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或问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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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朱子《大學或問、章句》札记
《大学》
1、大學結構
三綱:提綱契領,且工夫全在此三句。
五證:效驗全在此。
(诚如藥之幾日當有何效)
八目:後面又分開細則了八件事。
传文:后文(傳)的部份又立了八件,詳細剖析了這八件的意思。
《大学》一书外极规模之大(圣贤),不如此便是欠了他底,内尽其节目之详,工夫需是一节节做将去,否则,便是空说话。
大学
三纲: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
五证:知止而定、静、安、虑、得
八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释明明德释
亲
民
释
止
于
至
善
释
本
末
释
格
物
致
知
释
诚
意
释
正
心
修
身
释
修
身
齐
家
释
齐
家
治
国
释
治
国
平
天
下
经文理会
1、三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朱夫子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
大学者:大人之学也。
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
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昏;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尝息者。
故学者当其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
在或问又言:“便将气禀物欲一齐打破,便日日朝朝,只恁地稳稳做到圣人地位。
”
亲者:朱子与程子皆谓“新”,言即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
止于至善: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
至善者,则是事理当然之极也。
言明明德、亲民,皆当止于至善之地而不迁。
盖必其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
2、五证: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观五步心法之接续:
得虑安静安知止由于由于由于由于由于
知所止:知其所止,万事万物皆有个定理所在。
真知得此,自有个安身立命处。
今也未要理會許多次第,且先要理會個“知止”。
(此知乃真知也,是知得真個如上,不只是聽得人說,便可以喚作知。
)定:就事理上言说,见事物上各有个合当底道理。
静:以心言,由知止而定,心自然宁静了。
安:所处而安,不管在何时何地何种处境之下,皆安。
虑:随事观理,极深研几。
得:自然有得。
得者,得也,得于心不使之失去,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亦只是由此推去。
3、八目: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欲……的工夫皆是隔一节,欲如此者,必先如此,而后可至。
更无次第也,然其中却有细密的工夫,且不可躐等。
犹为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此八目亦是针对一事而言说的,要一齐理会。
如遇一事一物而来之时,便用格;当知之所至之时,便用致,意之所发时,便用诚,心之所动时,便用正,身之应接时,便用修,而后家便用齐,国便用治,天下便用平,方得。
工夫要使明明德之流行於五者之間方為有功(格物、致知、誠
平天下 治国
齐家
修身
正心
诚意
致知
格物
物格
知至
意诚
心正
身修
家齐
国治
天下平
格物、致知 第一关
穷此理
诚意、正心、修身
齐家、治国、平天下
求 知 止
第三关 推此理
第二关 体此理
得 其 所 止
心、正心、修身。
)若使明德之珠常亮,需多加拂拭之,契緊理會,
使橫在心中,不要放下,理會透徹,臨事時,一一有用處,否則,枉過日子。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八目本是一理,但一节说阔一节去。
《大学》之所以有许多节次,正欲学者逐节用工。
如实有意诚而心不正的时候,盖于忿懥……等事,不可排遣也,有心正而身不修之时,故于亲爱、好恶等之间,不能随人节制也。
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皆是教人节节省察用功(时时事事)。
一节节用功,知之不至(切),意便不能实发,就算是做也有个不情愿底意思在,乃所谓自欺;意才不诚,心下便有许多忿懥、恐惧、好乐、忧患而心不正;心才不正,则凡有爱恶之事,莫不倚于一偏,是故,又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呢?
每天问自己,为何不能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呢?
为何不能格物?无事昏昏,有事逐物,全无个主宰。
为何不能致知?未能格物,谈何致知?更不用说推致工夫了。
为何不能诚意?真知不至,常陷于自欺,谈何诚意?
为何不能正心?意念纷乱杂扰,常把心给阻塞,谈何正心?
