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话语的遵守与违背_大地_女主人公阿兰的性别话语分析_肖珺
解析赫尔曼·黑塞小说中的性别叙事
解析赫尔曼·黑塞小说中的性别叙事摘要: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因其“灵思盎然的作品”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其作品“既具有高度的创意和深刻的洞见,亦象征古典的人道主义理想与高尚的风格”,被誉为“一个古老的、真正的、纯粹的、精神上的德国”的代表。
本文以女性主义视角解读黑塞从创作早期的田园诗话和艺术家小说、到中期极富代表性的“通向内在之路”、直到晚年集大成的“玻璃球世界”中的性别叙事。
关键词:赫尔曼·黑塞女性主义女性形象两性关系性别叙事赫尔曼·黑塞一生追寻“灵魂的家乡和青春”,以其不落窠臼的内省式创作,复兴了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传统,被誉为浪漫派的最后一位骑士。
诚然,黑塞并不以描写女性见长,但其中长篇小说除《玻璃球游戏》之外,均有女性角色出现。
这些女性在小说中近乎毫无例外地充当配角,有时甚至只是男性主人公心灵的一道投影,是仅存于“魔幻剧”中的一个符号,隐喻意义远大于写实色彩。
作家笔下的世界以男性为中心,文本中以全然男性的“我”代表全体的人,男性视角成为普遍视角。
这一男性独白的叙事印证了女性并未被视作一个独立的性别,其作用仅仅是勾勒和代表男性。
在男性作家笔下,“女性形象变成了体现男性精神和审美理想的介质,由于女性形象在文学中仅是一种介质、一种对象性的存在、—个空洞的能指,所以她们总是被她们的男性创造者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削足适履的扭曲变形”,女性角色难免在男性主导的语言中“被囚禁于男性文本之中的性格和形象”。
黑塞根据女性在父权文化中需要承担的角色,给其笔下的女性分配了处女、妻子、母亲、情人等角色,其行为乃至命运早已注定。
因此,他对女性的刻画不似对男性角色那般不吝笔墨,有限的描写集中于其对于小说情节发展至关重要的特质,由此也构建出了几种特定的女性类型。
出于对异性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敬畏,情窦初开的男青年难免将神秘的女性视作偶像,黑塞早期的抒情小说无一例外地描写了男主人公爱而不得的初恋经历《乡愁》的男主人公佩特如此描述自己对女性的爱:“我对女性、对这我所无法理解的既美又像谜一般的动物,始终保持敬意。
印地语文学如何呈现社会阶层与性别议题
印地语文学如何呈现社会阶层与性别议题印地语文学作为印度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犹如一面镜子,生动地反映了社会的种种面貌,其中社会阶层与性别议题一直是其关注的焦点。
在印地语文学的世界里,社会阶层的差异被清晰地刻画出来。
从古代的史诗到现代的小说,我们都能看到不同阶层人物的生活状态和命运起伏。
在许多作品中,上层社会的人物往往被描绘为生活富足、享有特权,但同时也可能被批判为道德沦丧、虚伪做作。
相反,底层人民的形象则常常是辛勤劳作、生活困苦,但却保持着坚韧和善良的品质。
这种对比不仅展现了社会阶层的差距,更深入探讨了造成这种差距的根源,如封建制度、经济剥削等。
例如,在一部著名的印地语小说中,主人公来自社会底层,他努力工作却始终无法摆脱贫困的命运。
他的生活充满了艰辛,每天为了温饱而奔波,却被上层社会的人所忽视和压迫。
通过这个人物的遭遇,作者深刻地揭示了社会阶层固化所带来的不公和痛苦。
性别议题在印地语文学中同样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传统的印度社会对女性有着诸多的限制和偏见,印地语文学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女性发声的渠道。
在一些作品中,女性被描绘为弱势群体,受到男权社会的束缚和压迫。
她们在家庭中没有话语权,在社会中缺乏平等的机会。
然而,也有一些作品展现了女性的反抗精神。
她们勇敢地挑战传统观念,追求自己的权利和幸福。
比如,有一位女主人公不顾家族的反对,坚持接受教育,最终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杰出的学者。
她的故事激励了无数女性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印地语文学在呈现社会阶层和性别议题时,不仅仅是简单地描述现象,更是深入剖析其背后的社会、文化和心理因素。
它让我们看到,社会阶层的差异并非天生注定,而是由社会结构和制度造成的;性别不平等也并非不可改变,而是需要社会观念的更新和法律制度的保障。
同时,印地语文学也通过塑造各种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形象,引起读者的共鸣和思考。
这些人物的经历和命运让我们感同身受,促使我们反思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并努力寻求改变。
《大地》的女性主义叙事学解读
《大地》的女性主(叙事学解读葛树强(沈阳化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110142)摘要:女性主义叙事学理论在进入文学批评领域后,为国内当前文学批评提供了新的研究范式,使越来越多的文学评论家调整视角关注女性主义文学作品。
本文分析《大地》中女性主义叙事声音和叙事视角,探讨赛珍珠是如何打动读者和建构自身叙事权威的。
关键词:女性主义叙事学叙事声音叙事视角一、引言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叙事学研究领域出现了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奠基之作——《叙事的行为:小说中的视角》,苏珊・S.兰瑟教授在该书中将叙事形式的分析与女性主义批评相结合,形成了全新的叙事学研究视角,使女性主义成为一门显学得以蓬勃发展(申丹,2005:280)。
另外,在《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事声音》一书中,兰瑟教授进一步介绍了女性主义叙事的研究范式,该研究范式具体包含三种叙事模式,即作者的、个人的体的叙声音模式,范例使研究者了作品进行女性主义叙事学视角分析研究。
在女性主义叙事学得认可重视的当下,《大地》作为赛珍的作之一得重新视二、女性主义叙事声音《大地》中作者的叙事声音主要集中在王龙和阿兰身上。
在小说分,在兰之与的,者了在当下的,即地主家的女,。
为在;父地主家的女可。
另外,对女,的体地主家的体。
相,女之,的外,家、下作的生活重担(Buck,2005:9)。
从王龙及其父亲的,女性读者出当地主家中的女仆很可:的。
在兰艰难地独下第一个孩子的候,王龙问的第一句话是:“是男孩吗?”(Buck,2005:38)另外,在年老时,当得知的儿子马就后,他说:“果是个孙子,我就给菩萨买一个红斗篷,但是,果是孙女的话,那就什么都不买了。
"(Buck,2005:322"这两个叙事声音明了,论是年轻候的还是年老时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已深深地植根于他的脑海。
