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政制之源》引言

收稿日期:2014-05-20
作者简介:满运龙(1960-),男,山东济南人,历史学博士、法律学博士,教育部2011计划中国政法大学司法文明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美国
印第安纳大学中国法律与比较司法制度研究所负责人,主要研究方向为美国早期史、司法制度。

《美利坚政制之源》引言
满运龙
(中国政法大学司法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北京102249)
一
1982年初冬,我从济南来到北京,开始了在北大历史系欧美史研究生的学习生涯。

在山东师范大学(当时叫山东师范学院)本科学习期间,我对近代早期的英、美、法革命(即当时史学界习称的三大“资产阶级革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起初,我对法国大革命情有独钟,为此,不自量力,报考了北大历史系以法国史泰斗张芝联教授领衔招收的第一届欧美近代史研究生班。

记得当时考研试题的主要问答题是阐述三大革命之间的有机联系。

稀里糊涂来到北大后才了解到,研究班生有五位导师(张芝联、罗荣渠、潘润涵、齐文颖、张蓉初)、七个学生(除我之外,其他六位均是北大历史系七七级世界史专业
的高才生)。

我们可以按个人爱好,选择一位导师为主要辅导老师。

在第一次导师学生见面会上,我见到刚从美国访问归来的齐文颖老师,被齐老师的风度、学识和她的美国早期史研究计划吸引住了,经齐老师同意,决定选择美国史为主攻方向,自此便与美国早期史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北大三年期间,有幸得到齐老师和其他四位导师的身传言教,并有机会直接接触到“文革”后最早由富布莱特基金等交流项目资助访问北大的多
位知名美、英国史学家,1〇
开始系统阅读大量英文史
学原著。

在齐老师指导下,我的硕士毕业论文选题是弗吉尼亚史,应该是中国史学界从单个殖民地入手研究英属北美历史的初步尝试。

同时,受美国早期史前辈、业师刘祚昌教授影响,选题从政治制度发展入手。

2
〇1984年11月,我以题为《论殖民地时
代弗吉尼亚议会的演进》的论文完成硕士学业,并
留校任教。

3〇1985年夏,经齐老师推荐,我有幸以北
大教师身份参加哈佛-燕京学社研习项目,赴哈佛
访学。

访学期间,开始大量阅读殖民地政治史文献,并斗胆联系该一领域的权威学者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安德鲁·梅隆讲座教授杰克·格林(Jack P.Greene ),向他请教有关问题,未料得到格林教授的热情回复,还被邀请到他正在进行年度客座访问的普林斯顿大学见面,鼓励我进行早期政治史研究,并很快接受我为他的博士生。

1986-1993年,我在格林教授和博士论文第二导师、西方政治思想史大师约翰·波科克(John Pocock )指导下攻读博士学位,历时七年。

在此期间,我查阅了包括美国国会图书馆和英国大不列颠博物馆、公共档案馆馆藏17世纪手稿在内的大量历史资料,完成了博士论文《英国殖民与1606－1664年间英属北美政府体制的发轫》(“Englis h Colonization and the Formation of Anglo-American Polities ,1607-1664”)。

博士毕业后不久,我进入法学院学习法律并开始了近20年的律师执业生涯,一直没有闲暇继续美国早期政治史的系统研究,也未能在1993年接到一个美国大学出版社初步出版意向后,根据出版社的建议对论文进行必要修改,在美国正式出版。

2005年回北京工作以来,我的同门师弟杨玉圣教授多次督促我将论文在国内出版,并得到好友、中国政法大学证据科学研究院创始院长张保生教授热情鼓励。

考虑到一是论文内容对美国早期史有关主题的研究具有一定参考价值,束之高阁是一种学术的浪费;二来论文产生的过程本身从一个个体的经历印证了“文革”之后第一批留美中国学者研习美国历史的足迹,也算是当代中国美国史学发展的一个组成部分。

因此,本着保存历史、为相关研究提供资料的目的,在此将博士论文原文在国内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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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本书探讨17世纪上半期英属北美各殖民地政府体制的形成过程。