为何不能修身?为人处事多用知见、私意,安常习故,谈何修身?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明明德谨乎德
格物致知诚意正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命之明德犹如水,流经此八目,工夫虽一节节需要逐节用功的,但尤需注意的是,此八目不是一个未过,后面统不管却,有一节不通,工夫必不实,止于一处,不可。
未到下一节路,欲跃进,亦不可。
朱夫子其意甚明:欲致知→须存得此心→看得道理是如何→推之于身→推之以物→一节节展开,自见得许多道理。
又言:“天道流行,发育万物,人物之生,莫不得所以生者,为一身之主,一物各具一太极,若看得破,此生之道,可以说是仁、义、礼、智、信;以一岁言之是春夏秋冬,以乾言之是元亨利贞;以一月言之有晦朔弦望;以一日言之有旦昼暮夜。
”
工夫之要在乎“熟”与“不熟”,孟夫子曾言:“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
”不过为就近处做得熟,此便是尧舜,圣人与庸凡之分,只是个熟与不熟。
传文理会
释明明德:
1、克明德:德之明与不明,只在人之克与不克耳!
“克”字,虽训作“能”,然“能”之一字,较克字气稍弱了,克字则更加有力。
今人无从见明命,其常见其在前,则必凛凛然不敢放肆,见许多道理都有眼前。
人之明德天之明命。
虽则形骸间隔,却可行却明之之功。
明德之光是忽然显现出来,不似像镜须磨而后可现,但人所不自察耳。
于一隙之间也可以洞然,寻此一处,正好正修也。
2、顾諟天之明命
顾諟,照管(照顾)那个本明底事物,不教昏著,天虽命之于我,然却不能帮助其提撕省察,是故,人欲日滋,天理益昏,由此,亦可知明天命(德)还需是自家底事。
此一句中蕴含着其体用说,天之明命无时不是在全体大用中,亦无时不发现于日用之间,体用常不相离,。
如赤子将入于井皆是用,然背后之怵惕恻隐之体亦自可见之。
若能时时体察之,见其在于眼前,便自然“成性存存,入道义之门。
”不知省察,虽常行日用,却每与是德相忘,亦不自知其有此也。
一出言,一为行,一应事,此理当常存,而不失,就像有一物可常常顾諟也。
今人无事昏昏,有事逐物,全无一个主宰。
明德一日一时不扶持
便倒了,所以要常常提撕省察,念念不忘,存养之久,则是理愈明。
是理诚如一宝珠,只此人人相同,然圣贤犹如宝珠在清水中,辉光发现,照彻万物。
愚不肖之人如宝珠在浊水里,需澄去泥沙,光方可见。
所以人要常常顾諟此天命,还要行克、化之功,教此气质,恰好底存在于世,方可无欠于天命。
3、儒之所谓明命。
自天所命,谓之明命,我这里得之于己,谓之明德,人只要存得这一个道理,天人本一理,天且弗为,知于此,天何大?人何小乎?
诚如一棵小草,不能只看到它的形体,还应该看到它背
的东西,它的生意,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它破壳破土生长发芽开花结果枯萎而后归于尘土后再次重生,及它的生生不息。
这背后是什么呢?就是天之明命。
小草不过率此明命(性)而为,无与焉。
这就是率性之谓道。
吾儒不过是教人一个“保合太和、各正性命”而已。
道家:也看到这个东西,但是他要求把捉不放,不敢不想令其散去,这是违反物理的,终究也博不得个天长地久,孰不知这生生死死,就是天之明命的循环往复罢了。
释家:看到了,也放下了,所以,生死祸福都动他不得,流于虚无,伤于伦理,同时,又违背了天之明命之生生不息(好生)之道。
此是释氏之偏之一隅。
释亲民
1、“亲”,朱子与小程子皆为“亲”当作“新”,谓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
2、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
“苟”之一字乃为学之入手处。
苟者,诚也。
朱子又言:“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
故铭其盘,言诚能一日有涤其旧染之污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略有间断也。
”--章句
结合此句意思而言汤之盘铭此一句背后所言说的工夫岂不和中庸“自诚明”一般。
3、《康诰》曰:“作新民”
鼓之舞之之谓作。
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
--章句
鼓之舞之之作,由击鼓然,可使人跳舞踊躍是因民之感动者,其本自有此理。
释止于至善
1、“缗蠻黄鸟,止于丘隅”
物亦各有个“善”处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谓不能明善而复其初也。
)之后又引诗“切磋、琢磨”明止于至善之功。
做学问犹如“剥了一层又一层”,只是消磨了眼前,便自以为是,不肯上进,如何至于至善呢?
