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活教育_的理论基础

学 前 教 育 研 究 " # $ !""!#$%&
纪 念 陈 鹤 琴 诞 生 !!" 周 年
动课程完全取代学科课程，否定传统教育所使用的教 材，这是片面的，不科学的。
陈鹤琴先生正是认识到杜威理论中的不科学性， 他并没有完全照抄照搬杜威的理论，而是正确地肯定 了 书 本 的 作 用 。 他 说 ：“ 我 们 并 不 是 说 在 学 习 过 程 中 要 摒 弃 一 切 书 本 。如 果 恰 当 地 用 作 参 考 材 料 ，书 本 是 有 用 的 ，但 不 应 像 过 去 那 样 ，把 书 本 作 为 学 校 学 习 的 唯 一 材 料。”［ !"］他还对“恰当地用”作了具体的阐述。他分析 说 ，“ 依 照 活 教 育 的 理 想 ，国 语 、算 术 的 课 本 教 学 也 应 当 打破。不过依照目前中国的情形及社会上的传统习惯， 一时尚不能取消。为补救起见，只有想法尽可能改善这 些 课 本 的 内 容 及 教 法 。”［ !#］他 举 了 一 些 例 子 来 说 明 如 何 进行改革，例如，学校讲到鱼的知识，就要让儿童去看真 正的鱼，让他们观察鱼是怎样呼吸的，是怎样浮沉的，并 且还要让孩子们来解剖鱼的身体，研究鱼的各个部位， 这 样 才 会 对 鱼 有 真 正 的 了 解 。 陈 鹤 琴 最 后 强 调 说 ：“ 儿 童能够直接去学习，去研究，结 果 收 获 当 然 要 比 只 靠 书 本 的 大 得 多 。 ”［ !$］
谓知识食粮，而实际上他们却难以消 化。不管他们认为多枯燥乏味，除了埋 头 读 书 外 ，别 无 他 法 ，在 教 室 四 壁 的 梦
论
方面条件的“现代中国人”： 一是要有健全的身体。陈鹤琴认
为 ，中 国 的 年 轻 一 代 必 须 要 有 强 健 的 身
坑 、囚 笼 里 ，没 有 机 会 去 接 触 大 自 然 。 只要他们读和写，而从不要求他们自 己 去 想 去 做 。”［ $］陈 鹤 琴 认 为 通 过 这 种 教育培养出来的青少年儿童是不利于 “ 民 主 和 科 学 ”的 国 家 建 立 的 ，为 了 使
上。儿童本身的活动就是课程，也是教材。他甚至提出要 使 儿 童 的 学 习 “ 循 着 历 史 上 人 类 的 进 步 足 迹 前 进 ”， “ 把 人 类 历 史 发 展 过 程 重 演 一 番 ”。［ #(］在 他 所 创 办 的 芝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师 范 学 院 学 习 研 究 教 育 学 和 心 理 学 ，在 加哥实验学校里，可以看到杜威精心设计的课程和教材
%&“活教育”的方法论 陈 鹤 琴 说 ，“ 活 教 育 的 教 学 方 法 也 有 一 个 基 本 原 则。什么原则呢？就是 ‘做中教，做中学，做中求进 步 。 ’”［ ’(］他 强 调 教 学 中 应 注 重 儿 童 直 接 经 验 的 掌 握 ， 教师应积极地鼓励儿童去实践，去获得直接经验。他说， 活 教 育 的 教 学 应“ 着 重 于 室 外 的 活 动 ，着 重 于 生 活 的 体 验 ，以 实 物 作 研 究 对 象 ，以 书 籍 作 辅 佐 参 考 。 换 一 句 话 说 ，就 是 注 重 直 接 的 经 验 。”［ !"］他 说 ，“ 这 种 直 接 的 经 验 就 是 使 人 进 步 的 最 大 动 力 。”［ %!］他 认 为 儿 童 形 成 直 接 经 验的过程，就是他们思维能力提高的过程，也是他们 “自动研究”的精神形成的过程。他说：“我们现在最要 紧 的 ，就 是 启 发 他 们 这 种 自 动 研 究 的 精 神 。 ”［ %%］他 举 了 一个小朋友自己制作炮竹的例子，来说明自动研究的 精神对儿童来说是多么地宝贵。他所说的自动研究精神
一 、“ 活 教 育 ”思 想 是 在 反 对 封 建 !!!!!!!!!!!!!!!! 传统教育的基础上形成的 !!!!!!!!!!!! 陈鹤琴认为，进入 !" 世纪后，中 国的教育事业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
比如引进国外先进的教育理论和经
验 ，建 起“ 西 方 式 ”的 学 校 等 等 ，但 是
