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贵族的公共精神及其现代化能力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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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性 毁 灭，而且 成 为英 国经 济和 政 治 现代 化 进程 之领 导者 的 缘 由所在 。
关键 词 ： 英 国贵族 ； 公 共精 神 ； 英 国公 学 ； 贵 族 式 自由
自光荣革命之后 至第 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 贵族 阶层在英 国 占据统
治地位 ， 主导 着 国 内的政 治 、 经 济 和 文 化 。在 贵族 的带 领 下 ， 英 国在 １ ９
４４
裴亚琴 ： 英 国 贵 族 的 公 共 精 神 及 其 现 代 化 能 力 探 析
国贵族 与欧洲大陆贵族截然不 同的公共精 神 ， 正是此种公共精神使英 国贵族非但 没有 在现代化浪潮 中骤然衰 落 ， 反 而承担 了引领社会 进入 现代化进程的领导者责任。 最终 ， 贵族作为重要的政治阶层逐渐式微之 后， 以公共责任感 为特征的贵族精神在现代英 国社会仍清晰可辨 。 ・
２ ０ １ ６ 年第 ３ 期
ＶＯＩ ｜ ７ Ｎｏ． ３
政 治 思 想 史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Ｈｉ ｓ ｔ ｏ ｒ ｙ ｏ ｆ Ｐ ｏ ｌ ｉ ｔ ｉ ｃ ａ ｌ Ｔｈ ｏ ｕ ｇ ｈ ｔ
总第 ２ ７ 期
Ｓ 其现代化能力探析
男女大贵族 ； １ ， ２ ８ ８ 名人均拥有 ６ ， ０ ０ ０ 英亩土地的大地 主 ； ２ ， ５ ２ ９ 名人
均拥有 １ ， ７ ０ ０ 英亩土地 的乡绅。 ①大小贵族拥有的土地面积差别 巨大 ， 然而贵族阶层结构较为单一 。日益掌握新财富的商人 、 资本家和金融家 在不 同程度上都被成功吸纳为土地贵族阶层 ； “ 中产 阶级 ” 文化不 断成 长， 但是土地贵族 的道德体系仍居 主导地位。 很多新加入贵族群体者并 不是从土地利润 中获得财富 ， 然而 ， “ 一旦 时机到来 ， 他们都毫不 犹豫 地把财富变成地产。土地阶层的社会 声望和道德标 准从未受到过严重 挑战” ②。 由于土地是贵族身份的首要资格条件 ， 与欧洲大陆 （ 例如 法国 ） 不 同， 在英 国不存在庞大的贫穷 贵族群体。为 了确保 贵族群体 的神圣性 、
ｗｉ ｔ ｈＢｒ ｉ ｔ ｉ ｓ ｈＳ ｔ ｕｄ ｉ ｅ ｓ，ｖ ｏ１ ． ３ ０， Ｎｏ． ４，１ ９ ９８， Ｐ ． ６０ ２．
②
斯通 ： 《 贵族 的危 机 ： １ ５ ５ ８ －１ ６ ４ １ 年》 ， 于民、 王俊 芳译 ， 上 海人 民出版 社 ， ２ ０ １ １ 年，
功。 本文认为 ， 英 国贵族的阶层认 同、 政治地位和公学体系塑造 了使英
作 者简介 ： 裴亚 琴 ， 西北大 学公共管理 学院讲师 ， 博士 。
基 金项 目： 本 文系教 育部人文 社科研 究青 年基金 项 目 “ １ ７ —１ ９ 世 纪英 国辉格 主义宪 政思 想史研究 ” （ 项目 编 号： １ ２ Ｊ Ｙ Ｃ Ｓ １ ０ ０ １ ６ ） 的阶段成果 。
一
、
英 国贵 族 的 阶层 认 同
（ 一） 土地持有 的准入资格
土地是英 国贵族的基本准人条件 ， 也是 １ ９ 世纪之前英 国社会和政 体 的基 础 。 对 贵族 而言 ， 土地 同时意 味着财 富和统治权 ， 它为贵族 带 来 以租金 为形 式 的收入 ， 也提 供 了贵族 在 中央和 地方享 有政 治权 力 的基 础 。土 地和在 土地 之上 的府 邸是贵 族社 会优越 地位 的象征 。出 身 下层 者若 要升 人 贵族 阶层 ， 首要 步骤 是 购买 土地 。１ ９世 纪 ， 英 国 土地社会的上层大致分三个 群体 ： ４ ０ ０ 名 人均拥有 １ ４ ， ３ ０ ０ 英亩土地的