2、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以至于瑟僩赫喧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僩赫喧
道学自修言其工夫到后,睟面盎背也
始条理终条理圣人气象也
释本末
1、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以听讼释本末。
引先圣之言,而言圣人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盖我之明德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
--章句
畏服个什么呢?畏服斯民自欺之志。
释格物致知
1、何为格物、致知?
格者,至也。
致者,推也、擴也、送也之意。
格物、致知:谓于事物之理,各极其至,穷到尽头,而后以在推之,所谓推之是从已经理会得处推将去,如此,便不隔越,若远去寻讨,则不切于己。
如人暗室中見些子明處,便尋此明將去,一天忽然出到了外面,便見得大小大光明。
一日之间其发也,无时无数,只要人识得操持充养将去。
如击石之火,才引著,便可以燎原。
朱子之格物、致知大抵秉承小程子一路。
小程子:“学而无觉,则亦何以学为也哉?”后有人问于朱子说:“何为而可以有觉?”朱子:“能致其知,则思自然明,至于久而后有觉,是积累之多,自有个觉悟时节。
”
推致而极其至,不然,半上落下,终不济事,须是“真知”。
知而后自然有得,不待勉强。
明此理,涵养不到,亦无用,此已是为私意所夺,又只特为“明得不尽”。
当闲时看得分明,临事时断置得分明。
“积习既久,自当脱然有个贯通处”,此乃是零碎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醒悟。
格物见到所当然之故,若果见得不容已处,自可默会矣。
(所谓欲罢不能也。
)
明道先生也言:“夫人一身之中以至于万物之理,理会得多,自
然有个觉悟处。
”(一身之中,仁义礼智恻隐羞恶恭敬事非与夫耳目手足视听言动皆当理会,至于万物之荣悴,动植之小大,天地所以高深,鬼神所以难测……)又言穷理者非谓穷尽天下之理,又非谓止穷得一理便到,但积累多后,自当脱然有个悟处。
(明道先生语言气象自活,与众人不同。
)
“格物”不可只理会文义,须实下工夫格将去,始得。
如遇一物须是真是即此一物穷未及得个道理,方可言格。
伊川论致知:“若一事穷不得,且别穷一事。
”(弗得弗措)此处需灵活看待,伊川先生也说过:“一草一木皆需穷,但又不可如大军游骑,出太远而无所归。
”比如:心,为神明不测底物事,此一节当如何理会?耳目鼻口手足,又如何安顿?格物之初,莫若察之己身为急。
致知便在格物中,非格物之外,别有致处也。
格物之理,致我之知,然此“理”是天下之公理也,人人都一般,且无有物我之分。
每时每刻天下之理皆偪塞满前,需当察之于心,使此心之理既明,然后于物之所在,从而察之,则不至于汎滥矣。
(即物而穷其理)
2、格物、致知之前提。
如大学所止之序,其始则必在于“立诚”。
有个朴实诚意底前提方可格物致知。
(此诚意与八目中的诚意略有不同)立诚意以格之,著实用力处,在于一个“立”字。
有人问于程子曰:“如何格物致知?”程子言:“涵养主一,使心虚明,物来自当甜味水然之理。
”
入道莫如“敬”,未有致知而不“敬”者,曰“敬”则此心常惺惺(惺者,醒也。
)“敬”岀此心存,则理具于此,而得失可验,故曰:“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
”
“敬”,则胸次虚明,不使一毫私欲为之蔽,然后,胸次方得分明。
时时提撕此心,一有私欲底意思来,便屏去,如此,私意自当无。
“诚、敬”古人于小学时便学来,如洒扫、进退、应对教他的不过是一个“诚、敬”。
无此工夫,欲想直接由之大学工夫,难矣。
且说格物一件,若自家不诚不敬,才格不到,便放弃了,又如何了得。
大体来说,诚者,不欺不妄也。