概括说来,主要关注两个主要问题:(1)伴随英国殖民北美而萌生的土生殖民政府体制的结构和历史进程;(2)英国政府殖民政府观念的变化及其对宗主国北美殖民政策的影响。

我对本课题的研究始于数年前对英属北美议会两院制起源的探索。

两院制是美国宪法体制自殖民地时期以来的一个持续特征,当代的联邦政府和各州(只有一州例外)政府均采用两院制。

但对此特征特别是其历史起源的学术研究,却几乎没有。

最早的两院制议会分别出现于17世纪早期的数个英属北美殖民地。

在对17世纪英属北美两院制的发轫进行梳理之后(有关梳理的结果于1991年初在格林教授主持的英属北美殖民地研究课做过汇报),我意识到,只有将殖民地两院化过程置于英属北美宪制演进历程的整体框架之中,才能系统理解此一进程。

为此,我把研究视野拓宽至17世纪上半期英属北美殖民过程中殖民政府创制的总体进程,而两院制议会的缘起构成该进程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本书涵盖的时间跨度始于英国斯图亚特王朝开始殖民弗吉尼亚的1606年,止于1664年,此年,复辟后的斯图亚特君主查理二世搬用现存殖民地(弗吉尼亚等)的模式,将三支式政府体制正式套用于新设立的牙买加殖民地。

两个年份之间的半个世纪时间是英属北美政府体制的奠基时代。

此间,英国移民建立了15个北美殖民地,1660年时,总人口达到133000人。

其中,四分之三(101000人)居住在五个殖民地上:弗吉尼亚、马萨诸塞、巴巴多斯、马里兰、牙买加。

作为英属北美最大的定居地,这五个殖民地为崛起中的英属北美帝国的社会和政治发展设定了基调。

值得注意的是,五个殖民地尽管从组织渊源、经济指向以及自然环境等方面大相迳庭,但它们在宪法体制上却经历了共同的历程,演进出具有两院制议会的三支式政体(即政府由总督、参事会和代议制议会三个分支组成)。

本论文试图透过英国殖民的整体框架和每个殖民地特殊社会环境的视角观察每个殖民地的经历,探讨旧大陆制度结构和宪法理论的传统与新大陆移民社会环境条件之间的交互作用。

具体说来,它旨在回答下述问题:(1)旧大陆传统的哪些因素在土生英属北美政治体制的形成中发挥了作用?(2)各殖民地政制衍生过程的递进阶段有哪些共同的形式和模式?(3)新旧世界不同因素交互作用产生了哪些历史结果?
在梳理制度演进、社会－经济结构、政治行为和动机以及框定北美殖民地政治生活的思想和帝国背景方面,早期美利坚宪制和政治发展的现有历史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是现有研究尚没有提供一个有效的分析框架,使我们能利用这些成果构置出一个对英属北美政制发轫的全面解释。

本书试图寻求该等分析框架。

杰克·P.格林近年来对英属北美社会—经济发展的综合观察给予这一努力以极大启发。

他的“发展模式”论以旧大陆传统的“继承”因素与新大陆环境的“经验”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为主线,勾画了一个三段式——
—“旧社会简化－社会复杂化－新社会临摹”——
—的社会发展进程。

“继承”指移民从旧世界(特别是英格兰)带来、或由宗主国给予的社会和文化因素;“经验”则指产生于新世界环境的新式行为方式或思想。

4〇
本研究运用一个类似的发展模式,强调旧世界传统因素和新世界环境决定的移民需求和利益之间交互影响对英属北美政府体制形成的作用。

它关注此一过程中发挥主导作用的三组历史群体:第一组是伦敦的宗主国政府-——
—英属北美世界的统治中心。

作为殖民事务权力的终极源泉,帝国政府代表其试图加诸于殖民地之上的旧世界传统,从促进英格兰的利益和政治福利出发操控殖民地发展轨迹。

为此,它竭力将旧世界权威扩展至新世界,保持对殖民地的政治控制。

第二组群体由移居殖民地的拓殖者组成。

作为背井离乡的英格兰人,他们背负厚重的英格兰文化传统,包括知识结构、价值观、习俗、惯例等;但他们的行为观念和标准同时受到他们自己亲手创造的新世界共同体特有的社会—经济条件的巨大影响。

