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波《林海雪原》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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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林海雪原》简析
“革命通俗小说”盛行于1950年代中期前后,主要有《铁道游击队》(知侠,1954年)、《林海雪原》(曲波,1957年)、《野火春风斗古城》(李英儒,1958年)、《敌后武工队》(冯志,1958年)、《烈火金刚》(刘流,1958年)等。
用传统手法表现“革命”主题,语言通俗,情节惊险曲折,故事性强。新文学运动中受批判的传统通俗小说,在新时代纷纷穿上“革命”的外衣登场。
《林海雪原》是其中影响最大的作品。
(一)“英雄”的“传奇”
1.背景:
在中国传统通俗小说(如《水浒传》、《三国演义》、《说岳全传》等)中,报恩与复仇是表达得最为集中的伦理观念。在中国这样的血缘宗法制社会里,报恩复仇的观念通过小说和戏曲的不断传播,已内化为中华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即使新派武侠小说中的争斗,大部分理由是为报家族门派之仇,孝道为其提供道义支持。
2.伦理意义上的复仇主题
《林海雪原》类似侠义公案小说,在忠奸、善恶、正邪等道德冲突上确立政治原则。作品一开始就将“剿匪”的政治任务与个人“复仇”的自身伦理要求并置起来,“剿匪”也是“复仇”。作为叙事起点,此后陆续出场的所有正面人物几乎都有亲人被杀害的痛苦经历,为亲人复仇成为他们最内在的要求,也成为小说叙事的动力和方向。
3.人物刻画的类型特征
“英雄传奇”的重心是对英雄人物的刻画,一类是张飞、武松式的粗豪英雄,一类是诸葛亮式的儒将。粗豪英雄敬奉儒将若神明。少剑波“个人英雄主义”得到渲染:智慧惊人、果断坚决、运筹帷幄和神机妙算;与“党的领导”、“集体智慧”和“人民群众的力量”形成对立。
(二)英雄也有“儿女情”
1.背景:
明清之前中国小说中男性侠客的共同特征是无“情”无“性”。明朝末年掀起了一个以“才子佳人小说”为代表的写“情”文学的高潮:“莽汉”变“书生”,英雄成风流公子。
清代以后,产生了调和“英雄”“儿女”、统一“侠”“情”关系的“侠情小
说”,如《好逑传》、《儿女英雄传》。自此,武侠与言情的合流成为通俗文学的方向。“刚柔并济”、“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的“双面英雄”成为新派武侠主角。
2.“书生”气质
《林海雪原》中的少剑波,“儒将”的另一面是文人气的软弱与感伤,这体现在对姐姐无限深情的怀念中。此时,是“雌化”的男人。
3.英雄美人模式
少剑波与女护士白茹。年轻、纯洁、美丽的白茹,使剿匪行动多了浪漫而温柔的诗意。二者实际上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翻版。
万马军中一小丫,
颜似露润月季花。
体灵比鸟鸟亦笨,
歌声赛琴琴声哑。
双目神动似能语,
垂髫散涌瀑布发。
她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她是晨曦仙女散彩霞。
……
这类似才子佳人小说中的“香艳诗”。
少剑波冒着越下越大的雪朵,走来这里,一进门,看见白茹正在酣睡,屋子暖暖的,白茹的脸是那样地红,闭阖着的眼缝下,睫毛显得格外长。两手抱着剑波的皮包,深怕被人拿去似的。她自己的药包搁在脸旁的滑雪具上,枕着座山雕老婆子的一个大枕头,上面蒙着她自己的白毛巾。头上的红色绒线衬帽已离开了她那散乱的头发,只有两条长长兼作小围巾的帽扇挂在她的脖子上。她那美丽的脸腮更加润细,偶尔吮一吮红红的小嘴唇,腮上的酒窝微动中更加美丽。她在睡中也是满面笑容,她睡得是那样的幸福和安静。两只净白如棉的细嫩的小脚伸在炕沿上。
少剑波的心忽地一热,马上退了出来,脑子里的思欲顿时被这个美丽的小女兵所占领。
少剑波偷窥白茹睡觉的场景,带有传统小说中特有的世俗气息。这一“穆尔维式凝视”,是常现于中国通俗小说中的场景,是男性主人公、作者与读者共同欲望的表达。
女英雄还是装饰品?
(三)妖魔化的反面形象
《林海雪原》采用“神魔小说”的策略,把正邪对立转化为神与魔的对立。“剿匪”体现的是共产党与国民党两种政治力量之间的较量,却被转述为纯粹的道德冲突,成为“神化”的解放军战士与“妖魔化”的国民党土匪之间的“神魔”较量。有游戏的心态。
1.野兽化反面人物的肖像
许大马棒、座山雕、蝴蝶迷等。
2.以“万恶淫为首”的道德等级制兽化反面人物
蝴蝶迷的出身、淫荡的行为等。
3.反面形象极端化
死亡的描写也散发不同的道德气息。受《水浒传》影响。
(四)旧形式与新内容
旧的叙事形式削弱了新的内容的表达。“要将这新的现实装进旧瓶里去,一装进去就炸了。”(老舍)“旧形式在尽量地限制着、改造着和压杀着新的内容。”(冯雪峰)
《林海雪原》以传统通俗小说的“英雄”、“儿女”、“鬼神”等文学元素,造成了对严肃的革命的“嬉戏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