贵族 制 度 的延 续 以及 贵 族 对 国家 的忠 诚 ， 英 国 实行 严 格 的 土地 法 律 ， 限 制 土地 的 自由处 置 。贵族 的土 地 和 爵位 拥有 者是 家族 ， 贵 族个 人 不 得转
①
Ｍｉ ｃ ｈ ａ ｅ ｌ Ｗ． Ｍｃ Ｃ ａ ｈ ｉ ｌ ｌ ， “ Ｏ ｐ ｅ ｎ Ｅ ｌ ｉ ｔ ｅ ｓ ： Ｒ ｅ ｃ ｒ ｕ ｉ ｔ ｍｅ ｎ ｔ ｔ ｏ ｔ ｈ ｅ Ｆ ｒ ｅ ｎ ｃ ｈ Ｎ ｏ ｂ ｌ ｅ ｓ ｓ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Ｅ ｎ ・
世纪成为世界 霸主。 稳定有序且卓有成效的政治结构和经济发展 ， 使英
国成 为 了现代 化 最早 肇 兴 且最 为 成 功 的 国家 。当贵族 势 力 最终 没 落 时 ，
也没有遭受激进 革命 ， 而是 以和平 自愿 的方 式退 出了政治舞 台。 英国
议 会 源 自前 现 代 时期 的牢 固地 位 、 代议 制 政 府 的早 期 成 就 以及 “ 数 字 民 主” 的 姗姗 来 迟 ， 都反 映 了贵族 在 反 对 王权 和 避 免革 命 性 颠 覆方 面 的成
裴 亚 琴
摘 要 ： 近代 以 来 ， 英 国贵 族 在 经 济上 以土 地持 有 为 其 准入 资格 条
件， 从 而形 成 了相 对 团 结一 致 的 阶层 认 同。在 政 治 上 ， 贵 族 以控 制 议会
和 地 方政 府 为 手段 ， 在 反对 国 王专 制和 防 范激 进 民主 的 同时 ， 对 政 治 事 务 富有 强烈 的 参 与 意识 和 高度 责 任 感 。这逐 渐 成 为 了该 阶 层独 特 的 政 治 价 值 取 向 。公 学教 育 进 一 步使 贵 族 式 的公 共 精 神 成 为融 合新 兴 有产 者、 塑 造绅 士 阶层 的思 想纽 带 。这一 公 共精 神 正是 英 国贵 族 不仅 免遭 革
命 性 毁 灭，而且 成 为英 国经 济和 政 治 现代 化 进程 之领 导者 的 缘 由所在 。
关键 词 ： 英 国贵族 ； 公 共精 神 ； 英 国公 学 ； 贵 族 式 自由
自光荣革命之后 至第 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 贵族 阶层在英 国 占据统
治地位 ， 主导 着 国 内的政 治 、 经 济 和 文 化 。在 贵族 的带 领 下 ， 英 国在 １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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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亚琴 ： 英 国 贵 族 的 公 共 精 神 及 其 现 代 化 能 力 探 析
国贵族 与欧洲大陆贵族截然不 同的公共精 神 ， 正是此种公共精神使英 国贵族非但 没有 在现代化浪潮 中骤然衰 落 ， 反 而承担 了引领社会 进入 现代化进程的领导者责任。 最终 ， 贵族作为重要的政治阶层逐渐式微之 后， 以公共责任感 为特征的贵族精神在现代英 国社会仍清晰可辨 。 ・
２ ０ １ ６ 年第 ３ 期
ＶＯＩ ｜ ７ Ｎｏ． ３
政 治 思 想 史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Ｈｉ ｓ ｔ ｏ ｒ ｙ ｏ ｆ Ｐ ｏ ｌ ｉ ｔ ｉ ｃ ａ ｌ Ｔｈ ｏ ｕ ｇ ｈ ｔ
总第 ２ ７ 期
Ｓ 其现代化能力探析
男女大贵族 ； １ ， ２ ８ ８ 名人均拥有 ６ ， ０ ０ ０ 英亩土地的大地 主 ； ２ ， ５ ２ ９ 名人
均拥有 １ ， ７ ０ ０ 英亩土地 的乡绅。 ①大小贵族拥有的土地面积差别 巨大 ， 然而贵族阶层结构较为单一 。日益掌握新财富的商人 、 资本家和金融家 在不 同程度上都被成功吸纳为土地贵族阶层 ； “ 中产 阶级 ” 文化不 断成 长， 但是土地贵族 的道德体系仍居 主导地位。 很多新加入贵族群体者并 不是从土地利润 中获得财富 ， 然而 ， “ 一旦 时机到来 ， 他们都毫不 犹豫 地把财富变成地产。土地阶层的社会 声望和道德标 准从未受到过严重 挑战” ②。 由于土地是贵族身份的首要资格条件 ， 与欧洲大陆 （ 例如 法国 ） 不 同， 在英 国不存在庞大的贫穷 贵族群体。为 了确保 贵族群体 的神圣性 、
