生 争 议 后，可 以 采 取 协 商、调 解、仲裁、诉讼方式解决。但根据我国相关的法律规定，劳 动仲裁是诉讼的前置程序，即当事人必须将争议提交劳动 仲裁，对劳动仲裁的裁决不服，才能诉至法院。 对于职业运动员来说，如果在合同解除方面存在争 议，当事人可以通过中国足球协会的内部程序进行解决，而 不是通过劳动仲裁之后再提起诉讼。FIFA 也设有专门的争 议解决委员会，运动员和俱乐部就转会争议可以直接提交该 争议委员会解决，或直接提交国际体育仲裁院（简称“CAS”） 进行仲裁。外籍运动员如果在我国与俱乐部发生转会争议， 他们选择的不是劳动仲裁，而是 FIFA 或者 CAS。例如，国 际体育仲裁院关于朱赛佩·马特拉齐 & 詹卡洛·奥迪飞与天 津泰达职业俱乐部的劳动纠纷一案中，教练们向国际足联球 员身份委员会（简称“PSC”）独任庭提起诉讼，国际足联球 员身份委员会裁定因为俱乐部已履行合同中规定的正当理 由条件，所以俱乐部已经以正当理由终止合同。之后，教练 员们与俱乐部都向国际体育仲裁院（CAS）对裁定提起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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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期
投资与创业
国足球协会注册，接受中国足球协会的管理。 三、足球俱乐部劳动合同纠纷解决机制分析 近些年来，我国足球矛盾激发，俱乐部与运动员之间
的劳动关系关系急剧恶化，劳动纠纷急剧增加。由于培养 体制等原因，我国职业足球运动员的平均学历比较低，足 球运动员在维护自己权益的过程中法律意识和权利意识淡 薄，无故欠薪、失业，甚至在签订劳动合同中被俱乐部欺骗 的事情时有发生，很多情况下不能维护自身的权利。
投资与创业
第2期
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研究
张景皓 兰州大学法学院
摘 要：进入 20 世纪后，足球产业职业化是不可逆转的趋势，我国职业足球俱乐部在近 20 年的发展中不断完善，但 仍然存在诸多制度性问题。本文关于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的法律分析，就是在此背景下考虑体育行业的特殊性，结 合劳动合同关系中的基本内容以及职业球员主体权利，评析实践中劳动合同的不足，而对合同纠纷排斥司法介入的原因、 纠纷处理规则以及法律规则的适用作出地尝试性地解读，最后展望我国良性职业足球俱乐部劳动关系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