所以,拓殖者们有力的代言人——
—在北美破茧而出的北美土生权贵阶层——
—强烈表述的目的和利益时常与帝国权威之意愿相左。

第三组群体包括由商业公司股东和庄园领地业主在内的北美殖民事业的私人组织者。

与帝国政府相同,这些私人经营者们(许多人自己身兼帝国政府大臣)是旧世界权威的代表,对保持对殖民地的政治控制不遗余力。

但与此同时,他们期冀从殖民得到的经济利益要求保证和谐的社会和政治秩序,因此比帝国政府官吏更有动力向殖民拓殖者要求作出让步。

当需要对移植北美的英国社会和政治制度加以改造、以使其更易于被拓殖者人口(尤其是其权贵阶层)接受时,在经济利益驱使下,私人经营者们在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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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殖民地定居者要求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本书认为,17世纪英属北美政府体制的发轫可分成有机衔接的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涵盖英国殖民北美的起初四年时间(1606-1610)。

当英国政府1606年开启殖民北美的试验时,以詹姆斯一世为首的帝国政府意图直接管控其美洲领地。

为此,它规划了一个双层参事会体制:新开拓的北美领地弗吉尼亚由一个当地参事会(Council)统治,该参事会听命于一个端居伦敦的上位机构,也叫参事会(Council),受其任免,并向其负责。

第二个阶段的核心内容是代议式议会的建立,它的出现使殖民地政府呈现由总督、参事会、议会构成的三支式体制。

双层参事会架构在弗吉尼亚仅存活了三年。

1609年,英国认识到政府本身缺乏创设海外殖民地的财力、物力资源,转而将殖民项目外包给私营贸易公司或庄园业主。

在随后设立的公司和业主殖民地上,殖民项目的私营业主们起初试图沿用参事会行政管制的方式建立严格控制。

于是,在殖民总督和资政式机构参事会的领导下,数个北美定居地从临时据点转型为永久居民地,并随之萌生出一套土生社会结构。

社会转型不久,私营业主们很快意识到,在管理事务中取得殖民地自由居民合作有利于吸引更多的自愿移民来美,符合其经济利益。

在经济利益驱动下的现实考虑,促使他们将在公司组织和庄园业主体制内有先例可循的代议制因素引入殖民地政府。

这样,殖民地建立后不到一代人时间里,代议制议会在私营组织式殖民地上分别破土而出。

其直接制度前身,或是贸易公司股东全体大会,或是乡村庄园领地的自由民全体大会。

它的出现给萌发初期的英属北美殖民地政府引入了三支式的形式架构。

第三个阶段是两院化进程。

与议会在各殖民地出现大致同步,土生权贵阶层在各地分别形成。

新殖民的加入和自然繁殖带来人口增长,居民地扩大。

当定居领域超出初始政府机构的行政管辖能力之后,土生权贵设立的地方政府构成了他们的权力基础。

地方势力的兴起不但加强了土生权贵的政治力量,而且凸显出从地方社区选举产生的议会代表与宗主国外部权威任命的参事会成员之间的差异。

在地方选民和组织的支持下,殖民地议会代表萌生了获取独立地位的愿望,其最初体现即是要求与参事会分享立法权。

他们对地位和权力的追求导致殖民地议会从结构上分成两院:参事会组成上院,议会构成下院。

在1640年代初到1650年代初的十年间,四个主要殖民地——
—弗吉尼亚、马萨诸塞、马里兰和巴巴多斯,分别独立完成了两院化,标志着英属北美政府体制发轫的第三个阶段。

