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哨的男孩

合集下载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吹口哨的男孩
作者:许廷旺
来源:《东方少年·阅读写作版》2010年第04期
枫丹看了看作业单,一长串。

自从升入初三后,每科老师把他们当成作业机器,不到晚上十一二点休想写完,而且天天如此。

枫丹皱了皱眉头,他耳边又响起班主任李老师的话:“与其被动地去接受,还不如积极主动地去挑战”。

枫丹想到这儿,乐了,随后吹出一串响亮的口哨。

口哨旋律是最近校园里流行的某首歌曲,欢快、流畅,节奏感也强。

吹完一段口哨,枫丹心里敞亮多了。

枫丹一边写作业,一边吹口哨。

口哨吹得时高时低,时欢快时激昂……作业像流水似的从枫丹手下缓缓流过。

枫丹沉浸在快乐之中。

口哨声早已引起另一个房间里两个大人的注意,他们本以为枫丹只是吹一会儿口哨就完事了,想不到这口哨吹起来没完没了。

那曲子他们也没有听过,有点……乱糟糟的,和他们的心情一样。

“哎,他怎么吹起口哨了!”妈妈终于沉不住气,担心地问爸爸,“都说一心不可二用,他这样吹口哨,能写好作业吗?”
爸爸没有说话。

口哨声又高了,调子也变了。

“哎,快去制止他,别让他吹了!”妈妈给爸爸下了命令。

爸爸装作去倒水(水壶放在枫丹的房间。

自从他升入初三后,家里的两个大人为枫丹全天候服务,给他准备了全面、丰富的东西,从书籍到营养品。

)看见枫丹正低头写作业——枫丹的作业写得很工整,质量也很高。

爸爸放心了。

枫丹看了一眼爸爸,冲爸爸眨眨眼睛,很顽皮的样子。

口哨声并没有停止。

爸爸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在干什么呢?”妈妈一脸焦急。

“写作业!”爸爸轻声地说,“而且写得很好,放心吧!”
妈妈一脸迷惑,看看爸爸,又竖起耳朵细听,口哨声没了,她的心稍稍放松了。

还没有等她把心放进肚里,口哨声又响了起来,妈妈立刻皱紧了眉头,“不行!我去制止他!”
爸爸一把抓住妈妈:“你还是别添乱子了!”
妈妈一脸迷茫,难道我这是添乱子?
爸爸怕她不放心,忙解释道:“进入初三后,作业多,压力大。

没准这是孩子自我调节、自我放松的方法。


爸爸说出“自我调节”、“自我放松”,妈妈才没有急于闯进去,可她还是不放心,哪有这样调节、这样放松的,她觉得这只能分散注意力,影响学习。

在爸爸的眼神一再警告下,妈妈才没有走进枫丹的房间。

还是爸爸理解枫丹。

其实,枫丹并不是一直在吹口哨,否则,弄得口干舌燥不说,嘴巴子生疼,谁受得了。

枫丹吹口哨也没有什么规律,调子也很随意,往往是某首歌的某一段,某一句,甚至还有他即兴创作的。

比如,一道题难住了枫丹,哨声自动就消失了,他完全沉浸在解题思路中,至于口哨声什么时候消失的,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终于把这道题做出来了,枫丹很高兴,眉飞色舞的样子,可还不能表达出此时高兴的心情,下意识又吹起了口哨。

口哨声像一个个可爱的音符,飞舞在房间里。

枫丹第一次在家里吹口哨,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才弄得两个大人心神不宁。

两个大人每天都陪着枫丹。

说是陪着,其实枫丹在他的房间里写作业,两个大人在另一个房间里干些家务,也看电视,就是把声音弄得很小,总让人感觉没有声音似的。

他们熬啊熬啊,坚持啊坚持,总到一定时间再去休息。

他们总感觉自己休息,让孩子苦读是一件很……很什么呢,他们也想不出来。

他们终于熬到一定的时候,准备休息。

“哎,你先别睡了,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临休息前,妈妈的担心再一次降临,而且有扩大化、严重化的趋势。

“好!”爸爸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好丈夫。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口哨声时不时从另一个房间传来。

让妈妈想不到的是,枫丹不是兴趣所致,偶尔吹一个晚上,自从那天晚上起,枫丹一连一个星期都在吹口哨。

“这哪能行!”妈妈的神经再次绷紧。

对家里的另一个主人来说,他已经习惯了枫丹的口哨,就像最初他认为的那样,枫丹吹口哨无非是放松一下,快乐一下。

妈妈不敢苟同爸爸的意见,又无法制止枫丹。

她去了学校,找班主任了解情况,顺便把这个情况告诉班主任,让老师帮助劝一劝。

李老师对枫丹的评价很高,说枫丹挺聪明,也知道努力。

听了李老师的评价,妈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的作业写得怎么样?我是说作业的质量高不高?”妈妈想说,晚上他写作业时,一边吹口哨,一边写作业,这样一心二用能行吗?
“他的作业写得很好,字迹工整,正确率也很高。