小说在叙饥荒逼迫考虑卖掉的女儿时,阿兰的回答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点。
当问兰在地主家是否被殴打时,兰说自己“天天都挨打”。
从女性主义视角看《大地》冲阿兰的形象
阿兰虽然沉默不语,但是她心明如镜。当她在黄家做丫 头的时候,她受尽欺凌,忍辱负重。嫁给王龙后,她有了自 己的家,她希望凭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辛勤劳作来谋求幸 福生活,来赢得别人的尊重。当王龙建议到黄家找人为她接 生时,她断然拒绝。她痛恨过去屈辱的非人生活,一定要带 着可爱的儿子,穿着漂亮的衣服,去黄家显示自己的幸福和 尊严。
(二)沉默着的抗争者 在父权制的社会中,女子没有发言权,她们被剥夺了说 话的权利,因而只能沉默。沉默着的阿兰并没有成为没有思 想,没有尊严的任凭命运和男人摆布的人(譬如王龙的婶子 和小妾)。她主动争取与男人同样的权利,与命运抗争,与 父权制抗争,表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格精神。 中国封建社会中理想化的家庭是“男耕女织”。这就给 男人和女人分配了他们各自的角色,即男主外女主内。女人 的任务就是缝补、洗衣,做饭,生孩子。阿兰在内事上的确 功不可没。在一定程度上,是她的辛勤劳动让家庭殷实起 来,使原本混乱破旧的家有了生气。阿兰不仅在做家务上发 挥了主动性,而且她打破了内外之别,走出家门,参与公共 生活,为自己争取了更大的活动空间,获得了一定的自由和 权利。她和丈夫一起下地劳作,在从黄家购买土地时,阿兰 参与了大部分决策的过程。闹饥荒时她机智地出面阻止了邻 居们抢夺自己家的财产。在饿到了死亡的边缘时,王龙不愿 卖地。但又无计可施,而阿兰毅然把家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东 西卖掉,正是靠着这卖来的几块银元,全家才得以乘火车去 南京。否则非饿死在逃荒路上不可。在南京,王龙不愿屈尊 乞讨,又是阿兰不怕羞辱,勇敢地在街头讨钱,想尽一切办 法为家人找吃的。当城里一个大户人家遭抢时,阿兰以自己 在黄家当丫头的阅历知道财主落荒而逃时其珠宝所放的位 置,因此获得一份意外之财,正是这意外之财使王龙一家重 返家园,再次发迹。这一切都表明了在生活中,阿兰比王龙 更机智聪明,从而凸现了小说中的女性主义倾向:女人并不 比男人弱,她能像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做得更好。正如波 伏娃在《第二性》中提出的那样,女人非天生如此,而是被 造成的——是按男人的意愿被造就出来的。 我们把阿兰和作品中的其他人物相比较,就会越发体会
解读《大地》三部曲中王龙的女人们——基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
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解读《大地》三部曲中王龙的女人们——基于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孙娟 盐城工学院英语系李美霖 盐城工学院英语系邓文文 盐城工学院英语系王欣 盐城工学院英语系摘 要:赛珍珠女士的《大地》中王龙一生有三位女人——阿兰、荷花和梨花。
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分析三位女性,可以发现三人的需求层次各不相同,揭示了精神生活的丰富永远高于物质生活的奢侈。
关键词:《大地》;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阿兰;荷花;梨花作者简介:孙娟(1979.1-),第一作者,江苏盐城市人,高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39(2019)-17-022-03赛珍珠女士在《大地》三部曲中以王龙与阿兰的结婚为开端,描述了王龙一家三代人的生活。
凭借《大地》,赛珍珠女士成为了历史上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女作家;这部作品也被中国赛珍珠研究者们进行了广泛且深入的研究,这些研究中成果最多的是从女性主义视角对《大地》的思想内容进行解读、研究。
朱坤领(2003)认为赛珍珠是女性解放运动的先驱者,《大地》三部曲反映了赛珍珠女士的中国妇女观;雷鹏程(2007)认为《大地》是“一部透过女性写就的男性史诗”;王利娜(2008)认真仔细地研读《大地》,分析了阿兰的主体作用和反抗精神,认为阿兰对男权压制进行了有效的反抗,得出女性的能力不比男性差;庄晓敏和陈红(2008)从女性主义角度对阿兰的顺从与反抗进行分析,认为“从她的身上,读者可以看见人类求生的勇气和决心,女性的坚定和牺牲精神”。
显然作品中的阿兰以其坚韧、勤俭而深受广大读者喜爱;在她弥留之际,王龙全心全意地照顾她,顺应她,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然而作品中,与王龙共同生活的女性还有荷花及梨花。
若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分析这三位女性的心理,则能发现三人的需求层次与自我幸福感的关联,进而对女性主义奋斗目标的实现有一定的启发作用。
性别话语诠释框架下的话语冲突-最新年文档
性别话语诠释框架下的话语冲突生活在不同文化中的人们,不可避免地在思想、言行等方面存在差异。
男性和女性即使属于同一种族、身处同一国家,也分属不同的性别文化。
换言之,男性和女性即使出生于同样的家庭,生活在同样的环境,接受了同样的教育,从事着同样的工作,他们之间依然存在许多差异,如生理、心理、行为、语言等。
早在20世纪60年代,两性之间的语言差异就开始受到语言学家的关注。
最初,关注重点在语音、语调、句式结构的差异。
之后,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关注重点逐步转移到话语风格、话语诠释等方面的差异。
例如,谭楠认为男性和女性使用不同的话语诠释框架。
诠释框架的差异经常导致两性之间的交际误解甚至话语冲突。
在生活中,人们与异性交际时,有时会发现异性不可理喻,从而引发话语冲突。
在文学作品中,异性之间因诠释框架不同而导致的交际失误与话语冲突更是屡见不鲜。
“语言之中及其背后蕴涵、隐藏着深刻而又复杂的两性意识”,(杨永忠 2002:65)性别话语诠释框架的差异正是两性意识的表现形式;两性之间的话语矛盾及冲突是两性意识激烈冲突的表现形式。
无论在家庭生活、职业交际中,还是在文学作品中,诠释框架的差异都可能导致诠释差异、进而导致交际失误,造成双方的不满和挫败。
由于生活中的话语冲突不可预测,语料较难搜集,本文采用小说《新结婚时代》中异性之间的对话作为语料。
小说《新结婚时代》中夫妻、姐弟之间多次爆发话语冲突,原本相亲相爱的夫妻不断争吵,一直关系融洽的姐弟也时有矛盾。
分析这部小说中异性之间话语冲突频发的原因,诠释框架的差异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
1.理论背景:语言的模糊性与性别话语诠释框架诠释框架的差异来自于语言的模糊性。
模糊性,即不确定性,是语言的本质属性之一。
语言符号具有离散性,而客观事物具有连续性,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使得人们无法精确地标志和描述客观事物。
