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元璐“四傅”审美与书法实践

第42卷第11 2020年11月
宜春学院学报
Journal of Yichun University
Vol.42)No.11
Noe2020倪元璐“四傅&审美与书法实践
梁敏，宋立
(宜春学院书法艺术学院，江西宜春336000)
摘要：倪元璐“四傅”审美，主要体现在追求感性性情、理性法度、内涵修为与哲学之理等方面。

相应倪元璐书法实践主要表现为：其一，通过用笔的妍逸与结字的奇绝势态，来表现书法的性灵之美；其二，通过对王羲之、颜真卿、苏轼书风的继承，更好地体现个人才情；其三，通过自身的学问修养，来提升书法静雅的格调；其四，通过锤炼为人之理与书法“神理”，表现遗貌取神的正大书风。

关键词：倪元璐；四傅；审美；书风
中图分类号：J29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380X(2020)11-0067-06
NI Yuan-5*s&Four-Fu(Aesthetic and Calligraphy Practice
LIANG Mic,SONG Lt
(School of Calligraphy,Yichun University,Yichun336000,China)
Abstrach:Nt Yuanlu*s&four-fu"aesthetic is mainly reflected ic the pursuit of perceptual temperament,rational law,connotation and philosophy.The corresponding caHigraphy practices of Nt Yuanlu are mainly shown as fol­lows:Oct,tie beauty of the nature of calligraphy is expressed through the eleeance of tie pen and the extraordina-iy state of writing；Second,through the succession of Wang Xizhi,Yan Zhenqing,Su Shi style,better reaect pe-sonal talent；Third,through taeir own knowledge,to enhance the eleeant style of calligraphy；Fourth,through the etrcise of human principles and cdligraphy&divine principles",the expassion of the appearance of the spiCt of zhengda celligraphy styee.
Key words:Ni Yuan-lu;Four fu;aesthetie;celligraphy styee
倪元璐(1593-1644)字玉汝、汝玉，号鸿宝。

浙江上虞人。

天启年间进士，官至户部尚书。

擅长诗文书画，其书法在晚明与黄道周、王铎有“三株树”之美誉。

倪元璐著述颇丰，但论及书法者较少，在后文谈论绘画较多，在其论画中时常涉及书法。

如其《题扇头画石为吴澹人》云：“子固作石如飞白书，岂所谓老而润耶?”/10(473)这里他将飞白书与画石笔法联系起来。

又如其《登香炉峰观石壁》云：“到顶知山大，他家尽小巫。

试看烟似篆，应予号为炉。

摩诘室安否？稽康书有无？此原入画格，着我即成图。

”/20(4346)他将入画景色中的烟雾与篆书相比照，说明其书画观念有一定的融通性。

不仅如此,他在书法实践上与绘画亦相通。

秦祖永谈到：“倪文正公元璐，曾见文石一帧，钩勒凹凸，皴染淋漓，苍润古雅，颇饶别致。

书法灵秀神妙，与画同一关纽。

”/30(4134)可见，倪元璐在书画观念与实践上表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

那么，通过倪元璐的画论亦能窥探其书法审美。

关于其绘画理想，他在《题朱宗远画册》中谈到：“宗远所仿诸家，人不可及者，盖有四傅：以性灵傅笔墨，以绳尺傅才力，以学问傅意思，以道理傅兴会。

”/20(4201"这不仅
是绘画品评，也是倪元璐书法实践所向往的境界。

正鉴于此，本文将结合倪元璐“四傅”审美，探
收稿日期：2020-07-28
基金项目：2016年度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黄庭坚书法在晚清的接受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 YS161020),
作者简介：梁敏(1965—),男，江西新余人，宜春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书法史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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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其书法实践问题。