敬者,无怠慢放荡也。
小程子言“主一之谓敬”,主一者,立志也。
一切之事皆要立志,而后在此基础上行将去。
(志于道、苟志于仁,无恶矣。
欲仁、十五志于学等,又如《学记》中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又如《兑命》曰:“敬逊务时敏,厥修乃来。
”)
又言:“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此二者偏废不得,又道涵养当在致知之先,古人从不学以“敬”涵养,渐大时,父兄又教之以读义理,而今说来涵养、致知须两下用工方得。
伊川先生说“敬”,敬则此心不放,此心至灵细入纤毫之间,便知便觉,六合之在莫不在此,人莫不有此心,多是但知有利欲,而不知有此心,直至此心被利欲全包了,自旦至暮,辗转于利欲之中,都不知觉。
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者从,欲胜义者凶。
敬便竖起,怠便放倒,以理从事是义,不以理从事是欲。
夫子主张“敬义夾持”
(敬以直内,义以方外。
)
敬有未发、已发之分。
未发之时:毋不敬也,已发之时:事思敬也。
要使之常流通无间方好,是动静皆必有事焉。
3、格物之要
格物之要:在于即物而穷其理。
朱子言:“格物,寻物去格,如齐宣王见牛而发不忍之心,此只是一个端绪也,便就此扩充,直到无一物不被其泽,方是。
‘致’与‘格’只是推致到穷格至尽处,人人都有此端绪,不推,不充终生如此。
”又言:“未见端倪发现时,只是恭敬涵养,有个端倪发现,直是穷格去。
”
格物,乃大学之头首,乃是其入手处,不容有差,否则,便不得其门而入。
观小程夫子教人格物之处因其材而施其教,有时劝人向里面理会,切于己身,求之于情性,一草一木皆有是理,有时候又劝人向外面去理会,比如去理会个父何以慈、子何以孝?乃至于后来,却应是个无有内外。
延平先生言:“为学之初,且当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凡遇一事,即当且就此事反复推寻以穷其极,待此一事融释脱落,然后,别究一事,久之,自当有个洒然处。
”
朱夫子言:“工夫六七分在里面,三四分在外面,否则,便不可。
”
4、致知之要
致知在于涵养、养知莫过于寡欲
寡欲,则无纷扰之杂,知益明,无变迁之患,得益固矣。
涵养与寡欲,二者不分先后。
未知之前,若不养之,此知如何发得?已知之后,若不养,则又差了。
致知在乎涵养,此致知一切,须存得此心,逐节思索,自然有个觉处,如谚:“冷灰里豆爆”。
5、格物、致知之要
格物致知,在求乎其极处,如自知一二分,便依这个一二分推去,至十分处方可谓之。
于道理上穷究其节目在于:求之文字、索之讲论、考之事为、察之念虑。
穷得后,推而及于身之所用,则听聪、视明、貌恭、言从。
如此积累多,则胸中自然贯通,如此,心即理,理即心,动容周旋无不中理。
6、真知
道理本自在,用“知”方能明白到此,而应事时用“知”才得以发用出来,知之至时,如渴饮饥食般自然(此知才是真知,是由体证觉悟而来,非徒听人说或是记诵之知。
)不知,则道无安顿处,尔为尔,道为道,道又尔何干?至最后须是自家这个躯壳成为道体,它不是你的,更不是满足私欲的工具。
“知”如自家身体,是本有的,而思却是能够用此身去那事也,思是用夫知。
而非知见之思。
朱夫子又言:“心妙众理宰万物”,心如宰得万物呢?只是知觉也。
夫子又言:“许多伦理(道理)天使之然,每每思量之,极
好笑,因自那源头上来便是如此了。
如“仁”,春间,天地发生,蔼然和气,如草木萌芽,初间仅一针许,少间渐渐生长,以至于枝叶花实,变化万状,便可见它生生之意。
非仁何以如此?只缘他本原处有个仁爱温和之理如此,所以,发之于用,自然慈祥恻隐。
又如“义”,义属金,是天地之间自然有个清峻刚烈之气,所以人禀得,自然有裁制,便自然有个羞恶之心。
礼智亦然,盖自本然而已,非旋安排如此也。
”又言:“理是自然如此,然,不可谓自然如此便休,须是知其所自来,如此,则“仁”不远矣!”