因此,语言的含义并不能完全反映客观事物本质,而是交际双方在社会沟通中构建出来的。
正如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的使用是人们对现实进行构建的一种行为方式。
意识的藩篱文明的宿命--简析《西厢记》中的性别话语
意识的藩篱文明的宿命--简析《西厢记》中的性别话语作者:蔡璇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8年第6期摘要:《西厢记》是一部描绘青年男女大胆追求爱情的佳作,谱写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赞歌。
女主人公崔莺莺的女性意识觉醒是故事中的一大亮点,但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男权视角的烙印。
本文将从叙事要素和价值中心两方面简析《西厢记》中渲染女性意识觉醒的背后暗藏的男权视角。
关键词:《西厢记》男权女性意识叙事要素价值中心王实甫的《西厢记》历来被看作一部成功的爱情佳作,它描绘出青年女性意识觉醒、青年男女挣脱世俗束缚并最终获得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的爱情故事,“它所歌颂的完全是由当事人自己选择的爱情婚姻,而且是在否定包办婚姻基础上的选择,其胆识、魄力非他剧可比”。
从故事发展与结局的表面来看,《西厢记》叙述的是意识觉醒的女性与男权社会渲染的社会秩序的积极斗争,“以大胆主动的姿态,积极勇敢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爱情并最终取得胜利”。
但究其根本,看似渲染女性意识觉醒的《西厢记》仍然不可避免地从男性视角出发,始终无法脱离父权社会对于意识的控制。
一、女权表象为了更好地渲染女性意识觉醒,作者极力打造出了以一个女性为主体的环境。
一方面,故事的发生地普救寺。
寺庙是出家人的聚集之地,所谓出家人便是那些“放弃介入正常人际关系、性冲动已被割除的男人”。
另一方面,不可忽略的角色崔夫人,一位性格、处事作风等都与武则天十分相像的女性。
施主身份的崔夫人掌管府内大小事务,拥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威信。
这样的背景环境可以称得上一个女权小社会,男权被弱化,男性似乎处于被统治的地位。
二、男性视角所谓男性视角,笔者的理解便是站在男性的角度表达男性主体的观点和意愿从而凸显男性的价值观念。
在这样一种意识形态的影响下,无论是作者本人的叙述特点、侧重点还是作者塑造的各类形象本身都极易被打上深刻的“男权主义”烙印。
笔者将从叙事要素与价值中心两个方面简析《西厢记》中渲染女性意识觉醒的背后暗藏的男权视角。
中国女性之美——从女性主义视角解读《大地》中的阿兰
为其 传统 但 近乎 完美 . 甚 而 有 时被 赋予 与 男性 平 等
的价 值 和地位 。荷 花 本 是青 楼 女子 , 后 成 为 王龙 的 小妾 . 美 貌轻 浮 的她 和 毫无 姿色 的阿 兰形 成 鲜 明的 对 比. 贪 恋女 色 的男 主 角—— 王龙 自然 对 其 百依 百
中 国通 夫人 ” 为 伍 究 其 缘 由 . 赛 珍 珠 的获 奖作 品
2 0 1 4 年 6 月
三 门峡 职 业 技 术学 院 学 报
J o u r n a l o f S a n me n x i a P o l y t e c h n i c
J u n . , 2 0 1 4
Vo 1 . 1 3. No . 2
第 1 3卷 第 2期
文史 哲 专 题 研 究
写 的全 是 中 国题 材 .并 以 包括 家 庭 妇 女 在 内 的广
大 中 国群 众 .而 不 是 少 数 文 化 精 英 为 叙 述 主体 , 与当时美国主流作家的“ 纯文学” 创作相 比, 存 在
明 显 的 差 异
顺. 但 当荷 花 肆 意 咒 骂王 龙 孩 子 时 . 他 忽 然 发 现 情 爱不 可 能是 纯粹 的享 受 和 心灵 的 满 足 . 唯有 大 地才 是他 心灵避 风 的港湾 : “ 一 个 声 音 在 他 心 里 呼 唤 着—— 一个 比爱情 更 深沉 的声音在 他心 中为 土地发 出了呼唤 他觉得 这声 音 比他生 活中 的一切其 他声 音都 响亮 ” [ 值 得 玩味 的是 王龙对病 重 的妻 子却说 :
后. 他 对 自己说: “ 那边. 在我 的那块 地里 , 埋 掉 了我好
借 助 三部 曲 . 赛 珍珠 刻 画了 不 同时期 中 国妇 女 的 形象 . 认 同 了 中 国现 代 妇 女 的 主体 性 , 反 映 了她
男权社会中的抗争者
男权社会中的抗争者《大地》是一部以中国旧农村为题材的小说,作者赛珍珠凭借其“对中国农民生活史诗般的描述”,且“这描述是真切而取材丰富的”(193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评语),成为美国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
在这部作品中,赛珍珠刻画了许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中国妇女形象,她们都是封建社会中深受男权压制的受害者。
作者没有局限于仅仅把她们描述成受害者,而是赋予她们主体地位,在恶劣的环境中积极为自己寻找生存的空间。
她们是男权社会中的抗争者,其中阿兰是作者创作最成功的女性之一。
本文通过解读《大地》女主人公阿兰女性意识,研究在男权社会中的中国女性的生活状况,辩证的分析中国女性的形象和她们独特的反抗精神。
一、中国的男权统治和女性意识所谓男权(Patriarchy),是指社会、家庭以男性的意志为主宰。
男权制是指男性对女性实行统治和控制的基本和普通单位,它建立在以男性行为准则的基础之上。
在男权制社会中,男性在家庭、社会中享有支配性的特权,社会习惯用男性的标准来评价女性。
而女人角色,被定位在家庭中,按照男权制社会的道德规范,做一个贤妻良母,处于从属和次等的社会地位。
女性意识是指女性作为主体在客观世界中的地位、作用和价值的自觉意识。
换言之,是指女性能够自觉地意识并履行自己的历史使命、社会责任、人生义务、又清醒地知道自身的特点,并以独特的方式参与社会生活,肯定和实现自己社会价值和人生需求。
在女性未建立起女性意识之前,她们习惯性地以社会赋予她的女性社会角色出现。
男权统治贯穿了中国历史的始终。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作为性别制度,以伦理和法律的形式,把男尊女卑的观念上升为国家意志,渗透融入人们的社会生活,规范着女性的行为,沉重压迫着女性的肉体和精神。
女性在男权制中是缺席和缄默的,只表达了一个性别。
男性和女性都自觉自愿地接受了这样的统治秩序。
女性意识也只能从男权统治的压制中艰难地萌发出来。
二、男权统治下的抗争者作品《大地》的女主人公阿兰生活在男权社会的底层,饱受压迫。
透过电影《大地》看东西方文化差异
39MOVIE REVIEW 电影评介2015年第15期电影《大地》剧照【作者简介】卢 娟,女,河南新乡人,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文学与传媒系讲师,硕士,主要从事数字媒体艺术,媒体设计,设计 艺术学研究。
透过电影《大地》看东西方文化差异卢 娟农民王龙的家庭生活作为电影《大地》的主要线索,在整个时代中是具有标志性的。
