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与选择——评库普林的中篇小说《扎涅塔》

库 普林 对人 与 自然 、 与 动 物 、 与人 、 与 社 会 等 人 人 人
关 系的存在 主题 的理 性思考 。 ２ ０世 纪 ９ ０年 代 后 期 在 我 国 兴 起 的 生 态 美 学
思 想 为 文学 作 品 的解 读 提 供 了新 的生 态 批 评 的视 角 与方 法 。生 态 哲 学 的存 在 论 是 讨 论 自然 界 、 、 人 社 会 和精 神 之 间 相 互 统 一 的 哲 学 。本 文 用 生 态 批
在 主义美 学思想 的光 辉 ，其 语 言 比他 才华 全盛 时期
一
、
在 库 普林 的 中篇 小说 《 扎涅 塔 》 ， 物 描 写虽 中 景 然着 墨不 多 ， 但其 却 是一种 重要 的叙 事手段 ， 作 品 是 主人公 故事 发生 的背 景及 主人公 情绪 的载 体 ，同时
也 贯穿 于小 说 的始终 。库 普林 对大 自然 的爱虔 诚 而 “
鸫、 蜘蛛 、 苍蝇 、 蚤 、 鱼 、 雀 、 跳 鲟 黄 牧羊犬 、 山羊 、 母 大
贩 的女儿 小扎涅塔牵住 了他的手 ， 选择 他做可 以信赖 的朋友 。他们友情发展 的基础是对 自然的热爱 ， 他们 的忘年 交是小说 的一条 主叙事 线索。 库 普 林 在 小 说 中赋 予 了大 自然 同 人 一样 的情 感 ：教授 因别 人对 他对小 姑娘 的纯 洁情感表 示怀 疑
存 在 与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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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库 普林 的 中篇 小说 《 涅 塔 》 扎
杜 荣
（ 乡学 院 外 语 系 ， 新 河南 新 乡 ４ ３ ０ ） ５ ０ ３
摘 要 ： 中篇 小说 《 涅塔 》 亚历 山大 ・ 普林 晚期 佳作 中的名 篇 ， 扎 是 库 小说 处 处 闪烁 着库 普 林存在 主 义 美
兽呀” 。在教 授看来 ， 涅塔 的魅力 ， “ 扎 是 那种 交织在 扎涅塔 身上 的人 的 、 狗儿 的 、 马儿 的和猫咪 的可爱之
时， 他气 愤地 大喝道 ，算 了吧 ， “ 陈词滥 调 。颤 动 的叶 ” 子 也跟着 他 吼叫 ： 陈词滥 调 ， “ 陈词 滥调 ！” 雨欲来 风
之时 ，风越来 越凝 重 ， “ 越来 越强 劲 。 ……整个 自然 界
存在 与选 择 。
的。 小说家 画 出存 在地 图 ， 而发 现这样 或那 样一 种 从 人 类 可能性 。 ”】 ＿在库 普林 的小 说《 扎涅 塔 》 ， 者 中 作 通 过对侨 居在 法 国的俄 国老教 授西 蒙诺夫 、 四条街 “
在小 说 的第 一 句作 者就将 故事叙 事 框架 的地 点 定格 在 “ 巴黎 的西 南 角 ， 意盎 然 的 帕西 区 ， 离 布 绿 距 隆涅 森林 几 步远 。 ” ｌ与此 宜人 的大 自然 对 比 ， 困 ３ 贫 的西 蒙诺 夫教授 的住 所却 是位 于六层 屋顶 的一 间酷 似棺材 的 阁楼 ， 有一 扇小 窗 ， 仅 家具简 单而 破 旧。教 授过得 像修 士一 样清 苦 ， 自己动手打 理 自己 的 日常 生 活 。但 就 是 这 样 ，教 授 热 爱 自然 的天 性 仍 在 绽