在每一个殖民地,英属北美殖民地移民社会的特殊结构所界定的社会和政治条件决定了这一进程。

与帝国政府起初为弗吉尼亚一手规设的参事会体制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两院化不是旧世界设计的结果,而是对殖民地居民新世界社区经历的实用式反应。

英属北美政府体制发轫的最后阶段,场景从殖民地又拉回到宗主国。

殖民地议会分化成两院之过程原本不是对宗主国国王、上院(贵族院)、下院(平民院)政府体制的有意效仿。

其实,殖民地发展正与宗主国背道而驶;在两院化盛行于北美大地的十年里,英国具有数百年传统的两院式议会演化成了权力无上的一院式议会(P arliament)。

可是,两院制议会体制一旦在北美发芽,立刻被大西洋两岸的英格兰人观察到其组织结构与宗主国政府的传统形式何其相似。

无独有偶,此时恰逢英国内战前夕,国王与议会就王国宪制的辩论,导致国王公开承认本来极力压制的古典混合政府理论,并以此作为英国宪制的官方注释。

5〇随着混合政府这一古典宪法理论在英语世界的扩散,殖民地总督、参事会、议会三支式土生政体很快在该理论的土壤中扎根。

不出数年,分别存在于各殖民地(特别是备受关注的弗吉尼亚和马萨诸塞)之上的英属北美“混合”政体,取代参事会体制成为英国人脑海中“标准”殖民地政府的模板。

1660年复辟的斯图亚特王朝,将这一体制主动引入新创立的牙买加殖民地,表明对该体制及其理论阐释的正式官方认可。

在此一过程中,与他们在1606年代的前任们不同,国王的大臣们得到了查理二世如下明确授权:“循我朝殖民地种植园之上业已确立并实施之良好、公正及合理之习惯和规制”,设立牙买加政府体制。

6〇显而易见,殖民地混合政体存在的现实极大地影响了宗主国殖民地政府观念的转变。

就此意义而言,殖民地自身发展对殖民地政府体制形成以及英国官方对殖民地政体的理论认知,均发挥了主导性作用。

复辟时代宗主国王朝政府对混合政体的承认,标志着英属北美宪制发展奠基时代的终结。

到1660年代之际,殖民地政府已然生成一套成型的制度架构,并在混合政府语言构成英美世界政府问题的政治和文化讨论的主导媒介的环境之下,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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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学刊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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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完善发展的新时代。

此后一个半世纪,以宗主
国权威和殖民地权贵代表之间的权力争夺为核心
的英属北美政治画卷,即在这一制度框架下展开。

值
得一提的是,在与宗主国权威的宪法争论中,业已成
型的英属北美混合式政体给予殖民地居民理论上的
优势地位,因为殖民地现实比宗主国现状更符合古
典混合政体的教旨。

没有国王和世袭贵族的殖民政
体,其总督、参事会、议会的三支体制可以顺理成章
的运用混合政府中三个职能型部门构成的“等级”(es tates)理解和解释;根据古典定义,“等级”概念源于三种政府形式,不是三个社会等级。

这一现实使殖
民地居民能够直截了当地在关于殖民地宪制的激烈
争辩之中搬用古代宪政理论,最终完全摆脱社会等
级与政治权威不可分割的英国观念,并在此基础上
创化出独特的、有别于英国理论的美利坚观念:各殖
民地政体中的三个“等级”之间的区别纯粹是功能性
的。

在这一过程之中,人们可以追溯到18世纪后期
经过反抗英帝国的独立战争洗礼后创设的北美美
利坚共和国制度及其理论基础的渊源。

三
在本书即将出版之际,我首先要衷心感谢30
年前引导我步入美国早期史研究领域的两位业师、
年逾八旬的齐文颖教授和格林教授。

格林教授得知
论文将会在中国出版后,十分高兴,立刻答应为本
书作序,并在两周之内便发来长篇序文。

序文不但
权威性地界定了本书在英美史学界相关研究领域
的位置,而且从欧洲殖民美洲的大西洋历史的宏观
角度系统论述了英属北美政治体制和理论体系的
源起与特征。

同时,他还热情地推荐本书给美国弗
吉尼亚大学出版社,促成该出版社同意承担在美国
的宣传和推广。

齐文颖教授也不顾年老体弱,欣然
命笔作序,对我鼓励有加。

本书出版前,我特地找出了保存二十多年的格
林教授和波科克教授当年对论文初稿的部分批正
手稿。

两位教授均是有关领域的学术大家,治学一丝
不苟,不仅在论文构思、设计阶段给予了方向性指
导,而且化费大量时间,通篇审阅了500多页的论文
初稿,从内容到文字提出了具体、详尽的修订意见。