既是当时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也是在西方文化中解读中国文化的体现。
电影中王龙的妻子阿兰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透过王龙和阿兰,电影成功地塑造了中国农民、中国妇女的新形象。
赛珍珠身为一个美国人,尝试努力用自己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和理解来建构整部电影。
在她的代表作《大地》中,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性也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赛珍珠特殊的生活经历使她能较为宏观、客观地来看待两种不同文化、中西文化背后的成因以及两种文化的各种不同表现。
可以说《大地》对中西文化的对比和研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一、 东西方文化中女性形象的差异毋庸置疑,在赛珍珠的描述中,阿兰不可避免地被塑造成为一位为我们所熟知的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
王龙的妻子阿兰在《大地》中是一个标准、标致的中国妇女。
她遵守“三纲五常”、恪守“三从四德”,不论是阿兰在生活中的表现,还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都是一个中国传统的、地位较低的妇女形象。
而中国传统中的妇女最直接可以表现其地位低下的一个特征就是——没有话语权、没有选择权,对于任何事情都只能默默承受。
这也就和影片中阿兰到最后去世都没有和王龙说几句知心话的根源所在。
中西方女性主义产生的历史背景、社会环境是不同的。
结合电影《大地》中赛珍珠所塑造的阿兰、荷花等女性形象,都可以折射出东西方女性主义的不同。
(一)东方女性——阿兰阿兰被王龙娶来后,她即以夫为纲,任劳任怨,遵守着“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的礼教,自愿处于从属的地位。
下地干农活、生养孩子、对王龙和王龙的父亲尽心尽力等等,她从没有抱怨过什么,到最后王龙富贵了纳了小妾,她都是同意的。
《大地》中阿兰的生存伦理解读
《大地》中阿兰的生存伦理解读作者:向姣来源:《北方文学》2017年第11期摘要:阿兰是赛珍珠《大地》中典型的传统中国农村女性的形象。
在贫战交加的社会背景下,为了谋求生存,阿兰在困顿的生活坚持着自己的生存伦理即“家庭第一”。
她一些看似极端的行为背后,体现的是淳朴的农村女性对生存意义的最为朴素的理解和升华。
关键词:《大地》;赛珍珠;阿兰;生存伦理;家庭第一赛珍珠是美国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作家。
她出生在一个传教士家庭,出生仅四个月就被双亲带到了中国。
她在中国度过了将近40余年。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赛珍珠对中国女性的生存境遇有着十分热切的关注。
她曾经这样描述她的经历:我跟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们聊天,同她们的孩子们玩耍,听她们讲与婆婆和其他亲戚之间的矛盾。
从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人类生命的洪流(Buck,Worlds,26)。
赛珍珠发现中国的女人大都深陷性别等级制度的泥淖,并对中国重男轻女的现象感到困惑不已,因此对中国女性产生了深厚的同情。
1917年赛珍珠结婚后就和她的丈夫一起定居在安徽宿州。
定居宿州的这段时间对赛珍珠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她体察到了中国边远农村中农民阶层生存的艰难境遇。
十年之后,赛珍珠以宿州为背景创作出了一系列以中国农民为题材的作品,如《东风,西风》(1930),《大地》(1931),《儿子》(1933),《分家》(1935)。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的经历使得她对于中国的描述真实可信,她的作品为西方了解真实的中国架起了一座桥梁。
基于她的影响,理查德·尼克松总统曾经称赞她为“东方文明与西方文明沟通的桥梁”(张 1)。
《大地》是赛珍珠的第二部作品,它的出版为她在中国赢得了广泛的赞誉。
她始终认为要深挖中国的过去才能理解现在的中国(Buck,Mirror,155)。
《大地》就是一部挖掘中国现实的作品,作为一面文化的镜子,西方人能从中了解到中国农民的朴实勤劳,颠覆了中国人在西方人印象中“东亚病夫”形象,中国人并非都编着长辫子,吸着鸦片,裹着小脚的模式化的人物,而是坚决同命运抗争着的鲜活的存在。
从男女性别语言差异研究话语权势
从男女性别语言差异研究话语权势作者:许爱琼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2年第10期许爱琼(广东培正学院外语系,广东广州 510830)摘要:大量研究表明:性别语言差异是一种普遍现象。
本文在分析性别语言差异对男女话语权势的影响下,致使两性在认识到性别语言差异对话语权势的影响后培养出跨性别交际的敏感性,以避免在交际中引起性别语言的误解,从而推动两性交际的和谐发展。
关键词:性别语言差异;话语权势;性别原型中图分类号:H109.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2)10-0156-02性别语言差异(genderlect difference),又称性别方言(sex dialect),是指男女两性由于在生理上的差别以及在社会化过程中所使用的具有性别特征的语言以及某一语言中用来区别男性和女性的语言现象。
众所周知,两性不仅在生理、心理方面存在巨大差异,而且双方在语言上的特点和差异同样巨大。
在20世纪60-70年代西方社会女权运动的背景下,莱考夫(Lakoff)的《语言与妇女的地位》一书的出版,性别语言差异的研究开始得到语言学家们的关注,语言的性别差异逐渐成为社会语言学的一项重要的研究内容。
在早期语言学家们的关于绝对性别差异的研究中,较少把语言性别差异与社会因素联系起来,而是把与性别有关的语言特征看成了纯语言现象。
Lakoff提出“女性语体”这一概念,对性别语言差异的现代研究也主要是针对男女使用同一种语言或方言时表现出的相对性别差异来进行的。
本文在分析总结以往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对性别语言的差异及其在话语权势上的反映进行探讨。
一、性别语言差异包含的主要方面语言作为人类言语交流的一种工具,在实际交往中反映出交流各方的多种社会关系及其交际观念。
男女虽然表面上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但由于生理、心理和社会等多方面的原因,在使用同一句话、表达同一个意思时,其在语言使用习惯上有较大的差别,这就是性别语言差异。
合作原则视角下《大地》中阿兰的性格特征