中国的教育制度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活教育’这一口号之提出，抱着无穷的期望，希望它能 就要学生自己去修好，一有缺点，就要学生自己去补救。
成为一种适合时代需要，符合民族精神的完善的教育 过去学生建设能力往往太薄弱，现在我们要把它培养起
制度，希望它能从理论走入实践，更希望它能由一 隅 一 来，以适应国家的需要。”［(］
学 前 教 育 研 究 " # $ !""!#$%&
重视儿童创造力培养的一些实例，要求在我国的教育 实 物 。因 此 他 对 蜜 蜂 的 印 象 ， 只 不 过 是 一 种 能 飞 、能
中对儿童的创造能力加以适当的训练。
叫 、能 酿 蜜 的 小 昆 虫 而 已 。这 种 死 的 知 识 有 什 么 用 处
四是要有合作的精神。他分析说，外国人非常注重 呢 ？ ”［ ##］
纪 念 陈 鹤 琴 诞 生 !!" 周 年
编者按：陈鹤琴先生是我国伟大的教育家，我国现代学前教育理论的奠基人。今年是陈鹤琴先生诞生 !!" 周年、逝世 #" 周年，本刊在此小辑三篇文章，以为纪念。
我国伟大的教育家陈鹤琴先生在 !" 世纪 #" 年代提出并实验“活教育”
﹃
地 之 试 验 ，发 展 而 为 普 遍 之 推 行 。 ”［ %］ 可见，陈鹤琴先生把“活教育”理 论 作
#&“活教育”的课程论
知 识 。 ”［ #)］他 希 望 儿 童 从 对 原 始 人 及 其 活 动 的 兴 趣 ，扩
陈鹤琴说：“‘活教育’的课程是把大自然、大社会 展到更广阔的现实世界。”［#%］他分析说：“我认为，这样
做出发点，让学生直接向大自然、大社会去学习。”［$］他 做的结果完全证明一个信念：儿童在一年 内 从 事 这 种
受到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和制约。他
教 育 ﹄王 的雯
二、“活教育” 目的论是在学习国 !!!!!!!!!!!!!!!! 外进步的文化教育经验的基础上形成 !!!!!!!!!!!!!!!!!! 的 ! 陈鹤琴的活教育理论主要有三大
部分：目的论、课程论和方法论。其目的
论不仅带有鲜明的反封建传统的色彩，
而且处处体现出对国外进步的文化教
纪 念 陈 鹤 琴 诞 生 !!" 周 年
三是要有创造能力。他认为国民的创造能力对国 面的，甚至是虚构的。例如，对一个儿童授以有关蜜蜂的
家的发达是很重要的，他说：“时至今日，我们急需培养 课文，可以教他蜜蜂如何嗡嗡 叫 ，它 的 外 形 ，如 何 酿 蜜 ，
儿童这种创造的能力。”［!］他列举了苏联、英国等国家 但 是 儿 童 实 际 上 从 没 有 看 到 过 书 本 上 所 讲 的 蜜 蜂 的
育经验的吸收和学习。
陈鹤琴说：“‘活教育’ 的目的是
为 培 养 一 个 人 ，一 个 中 国 人 和 一 个 现 代
分 析 说 ：“ 我 们 很 清 楚 地 看 到 在 传 统 的 学 校 里 的 儿 童 ，都 是 一 些 小 可 怜 虫 ，他 们机械地、被动地被灌输以有限的所
理
中 国 人 。 ”［ #］即“ 活 教 育 ”的 目 的 就 是 “ 做 人 ，做 中 国 人 ，做 现 代 中 国 人 ”。 具 体来说，“活教育” 是培养具有以下几
此期间深受杜威实用主义教育理论的影响，他回国以 在各个方面进行的具体实验。实验学校的全部课程是由
后积极地宣传杜威的教育思想。但是陈鹤琴先生并没 各种不同形式的主动作业表现出来的。在 《学校与社
有完全照抄照搬杜威的理论，而是结合中国的国情有 会》一书中，杜威对实验学校儿童的各种作业活动作了
选择地吸收，并在一定程度上对之进行改造，形成自己 极其生动具体的描述，例如让儿童过原始人的游牧生
育目的的确定。他概括出来的这五条标准，一方面反映 问题的方法。杜威的基本倾向是反对传统教育中的分科
了社会时代的要求，另一方面也充分表现了他的教育 教学，反对现成的、孤立于儿童经验之外提供的知识。他
理想具有民族性和世界性的特点。
要求把课程和教材建立在儿童现在的生活经验的基础
三、“活教育” 课程论和方法论是在对杜威的实用 !!!!!!!!!!!!!!!!!!!!!!! 主义教育理论继承与改造的基础上形成的 !!!!!!!!!!!!!!!!!!!! 陈鹤琴 #$#% 年’#$#$ 年在美国留学，#$#! 年 进 入
