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及相关危险因素调查分析

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及相关危险因素调查分析
王莞尔;崔丽;陈同欣;段莹;高和;钟方虎
【摘要】目的调查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分析影响睡眠变化的相关危险因素.方法采取整群抽样方法对1380名飞行人员进行问卷调查,对其中1285份有效问
卷进行分析.通过单因素分析和多元Logistic回归方程对睡眠变化的相关因素进行
统计,应用x2检验比较平时和飞行前夜睡眠质量的差异.结果与平时相比,62.3％的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发生了不同形式、不同程度的变化.其中,存在1种、2种或
3种及以上任何睡眠形式变化者分别为19.3％、15.8％和27.3％.最常见的睡眠变化为夜间睡眠时间减少(30.3％)、早晨醒来时间提前(26.9％)和入睡潜伏时间延长(23.1％).飞行前夜各种睡眠变化的危险因素为平时睡眠质量差、平时入睡潜伏时间、平时易醒、年均飞行时间和专业构成(P＜0.05).平时和飞行前夜睡眠质量好、一般、差的构成比分别为80.9％、16.6％、2.5％和65.9％、29.2％、4.9％,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x2=292.010,P＜0.05).结论飞行前夜飞行人员可发生各种形式、各种程度的睡眠变化.关注平时睡眠状况和质量是预防及调整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的基础.【期刊名称】《中华保健医学杂志》
【年(卷),期】2014(016)005
【总页数】4页(P349-352)
【关键词】飞行;睡眠;危险因素;调查
【作者】王莞尔;崔丽;陈同欣;段莹;高和;钟方虎
【作者单位】100142北京,空军总医院临床睡眠医学中心;全军临床航空医学中心;100142北京,空军总医院临床睡眠医学中心;100142北京,空军总医院临床睡眠
医学中心;100142北京,空军总医院临床睡眠医学中心;空军航空医学研究所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R74
飞行活动是现代社会中最复杂、最专业的劳动作业类型之一，飞行人员是飞行活动的主体和关键，必须保持良好的心理素质和生理状态才能顺利、安全完成飞行活动。

飞行人员的睡眠时间、睡眠质量和睡眠变化是其心理素质和生理状态的反应，与飞行操作能力、飞行疲劳和飞行事故密切相关。

长期以来，对于飞行人员睡眠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睡眠剥夺、睡眠药物和部分睡眠疾病对飞行的影响，而飞行前夜飞行人员的睡眠状况以及与平时睡眠比较的研究极少，甚少考虑飞行对睡眠的影响［1-7］。

为评价飞行前夜飞行人员的睡眠状况，发现引起变化的相关危险因素，本研究对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情况及危险因素进行了现场调查，分析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特征和相关危险因素的变化规律，旨在为今后航空卫生保障提供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采取整群抽样的方法对现役军事飞行人员进行调查。

调查对象出生于全
国26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来自数所飞行学院。

发放调查问卷1380份，回收1377份，应答率为99.78%。

剔除飞行年限不足1年者1例、女性1例、数据不完整者90例，实际分析1285例，有效率为93.32%。

1285名飞行人员均为男性，年龄20～58岁，平均（33.77±7.49）岁；身高 162～192 cm，平均
（173.04±3.95）cm；体质量 50～ 110 kg，平均（72.62± 7.59）kg；体质量
指数 18.37 ～32.70 kg/m2，平均(24.24 ± 2.31)kg/m2；飞行年限1～40年，
平均（12.81±8.26）年；年均飞行时间 1.67～562.5 h，平均（138.48±64.08）h。

其中飞行员878人（68.3%），领航员、通信员、射击员、空中机械师及其
他人员407人 (31.7%)；大学专科及以下文化程度者248人（19.3%），本科及以上学历者 1037人（80.7%）；已婚者1035人（80.5%），未婚和离异者
250人（19.5%）。

1.2 调查内容和方法调查表内容主要包括人口统计学资料、烟酒嗜好、飞行机种、专业、飞行年限、总飞行时间、平时睡眠习惯和时间、飞行前夜与平时相比睡眠的变化等。

调查方法采取将调查对象集中于会议室或办公室自行填写调查表的方式，整个完成时间大约15～20 min。

调查人员由空军总医院医师、航空医学研究所研究员组成，均经培训，统一调查目的、要求、程序。

调查前预调查33例，验证调查方法的可行性和调查内容的科学性，调整和修改调查表及方法，抽样地点随机选择军队疗养院和飞行场站。

1.3 评价标准平时定义为近1个月非飞行时，飞行前夜定义为执行飞行任务的前
一夜，年均飞行时间定义为平均每年飞行小时数，即总飞行时间（h）/飞行年限（年）；专业构成定义为飞行员组和领航员、通信员、射击员、空中机械师及其他人员组；吸烟定义为平均每日吸烟≥ 1支且持续≥ 1年；饮酒定义为不论白酒、
啤酒和葡萄酒，平均每周饮酒≥1次且持续≥1年；入睡潜伏时间定义为从上床关
灯欲睡到入睡所需时间；入睡困难定义为平均入睡潜伏时间＞30 min；易醒定义
为每夜从睡眠中醒来≥1次；多梦定义为每周睡眠中出现梦境≥ 3次［8-11］。

睡眠质量分为好（很好和较好）、一般、差（较差和很差）。

1.4 统计学处理采用SPSS 13.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计量资料以±s表示，计数资料以百分率（%）表示。