释诚意
1、诚者,真实无妄也。
是乃实其心之所发,实之一字很重要,实底是诚,虚底是不诚,君子与小人与此分也。
好善底心是实,为恶底心是虚,被虚底夹杂,便将实底一齐打坏了。
知至而明善,而后十分去为善(诚意也),有一分不好底意思,却是未实,不能诚其意也。
誠意一節,是聖賢之前隘處,過此一關,方是人,不是賊,方會進。
否則,做工夫亦不情願,不過此,亦為七分小人。
不能夠實得之,與爾又何干?實字很重要,若說有十分,知得三分,三分為實,其餘七分則是虛偽。
惟有誠意才能保全那心之全體,然誠意之工夫去難,心上工夫之行進,誰人得見?
意有不诚,是主人自为贼了,到处引得外底人来,四方八面,无关防,所以要得先诚其意。
2、自欺乎?
诚意之首要处,在乎“勿自欺也。
”
人为何会自欺呢,究其因有二:
第一、知未至,自欺而不自知。
第二、不能其心所发,有欲夹杂,穿窬其间,不能或者说不肯实做,而后又落入自欺。
朱子言自欺是个半知半不知底人,一时知未尽极,又为欲望所绊不能实之。
如一块物,外面是银,里面是铁,此便是自欺,须是表里
如一,便是不自欺。
颜子之有不善未尝不知,便是知之至,知之未尝复行,便是意之实。
此颜子之能不迁怒,不贰过,而近于圣人也。
是故,据下文可知“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所道乃小人自欺之情状。
大程子言“涵养吾一”朱子则言:“有二心便是自欺”人只是一心,有两个心便杂,如此心便无法虚灵不昧了,如何又去感物致知呢?人之一心,常不知不觉自走去底,犹被偷去,不由自家使底,倒要自家去捉它。
当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当如恶恶臭般自然,不如此,便是自欺。
3、自慊乎?
“慊”之一字,在此有二种含义:
第一:快底意(少间方始心下便充满,而后实发此意。
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般。
)
第二:满足底意(诚如孟夫子所言:“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常能如此,自然养得个浩然之气。
人只是个慊快充足,仰不愧,俯不怍,则其气自直,便自日长,以至于充塞天地,虽是刀锯在前,鼎镬在后,亦不怕。
自慊为一:外面如此,中心也是如此,表里一般。
自欺为二:外面如此,中心其实有不愿,外面且要人道好,只此便是二心。
亦可见下文“心广体胖”之语,乃君子自慊之意。
不欺而慊者,乃自快足我之志愿也,不是要为他人也。
朱子又言:“须无一毫自欺,方能自慊,必十分自慊,方能不自欺。
”
诚者,表里如一之谓也,非是为人而做,求所以快乎己耳!(为己之学也。
)
4、慎独
欲诚其意者,必致其慎独之功,力割去物欲之杂,而后意可得其诚也。
所以,传文反复在强调“君子必慎其独也。
”
知至之后,必战惧以终之,此所谓慎独也。
如曾子之“战兢自持,终身而后已。
”一毫之不谨惧,则已墮入意欲之私矣,故必慎其独也。
不诚,只是个知之未真,知至而意诚,已自有八分,恐有照管不到处,故曰“慎独”。
慎独,必欲其自慊,而防其自欺也。
(时时省察,然省察之主体非为自我,而是无我之我。
)
致知:诚意之本;慎独:诚意之助。
5、何以誠意在正心先?