文章编 号 ：１ ０ － ６ ０ ２ １ ）４ ０ １－ ３ ０ ８ ９ ４ （０ ０ ０ — ０ １ ０
人 与 自然的 关 系
亚 历 山大 ・ 普 林 （ ８ ０ １ ３ ） 一 位 具 有 强 库 １７ — ９８ 是 烈 的社会 责任感 和人 类使命 感 的俄 罗斯 现实 主义 作 家 。 中篇小 说《 涅塔 》 １３ — ９ ３ 又译 《 扎 （９ ２ １ ３ ， 热涅 达 》 ） 是其 晚期佳 作 中的名 篇 。小 说处 处 闪烁着 库普林 存
在年 老孤寂时对 自然 的热 爱。 当他在 阳光下欣 赏博 大 的 自然 的创造物——蜘 蛛网时 ， 同样观 看蛛 网的女报
天 、野 性十 足 ，身 上能容 纳不 计其数殊 死拼 杀的伤
痕 ，它知 晓并能 去做教 授根本 无法企 及 的上千种 事
情 。在小说 的结尾 时 ， 涅塔 随妈妈 突然离 去 ， 扎 阴沉
平静 ， 十分 富于感 染力 ， 中可 以感觉 得到 他 的天分 从 所 传达 出来 的力 量 。 ＿ ”２ ｊ 自然是一 个整 体 ， 是 自 人
的作 品语 言更 为澄净 、 抒情 ， 实地体 现 了库普林 对 真 自然及 鲜 活生命 的敏感 和 热 爱之 情 ， “ 人 物 ” 对 小 由 于存 在与选 择而 造就 的不 同命 运 的深 切关 注 。 存 在 主义 的出发 点和基 础是 人 的存 在 ，存在 与
选择 所包含 的诸 多层 面的 问题 和矛盾 的实质 是人 的 存在状 态和存 在 意义 。“ 小说 审视 的不 是现 实 ， 是 而
然 的一 分子 。 自然 不能 意识 到 自己的存 在 ， 的存 大 它
在 是一种 “ 自在 的存 在 ” 人 能意 识到 自己的存在 ， 。 并 且 能意识 到 自然 界万物 的存 在及其 存 在 的价 值 和意
动物 是生态 环境 中不可 或缺 的一环 ，只有热 爱 生活 ， 爱 动物 的人 ， 能 充满 感情 地 去关 注它 们 。 热 才 库普 林在其 作 品中总是 提倡关 爱动 物 ，弘扬人道 主 义精 神 ，在 更深 层次上 体现人 类关 怀 自己的存在 和 发展 ， 改善 动物 处境 的同时也 完善 了人 的精神需 求 ，
时， 他异 常愤怒 ， 吼道 ，仅 此而 已 。 吧 ！摇 摇摆摆 、 “ 滚 ” 纷纷扬扬 的枝 叶也 低声 附和 。当老朋 友 因此 事劝他
狼狗 、 马等等 。还 有动物 玩具 ， 如小狐犬 、 蝶犬 、 蝴 鸭 子、 甲虫 、 蜻蜓 、 蜜蜂 和其 他 在用 弹 簧驱 使 下 自行运
动的动 物 。
在小说 中库普林 也 常用动 物做 比喻 ， ， 如 形容扎 涅 塔美 丽 的小 嘴 “ 略带羊 羔嘴唇 的轮廓 ” 。当她的小
手被 教授抓住 而想 要挣 脱时 ，猴爪一 样 的小 指头 突 “ 然全 部都动起 来 ，它们 变得就 像长着 很多 只脚 的螃 蟹 或 大 甲虫 。 她 “ ” 多像一 只无忧 无虑 、 活泼好 动的小
霞红— — 意味 着明 天会有 大风 。他 把这 些视 为丰 富 ” 而朴 素 的 日常生 活 中的坚 定信 念 。教授每 天早 晨用
牧 稿 日期 ：０ ０ ０ — ３ ２ １— ８ ０
作者简介 ： 杜