嗯……”老师一停顿,让妈妈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的书写很有力度,可谓苍劲有力,甩的开,有股男子汉劲儿。


妈妈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李老师的夸奖让她心里甜甜的,她引以为傲的孩子总是那么优秀。

李老师又说了一些枫丹其他方面的情况,由枫丹说开去,提到班里的其他孩子,感叹现在的孩子太任性,吃不了苦,很多学生天天完不成作业。

从学校回来,妈妈彻底放松了,她渐渐理解了丈夫的话,枫丹是放松,是在苦与累中寻找一种快乐,一种解脱。

多亏丈夫的及时制止,没有干预孩子,否则……妈妈想到这儿,一脸幸福。

每天晚上写作业时,枫丹都要吹一阵口哨,没有目标,也没有规律,想吹就吹,某个歌曲的某一段,某一句,或者即兴创作,不管好听不好听,都是自己的所爱。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枫丹吹口哨的事了,而且暗暗幸庆枫丹会调节自己。

好事一桩接着一桩。

模拟考试到了,枫丹的口哨还是照吹不误。

妈妈的心不免又紧张起来,这可是模拟考试啊,直接影响着升高中啊!妈妈跟爸爸叨唠,爸爸一笑,像最开始那样劝她。

模拟考试成绩很快出来了。

在近一千多人的年级组里,枫丹名列二十五。

这的确让妈妈兴奋了一阵。

现在,妈妈完全放心了,再也不用担心枫丹吹不吹口哨的问题,她甚至都允许枫丹偶尔上一上网,毕竟枫丹有自控能力。

日子又归于平静!
一天晚上,妈妈突然对爸爸说:“哎,他怎么不吹口哨了?”
“是啊,我也注意呢!”爸爸说。

是的,不知从哪一天起,枫丹突然不吹口哨了。

另外,吃饭的时候,枫丹的话也少了,总是低着头,闷闷地吃饭。

吃完饭,枫丹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少出来。

没有口哨的晚上,还是不一样的,这又刺激了妈妈敏感的神经。

她希望某天晚上的某一刻,枫丹突然吹起口哨,那样她就放心了。

可眼下,枫丹根本没有吹口哨的意思。

“用不用问他?”妈妈焦急地问。

爸爸摆摆手,“就像他刚刚吹口哨那样吧!”
爸爸嘴上说,心里也像妈妈一样,盼望着枫丹突然吹起口哨。

妈妈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枫丹很郁闷。

枫丹的班级与一班争夺年组篮球赛冠军。

这是两个实力、技术旗鼓相当的队伍,比赛那天吸引了很多观众。

枫丹也参加了,他的位置是左后卫。

比赛一开始,双方比分咬得很紧,你争我夺,各不相让,曾出现几次打平的局面,精彩的表演赢得观众热烈的掌声。

中场休息时,枫丹说,要是这样打下去,他们赢的希望不大,如果想赢对方,必须快节奏,掌握场上的主动权。

枫丹的话并没引起重视,有的队员竟说枫丹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这怎么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呢?”枫丹据理力争,“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枫丹继续解释,响应的人却很少。

上场后,队员们的战术还是老套路,而对方的战术明显发生了变化,结果恰恰被枫丹说中了,打得很被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了。

事后,队员们都说枫丹说的对。

随后就是抱怨、指责,其激烈程度不亚于又是一场高强度的比赛,仿佛这样才能挽回败局,或者一出心中的怨气。

枫丹没有参与争论,他怀疑,这曾是刚刚打过一场比赛的对友吗?这还是一个团队吗?
有个队友被激怒了,看枫丹一直笑,突然调转枪口:“你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主张?事情就坏在你身上!”
“是啊,你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意见?”队友一哄而上。

枫丹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他心里有种无法说清的滋味,这不仅仅输掉了一场不应该输掉的比赛,更最主要的是队友们输掉了一种精神。

枫丹郁闷的心情还没有散去,一件事又突然而至。

早晨,枫丹前座的女孩没有来。

枫丹与女孩很投缘,彼此欣赏。

面对一些问题时,他俩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却心有灵犀一点通。

但他们的友谊也仅仅限于友谊范围内。

女孩一上午都没有来,中午快放学时才出现。

大家看女孩急匆匆的样子,知道她有事。

女孩也不看大家脸上的表情,就问看见枫丹了吗?有人告诉她,枫丹在篮球场。

最近一段时间,枫丹常常一个人在篮球场上。

女孩找到枫丹时,枫丹大汗淋淋。

女孩挥手为他扇了扇。

他们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

枫丹知道女孩有事。

“我要走了!”女孩脱口而出。

今天她来学校,除了与老师道别以外,还想着与一个人道别,那就是枫丹。

这个道别显得很郑重,也很神秘。

她本来觉得自己会对枫丹说很多话,可女孩只说了一句话,心里就慌极了。

枫丹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她看见枫丹湿漉漉的眼睫毛在眨动。

她幸福地跑掉了。

女孩的一句话确实让枫丹措手不及,他呆呆地站在篮球场上,看着女孩消失的身影。

当他弄明白这是女孩特意来跟他告别时,这才想起还没有问人家什么时候走,具体去哪里……
枫丹听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女孩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

