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高原 天津市南开中学 《答司马谏议书》

《答司马谏议书》高一年级语文
主讲人高原
天津市南开中学
王安石（1021年－1086年），字介甫，号半山。

谥“文”。

封荆国公，世人又称王荆公。

抚州临川（今江西抚州）人，又称临川先生。

北宋著名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主持了北宋有名的“熙宁变法”。

作者介绍
早在1058年，王安石就写过《上仁宗皇帝言事书》。

1068年，改元“熙宁”。

次年王安石拜相，主持变法。

变法在推行过程中，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和反对。

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写于1070年，即推行变法的第二年。

背景介绍
司马光，字君实，时任右谏议大夫，故称之为“司马谏议”。

“书”：书信。

针对司马光的《与王介甫书》，王安石写的第二封回信。

王安石性格执拗，素有“拗相公”之称。

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被罢免。

一年后，又被起用。

回归中枢途中，写下《泊船瓜洲》。

元祐元年（1086年），宋哲宗即位，由太皇太后高氏摄政八年之久，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得势，新法皆废。

1086年，王安石郁然病逝于钟山。

第一段字词讲解
【原文】某启：昨日蒙教，窃以为与君实游处相好之日久，
而议事每不合，所操之术多异故也。

【释义】窃：私自，这里用作谦词。

以为：认为。

每：常常。

操：持。

术：方法，主张。

故：名词，缘故。

【翻译】安石启：昨天承蒙（您来信）指教，我私下认为和您往来交好的日子很久，但是议论起政事来常常（意见）不一致，（这是因为我们）所持的政治主张多有不同的缘故啊。

【原文】虽欲强聒，终必不蒙见察，故略上报，不复一一自辨。

【释义】虽：虽然。

强：（qiǎng）勉强。

聒：语声嘈杂。

见察：见，表被动。

故：连词，所以。

略：简略。

【翻译】虽然想要（向您）勉强解释，最终必定不能被（您）理解，所以只是简单地给您写了回信，不再一一为自己辩解。

故：
1.名词，交情。

例：君安与项伯有故。

（《鸿门宴》）
2.名词，缘故。

例：所操之术多异故也。

（《答司马谏议书》）
3.副词，特意，故意。

例：故遣将守关者。

（《鸿门宴》）
4.连词，所以。

例：故略上报。

（《答司马谏议书》）
【原文】重念蒙君实视遇厚，于反覆不宜卤莽，故今具道所以，冀君实或见恕也。

【释义】卤莽：简慢无礼。

具：详细的。

所以：原委，理由。

冀（jì）：希望。

或：副词，或许。

见恕：原谅我。

见：放在动词前，表示对自己怎样。

【翻译】又想到君实待我优厚，书信往来不应该简慢草率，所以现在详细地说出我这样做的理由，希望您或许能够原谅我吧。

第一段阐释回信的原因和目的。

回信原因：分歧的焦点在于治国方略或政治见解不同——
“所操之术多异故也”；
目的：“冀君实或见恕也”；
本篇辩难艺术的第一个特点：观念交锋，不做个人攻讦。

第一段内容分析
司马光与王安石二人，私交甚厚，他们的文集中尚保留二人交游、唱和的诗文。

司马光曾说：“人言安石奸邪，则毁之太过；但不晓事，又执拗耳。

”
司马光:“光与介甫，趣向虽殊，大归则同。

”
王安石:“议事每不合，所操之术多异故也。

”
第一段内容分析
【原文】盖儒者所争，尤在于名实，名实已明，而天下之理得矣。

【释义】尤：副词，特别，更。

【翻译】读书人所争论的问题，尤其在于名实（是否相符）。

如果名实的关系已经明确了，那么天下的根本道理就清楚了。

第二段字词讲解
【原文】今君实所以见教者，以为侵官、生事、征利、拒谏，以致天下怨谤也。

【释义】所以：用来……的。

见教：教导我。

见：用在动词前，表示对自己怎样。

以为：认为。

征：谋求。

怨：怨恨。

谤：公开指责别人过失。

【翻译】现在您指教我的，认为我侵夺官吏职权，生事扰民，与民争利，拒绝接受不同的意见，因而招致天下人的怨恨非议。

【原文】某则以谓受命于人主，议法度而修之于朝廷，以授之于有司，不为侵官；举先王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释义】则：连词，表转折，却。