合作原则视角下《大地》中阿兰的性格特征作者:张怡歌朱密来源:《文学教育》 2015年第8期张怡歌朱密内容摘要:赛珍珠是美国著名女作家,193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赛珍珠在中国生活长达41年,一生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中国和中国文化对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本文将运用合作原则对《大地》中主要女性人物阿兰的话语进行分析,探讨阿兰的性格特征。
合作原则有四条准则,然而在人们的对话中往往通过违背其中的一些准则来传递他们会话的隐含意义。
关键词:合作原则《大地》阿兰性格特征一.合作原则合作原则作为话语分析的核心是由美国哲学家格赖斯(Grice)提出,包括四条会话准则:(1)数量准则:①所说的话应包含为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②所说的话不应包含多于需要的信息。
(2)质量准则:①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②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3)关系准则:在关系范畴下,只提出一个准则,即所说的话是相关的。
(4)方式准则:①避免含混不清;②避免歧义;③要简短;④要有序。
上述会话合作原则的各条在我们的交际中应该遵守。
但这不表明没有违反这些准则的情况出现。
人们经常通过对会话合作原则的违反来表达话语中的隐含意思。
这就需要我们能理解真正的会话含义。
二.《大地》和女主人公阿兰介绍《大地》讲述的是一个普通中国农民王龙以及他的一家围绕生养他们的土地而奋斗和挣扎的历史。
赛珍珠在1938年凭借《大地》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
阿兰原是黄地主家的佣人,因长相丑陋被卖给王龙做媳妇。
她从小被父母卖给黄家,多年来一直忍受着主家对自己的打骂,养成了顺从寡言的性格。
阿兰话语不多,其话语时而遵循女性话语原则,时而走向性别另一端,表现出男性语言特点,从中可以体现出阿兰的双重性格特点。
三.具体话语分析1.对会话合作原则的遵守在嫁给王龙直至怀孕前,阿兰始终沉默寡言,话语不多,并且多采取一问一答的方式。
罗纳德·斯考伦认为:“在人类交往中,比实际需求说得少是有益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其他人机会来表现他是如何努力去理解别人的暗示以及未表达出的意图或要求。
从女性主义解读《大地》中阿兰的形象
疯狂英语教师版2015年第1期(2月号)收稿日期:2014-12-11;修改稿:2015-1-15篇小说《大地》。
《大地》讲述了普通中国农民王龙从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贫穷小子到一个拥有大片土地和劳动力的富裕地主的故事。
故事的主要人物有王龙、阿兰、杜鹃以及荷花,而故事的主线是王龙和这几个女人以及生养他们的土地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故事的最后,当王龙病重卧床不起时,他仍不忘告诫儿子们千万不能卖地,土地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是孕育一切生命的基础。
赛珍珠也凭借《大地》在1938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
《大地》被世界上六十多个国家翻译出版,一度成为美国热销书籍。
而通过这本小说的发行与阅读,让更多西方人了解到中国妇女受压迫的现实生存环境,尤其是产生了对小说中女主人公阿兰的同情与怜悯。
由此可见,《大地》的成功不仅仅是赛珍珠把中国农民的日常生活、经历苦楚真实、生动地呈现在广大读者面前,更是因为赛珍珠的这些逼真描述背后所表达的态度:对当时中国封建制度下男权社会不公平人际关系的抨击、对中国妇女受屈辱压迫社会地位的同情怜悯以及对中国妇女身上所具有的勤劳、善良、坚韧等美好品德的歌颂。
赛珍珠的《大地》在无形中为女权主义运动提供了有力素材、推动了当时以及后来的女权主义运动的发展。
1. 女性主义的概念女性主义(Feminism )是指为结束性别主义、性别剥削和压迫,促进性阶层平等而创立和发起的社会理论与政治运动。
除对社会不平等关系进行批判之外,女性主义者也着重于性别不平等的分析以及推动性底层(如女性、跨性别)的权利、利益与议题。
女性主义的观念基础是认为现时的社会建立于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体系之上。
女性主义理论的目的在于了解不平等的本质以及着重在性政治、权力关系与性意识之上。
2. 赛珍珠及《大地》简介赛珍珠一生关注女性生活,对女性的遭遇和命运始终保持敏感。
在华近40年中,她长期在农村居住,与广大农民群众生活在一起,这也是赛珍珠笔下中国女性人物性格、命运如此真实动人的原因。
《大地》中阿兰形象分析
《大地》中阿兰的形象分析摘要赛珍珠在《大地》中塑造了阿兰这个令人同情、令人难忘的女性形象,提出了中国妇女地位这个严肃的问题。
她对中国劳动妇女的观察和体认,促使她刻画了阿兰这个栩栩如生的中国劳动妇女的典型。
阿兰丑陋、勤劳、坚毅、智慧、忍辱负重的形象在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时,也引发了读者对中国妇女社会地位的关注和对改善中国妇女地位的思考。
关键词:《大地》赛珍珠阿兰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赛珍珠的成名作《大地》于1931年正式出版,1932年即获得普利策奖。
这部被誉为“中国农民的史诗”的作品,是《大地上的房子》三部曲中的第一部。
作为在中国成长起来并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美国女作家,赛珍珠亲眼目睹了中国劳动人民尤其是农民的生活,目睹了他们如何在艰难困苦与天灾人祸中的挣扎奋斗。
这些农民“承担着生活的重负,做得最多,挣得最少。
他们与大地最亲近,无论是生是死,是哭是笑,都是最真实的”。
于是赛珍珠决定要真实地记录下这些农民的生活以及他们的喜怒哀乐。
她也的确做到了,1938年,赛珍珠“由于对中国农民生活丰富而真实的、真正史诗般的描述,以及她在传记方面的杰作”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了美国历史上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
瑞典文学院认为“她(赛珍珠)对中国农民生活(进行了)史诗般的描述,这描述是真切而取材丰富的。
”《大地》成书于1931年,背景设置在19世纪20年代的中国农村,小说以男主人公王龙娶妻生子、买地购地为主要线索展开,较真实地反映了旧中国贫穷苦难的农村面貌,形象地反映了广大劳动人民,特别是农民的悲惨遭遇。
在这部关于中国农民的史诗剧中,赛珍珠除了关注农民和土地的问题外,中国妇女的地位问题也是她在作品中提出的最严肃的一个问题。
赛珍珠对中国农村妇女所给予的深切同情使得她笔下的女性形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大地》中,她以独特的方式塑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中国旧式妇女的艺术典型,这就是逆来顺受的封建道德牺牲品——阿兰。
