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江:乡村是他艺术人生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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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振江:乡村是他艺术人生的家园
作者:袁树凯刘艳菊
来源:《共产党员·上半月》 2017年第10期
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大半生痴迷西画艺术,年复一年,在堪称中国最简陋的画室里,甘
守着常人难耐的清贫与寂寞,营建着自己的艺术家园。

这位穿着似拾荒者的老人,有着传奇的
人生经历——他精通油画技法,善拉小提琴,崇拜米开朗基罗,他蹲在地上,卷着旱烟和来访
同道侃侃而谈透视、美学、构图、创作……而更多的时间则要隐忍难以言传的无奈和孤独。

如今,在肃宁县一个叫西付佐的小村村头一方斗室,他正在潜心创作大型油画作品《擂鼓克肃宁》。

凭他甘守寂寞,不计功利,把艺术当生命般珍视,就堪称一位值得膜拜的艺术大师,是
一位可钦可敬的文化坚守者。

破旧的衣衫难掩其骨子里的高贵,内敛的性情挡不住他横溢的才情,他,就是裴振江。

置身陋室刻画大千
任谁在西付佐村路上寻三个来回,也不会把缩在最旮旯的这间矮屋想象成画室。

茅室土阶,积柴新草,麻雀们挑挑拣拣啄食着门前那棵野枸杞红艳的果子。

小屋里光线晦暗,拥挤杂乱,
再多踏进一只脚都无处安放。

墙角歪挂着的几只瘪葫芦下面码放着一些废瓶子,地上一摞一片
地散堆着画报资料;画架放在光线相对较好的墙边,颜料、画笔随意放在地上;为纪念肃宁解放
而创作的大型油画《擂鼓克肃宁》轮廓初显。

裴振江的形象和这个环境很搭,蹲在地上一边卷纸烟一边构思画面,头发、胡子长长的,
冬天是一双家做的大头棉靴,用粗绳带系着宽腰老棉裤,补丁毛边很个性地缝在外面,着身就
没有拆洗过吧,灰尘旧迹看着有老粗布的效果;夏天背心单裤,略显些单薄,却也依旧很“范儿”。

他喜爱绘画,喜爱音乐、京剧,也喜欢朗诵。

他演出过话剧,搞过舞台布景,拉过小提琴……他喜欢文学,尤其是外国文学。

如果你能坐下来和他谈一谈巴尔扎克、司汤达、大仲马、莫泊桑、罗曼·罗兰,他就全然不是那个闭口无言的古怪样子了。

他会侃侃而谈《牛虻》和
《堂吉诃德》;高尔基、契科夫、果戈里、列夫·托尔斯泰和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奥斯特洛夫斯基。

他崇拜保尔·柯察金和亚瑟·博尔顿,曾画过一张保尔的像贴在床头,并抄写上那段至理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
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作品,代表他的坚守
不提裴振江的作品,他不过是世人眼里的古怪老头儿;若作品能言,那便是他处世最恰当的姿态。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个时候你在肃宁见过的街头广告、标语口号,多是出自裴振江之手。

县民政局墙壁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黄山风景”至今依稀可见。

为纪念医圣师祖刘
完素,上世纪90年代重建的师素村刘守真君庙内所有壁画、雕塑、古建彩绘更是裴振江几十年创作灵感、画工技巧、古建常识的集中体现。

其实他更多更多的画作是在外地。

30年来,他画过的亭台300多个,长廊近千米,高大的
牌楼十几个,另有40多座雕塑,最高的雕塑竟达8米,它们有的在平地,有的在山顶。

从吉林省最北部的边陲重镇——白城,一直到广西南宁以南的边陲大山,都留有他的足迹。

农舍、商企、庙堂、学校,裴振江一身布衣,一双糙手,描金绘彩,雕梁画栋。

他在《天津日报》发表过宣传画,给《大港文学》画过插图,从1964年开始,他结合党的方针政策创作的宣传画多次获奖并由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1974年他创作的《毛主席永远和我
们在一起》登上《安徽文艺》封面,后被收藏在安徽省博物馆……
他曾是天津市美协会员,作品多次参展获奖,并兼任过两届天津市职工美术画展的评委;上世纪90年代初文化馆开办“中国书画函授大学”,裴振江负责周边县市的招生工作;新华书店
橱窗里曾长期展列着他创作的劝学题材的作品……
如今,他隐居在这个叫西付佐的小村庄,村野静寂,为承载更多民族的、人类的健康力量
和巨大能量,潜心作画……
历经生活磨难的艺术,是最高尚的
裴振江1939年出生,1952年在合肥矿山机械厂工作。