心,猶水也,水之體本澄湛,卻為風濤不停,故水亦搖動,必須風濤既息,然後水之體得靜,人之汙濊,皆在於意不誠,必須去此,然後能正其心。
所以,誠意在正心先。
意為小底,心為大底,然小底卻可牽去大底,一念私意起,心便不正了,意才實,心便自正,凡事不可苟且。
6、诚意非空说话,当实做工夫。
朱夫子言:“大学一书,岂在看它言语?如好好色,恶恶臭,当验之于心,果真如此否?又如闲居为不善,见君子掩然,果有此乎?一有不至,则勇猛奋跃不已,必有长进处。
否则,书自书,我自我,何益之有?”
“诚于中,形于外”,那个形色气貌之见于外者自别,决不能欺人,只有自欺而已。
心广体胖,心本是个阔大底物事,只是因愧怍了便身狭,所以体不舒泰,诚意者,君子小人之分也,意诚,便全然在天理上行,意未诚以前尚汩在人欲里。
释正心修身
1、诚意与正心
“意”有善/恶之殊,诚/不诚之别。
“心”有得/失之异,正/不正之说。
在八目中前一节工夫是后一节工夫的基础,没有前一节工夫后一节工夫则修也无根本。
朱子言:“未有不致知而能诚意者,亦未有未诚意而能正心者。
”想来意未诚时,全是个私意,谈何正心?然,意虽然诚了,又不可不正心,心才不正,意便又不诚了,唯有意都诚了(实),此时,心或有所偏倚,使不得其正时,是时,方可做那正心底工夫。
诚意:是去除得里面许多私意,检察于隐微之际,意不诚者是私意上错了。
正心:是去除外面许多私意,验之于应接事物之际,心不正者是公道上错了。
誠意,私病也;正心、修身,公病也。
意未诚时,只是一个虚伪无实底人,更谈甚正心。
2、心何以不正?大致为四者所胜。
待到诚意后已煞好了,至正心时,又偏去,如水相似,那时节已是淘去了浊,十分清了,又怕于清里面面有波浪动荡。
诚意是实地好善恶恶,而忿懥、恐惧、忧患、好乐四者却非是恶,但有所之,是因为有所动。
忿懥恐惧忧患好乐
此四者人所不能无,顺应将去,自得其正,如忿懥一节,所怒在物,与己何干?此是颜子未尝为血气所动,而移于人也。
如此,则此心得其正,心不可为此四者所动,而有所偏颇。
传文中言辞用“有所”而言之,说明此心之正已无复存焉。
正心不是将此心去正那心,但存得此心在这里,自不为四者所役使,若让此四者得以为主以内的话,心反而会为它所动,而不得其正。
有事当怒时,如何不怒,只是事过,便当豁然,此便是能够得其正,若是任愤怒一味滞留于此,临到它物来时,便会迁怒于他物,如此这般,心如何得其正?
大程子言:“心不可有一物。
”朱子又言:“我们的心就犹如那称量之物的称一般,如果先有了些子份量,待到应该去称物时,如何称量得正?”
四者心之用也,人所不能无,但不可使有所私,才有所私,便不能人,梗在胸中,如今人是才愤怒,此时虽有可喜之事亦不喜,如此者,便是蹉过事理了。
如此,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了。
待得意实之后,方可见得忿懥、恐惧、好乐、忧患有偏重处,即随而正之也,此之谓正心之工夫也。
3、何为正心?
此心之体,寂然不动,如镜之空,衡之平。
(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