（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于：介词，从。

修：修订。

有司：负有专责的官员。

不为：不是。

为：表判断。

举：推行，施行。

【翻译】我却认为从皇帝那里接受命令，议订法令制度，又在朝廷上修正，把它交给负有专责的官吏（去执行），（这）不是侵夺官吏职权；实行先王的政治主张，以此来兴利除弊，这不是生事扰民；
【原文】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辟邪说，难壬人，不为拒谏。

至于怨诽之多，则固前知其如此也。

【释义】为天下理财：为，介词，给，替。

辟：（pì）驳斥。

难（nàn）：排斥。

至于：表示另提一件事。

怨诽之多：之，代词，这样。

固：本来。

前：预先。

【翻译】为天下治理整顿财政，这不是与民争利；批驳荒谬有害言论，排斥巧辩的佞人，这不是拒绝接受（他人的）规劝。

至于（天下对我的）怨恨诽谤这么多，那是我本来预先料到会这样。

第二段先立后破。

“名实已明，而天下之理得矣”：论证的立足点。

名实之争：思想和政治路线的根本分歧。

辩难艺术的第二个特点——高屋建瓴，为变法正名。

辩难艺术的第三个特点——避虚就实，一击即中。

第二段内容分析
1.破“侵官”
司马光：“财利不以委三司而自治之，更立制置三司条例司。

”
王安石：“受命于人主”、“议法度”“修之于朝廷”、“授之于有司”，从决策、制定到推行合理合法——强调了变法的正当性。

司马光：“今介甫为政，尽变更祖宗旧法，……矻矻焉穷日力，继之以夜而不得息。

使上自朝廷，下及田野，内起京师，外周四海，……无一人得袭故而守常者，纷纷扰扰，莫安其居，此岂老氏之志乎!”
王安石：“举先王之政”——是变法的根据和出发点，
“兴利除弊”——变法的根本目的。

司马光：“今介甫为政，……大讲财利之事，又命薛向行均输法于江，淮，欲尽夺商贾之利，又分遣使者散青苗钱于天下而收其息，使人愁痛……”
王安石：“为天下理财”——“征利”的根本出发点正确。

司马光：“或所见小异，微言新令之便者，介甫辄艴然加怒，或诟骂以辱之，或言于上而逐之，不待其辞之毕也。

”
王安石：“邪说”“壬人”——为反对变法的势力定性。

司马光：“今介甫从政始期年，而士大夫在朝廷及自四方来者，莫不非
议介甫，如出一口；下至闾阎细民、小吏走卒，亦窃窃怨叹，人人归咎于介甫，不知介甫亦尝闻其言而知其故乎? ”
王安石：“固前知其如此”。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总括：从“助人主、尊先王、谋天下”的角度，批驳责难，为变法正名。

5.破“怨谤”
第三段字词讲解
【原文】人习于苟且非一日，士大夫多以不恤国事、同俗自媚于众为善，上乃欲变此，而某不量敌之众寡，欲出力助上以抗之，则众何为
而不汹汹然？
【释义】以……为：把……作为。

于：介词，向。

量：估量，考量。

抗：抵制，斗争。

何为：为何，为什么。

【翻译】人们习惯于得过且过不是一天（的事）了，士大夫们多数把不忧
虑国事、附和世俗，向众人献媚讨好当做美德，皇上想要改变这种状况，
我不去考虑反对者的多少，想出力帮助皇上与之对抗，那么这些人又怎么会不（对我）大吵大闹呢？
【原文】盘庚之迁，胥怨者民也，非特朝廷士大夫而已。

