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与屈原

来 的 粽 子 。 屈 原 走 进 了我 的 端 Ｆ ，一 个 乡 下 读 书 人 的 端 阳 。 威 武 雄 壮 地 ，温 文 尔雅 地 。 我 的 粽 子 ， 就 会 为 屈 Ｅ ｌ 原 而 包 ， 为 屈 原 而 吃 。 除 了 “ 荒 年 ” （ 个 被 收 入 社 会 学 词 典 的 时 段 ）， 什 么 都 吃 ， 枇 杷 皮 、 包 谷 芯 、谷 灾 那 糠 ，我 还 真不 喜欢 糯 米一 类很 黏 的食 物 。 大年初 一 吃 汤 圆 ，我 总是 吃 不饱 肚 子 ，要 再补 碗绿 豆粉 、面条 、或 除 夕夜 剩 下 的 米 饭 。进 城 了 ，我 要 为 屈 原 而 包粽 子 ， 而 吃 粽 子 。 我 为 汩 罗 江 边 那 个 怀 石 纵 身 一 跳 的 诗 人 包和
吃 。这 成 了我每 年 都要 举行 的文化 仪 式 。是 一种 祭 奠 ，是 一种 纪 念 ，也是 一种 励 志 。路 漫 漫其修 远 兮 ，吾将 上 下 而求 索 。直到 有 一天 ，我 的做 了领 导 的前程 似 锦 的 同学 问我 ，你 求哪 门子 索？我 才悚 然一 惊 。真 的 ，我 为什 么要 求 索 ，又求 索 了什 么？越 往 下 追想 ，心 下越 觉一 片 茫然 。
这 样 很 浑 噩 着 活 了一 些 年 。
今 年 正 包着粽 子 时 ，突 然想 到屈 原 的死 。
《史 记 ・屈 原 列 传 》里 说 ：
屈原 至于 江 滨 ，被 发 行 吟 泽 畔 。 颜 色 憔 悴 ，形 容 枯 槁 。 渔 父 见 而 问之 曰： “ 非 三 闾 大夫 欤 ？ 何 故 而 至 此 ？” 子 屈 原 曰 ： “ 世 混 浊 而 我 独 清 ， 众 人 皆 醉 而 我 独 醒 ， 是 以 见 放 。 ” 渔 父 日 ： “ 圣 人 者 ， 不 凝 滞 于 物 而 能 与 世 推 举 夫 移 举 世 混 浊 ， 何 不 随 其 流 而 扬 其 波 ？ 众 人 皆 醉 ， 何 不 哺 其 糟 而 啜 其 酶 ？ 何 故 怀 瑾 握 瑜 ， 而 自令 见 放 为 ？ ” 屈 原 日： “ 闻之 ，新 沐 者 必 弹 冠 ，新 浴 者 必 振 衣 ，人 又 谁 能 以身 之察 察 ， 受物 之 汶 汶 者 乎？ 宁赴 常 流 而 葬 乎 江 鱼腹 中 吾 耳 。叉 安 能 以 皓 皓之 白而 蒙世 俗 之 温 蠖 乎？ ”
月 下 此 起 彼 伏 的 蛙 声 ，在 我 的 朦 胧 醉 眼 里 渐 渐 老 去 、远 去 … … 那 时 乡人 说 不 准端 阳 的来 历 。只 知道 到 了这 个 节令 ，端 阳 蒿会 窜到 三尺 来 高 ，对 面 山根 的 粽 叶林 ，深绿
的叶 片舒展 开 来 ， 宽大 而厚 实 ，正等 着人 去 攀摘 。人 就会 埋 头到 米缸 里 ，看 隔年 的糯 米 还 剩下 几许 ，够不 够 大人 小孩 塞塞 牙缝 。看 那远 地里 麦梢 青 了又黄 ，便 急 火火开镰 收 割 。至 于 大小之 分 ，至 今我 都 没弄 明 白 ，为 了什 么 ，起 于何 时 ，流传 范围 。每年 端 阳节 时 ，或 阴雨连 绵 ，或 艳 阳 高照 ，都 阻挡 不住 端 阳 来到这 深 山里 ， 屋 檐 下。 就有 了粽 子 ，软 手 面 ，可 以 小醉一 回 的 包谷 酒 ，让 弓如虾 米 的腰 ，短 暂 地伸展 开 来。 进 城 了，吃 粽子 喝 包谷 酒 ，渐 渐 不再是 一种 奢 侈 。也 渐渐 知道 ，何 以会 有 端 阳 ，还 有 用绿 的竹 叶 包裹起
端 阳 与 屋 原
ｏ 可 让 Ｐ
老 家把 端 午 节 简单地 称 为 端 阳。 而且 有 小端 阳、 大端 阳之 分 。五 月初 五过 小端 阳 ，五 月十 五过 大端 阳 与人说 起 时 ，都一 脸 的诧 然 ，似 乎 第一 次 听说 。我 却这 样过 了几 十年 。 儿 时 的端 阳 ，只 有 关 于雄 黄 的 深深 浅 浅 的印 象 。额 头 ，脸 蛋 ，涂 满 了一 张小脸 。还 有做 手 工 面的那根 长 面杠 ，会 时不 时幻 化进 梦 里 ，延展 到 老 长老 长 小端 阳要 包粽 子 ，喝雄 黄 酒 ，挂 端 阳 蒿。 漫 山野 生 的艾草 ， 因为 派 了特殊 的 用途 ，它 的学 名反 而无人 知 晓 ，都叫 端 阳蒿 ，以区别 于其 他 蒿草 。到 大 端 阳时 ，讲 究的人 家，还 会 包粽 子 ，喝雄 黄酒 。端 ｌ Ｅ 蒿不必再 挂 ， 面是 一定要 吃的 。这 时吃 面 ，我 想也与 节令有 关 。小端 阳 时，老 家的麦子 多半 没有成 熟 ，陈麦 又未必有 。逢 了 天 气好 时 ，到 大 端 ｌ Ｅ ，新 麦 就 来 了 ， 多 数 人 家 就 收 了 麦 ，磨 了面 ，做 一 次 “ 手 面 ” （ 时 如 有 面 条 ， 多是 软 平
干切 面 ）。有条 件的还 会磕 几个鸡 蛋 ，那 新压 出的 面条 ，就有 了蛋黄 的颜 色和清香 ，吃 口就特别地 好。 成年 后 的端 阳 ，更 多地 是 生 活的 艰 辛和 苦 涩 。生 产 队上人 平 也有 两三亩 耕 地 ， 田土各 半 ，但 春 节 一过 ， 不要 说 糯 米 所存 不 多 ，连 活命 的粗 粮 ，也 渐 吃 渐 少。到 ， 端 阳时 ，正是 所 谓 “ 黄 不接 ” 。 这 时农 活 却 临近 青 重 ，锄 过 了 包谷地 ，就撵 赶 着 栽秧 （ 水稻 ），泥里 水 里 ， 累个 两头 黑。 为 了这份 累，供 销社 会造 了名 册 ， 插 人 平供 应 二 两 包谷 酒 ，名 日 “ 秧 酒” ，以 示政 府 的犒 赏 。不喝 酒 的人 ，没 有 那二 两 酒钱 的人 ，就 会把 自己 栽 的名份 让 出来。 端 阳那 几 日，我 就会 多 出几 两烧 酒 ，让 阳雀 声 里的这 个初 夏 ，辛 劳 中 多了些许抚 慰 。 那些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