荣 （９ ５ ）女 （ 族 ）河 南 信 阳人 ， 乡 学 院 外语 系讲 师 。研 究 方 向 ： 罗 斯 文 学 、 １７ 一 ， 汉 ， 新 俄 比较 文 学 。
呼， 总会 有这样 的开场 白 ：天 气可 真好 ！“ 雨呀 ！ “ ”好 ”
评 （ 一 种 研 究 文 学 与 自然 环境 之 间关 系 的 文 学 是 批 评 理论 ） 方 法 来 解 读 《 涅 塔 》 的 存 在 与选 的 扎 中 择 的美学 思 想 。
教授 热衷 于古 老 的习俗 和传统 ， “ 如 月明 ， 天净 ，
义 。当然 ， 不 能脱 离 自然 界 的 “ 人 自在 的存 在 ” 存 而
存在 。 而存 在并 非是 已经发 生 的 ， 存在 属 于人 类 可能
性 的领 域 ， 有人类 可 能成为 的 ， 有人 类做 得 出来 所 所
在 ， 自然界 的“ 而 自在 的存 在 ” 的程 度更 取 决 于人 的
学思 想的光辉 ， 体现 了作 者库普 林 对人与 自然、 与动物 、 与人 、 与社 会等 关 系的存 在主题 的理 性 思考 。 人 人 人
关键 词 ： 亚历 山大 ・ 库普林 ； 存在 与 选择 ； 态批 评 ； 学思想 生 美
中图分类 号 ：Ｉ０ ． １６４
文献标 识码 ： Ａ
立 鲜 明。
相 互对 视 ，通 常是 人首先 退却 ，但在暴 风雨来 临之 前 ， 就稍 占上风 ， 人 黑猫会 可怜 巴 巴地 用鼻子 蹭着教 授的膝 盖 ，哀鸣 。教授 羡慕黑 猫的生 活过得 热火朝
马克思在 《 一八四 四年经济学—— 哲学手稿 》 ， 中 提 出了“ 人化 的 自然” 这一 著名命 题 ，揭示 了人与 自 “ 然实践的 、 识 的、 认 审美 的多重 自由的对象性关 系 ， 认 为人的劳动实践不仅创 造 了 自己的对象 ， 使身外 自然 人化 ， 而且创造 了人 自身 ， 提高 了 自己的本质 ， 自身 使 更 加人化 。” Ｊ 做事做人 一直遵循 自己的 自然 天 教授 性， 他在 自己从 事 的各 个领 域成就 非凡 ， 被称 为科学 界 的唐 ・ 。 璜 但他 因没有 职业上的功利心 ， 自己的率 因 真 和 自尊 ， 而没有成为科学 巨子 。而这 并没有改变他
公鸡 打 鸣 ， 乌鸫轻 啼 ， 班列 车 呼 叫 ， 头 工厂 号声 呜 叫
生存 上 的相 互依 赖 。
等来计算 起床 时 间。然后 等待偌 大 的 巴黎城 像被 电
流推 动起来 似 的 ， 脱清晨 的束缚 ， 挣 开始 了充满各 种
机器声 的喧 嚣的一 天 。教 授对 此瞬 间景象 的描述是
的天 气让教授 彻底 崩溃 ， 在罕见 的大雨 倾盆 而下时 ，
饥 饿受 伤 的黑 猫又来 找教 授 了。教授 冒着大雨 去给
它买碎 牛 肉和牛奶 ， 时 ， 此 人与 动物在 物质 和精神上
都 是相 依相偎 的关 系 。
在小说 中 ， 普林 还 提 到 了诸 多动 物 ： 库 公鸡 、 乌
教授和 黑猫 “ 星期 五” 的友 情开始 于两年 前的冬 天 ， 个 阴雨绵绵 的黄 昏 。 以说是猫 主动选 择 了教 一 可
授 。在伤饿 交加之 时 ， 猫对教 授宽 容地接 纳 ， 黑 教授 对黑 猫高兴 地施 与 。有 时教授 和黑猫 之 间会 久久地
“ 启示 录 中的野兽 发怒 了。 ” 自然界 与资本 文 明的对
第 ３ ０卷 第 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