一、感性思考：以性灵傅笔墨
在艺术审美上，倪元璐十分看重“灵”的表现。

如他《题画石为朱丈恒岳》云：“中洞以灵,骨强而正。

使人如此，天下其定。

”/20!444"对于富有灵性的石头画作颇有赞赏。

相应他评价吴骏公画石云：“骨则有余，态殊不足。

”/20!44$"他对有骨无态的石头批评甚重。

由此可见，在倪元璐观念中“性灵”与作品之“势”密切相关，指富有灵性的势态。

除此，性灵与艺术家的性情有关。

袁宏道说过：“独抒性灵，不拘格套。

”“性灵”实际上指艺术家直抒心灵，是感情的自然流露。

其实倪元璐在书法创作中多以感性抒发为主，他于《同石斋再订至瑞生馆戏书壁》云：“抱酒须满瓮，敛芜以为脯。

寄语十二郎，幸勿忘十五。

”/10425这是他醉后的情感流露。

他还说过：“然每为之，真醉墨落时，与古人作字画，或至濡发醉染，出于潦倒之后，而技乃神。

” [4](此处倪元璐十分推崇醉后潦倒的书写状态，这无不是其书法创作中性灵的体现。

而“性灵”在倪元璐的书法作品中的表现,主要有两方面。

一是，字态奇绝。

倪元璐用笔锋芒毕露，尤其在撇画、长竖画处理上顿挫突出，线条风陵明显,从而营造出了奇绝的势态。

王季重曾调侃倪元璐书法为“刺菱翻筋斗”/50(P551",实际上是指其用笔棱悄突出，有向外翻动的势态(图一)。

这种特点亦有书家指出：“倪鸿宝书一笔不肯学古人，只欲自出新意，锋棱四露，仄逼复叠，见者惊叫，奇绝方之。

”/50(P551)这里便指出了倪元璐抒发性灵的奇绝姿态。

倪元璐的此种书风常被后世书家所称赞，如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云：“明人无不能行书，倪鸿宝新理异态尤多。

”⑷(P860)他认为倪元璐书法与明人其他书家相比，字之势态独特。

莫友芝《观子寿所藏倪鸿宝、黄陶庵两先生墨迹即书黄先生卷尾》亦说过：“我观两君书，宛若奉抠揖。

倪生多奇姿，狡3会寄忠悒。

”/O0(P2"他也对倪元璐奇绝的姿态评价较高。

一是，用笔妍逸。

一般而言，侧锋取妍。

倪元璐书法作品，在撇画或是长竖画用笔常用侧锋(图二)，如李佐贤曾记载《倪文贞诗翰轴》云:“字画廉悍，纯用侧锋，利如刀剑。

”/80(P138)倪元璐此件作品用侧锋突出，姿媚横生且具遒劲之美。

黄道周与倪元璐论书云：“书字自以遒媚为宗，加之浑深，不坠佻靡，便足上流矣。

”皿P518)可见，“遒媚”是倪、黄二者共同的审美追求。

倪元璐的遒妍嗜好，在其对“二王”的态度中亦有所体现。

他《题王懋远孝廉近艺》云：“假以其文章，为之书法，而曰：献不如羲。

此真外人，岂得知也？”[2](P198)王献之与王羲之相比，更为潇洒流落，书法纵逸妍美。

此处倪元璐对“献不如羲”的说法颇有不满，实际上也暗含了他对感性书风的追求，这亦是崇尚性灵的体现。

图一，倪元璐《山行即事诗轴》图二，倪元璐《杜牧诗轴》
二、理性要求：以绳尺傅才力
倪元璐天资聪慧，对艺术见解独到。

虽然其书风个性独特，但并非无源之水。

古人云：“翰不虚动，下必有由。

”倪元璐在书法创作上也不例外,他也十分讲究对前人书风的继承。

他平常论及作文云：“语人文章，制时不过二法，无或帳取，无或帳弃……雄天下之道，一弃一取，一后一先而已。

”此处所云先“取”便是对前人的继承,其书法艺术亦是如此。

大体来看，倪元璐书法受王羲之、苏东坡和颜真卿的影响较大。

关于倪元璐书法，黄道周曾在《书秦华玉镌诸楷法后》云：“同年中倪鸿宝笔法探古，遂能兼撮子瞻、逸少之长，如剑客龙天，时成花女，要非时妆所貌，过数十年亦与王、苏并宝当世，但恐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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屑不为之耳。

”⑸这里便道出了倪元璐书法探源
古法，在王羲之与苏轼书法中受益较多。

葛嗣澎曾
著录《明倪元璐行书诗翰轴》题跋云：“文贞行草 锋芒循利，妙于转折，敛放并行，笔有方势，具右 军尺牍之一体。

张二水有此活泼，无此清矫，谨当 与善书者参究焉。

”⑼可知其用方笔之势，与王
羲之尺牍相近，书风上既存清雅，又不失矫健。

不仅如此，他早年还受苏东坡影响。

关于苏轼
对其书法的影响，其好友黄道周记载了一段有趣的 对话：“尝戏问鸿兄少时作何梦晤，公云：'吾十 四五时尝梦至一亭子，见和仲举袖云：吾有十数笔 作字未了，今举授君o '（［10］（ P235）这里倪元璐虽然有 戏谈之嫌，但也体现出了他对苏东坡书法的喜好。