探析《野草在歌唱》中的柔性话语权
探析《野草在歌唱》中的柔性话语权《野草在歌唱》是一部由玛丽亚·希拉多执导的电影,该电影取材自玛格丽特·洛伦斯的小说《野草》。
影片以女性的视角展现了20世纪30年代美国南方的一段历史,同时也借助柔性话语权的概念,呈现出女性在这个时代中的生存状态和反抗精神。
本文将通过对《野草在歌唱》中的柔性话语权进行探析,来探讨女性在困境中的反抗方式和力量展现。
需要明确柔性话语权的概念。
柔性话语权是来自于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理论的概念,它指的是一种对抗权力结构的软性、隐性和非对抗性的话语权力。
柔性话语权不是通过直接的反抗或对抗来实现,而是通过女性的细微、隐蔽以及非暴力的行为表达来展现力量。
在《野草在歌唱》中,女主人公艾德娜就是一个典型的柔性话语权的代表。
她在强大的压迫下并没有选择直接的反抗,而是通过柔软的方式来寻求自己的生存和尊严。
影片中的艾德娜展现了自己的柔性话语权是通过与丈夫的微妙争斗和抗议。
在电影的开头,我们就可以看到艾德娜在面对丈夫的霸道和控制时并没有选择直接的对抗,而是通过灵巧的言辞和姿态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在这个家庭中,丈夫约翰是一个极端霸道和控制欲极强的人,而艾德娜却用一种柔和的方式来抗议他的决定和命令。
她在日常生活中静默而巧妙地表现着自己的不屈和反抗,这种柔性的反抗方式正是柔性话语权的体现。
电影中的艾德娜在社会环境中的反抗也展现了柔性话语权的特点。
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南方,种族歧视和性别压迫是社会环境中的主要问题。
在这样的环境下,艾德娜并没有选择采取直接的抗争或者反抗,而是通过隐蔽的方式来争取自己的权利和尊严。
她通过悄悄地给黑人家仆送饭菜和零食来表达对种族歧视的反感,同时也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支持和帮助被压迫的黑人。
艾德娜的这种柔性的反抗方式,既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观和道德底线,又不会引起过多的社会压力和冲突,这正是柔性话语权的一种具体展现。
《野草在歌唱》中的柔性话语权不仅是一种女性在困境中的反抗方式,更是一种生存和生命力的体现。
《大地》三部曲中的女性权力话语解读
Testing and Evaluation (Tertiary English Teaching &Research)文学评论General Serial No.1172022No.21周茜(1998-),女,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赛珍珠研究2钟再强,博士,博士后,教授,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赛珍珠研究,后殖民生态批评研究,口译理论与实践《大地》三部曲中的女性权力话语解读周茜1钟再强2(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通226019)摘要:本文结合福柯权力话语理论与波伏娃的《第二性》,通过剖析《大地》三部曲中的代表女性,即《大地》中的阿兰、《儿子们》中的王虎太太和《分家》中的梅琳,引领读者体会女性对待权力话语的不同态度,尤其是赛珍珠塑造这些女性形象的深意,即中国女性要摆脱忍耐压抑状态,需要勇敢与不合理的父权体制进行抗争,才能最终建构女性自身话语权,真正走向新生。
关键词:《大地》三部曲;女性话语;《第二性》1.引言《大地三部曲》包括《大地》、《儿子们》、《分家》三部系列小说,通过描写王龙家族振兴与颓败的过程,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从小说中旧时代到新时代的发展历程及人物的相应变化。
瑞典皇家文学院颁奖人浩尔斯屈洛指出:“《大地三部曲》揭露了许多社会问题,其中最沉重的一个是中国女性的地位问题”(哈斯特龙,1992:57)。
毫不夸张地说,《大地三部曲》所刻画的女性代表了中国当时从“旧”到“新”三代女性画像,暗含了作者赛珍珠对中国女性发展的期望。
具体而言,从《大地》中饱受压迫、深受苦难的沉默女性形象阿兰,到《分家》中具有进步倾向、觉醒的王虎太太,再到《儿子们》中反抗封建传统、崇尚自由的现代女性梅琳,赛珍珠在《大地三部曲》中塑造了男权社会下女性话语从无意识顺从到觉醒、再到有意识反抗,并最终建构了女性争取话语权为代表的自身权益过程。
一直以来,传统观念都认为女人天生就是被动的、顺从的、柔弱的、温柔的。
但西蒙·波伏娃却指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既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关系更多是由后天社会文化构建出来的。
性别的话语分析
性别的话语分析作者:孙婷来源:《北方文学·下旬》2017年第05期摘要:语言的不同是由许多方面决定的。
本文主要讨论性别差异引起的话语分析,主要从理论依据和表现方面来阐释。
通过研究发现这些差异存在的根本原因是由社会和文化因素造成的。
关键词:语言;性别差异男人和女人有着非常大的差异,不管在生理上,心理上还是语言表达上。
本文主要讨论由于性别而引起的语言差异。
由于男性在生理上优于女性,所以在话语中男性语言多比较强势。
一、理论依据关于性别语言差异,语言学家提出了如下假说。
1.“禁忌说”。
20 世纪初,一些语言学家认为,性别语言可能是语言禁忌的结果。
比如,非洲的祖鲁人中,一个妇女不能说她公公和公公的弟兄的名字,违者将被处死。
2.“教育逆反说”。
这一学说强调性别语言源于儿童对学校环境所作的不同反应。
比如小学中女教师占多数,男孩更有可能比女孩对教育制度采取否定反应,从而拒绝使用标准语。
3.“社会声望说”。
语言成为社会声望的象征,女性倾向于使用较规范、标准、体现其地位的语言形式;而男子的社会地位一般用他的职业、收入和能力来衡量,在语言和服饰等方面不太重视。
4.“气质说”。
受社会心理的影响,在儿童时期,对男人和女人如何讲话就有不同的社会规范。
二、表现方面借用Tannen(1990 a)的术语,性别差异语篇功能方面的表现主要可分以下几部分:(一)女性是关系型,男性是信息型男女双方在交际时所突出的重点互不相同。
女性交际时,其重点放在确立并沟通彼此双方的关系上,因此交谈的话题多涉及私人方面的问题,例如彼此的家庭生活,个人的感情和对事情的感受等等。
男性的交际则是建立在信息交流的基础上。
他们更喜欢谈论国家大事或者社会热点,并相互交流。
(二)女性是社团型,男性是竞争型女性交际时,话题通常围绕着日常生活这一彼此感兴趣的主线。
她们互相倾诉,分享着各自的生活经验,交谈气氛融洽,如同一个密切团结的社团。
这就决定了女性在交谈时一般多用婉转、礼貌的语言,避免禁忌语和粗话。
一个女人的史诗——解析《大地》中阿兰的女性形象
一个女人的史诗——解析《大地》中阿兰的女性形象
陈超
【期刊名称】《文教资料》
【年(卷),期】2010(000)003
【摘要】赛珍珠的代表作<大地>对中国封建社会的农民作了生动、逼真的描绘,
特别是对于女主人公阿兰的描写,充分展现了封建社会女性的特征.阿兰身上具有勤劳、勇敢、坚韧的特征,她的一生也正是封建社会女性人生的缩影,同时阿兰的经历
也可被视为一个封建社会女人的史诗.
