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过”当为动词词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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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第4期 辽宁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NO.42001 (总16期) JOURNA L OF LIAONING TE ACHERS CO LLEGE(S OCIA L SCIE NCES E DITION)G eneral N o.14
“着、了、过”当为动词词尾
穆 颖
摘 要: 对于“着、了、过”的性质,语法学界有两种看法:一种意见认为“着、了、
过”是助词;一种意见认为“着、了、过”是构形成分,当为词尾。
本文详细分析了“着、
了、过”的用法以及“着、了、过”的作用,认为“着、了、过”不具备成为词的条件,而是动
词的词尾。
关键词: 动词; 词尾
“着、了、过”是现代汉语中比较特殊的语法现象。
语法学家对于“着、了、过”有两种相对的意见。
一是认为“着、了、过”是词。
较早的如赵元任先生,黎锦熙先生,高名凯先生,后来的如张志弓先生以及《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
《中学教学语法系统提要》及两本高校统编《现代汉语》教材都持这种意见;二是认为“着、了、过”不是词,而是构形成分,是动词的词尾。
较早的如王力、吕叔湘、朱德熙三位先生,后来的如张静先生等都持这种意见。
自五十年代关于词类问题讨论以来,很少有人对“着、了、过”进行专门的论述,近几年虽也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但只是说说看法而已,并没有作出令人信服的意见。
本文拟从最基本的分析入手,对“着、了、过”是否成词进行讨论。
1、要想弄清“着、了、过”是不是词,得先知道什么是词。
词是语言中最复杂的问题之一,汉语尤为如此。
印欧语有发达的形态,每个词都有形式标志,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词。
汉语没有印欧语那么多发达的形态变化,单从外表上是区分不出一个一个的词来的。
于是,语法学家试着从各个角度给词定义。
近几年来公认的词的定义是:最小的能够独立活动的有意义的语言成分。
这个定义虽还不能解决词的全部问题,但大体上可以区分词和非词。
所谓“独立活动”多指两个方面:一是和其它成分组合时活动自由;二是指能够独用。
下面我们看一下“着、了、过”是否具备这两个条件。
首先,“着、了、过”可以和一些动词结合。
如:
A组 吃着 坐着 站着 哭着
B组 吃了 说了 看了 走了
C组 吃过 干过 听过 哭过
A组的是动词和“着”结合,B组的是动词和“了”结合,C组的是动词和“过”结合。
我们认为这种结合中的“着、了、过”并不是自由的,这是因为:(一)“着、了、过”在和动词的结合中是定位的,粘着的,“着、了、过”的位置永远在动词之后。
我们不能说成“着吃 了吃 过吃”。
(二)能够和“着、了、过”结合的只限于动词,①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动词都可以和“着、了、过”结合,下面的组合是不可以的。
A组:日着 死着 风着 忘记着
B组: 能够了 您了 字了 类似了
C组:日过 字过 加强过
其次,“着、了、过”也是不能独用的,更不能作句子成分。
因为“着、了、过”既没有词汇意义,又不能起修饰和连接作用,“着、了、过”在句子分析中也没有独立的地位。
如:
我(正)看着(那本)小说
这里,“着”作什么成分呢?恐怕是谁也说不出来的,连把“着、了”看成是助动词的黎锦熙先生也只说“着、了”起的是辅助作用,并把“着”和“了”排除在句子成分之外。
实际上,“着、了、过”在句子中是没有地位的,单
“×过”之中的。
“×了”、
独提出来是没有道理的,它的地位存在于做为一个实体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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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说,不论对于词的定义如何理解,“着、了、过”都不具备成为词的条件,至多只能是一个定位的粘着语素。