枫丹懊悔极了,临走之前,他竟没有送送好朋友,也没有说一些安慰、鼓励的话。

晚上放学,枫丹没有回家,而是绕了很远的路,去了女孩家。

他曾去过女孩家,仅仅是一次,他就记住了。

来到女孩家楼下,枫丹看见女孩家的窗户开着,屋里有人影走动。

他心里好一阵兴奋,“噔噔噔”,几步上了楼。

屋里出现的不是女孩,也不是女孩的父母,而是另一户人家。

枫丹很快明白了,这家房子换主人了,女孩家确实搬走了。

枫丹还不死心,问女孩家搬到哪儿去了,当他说出女孩的名字时,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新来的主人也不知道女孩家搬哪儿去了,只知道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

“噢!”枫丹像明白了。

其实,他来到这里时,就模模糊糊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不过,他宁愿跑上来亲自问一问,心里才感觉踏实。

枫丹很失落,一步一步下了楼。

枫丹没有马上回家,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色已笼罩了这座城市,枫丹的心里塞得满满的,像此时的夜色一样浓重。

枫丹很晚才回了家,妈妈习惯地看了一下时间,比正常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你……”爸爸捅了妈妈一下,妈妈如梦方醒,招呼枫丹,“快吃饭吧,饭都凉了!”
枫丹慢腾腾地吃饭。

吃饭时,他脑海里老想着女孩,她有没有到新家?她能很快适应那里的环境吗?她会结识一些好朋友吗?……枫丹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们分别时,他完全不知道。

作为好朋友,这实在不应该。

说实话,枫丹挺挂念女孩的!
每天,爸爸妈妈都认真观察着枫丹,以此推测他的心情,或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而女孩走了的事,他们是不知道的。

还好,枫丹渐渐忘掉了那场令人遗憾的球赛,也渐渐走出了女孩突然离去的失落,一如既往地上学,回家。

晚上写作业时,也不吹口哨了,似乎压根就没吹过。

妈妈的担心是多余的,枫丹吹口哨,她紧张;枫丹不吹口哨,她也紧张。

随着枫丹每天正常地出入家门,妈妈的担心也渐渐消失了。

一天晚上,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机安在枫丹的房间,晚上这段时间,打电话的基本是找枫丹的。

“天啊,是你!”枫丹兴奋地喊了起来,声音很高,很怕屋里的两个人听不到,“你为什么才打来电话?”
随后屋里静极了,大概电话那边说话。

同时,另一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妈妈看了爸爸一眼,爸爸两眼盯着电视,耳朵却竖着。

“你走时为什么不说明啊?害得我好惨啊!”枫丹说完,爽快地笑了。

电话那边也在笑。

枫丹的笑声一直是响亮的、欢快的,就像清清的溪水在山涧欢快地向前流淌。

“你在那边还适应吧,交了很多好朋友吧!……”枫丹的话很多,生怕打电话的忘了,“快说说……”
屋里又是沉默,大概电话里在详细地解释。

“我这里很好!”枫丹清晰地说道,“老师和大家都挺好的。

有人向我打听你,可我没有你的任何联系方式,怎么回答他们啊?”
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过去了。

“他这是和谁说话,咋这么多话?”妈妈问。

“你没听出来嘛,”爸爸看了妈妈一眼,“好朋友去了另一个城市,走时枫丹不知道,现在刚刚联系上。


“可他们说得也太多了。

”妈妈说。

“要不怎么叫好朋友呢?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了。

再说了,离开这么长时间,自然话就多了。

”爸爸非常理解人,“如果是你,离开久了,会说更多的话。


妈妈没有作声,她同意爸爸的说法。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的谈话快要结束了,双方在安慰对方,又都互相鼓励。

那些鼓励的话,让爸爸妈妈听了,心里也好一阵舒坦。

枫丹撂下电话,在屋里走来走去。

失去联系的女孩终于露面了,虽然他们在两个城市里,还是可以通话的,彼此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

枫丹想到此,心里美美的,“啁!”意想不到的,消失了多日的口哨声又响了起来。

它的节奏是那么明快,调子是那么悠扬,好像不用这样的口哨就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似的。

爸爸妈妈一愣,消失了多日的口哨又出现了。

这次,两人再也没有担心,他们互相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从另一个房间里偶尔传来的口哨声,听着是那么舒畅。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