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庄方言中词尾“子”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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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庄方言中词尾“子”的用法
作者:褚福侠
来源:《现代语文(语言研究)》2009年第05期
摘要:“子”是枣庄方言中常用的词尾。本文从语义、语法功能和语法意义入手,全面分析了词尾“子”在枣庄方言名词、动词后的使用情况。通过与相应的普通话词汇做初步比较,进一步探究了“子”尾词变化、消失的原因,提出了在方言与普通话迅速融合的今天,亟待进行方言词汇的搜集整理工作的建议。
关键词:枣庄方言词尾“子”
词尾“子”在枣庄方言中的使用频率要远远大于词尾“儿”。从“子”和“儿”在构词时所表现的色彩义上看,“儿”有极为明显的亲切、喜爱的感情色彩,一些“儿”尾词和儿化词能体现出说话者的感情倾向。“子”尾词相对来说则含蓄、粗犷得多,还因为词尾“子”是由小称虚化而来的,一些指物名词以“子”为后缀结尾,有大而化之、轻松随意的意味。枣庄方言在日常交际中便倾向于使用“子”尾词,这也从词汇之一隅显示了枣庄人的性格特征及处事态度。本文从“子”尾词的语义分类、语法功能及语法意义、与普通话的比较及近年来的发展变化等方面详细分析了词尾“子”在枣庄方言中的存在状态,以期从中归纳出枣庄方言中词尾“子”的使用规律,探求“子”尾所体现的人文、社会特征。
一、“子”的语义归类
枣庄方言中“子”尾词随处可见,主要体现在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物质名词上,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一)与农业生产有关的,如“耩子(种麦子的农具)、粪扒子、插子(翻麦秸秆的农具)、席夹子、耪锄子、车橛子(排车轮子)、地头子、气管子(打气筒)”等。
(二)表示生活必需品的,如“蒜臼子、碓窝子、箢子、楂子、牙刷子、酒瓶子、洋车子、胰子、灯泡子、钱夹子、尺棒子、蝇拍子”等。
(三)表示衣着服饰的,如“头绳子、裤衩子、汗褟子、鞋带子、围脖子、绌腰带子(腰带)、手捏子、按扣子、顶子、卡子、耳坠子”等。
(四)表示人的身体部位的,如“腮帮子、嘴头子、眼珠子、牙花子、黑雀子、鸡尕子、额喽头子、胳喽拜子、脚脖子、手指盖子”等。
(五)用于指称动物名称的,如“猪秧子、蝇子、腻虫子、蛾螂蛛子、蜒毛乎子、毛蛰拉子、山各拉子(灰喜鹊)”等。
(六)用于指蔬菜食物的,如“辣椒子、豆角子、饼干子、碱面子、面条子、包子(指饺子)、缸贴子(一种烧饼)、洋柿子、豆粒子、果子(点心)”等。
(七)用于指住宅地点的,如“茅子(厕所)、楼梯子、宅子(房子或地皮)、旮旯子、骨东子(小胡同)、稍间子(配房的房间)、门嵌子”等。
(八)用于指器官有缺陷或所鄙视的人。此类词有詈词的意味,如“豁子、瞎子、矮子、瘸子、聋子、罗锅子、蛮子、贼羔子、黄子”等。
(九)其他类。包括动词、量词和副词附加“子”尾的情况,如“出门子(出嫁)、串门子、做月子(生孩子)、护驹子(偏袒自己的孩子)、献浅子(巴结)、个子、一点子(许多)、一把子、一边子、一会子(很长时间)、一派齐子、早子、紧子(一直)”等。
二、“子”的语法功能和语法意义
“子”常被看作名词的标志,因为由“子”构成的名词占“子”尾词的大多数,枣庄方言也不例外。此外,枣庄方言的词尾“子”还附在动词之后,相当于表示进行态或结果的“着”。
(一)单纯的缀加,不构成新名词,多在双音词后加“子”,表示轻松、随意的色彩,不受汉语词汇双音化的影响。枣庄方言中此类词居多,相应的普通话词汇则只用前双音词或缀以“儿”尾表示,如“饼干子、牙刷子、面条子、茶缸子、门帘子、马扎子、耳机子、烟盒子、纸箱子、灯泡子、辣椒子、楼梯子、旮旯子、砖头子、脚丫子、嘴唇子、鼻眼子”等。
(二)用于构成复音词,“子”不可缺少,其中又可分为以下几小类:
1.名语素+子→复音名词。前名语素不能单独成词,是黏着语素,必须加“子”才能表达完整意义,复音词义与名语素义相同或相关。如“茅子(厕所)、宅子、蝇子、母子(母羊)、皮子(狐狸)、虱子、棒子(玉米)、果子(点心)、靴子(水鞋)、褂子、贼羔子(骂人的话)”等。
2.动语素+子→复音名词。复音名词与动语素有意义上的关联,多表示动作所使用的工具,如“耩子、插子、耙子、顶子、卡子、劈子(烙煎饼的工具)、耪锄子、粪扒子、蝇拍子、板擦子、围脖子、手捏子、锅盖子、钱夹子、耳坠子”,也可引申出与动作义相关的其他名词,如“包子、缸贴子、对子(对联)”等。
3.形语素+子→复音名词。此类以指人的名词居多,且形语素多形容人的身体或性格缺陷,构成指人的名词,含有对这类人的鄙视意味,如“秃子、瞎子、憨子、矮子、垮子、蛮子”等。形语素本身只说明人的缺陷特征,附加“子”后蔑视意味加重,并不是如有的学者认为的形语素本身有贬义的色彩。试想,若将“子”换作“儿”,如“聋儿、傻儿、豁儿、瘸儿”等,鄙视的味道大概要淡一些。当然实际语言中并不存在这些附加成分,“儿”用于指具备某类特征的人的词,大概是因为“儿”尾所体现的亲切喜爱的感情色彩跟前形语素相悖。
4.嵌入“子”尾的三音节词。如“辣子鸡、靠子鱼”等,此类词较少见,“子”起舒缓语气的作用,但不可缺少。
(三)“动宾/量+子”,结构词性基本不变
词义有的因为附加了“子”而产生引申或变化。如“出门子(出嫁)、护驹子(偏袒自己的孩子)、两口子(夫妇)、一点子(许多)、一会子(很久)”。
(四)“子”用于动词后,表示进行态或结果,相当于“着”
枣庄方言中词尾“子”的这种用法尤其值得注意。一类是用在能表示持续态的动作动词后,相当于表进行态的体标记词“着”,枣庄方言中不存在表进行态的“着”,而多用“子”代替“着”。试比较下列例句①:
(1)我正吃着饭/我吃子饭了。
(2)你帮我看着人/你帮我看子人
(3)他走着走着摔了一交/他走子走子摔了一交。
(4)她正打着电话/她正打子电话。
其他的行为动词还有“听、闻、觉、尝、等、掀、抱、跑、跳、蹦、写、敲、抬、捣、干、挖”等等。这些动词还有很多,其共同特点是由人所发出的具体动作,且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持续,后加“子”尾,均表示动作的进行态,“子”相当于“着”。此类“子”尾用法在枣庄方言中较为普遍。
另一类“子”用于非持续体动作动词之后,虽然也相当于“着”,但不是表进行态的“着”,而是表示结果的“着”(音zháo)。这些结果多是与人的意愿相反的,即人不希望发生的消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