格林教授更是对语法、语句、甚至标点符号进行了逐
字逐句的修改,波科克教授则对每一章用独特的手
书提出数页的评语和修改建议。

因此,本书之写作无
疑也凝聚了两位导师的心血,如今正式出版,也可以
看作是对老师的悉心指导与栽培之恩的回报。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个人、事业的同路人、引以为傲的满燕云教授的理解、鼓励和鞭策!没有她在过去三十年来(包括但绝不限于在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共同求学的七年岁月)的指引、关怀和帮助,我可能不会有今天,当然也就谈不上本书。

我尤其感谢燕云,因为她在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开创跨越中美的学术事业之同时,还义无反顾地承担起生养、培育我们一对儿女(满帆、满志)的绝大部分的重担,使我们在追求各自事业的征途上,一直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

我欠她的太多太多,谨此将本书献给燕云和满帆、满志。

注释:
1〇这些史学家包括William Whites ide,J.R.Pole,Michael Kammen, Elbert B.Smith,Leon Litwack,Lawrence Levine,Bruce S tave等。

2〇刘祚昌教授抱有强烈的社会使命感,选择西方政治制度和思想为研究课题,并在授课中强调其目的是向国人介绍民主制度的起源和发展。

3〇该硕士论文的改写版以《美国殖民地时代弗吉尼亚代议制度的演进及其历史意义》为题,发表于《山东师大学报》1988年第3期。

4〇杰克·P·格林和J·R·波尔:《引言:重构英属美洲殖民地史》(Jack P.Greene and J.R.P ole,“Recons tructing Britis h-American Colonial His tory:An Introduction”)载格林和波尔主编:《英属殖民美洲:早期现代新史学论文集》(Greene and P ole,eds.,Colonial Britis h America:Ess ays in the New His tory of the Early Modern Era),(巴尔的摩,1984年),第14-16页;杰克·格林:《独立、进步与权威:构建理解美国革命时代南部边区历史框架》(Jack P.
Greene,“Independence,Improvement,and Authority:Toward a Framework for Unders tanding the His tories of the S outhern Backcountry during the Era of the American Revolution”),载罗纳德·霍夫曼、塞德·泰特和皮特·埃尔伯特主编:《非内战:美国革命时代的南部边区》(Ronald Hoffman,Thad W.Tate,and Peter J.Albert,eds.,An Uncivil War:The S outhern Backcountry during the American Revolution)(弗吉尼亚查洛茨维尔,1985年),第3-36页;杰克·格林:《追求幸福:早期现代英属殖民地社会发展与美国文化的形成》(J ack P.Greene,P urs uits of Happines s:The S ocial Development of Early Modern Britis h Colonies and the Formation of American Culture)(北卡罗来纳查佩希尔,1988年),第166-169页。

关于该“发展模式”理论的中文介绍,请参阅满运龙:《大西洋视野中的英属美洲殖民地史——
—四种新型综合模式评析》,《世界史研究动态》1992年第7期,第14-20页。

5〇关于古典混合政府理论在英国革命期间被国王政府接受为正统理论的过程,请参见拙文:《英国革命与近代宪政主义的产生》。

6〇《埃德华·德奥里上校牙买加总督委任状,1661年2月8日》(Colonel Edward D’Oyley’s commis sion to be governor of Jamaica,February8,1661),公共档案馆–殖民地馆(Public Record Office,Colonial Office),1/15/10.
[责任编辑余三定;责任校对杨年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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