认为“着、了、过”是词是非常勉强的。
事实上,认为“着、了、过”是词的语法学家也没有否认这种勉强性。
他们认为“着、了、过”是词也是出于无可奈何,下面我们可以看一下“着、了、过”是怎么被看作是词的。
首先,“着、了、过”作为词是用苏联的词的可提选性理论得到的。
②就是说,在一个语言片段里,我们把明显地看成是词的部分提出来,那么剩下的也只好认为是词了。
这个逻辑推理该是这样的:语言片段是词和词组合而成的;提出的部分是词,所以,剩下的部分也只能是词。
这个严密的逻辑看来无懈可击,可是仔细推敲一下却并非如此。
因为在我们提出明显是词的部分之前就已经在头脑中建立了这样的一种观念:汉语的动词是没有词形变化的。
这样,“着、了、过”就只能是它前边的动词之外的东西了,也就只能是词了。
可见,这个逻辑推理是从主观的认识出发的,因此,得出的结论也就必然带有主观的成分,不能真正让人信服。
其次,尽管勉强用词的可提选性理论得出“着、了、过”是词的结论,有的语法学家也还觉得“着、了、过”很可疑。
“说它们是词吧,它们始终跟在别的成分后面,似乎不是独立的单位。
说它们是词尾吧,它们与欧洲语言的词尾并不相同。
……有的语法书把它们当作助词,并且指出它们附在某一语言形式上的时候,就作为某一语言形式的辅助部分”。
③从表面上看,这样做也似乎说得过去,可也实在不是一种稳妥的办法。
如果我们
“×过”是什么语言单位?说是词,那词岂不成了词和词的组合;
“×了”、
把“着、了、过”当成是词,那么“×着”、
说是短语,那叫什么短语?张寿康先生曾论述过二十一种结构,④,却也未提到这种情况。
由此看来,“着、了、过”是缺少成为词的条件,认为“着、了、过”是词只是从宏观上重视了汉语的特点,而在微观上又忽视了汉语的特殊性。
2、如果我们认为“着、了、过”是词尾,这就不能不提到形态,因为词尾是形态语言中的东西,而形态问题在汉语中又很难说清楚。
经过五十年代的词类问题大讨论,大家在汉语有无形态问题上有了较为一致的意见。
大多数语法学家都认为汉语是有形态的,只是汉语的形态没有印欧语的形态那么发达,形态作用也没有那么大。
事实上,没有哪一种语言是纯粹有形态的,或是纯粹没有形态的,只不过是以哪个为主罢了。
英语是有形态的,但也并不是所有的语法意义都用形态变化来表示;汉语是以词序和虚词为主,但也是有形态变化的,只不过这种形态变化在汉语中是个配角而已。
形态变化不是产生出另外一个新词,而是构成同一个词的若干不同语法形式,增加一点语法意义。
形态变化大多是通过加上词尾⑤来表示的。
语尾必须是定位的、不成词的粘着语素,词尾没有具体的词汇意义,只有附加的语法意义。
下面我们看一下“着、了、过”的情况。
试比较,
A组 B组 C组 D组
吃 吃着 吃了 吃过
听 听着 听了 听过
A组中的动词加上了“着、了、过”构成了B、C、D组的形式。
我们觉得B、C、D组的基本词义和A组中的原动词比较起来没有改变,B、C、D组的词义和A组词义的区别是:B组表示A组中的动作正在进行;C组表示A 组中的动作已经完成;D组表示A组的动作曾经经验过。
B、C、D组的词义都和A组的原动词词义相联系,在A组中动词基本意义之上增加了语法意义,而增加的语法意义正是由加“着、了、过”来表达的,就是说,B、C、D 组中的词都是A组中的动词的变体,也就是说,A、B、C、D组的词不是不同的词,是同一个词的形态变化。
A 组中的词是以零形态(即没有形态的形态)的形式出现的;B、C、D组中的词是以加词尾“着、了、过”来形成的。
试想,如果我们不认为这是变体,而是构词,那么该有多少个近义词呢?
3、由此可见,“着、了、过”没有具体的词汇意义,是定位的不成词的粘着语素,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着、了、过”当为词尾,它不是独立的成分,而是属于词内的成分。
注释
①形容词加“着、了、过”就变成了动词。
参见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语法小组的《语法讲话》(二),载《中国语文》一九五二年第八期P19;又见王力的《中国现代语法》(1954)P327—328。
②参见陆志韦等编《汉语的构词法》(1964)中的附录《关于词的问题》。
③见林裕文的《词汇语法修辞》(1985)P8。
④参见张寿康的《说“结构”》载胡裕树编《现代汉语参考资料》(下)P520—539。
作者 锦州师专讲师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