【总页数】2页(P13-14)
【作者】陈超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外语系,福建,福清,350300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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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顺应论视角分析《大地》中的人物对话
2172020年25期总第517期ENGLISH ON CAMPUS从顺应论视角分析《大地》中的人物对话文/孙 璐smallpox! Let us pray it may die.”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鬼神崇拜是非常普遍的。
而对于王龙这样的农民而言,往往会因无知而更迷信。
因此,王龙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同他的思想信仰相顺应的。
(2)语言选择对情感的顺应。
情感是一种较复杂又稳定的生理体验,具体表现为爱、憎、恨等。
阿兰步入中年后被确诊得了不治之症,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整个冬天,王龙都点好炭火放在床前让她取暖,每次阿兰都无力地说太浪费了,终于有一天王龙因内心愧疚无法深藏,便说道:“This I cannot bear! I would sell all my land if it could heal you.”王龙将土地视为比他生命还要贵重的东西。
在一场混乱中发大财后,他逛窑子,娶妓女为妾……他冷落了他的结发妻子,所以王龙此时的一席话正与他的愧疚之情相顺应。
(3)语言选择对交际意图的顺应。
交际意图是直接影响说话人语言选择的因素。
自从王龙收购土地得了一点小钱后,他叔叔一家便想好吃懒做依靠王龙。
更不体面的是,叔叔的女儿可以出嫁了,却蓬头垢面和男人们打闹。
叔叔听说王龙关心他不懂事的女儿后,想趁机让王龙给他钱,伤心说道:“If it had been my good destiny,to have married a wife as your father did.”王龙叔叔借女儿办喜事之由让王龙给钱。
他在语言上表现自己命不好,博取王龙的同情;又以骨肉亲情为枷锁,逼王龙“就范”。
2.《大地》中人物对话对社交世界的顺应。
(1)社会关系。
社会关系指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总称。
王龙去黄家领阿兰时,因为是第一次到大户人家,他好奇紧张,更多的是卑微。
见到黄一、引言自维索尔伦(1999)提出语言顺应论以来,众多学者尝试从不同角度去验证其理论的解释力和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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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卷第4期2012年12月 江苏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Jiangs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 Edition)Vol.12No.4Dec.2012文章编号:1673-0453(2012)04-0035-05性别话语的遵守与违背———《大地》女主人公阿兰的性别话语分析肖 珺1,任晓霏2(1.江苏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镇江212003;2.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语料库翻译教学与研究中心,江苏镇江212013)摘 要:赛珍珠在《大地》中对女主人公阿兰的语言刻画,在性别话语研究中具有实证意义。
性别话语理论认为,女性语言琐碎、缺乏自信,以“柔”、“弱”为特点,有显著的情感色彩和情感表达能力。
《大地》中阿兰的语言,时而遵循女性语言规范,时而表现出强烈男性特征,具有动态性和多变性,从中透露出社会、文化和心理因素,是性别话语研究的重要资料。
关键词:赛珍珠;性别话语;遵守;违背;《大地》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20世纪60年代,随着语篇学和功能主义兴起,语言研究者开始逐渐将注意力转向代表语篇整体的话语研究。
后结构主义理论力图探索“话语类型和性别,话语类型和权力,话语类型和制度,话语类型和学科,以及话语类型和文学教学之间的关系”[1]。
早在1922年,Jesperson就在“Progress in Language,with special referenceto English”一书中专门开辟了“The Woman”一章,讨论女性在词汇和句子构成等方面的差异[2]。
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外学者Judith、Lakoff、Suzanne、Trugill分别出版“Language,Sex andGender”“Language and Women’s Place”“Com-municating Gender”“Socialinguiation”等著作,详细比较了两性如何选择词汇和句法,以及在语音和语调方面的差异等。
近两年,国内学者也对女性语言进行了多角度多层次研究。
无论是从情感角度、语用学和功能语法角度,都说明女性语言琐碎、缺乏自信,以“柔”“弱”为特点,有显著情感色彩和情感表达能力,更具人情味和亲切感,在语言交流上有良好合作性。
但是,在特定社会环境和背景下,女性语言会违背上述原则,甚至带有独立、专断的男性话语特点,从而产生特殊会话含义。
《大地》是美国著名女作家赛珍珠的巅峰之作,作品描述了一个普通中国农民王龙和妻子阿兰如何通过自己勤劳双手发家致富的故事。
1931年,小说在纽约出版时正值美国经济危机,这部作品中的拼搏和奋进精神给当时美国人极大鼓舞和希望,并为作者赢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不可否认,赛珍珠成功描写了王龙这个男性形象,但作为女性作家,她对女主人公阿兰的刻画更贴近真实。
阿兰原是黄地主家的佣人,因长相丑陋被卖给王龙做媳妇。
她从小被父母卖给黄家,多年来一直忍受着主家对自己的打骂,养成了顺从寡言的性格,甚至到了除非有必要一般不说话的境地。
阿兰话语不多,其话语时而遵循女性话语原则,时而走向性别另一端,表现出男性语言特点,体现出特殊的功能和意义。
语言不仅仅是思想的直接现实,同时也是人物复杂内心活动的外化表现[3]。
对阿兰语言进行实证研究,分析她是否遵守或违背女性语言原则,能为性别话语研究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一、早期以陈述和回答形式的委婉语为主 在嫁给王龙直至怀孕前,阿兰始终沉默寡言,收稿日期:2012 09 09基金项目:翻译学的语料库文体学研究体系(10BYY007);戏剧翻译的语料库戏剧文体学研究体系(09YJA740055)作者简介:肖珺(1982),女,江苏镇江人,江苏科技大学讲师,硕士,主要从事翻译学研究。