从其书法作品来看，他早年书作如《澜园招饮诗 草书扇面》《湖上偶成诗草书扇面》等（图三、图
四），模仿苏书面貌比较明显，属于典型的仿书之
作。

在其成熟作品中，也保留了苏东坡的特点。

如
其草书作品《默坐诗轴二》《风格居然百世师诗 轴》（图五）等，字形趋于扁方，且字形颇有歧侧
之势，这些都是受东坡影响的结果。

除此，倪元璐还受颜真卿书风的影响。

吴德璇
《初月楼论书随笔》曾云：“明人中学鲁公者，无
过倪文公。

学少师者，无过董文敏。

作者虽多，两
雄为最。

”® 4'2"
吴德璇认为明代学颜真卿书家中， 以倪元璐最为突出。

倪元璐书法深得颜鲁公圆浑厚
实笔意，如《远携琴谱与诗稿轴》（图六）用笔篆
籀气息浓厚，结字上带有明显外拓之势；还有 《赠吉生昌化多山诗扇面》《秋窗月隋联句楷书轴》 （图七）等，用笔横细竖粗，颇具颜体气息。

总之，倪元璐具有较高的天赋，加之对前人书
法的继承，这对其书法成就起到了较为关键的作用。

图三，倪元璐《澜园招饮诗草书扇面》
图四，倪元璐《湖上偶成诗草书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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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倪元璐《风格居然百世师诗轴》图六，倪元璐
《远携琴谱与诗
稿轴》
图七，倪元璐
《秋窗月隋联
句楷书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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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内涵诉求：以学问傅意思
倪元璐生平学问修养较深，他在诗文、书画、易经等方面都颇具造诣。

关于其为学过程，蒋士铃于《倪文贞公传》云：“公生平学问师邹元标，而友刘宗周、黄道周。

其杭，每自浅近以入深＞°”/ii o!pii（"其老师邹元标与相交友人刘宗周、黄道周皆当时涵养较深的儒士，此种氛围对倪元璐学问修为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其为学之法讲究由浅入深，做到无微不至。

他平时在论艺过程中也注重学问修养的重要性,其《题徐汉官孝廉近艺》云：“官徐子之文之可尚者，以其气静而体安，静使气灵，安使体变……故以徐子之文……则天下之华质无有能过乎其文者,此由其读书多也。

”/20!pi98-is9）倪元璐十分欣赏徐汉官之文，因其读书丰富，其文章华质相兼，安静并富有灵气。

此种通过学问修养来提升艺术内涵的方式,在书法中便指“书卷气”。

李瑞清说过：“学书尤贵多读书，读书多则下笔自雅。

故自古来学问家虽不善书，而其书有书卷气。

故书以气味为第一，不然但成手技，不足贵矣。

”⑸（pi539）由此看来，学问修养在书法作品中所体现出清雅气息。

倪元璐在论及书法时说过：“欲书法精，宜使入木三分，苟静气专志求之，皆可得耳。

”处pi99"可见，“静气”是倪元璐追求书法“书卷气”的重要部分。

在倪元璐的书法实践中也表现出来一种清雅的格调，如顾文彬《倪文贞十七帖卷》记载：“文贞临《十七帖》颇极烟霏雾结、凤翥龙盘之妙，旁作楷书释之。

据王良常跋云：乃倪鸿宝先生所临。

格韵清远，无世俗圆软态。

后虽无款，定知非先生不能。

”g（卩品）从文字记录中，可知此作为倪元璐临习王羲之《十七帖》，格调高雅，与世俗之气迥异。

又如吴骞《题倪文贞张忠烈二公遗迹便面》云：“故人千里书，要我共题字。

抱卷未竟窥，（敢辄轩*。

繫惟倪先生，逍遥托游艺。

水清石见底,涉笔露高致。

援手思揽芳，襟袖飒流翠。

”口（呵吴骞充分肯定了倪元璐艺术造诣，认为其作品用笔格调高雅。

其实，倪元璐小字作品大多具有清雅之气，如《昨仲嘉兄薄暮过从尺牍》《三札册》（图八），用笔爽劲，结字活泼，整体静气横溢，秀润雅逸。

倪元璐通过学问修养，对自身书法审美与实践产生一定的影响，并将书法格调提升到一种静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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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三札册》局部
四、哲学思索：以道理傅兴会
关于书法的思考，倪元璐曾有精辟的论述，他在《董元宰宗伯书山阴令王念生勅命册子跋》中云：“于是乃使钟索之彦，起而拏骞颜柳之英。