合肥是省会城市,街头有很多画室
和电影院,电影海报上画的人跟真的一样;他很震撼,着了迷,每每工余总跑去街头画室看画。

画室锁了门,他便隔着窗户一直看,忘了冷、忘了饿,天黑下来也浑然不觉。

1956年,合肥市
文化馆开办业余美术训练班夜校。

这是裴振江接受的唯一一次正规训练。

在合肥期间,市工人文化宫、市文联、省文联、安徽艺校、省群众艺术馆经常邀请一些大
家搞讲座、示范性绘画,每次裴振江都会去参加。

他已经记不清听过多少次美术讲座了,印象
最深的是韩美林、柳新生和大名鼎鼎的李苦禅、吴冠中等,听大家们的讲座,看大家亲自作画,是他仰慕已久的学习机会。

他去上海拜见过宣传画大师钱大昕,还跑到杭州西湖边上的浙江美术学院,拜见过国画人
物大家方增先,拜见过军事博物馆的军旅画家何孔徳,拜见过爱国画家司徒乔的夫人冯伊湄(女作家);在冯伊湄家,她让他看了司徒乔生前的一些作品,并送给他一本自己写的书《未完成的画——给我的丈夫司徒乔》和司徒乔在国外写的英文版《竹笔论》……所有这些,对于一直想
进专业院校学习又一直未能如愿以偿的裴振江来说,是多么需要的营养啊!
他有幸跟随导师,沿着毛主席视察安徽的路线收集素材,创作了大幅油画《毛主席永远和
我们在一起》。

1984年,裴振江回到老家河北肃宁,孩子渐大要结婚,自己也要住房吃饭,但裴振江没钱,除了画画,他一无所好……
他给结婚聘女的人家画彩镜,在玻璃上作画跟他平时画的油画技法、材料、工艺都不同,
但他知道绘画原理是一样的,举一反三,多学多试。

喜欢雅致的人家就给画青竹、画兰梅;喜欢喜庆热闹的人家就画“花好月圆”、画“八仙过海”……再后来,他给富裕人家画影壁墙,画
山脉丘壑、画不老青松……画一个影壁墙需要一天的时间,可以挣10块钱。

为了挣钱贴补家用,他走村串户,画影壁墙,画彩镜,画瓷砖,画壁画,画长廊、庙
宇……
有一次去蠡县画影壁墙,主家非得让他在远景的小河里画上一条大鱼。

本就是远景,河流
已是弯弯细细,即便是河里有鱼,也大不了啊。

但是主家说,集上买小葱还得搭上一绺呢,不
画不给钱。

为了拿到10块钱,弯细的小河里他给画上了一条大鱼。

也是在蠡县,画完一户的影壁墙,傍晚大雪,他揣着主家给的10块钱工钱,收拾东西往回走。

越走雪下得越大,走到西付佐邻村白牛堤村时天已经大黑了。

坑洼不平的土路白茫茫一片,看不出高低,根本找不到路在哪里,哪里有个坑更是不知道。

裴振江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前行,一边走一边摔跤,摔一跤先摸摸兜里的10块钱,钱还在,起来再走,摔一跤又摸摸兜里的10块钱,心里就踏实些,爬起来继续赶路。

一路上跌跌撞撞,那10块钱也不知道摸了多少次。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视为至高无上的艺术就卖10块钱,得来还如此艰难,让裴振江如何不委屈含泪?他说:我堕落了,为了挣个小钱!
不忘初心,为家乡而挥动画笔
尽管一直在为钱而奔忙,裴振江内心却也小有欣慰,自己始终在美术的范畴内没有离开太远,并且他能体会出自己在绘画上的进步。

但凡自己的艺术才能有一点儿盛放的机会,对裴振
江来说也是安慰,所以他从不与人争价格。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所得上,只愿意能做到尽善尽美。

多少年来,他一直在画,也只有绘画是他最享受的过程……
如今,他接受肃宁县委宣传部的邀请,正在创作一幅纪念肃宁解放的大型油画《擂鼓克肃宁》。

1944年9月,解放肃宁城,压抑多年的肃宁百姓自发地抬着一百余面冀中大鼓围着肃宁
县城,为八路军擂鼓助战,以壮军威。

解放肃宁战役打了19个小时,鼓声也整整响了19个小时。

一寸山河一寸血,百面大鼓百万兵。

《擂鼓克肃宁》就要把宏大热烈、激动人心的场面表
现出来。

一个人的时候,裴振江凝视着画面,仿佛置身于现场,置身于1944年9月的那个夜晚……炮弹的轰响、厮杀的呐喊、震天的鼓声和噼啪的鞭炮声一直响在他的耳边。

他不由自主地激愤
起来,用凝重的画笔在画布上抽打,对,就是抽打!
常常忘了时间,忘了自己。

寒冬之夜,小屋里冰冷刺骨,这个年近八旬的老人,有时一画
就是一个通宵。

他很欣赏某位大家的那句名言:“画吧蠢人,在艺术的牢狱里度过你的一生吧。


在艺术的苑囿里度过一生,裴振江愿意。

这么多年,他终于能有机会为家乡留下一点儿真
正有意义的东西了,这是他早在合肥时的夙愿,也是他几十年来唯一一次不是为钱而接手的创
作!他说:“几十年了,我一直在等着画这样一幅画。


这幅画仍在创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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