话语不多,并且多采取一问一答的方式。
RonaldScollon &Suzanne Wong Scollon认为:“在人类交往中,比实际需求说得少是有益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其他人机会来表现他是如何努力去理解别人的暗示以及未表达出的意图或要求。
”[4]36对于问题,阿兰采取平铺直叙或者迂回婉转的方式进行回答。
第一幕 迎亲“猪肉、牛肉和鱼,一共七样吃的。
你会做菜吗?”女人用呆板的声音回答说:“自从进了黄家,就做厨房丫头。
黄家顿顿都有肉。
”[5]012-014他很高兴,因为她说出这样的话:“最好我把菜递给你,你端出去。
我不想在男人跟前露脸。
”[5]015这一段是阿兰与王龙成婚时的一段对话。
王龙问:“你会做菜吗?”女人回答:“自从进了黄家,就做厨房丫头。
黄家顿顿都有肉。
”说话人不直接回答,用间接曲折的方式表达肯定的含义,暗示自己厨艺高超。
在招呼客人吃饭时,阿兰表示不愿意见客人,反而得到丈夫的欢心。
Barbara LeahHarman指出:“对女人来说,出现在公众场合就是展示自己的身体,公然想要引人注目,招致议论。
”[6]中国封建礼教强调“男女授受不亲”,“男不言内,女不言外。
非祭非表,不相授器”(《礼记·内则》),也就是说,男女之间平常一般不直接递东西,就是相递也要注意不能碰手,最好是“其相授,则女受以篚,其无篚,则皆坐奠之而后取之”。
男女之间递送东西之前要把东西放在地上,相互作揖才能拿东西。
后引申为男女应当隔绝和疏远。
在实际生活中,对女性的要求就是尽量避免抛头露面,以表达对丈夫和夫家的绝对依附和顺从。
第二幕 生活她慢慢地把最后一垄锄完。
然后,像平常那样毫无表情,她直板板地说:“我怀了孩子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显得单调,比平常更缺乏生气。
……“哈———哈———哈!”仿佛他对走来的儿媳妇喊道,“这么说快有收获了!”昏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平静地回答说:“我这就做饭去。
”[5]018-019当阿兰通知王龙家人自己已有身孕时,她用“单调”“缺乏生气”的声音进行表述,剥离了个人情感因素,显得陌生而疏离。
Ronald Scollon &SuzanneWong Scollon将话语系统分为四类。
其中一类———非自愿话语系统重点强调了性别话语系统:“对于男性来说,关注的是他的独立性,而女性则更关注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男性羞于表达对妻子的亲密反映出某种非对称身份的背景设定。
对他们来说,表示亲密就意味着地位的平等。
”[4]285-286文中阿兰主动迎合这种“去亲密化”,从而表示自身身份和地位的卑微。
当王龙父亲问阿兰:“这么说快有收获了!”她反而回答:“我这就做饭去。
”说话者回避了对方的问题,使用描述性的陈述句式来迎合社会期望的女性形象:谦虚、低调、恭顺。
此处大量使用委婉语,即“用一种不明说的、能使人感到愉快的说法或含糊的说法,代替具有令人不悦或不够尊敬意味的表达方式”[7]。
这是因为委婉语能最好地体现女性试探性、不肯定、含蓄的话语风格,也反映了女性柔弱的社会地位,符合阿兰佣人和媳妇的社会身份。
作者在描述阿兰话语时使用了“慢慢的”“呆板的”“平静的”等副词来表现她的心理状态,女性温顺、服从和被奴役的形象跃然纸上。
二、怀孕后至发家前以判断句、命令句式为主 阿兰怀孕后,话语增多,单句词汇量增大,并且表现出强势的话语风格。
通常采用肯定和命令意味的祈使句和判断句,带有不容辩驳的语气。
第三幕 生孩子“没一个人能来!”她冲着他喊道。
“我要上那家的门,就要抱着儿子去……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看看我的儿子。
”[5]020“这团子我们不吃,没做花的留一两个给客人尝尝。
我们还没有富到吃白糖猪油的地步。
我这是去孝敬黄家老太太的。
大年初二我带孩子去,这些团子拿去送礼。
”[5]028-029第四幕 买地他大声说,向他的女人转过身。
“我们买下来!”“可是这地———这地———”她咕哝着说。
“我要买下来!”他用一种高傲的口气喊道。
“我要买大财主黄家的地!”“这地太远了,”她惊愕地说。
“我们得走好远才能到。
”“我要买下来。
”他倔强地重复了一遍,好像他63江苏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是个母亲不答应,就非缠着要的孩子。
“买地是好,”她平静地说,“比把钱藏在墙里好。
可是,为什么不买你叔叔的地?他一直吵着要把靠我们村西的那块长条地卖掉。
”……他女人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意思,她突然不再阻挡,而是说:“那就去买吧。
那片稻田是块好地,靠着护城河,年年能浇上水。
收成靠得住。
”[5]031-032第五幕 遭遇旱灾他准备把玉米轴扔在一边当柴火烧的时候,他女人说道:“不能烧———烧了就浪费了。
记得小时候在山东,遇到这种年景,连玉米轴都碾碎吃掉。
这可比野草好吃。
”她说过之后,全家都不讲话了,甚至连孩子们也不再开口。
[5]043这时阿兰出来说话了,她那平板缓慢的声音高过了男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拍她凸起的肚子。
那些人在她面前感到羞愧,一个个走了出去。
[5]045她的声音有某种镇静,听起来比王龙的愤怒更有力量。
[5]052-053不论是生孩子时和生孩子后的安排,还是遇到家庭重大决策时,阿兰都表现出独立、强悍的风格,说话不留一丝商量余地,遇事冷静、果断、机智。
在生孩子前后,阿兰以命令句式通知家人自己要去主家,以及如何派送糕点的决定。
准备买地时,王龙虽然打定主意,但是他需要得到阿兰的同意,所以王龙情绪激动,用“大声说”“高傲的口气喊”“高声说”,并用“倔强的重复”来表达自己的意见,而阿兰始终保持平静的态度,直到经过冷静分析后点头同意:“那就去买吧。
”这两种情绪对比,实质上是阿兰以大家长的姿态掌控家庭重大事情的决断过程。
尤其是遇到旱灾时,阿兰更是变成家庭的精神和话语支柱:“她说过之后,全家都不讲话了,甚至连孩子们也不再开口。
”这说明阿兰话语具有威慑力。
“这时阿兰出来说话了,她那平板缓慢的声音高过了男人……那些人在她面前感到羞愧,一个个走了出去。
”整个社会集团里的男性也认可她的家庭地位和话语权力。
阿兰以其睿智和经验帮助一家渡过难关。
从此处开始,作者开始多次用阿兰这个名字来指代王龙的妻子,而非“那个女人”“她”“他的女人”“女人”“他的妻子”。
这时,王龙和阿兰的家庭角色发生了逆转,王龙只是用大喊或者哭泣来进行发泄,他和其他男人都在接纳、附和、执行阿兰的决定,最终进行理智思考、代表家族说话并做出决断的是阿兰。
很明显,此时阿兰的话语具有强烈的男性语言特色,实现了性别跨越。
李美霞认为:“通过探索会话中的话轮,我们可以进一步确定会话中参加者的角色和地位。
会话分析研究表明,当一切条件均等时,会话中有权势的讲话者话语多,话语持续时间长。
通常是会话交换的发起者,控制着会话交谈的内容和会话所谈论的人、时间、地点并有权利打断别人。
”[8]阿兰话语的强势,正是由于阿兰怀孕并生了男孩。
在封建社会,女性一旦延续了家族香火,就有了稳固地位,成为家庭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