致其奔抉，观其体凌拨=,法极悬钗，慄？如临邺下凌云之膀，飘飘欲举绛州碧落之碑。

斯则唐宗之所以酬妙于餅盘，魏后之所为耽佳于壁帐也。

垂于览者，其道无方，可识皇谟，并资吏范。

大则天球之贵，小亦墨池之娱。

则知七宝合成月姊之宫，有为璞凿，五方转换天王之目，随在摩珠，呵以佩刀。

”[2](P193)从此段文字可知，在倪元璐那里书法可以传达儒家的正统思想，所以如玉一样珍贵；同样，书法还能传达个人情感与精神，所以从小处而言它可作为娱乐的工具。

可见，倪元璐书法实践所蕴含的的道理有两方面。

其一，以为人之理作书法。

倪元璐在为人处世上十分讲究，有记载云：“公耿介伉爽，在翰林时，客有佳纸，乞擘窠书。

已挥十字，问知为中官物，欲遽裂之，客夺而窜。

一县令求草制，致束帛,内裹黄金。

公受帛而返金，嚼然自矣。

”/110(P11("倪元
璐为人正直，由此还论及他为人作书的价值选择。

在晚明结束时，他以结束生命来表达了自己对明代的忠贞，这些足以体现其为人的价值取向。

此种道理对其书法亦有影响，陶梁《倪鸿宝先生小桃源诗真迹用覃溪前辈韵题后》云：“笔墨意萧疏，宛与高人对。

颇疑挥翰手，或是孙登辈……温然忠厚旨，未失风人派。

碧血怅久埋，黄绢今犹在。

凭看淡墨中，力透云笺背。

”/140(4566-567)其《小桃源诗真迹》用笔简疏，该作透露出了忠厚气息，如与高人相对。

后世书家论及其作品亦涉及其人品，如郑孝胥《长尾雨山属题倪鸿宝手稿》云：“造意如垂云，隐隐吐雷电。

使笔如纵兵，飒飒剧刀箭。

烂然骤圈点，率尔恣涂窜。

妙处堪熟思，精极耐细看。

斯人诚过人，表里俱可见。

筹饷卒无功，海运才得半。

渠宁亡国臣，暴尸余恨叹。

由来翰墨缘，千载等昏旦。

i兹忠义感，密切逾亲串。

雨山获此稿,
手校补残卷。

”/150(P239)可见，倪元璐书法作品气势宏伟，而郑孝胥由此种书风而领会到了其书法所体现出来的“忠义感”，这些皆是倪元璐以为人道理在书法中的体现。

另一方面，以神理传达书法。

追求“神理”是中国传统艺术的常见表现手法，这也是中国艺术具备娱乐功能的原因之所在。

他十分看重绘画中“传神”特点，认为这是理解绘画的关键。

如他在《冯祯卿諌议画石赞》云：“画之为道，传神而已。

”/20(P205)又如其《题女史素心画为陈赤城给谏》云：“意山而山，意水而水，亦似云行，亦似雨起，别有天地，非必画理，女m以前，想当然尔。

坡公有言，不在形似。

管夫人云，倒好嬉子。

吮毫之徒，未有明此。

”/20(P02"此处他引用苏轼重神采之言，也表现出了看重神理的审美观念。

其实,他对绘画的理解与书法类似。

他有《为潘安祖题文衡山先生画卷》说道：“先生楷书为国朝第一,画如其书，遒疏严贵，由工人物，亦绘家楷圣也。

此卷体切诸家，各能得其神理，要于我法自见为可贵。

”[2](P197)他认为文征明书法与绘画类似，都具备“神理”。

不仅如此，在其书法创作中亦是极力追逐“神理”，有记载云：“倪鸿宝之为子瞻，不独规模，应则其神理，亦且超前矣。

”/50(P519"倪元璐虽取法苏轼书法，但不仅仅对其外形的简单模仿，更多体现在对其神采的学习上，从上文所论相关书法作品可见一斑。

综上，倪元璐作为明代重要书画家，其书法与绘画具有一定的融通性。

一方面，在其观念中，绘画意象或用笔方法与书法有着一定的相通性；另一方面，在书画创作中，其书法与绘画的艺术风格亦保持一致。

倪元璐绘画审美理想主要表现在“四傅”理念上，其书法实践在此种审美氛围中也会受到影响。

具体而言，首先，倪元璐看重书法创作中的感性理解。

他通过妍美流放的用笔(下转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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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71页）与险绝奇特的结字形式，来表现书法的灵态与性情;其次，进而追求学书中的理性法度。

他通过糅合王羲之的清新矫健、颜真卿的古拙浑厚、苏轼的歧侧势态,体现个人笔墨才情;再次，主张书法创作中的学养体现。

他通过提升自身学问修养,锤炼安静雅逸的书法格调;最后，上升对哲学思想的思考。

他书法实践中注重为人处世与“遗貌取神”的道理，表现为正大敦厚且而神采飞动的新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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