盘庚不为怨者故改其度，度义而后动，是而不见可悔故也。

【释义】非特：不仅。

为：介词，因为。

故：名词，缘故。

度：计划。

度（duó）义而后动：度，考虑，这里用作动词。

而：连词，表顺承。

是：这里用作动词，意谓“认为正确”。

【翻译】盘庚迁都，怨恨他的是老百姓啊，并不只是朝廷士大夫而已；盘庚不因为有人怨恨的缘故就改变自己的计划，考虑到这样做合宜就采取行动；就因为他认为自己正确且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后悔的缘故啊。

【原文】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如曰今日当一切不事事，守前所为而已，则非某之所敢知。

【释义】膏泽：这里用作动词，施加恩惠。

事事：做事，前一“事”字是动词，后一“事”字是名词。

【翻译】如果您责备我在位时间很久，没能帮助皇上干一番大事业，使老百姓受益，那么我知罪；如果您说我现在应该不做任何事，守着以前的成法就行了，那么这就不是我敢领教的了。

【原文】无由会晤，不任区区向往之至！
【释义】不任：不胜，受不住。

区区：小，用作自称的谦词。

向往：仰慕。

【翻译】无缘（与您）见面，内心实在仰慕到极点。

第三段主动出击、表明立场。

“怨诽”的来历——“士大夫多以不恤国事、同俗自媚于众为善”。

对比：士大夫“同俗自媚”、皇帝“欲变此”、自己“助上抗之”、
众人“汹汹然”。

反问：“众何为而不汹汹然”，表达变革家的自信。

第三段内容分析
举历史事例：盘庚迁都。

表明坚持变法的坚定态度：“度义而后动，是而不见可悔”。

辩难艺术的第四个特点——掷地有声，坚定立场。

辩难艺术的第五个特点——刚柔相济，暗中藏锋。

第三段内容分析
一、解释重点字词的含义1.故略上报。

是而不见可悔故也。

2. 终必不蒙见察。

今君实所以见教者。

3. 为天下理财。

不为征利。

反馈与评价
连词，所以名词，缘故表被动
用在动词前，表示对自己怎样介词，给、替
动词，表判断，“是”
4.某则以谓受命于人主。

则固前知其如此也。

5.盘庚不为怨者故改其度。

度义而后动。

6.故今具道所以。

今君实所以见教者。

连词，表转折，“却”连词，那么
名词，计划
动词，考虑
名词，原委，理由
用来……的
1.丰富的论证手法
有立有（），守中有（）（）论证和道理论证结合对比和（）结合
反馈与评价
2.辩难色彩
观念交锋，不做个人攻讦高屋建瓴，为变法正名
避虚就实，一击即中掷地有声，坚定立场
刚柔相济，暗中藏锋
二、总结本篇的艺术特色
破攻举例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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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阅读
1．《谏太宗十思疏》，是诤臣对贤君的劝谏，既警醒危害，又描绘前景，论证特色上既正反对比，富有气势，又反复陈述，唯恐言之不尽。

于疾风骤雨中可见老臣的拳拳之心。

《答司马谏议书》，是名臣之间的辩难交锋。

只抓住关键的要害，一击即中。

立场坚定，守中有攻。

于刀光剑影中彰显变革家的坚定自信。

2.《谏太宗十思疏》，写于唐王朝国力上升的阶段，侧重建议君主
如何“守成”。

《答司马谏议书》写于北宋积贫积弱的时代，强调臣子如何帮助君主“兴利除弊”。

针对以上内容，请大家自选角度，再查阅相关资料，谈一谈读两篇文章以后的收获和思考。

可以围绕以下话题：
守成与变革、善始与克终、同俗媚众与坚持自我、贞观之治的得与失、熙宁变法的利与弊等。

课后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