ｗｉ ｔ ｈＢｒ ｉ ｔ ｉ ｓ ｈＳ ｔ ｕｄ ｉ ｅ ｓ，ｖ ｏ１ ． ３ ０， Ｎｏ． ４，１ ９ ９８， Ｐ ． ６０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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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通 ： 《 贵族 的危 机 ： １ ５ ５ ８ －１ ６ ４ １ 年》 ， 于民、 王俊 芳译 ， 上 海人 民出版 社 ， ２ ０ １ １ 年，
功。 本文认为 ， 英 国贵族的阶层认 同、 政治地位和公学体系塑造 了使英
作 者简介 ： 裴亚 琴 ， 西北大 学公共管理 学院讲师 ， 博士 。
基 金项 目： 本 文系教 育部人文 社科研 究青 年基金 项 目 “ １ ７ —１ ９ 世 纪英 国辉格 主义宪 政思 想史研究 ” （ 项目 编 号： １ ２ Ｊ Ｙ Ｃ Ｓ １ ０ ０ １ ６ ） 的阶段成果 。
一
、
英 国贵 族 的 阶层 认 同
（ 一） 土地持有 的准入资格
土地是英 国贵族的基本准人条件 ， 也是 １ ９ 世纪之前英 国社会和政 体 的基 础 。 对 贵族 而言 ， 土地 同时意 味着财 富和统治权 ， 它为贵族 带 来 以租金 为形 式 的收入 ， 也提 供 了贵族 在 中央和 地方享 有政 治权 力 的基 础 。土 地和在 土地 之上 的府 邸是贵 族社 会优越 地位 的象征 。出 身 下层 者若 要升 人 贵族 阶层 ， 首要 步骤 是 购买 土地 。１ ９世 纪 ， 英 国 土地社会的上层大致分三个 群体 ： ４ ０ ０ 名 人均拥有 １ ４ ， ３ ０ ０ 英亩土地的
贵族 制 度 的延 续 以及 贵 族 对 国家 的忠 诚 ， 英 国 实行 严 格 的 土地 法 律 ， 限 制 土地 的 自由处 置 。贵族 的土 地 和 爵位 拥有 者是 家族 ， 贵 族个 人 不 得转
①
Ｍｉ ｃ ｈ ａ ｅ ｌ Ｗ． Ｍｃ Ｃ ａ ｈ ｉ ｌ ｌ ， “ Ｏ ｐ ｅ ｎ Ｅ ｌ ｉ ｔ ｅ ｓ ： Ｒ ｅ ｃ ｒ ｕ ｉ ｔ ｍｅ ｎ ｔ ｔ ｏ ｔ ｈ ｅ Ｆ ｒ ｅ ｎ ｃ ｈ Ｎ ｏ ｂ ｌ ｅ ｓ ｓ ｅ ａ ｎ ｄ ｔ ｈ ｅ Ｅ ｎ ・
世纪成为世界 霸主。 稳定有序且卓有成效的政治结构和经济发展 ， 使英
国成 为 了现代 化 最早 肇 兴 且最 为 成 功 的 国家 。当贵族 势 力 最终 没 落 时 ，
也没有遭受激进 革命 ， 而是 以和平 自愿 的方 式退 出了政治舞 台。 英国
议 会 源 自前 现 代 时期 的牢 固地 位 、 代议 制 政 府 的早 期 成 就 以及 “ 数 字 民 主” 的 姗姗 来 迟 ， 都反 映 了贵族 在 反 对 王权 和 避 免革 命 性 颠 覆方 面 的成
裴 亚 琴
摘 要 ： 近代 以 来 ， 英 国贵 族 在 经 济上 以土 地持 有 为 其 准入 资格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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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地 方政 府 为 手段 ， 在 反对 国 王专 制和 防 范激 进 民主 的 同时 ， 对 政 治 事 务 富有 强烈 的 参 与 意识 和 高度 责 任 感 。这逐 渐 成 为 了该 阶 层独 特 的 政 治 价 值 取 向 。公 学教 育 进 一 步使 贵 族 式 的公 共 精 神 成 为融 合新 兴 有产 者、 塑 造绅 士 阶层 的思 想纽 带 。这一 公 共精 神 正是 英 国贵 族 不仅 免遭 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