识 。”［ #*］

陈鹤琴对于当时学校教育中过分注重书本知识的
杜威关于课程和教材的认识和实验，是对传统教育
现象有过一段精辟的论述：“教科书也往往不能对那些 脱离社会实际妨碍儿童身心发展的反拨。他关于教材与
不幸被迫去阅读它的学生们有所裨益，虽然书本内可 课程改革的见解有其合理性的，符合客观要求的一面，
能有丰富的材料，但它们是第二手的、片断的或者是表 但是他过分夸大了儿童直接经验的作用，并且试图以活
具有特色和丰富内涵的“活教育”理论。陈鹤琴对杜威 活，像原始人一样借助简单的工具建造草屋、打猎、捕鱼
教育理论的继承与改造主要是在“活教育”的课程论和 等等。杜威说：“我要指出的一点，就是这样可给儿童很
方法论中体现得比较突出。
多 机 会 从 事 真 正 的 学 习 ，很 多 机 会 去 探 究 ，终 于 获 得 了
明确指出大自然、大社会是知识的主要源泉。他说，“从 工作（每周共五小时）中获得关于科学、地理和人类学
书本上能吸收的知识是死的，是间接的；而从大自然与 方面的知识，远远超过他们从那些自称以知识为目的
大社会获得的知识是活的和直接的。不言而喻，在各个 的教学中，仅仅从被指定学习的固定课本中获得的知
方 面 ，后 者 大 大 优 于 前 者 。 ”［ #’］
建传统教育进行改革。而他的 “活教
担现代中国艰巨的事业。
育” 理论正是对封建传统教育进行改
二 是 要 有 建 设 的 能 力 。 他 认 为 ，现
革的一次伟大的尝试。
代中国急需一批努力于建设事业的人，应当从对学校的
陈鹤琴明确地指出，“活教育” 是针对当时中国教 学生培养开始。他说：“就学校来说，学生在学校里应当
基 础
体，才能担当社会和国家的重任。他说： “在外国素来把身体的健康看得很重， 像美国更把健康列为学校七大目标训 练的第一项，这是何等看重身体的健 全 。 ”［ &］他 要 求 国 人 向 外 国 人 学 习 ，提
这个古老的国家现代化，就必须对封
高 身 体 素 质 ，摘 掉“ 病 夫 ”的 帽 子 ，以 承
团体工作，他们的合作精神是值得我们钦佩的。他说：
从陈鹤琴这一主张中，我们可以看到杜威实用主义
“对于小朋友从小就要训练他们能合作，能团 结 ，这 才 教育理论的影子。杜威的课程论中明确地提出以儿童的
能 使 他 们 配 做 一 个 新 中 国 的 主 人 翁 。 ”［ "］
活 动 ，即 以 儿 童 的 直 接 经 验 为 课 程 的 中 心 ，学 校 要 围 绕
理论，这是他整个教育思想的核心内 容 。“ 活 教 育 ”思 想 的 形 成 ，既 是 陈 鹤 琴长期教育实践的概括和总结，又有
活
为 反 对 封 建 传 统 的 有 力 武 器 ，对 它 寄 予 厚望，并且热情地投入到教育实验中 去。
着 深 厚 的 理 论 基 础 ，是 中 、西 文 化 与 教
育思想融合的产物。
育的实际情况而提出来的，他认为，“活教育”完全是一 训练他们从事于种种建设工作’ 大一点的为开辟校园、
种新的试验。他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活教育植下 农 场 ，设 立 工 厂 、图 书 馆 ；小 一 点 的 ，修 筑 道 路 ，整 理 桌
种子，生根发芽，开出花朵。”［!］他又说：“所 以 我 们 对 椅，粉刷墙壁，布置环境，学校里面一切东西一有损 破 ，
五是要有服务的精神。他认为我们培养的儿童应 儿童的需要和儿童的兴趣来安排课程。他反对以既有知
该知道为人民大众服务，应以国家的前途、民族的生存 识编写系统教材，而且也反对用这种教材进行课程教
为己任。
学。他认为，让学生学习各种各样的学科课程，虽然可以
从陈鹤琴所论述的“现代中国人”的五个条件中， 学到系统知识，但是这样做的最大缺陷是把儿童同实际
我 们 可 以 看 出 他 主 张 从 国 外 吸 取 一 些 可 供 参 考 的 经 生活割裂开来，这样必然会阻碍儿童的生长。他认为，让
验，为现代中国教育所用，他努力在探索一条发展中国 儿童学习系统教材，无异于是学习前人的符号积累，从
新教育的路子，而新教育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教 而远离了儿童个人的生活经验，使儿童学不到处理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