应用χ2检验比较平时和飞行前夜睡眠质量的差异；采用单因素分析筛选影响飞行前夜睡眠的相关因素，而后以非条件多因素
Logistic回归进一步分析具有显著意义的危险因素。

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
学意义。

2 结果
2.1 飞行前夜睡眠变化形式和程度的发生率与平时相比，62.3% （801/1285）
的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情况发生了不同形式、不同程度的变化，其中存在1种
睡眠形式变化者19.3% （248/1285），同时存在任何2种睡眠形式变化者15.8% （203/1285），同时存在任何3种或3种以上睡眠形式变化者27.3%
（351/1285）。

居前3位的睡眠变化分别为夜间睡眠时间减少（30.3%）、早晨
醒来时间提前（26.9%）和入睡潜伏时间延长（23.1%，表1）。

2.2 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相关危险因素分析睡眠医学的理论和实践经验认为，入睡
潜伏时间延长、夜间睡眠时间减少、早晨醒来时间提前、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延长和夜间醒来次数增加可能影响睡眠时间、质量和日间功能，具有临床意义。

分别以飞行前夜是否发生以上变化为因变量，以年龄、体质量指数、飞行年限、年均飞行时间、专业构成、文化程度、婚姻状态、吸烟、饮酒、平时睡眠时间（晚间上
床时间、早晨起床时间、入睡潜伏时间、夜间睡眠时间）、平时睡眠问题（入睡
困难、易醒、多梦）和平时睡眠质量为自变量逐一进行单因素分析。

结果显示：年龄、年均飞行时间、专业构成、平时晚间上床时间、平时早晨起床时间、平时入睡潜伏时间、平时夜间睡眠时间、平时入睡困难、平时夜间易醒、平时多梦和平时睡眠质量为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的危险因素（P ＜ 0.05）。

分别以飞行前夜是否发生入睡潜伏时间延长、夜间睡眠时间减少、早晨醒来时间提前、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延长和夜间醒来次数增加为因变量，将单因素分析中P ＜0.05的危险因素纳入多因素Logistic回归方程进行多因素分析。

结果显示：飞
行前夜入睡潜伏时间延长和早晨醒来时间提前的危险因素均为平时睡眠质量差；飞行前夜夜间睡眠时间减少的危险因素为年均飞行时间、专业构成、平时入睡潜伏时
间和平时睡眠质量差；飞行前夜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延长的危险因素为平时入睡潜伏时间、平时易醒及平时睡眠质量差；飞行前夜夜间醒来次数增加的危险因素为平时易醒（表2）。

表1 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形式和程度的发生率［例数(%)］变化程度和形式轻度减少或提前重度减少或提前轻度增加或延长重度增加或延长入睡潜伏时间786(61.2) 169(13.2) 33(2.6) 252(19.6) 45(3.5)夜间睡眠时间 793(61.7)
364(28.3) 26(2.0) 89(6.9) 13(1.0)早晨醒来时间 851(66.2) 322(25.1) 23(1.8) 80(6.2) 9(0.7)醒后再睡时间 932(72.5) 75(5.8) 1(0.1) 262(20.4) 15(1.2)夜间
醒来次数 1048(81.6) 87(6.8) 6(0.5) 129(10.0) 15(1.2)睡眠情况无变化
2.3 平时和飞行前夜睡眠质量比较飞行人员自我评价平时和飞行前夜睡眠质量好、一般、差的构成比分别为 80.9%、16.6%、2.5%和 65.9%、29.2%、4.9%，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χ2=292.010，P ＜ 0.05）。

3 讨论
本研究显示，62.3%的军事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发生变化，变化形式各异、程度不同，提示飞行任务对大部分飞行人员的睡眠有一定影响。

睡眠变化形式的排序依次为入睡潜伏时间、夜间睡眠时间、早晨醒来时间、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夜间醒来次数。

睡眠变化程度以轻度为主，其中以夜间睡眠时间轻度减少居首，而重度变化中以入睡潜伏时间延长发生率最高。

无论是睡眠变化的形式，还是睡眠变化的程度，均既有不利于睡眠时间和质量的变化，也有改善睡眠时间和质量的变化，不良变化多于有益变化。

总体而论，夜间睡眠时间减少、早晨醒来时间提前和入睡潜伏时间延长是飞行前夜睡眠的主要改变。

因未检索到其他相关报道，难以对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的发生率做出比较性评论。

本研究发现，与平时相比，飞行前夜各种睡眠变化的首要危险因素是平时睡眠质量，入睡潜伏时间延长、夜间睡眠时间减少、早晨醒来时间提前和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
间延长均受其影响，平时睡眠质量越差，飞行前夜出现入睡潜伏时间延长、夜间睡眠时间减少、早晨醒来时间提前和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延长的可能性越大。

虽然睡眠质量是自我评价指标，具有一定的主观性，但确实能够反映个体对睡眠的感受。

平时入睡潜伏时间和平时夜间易醒也是影响飞行前夜睡眠变化较常见的因素，平时入睡潜伏时间越长，飞行前夜出现夜间睡眠时间减少和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延长的可能性越大，但对飞行前夜入睡潜伏时间并无影响；平时夜间易醒的飞行人员飞行前夜夜间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可能延长，夜间醒来的次数可能增加。

主要危险因素均来源于平时的睡眠状态，由此可见，平时的良好睡眠是维持飞行前夜健康睡眠的基础，对于保证飞行前夜的睡眠时间、质量和完成日间飞行操作具有重要意义。

此外，飞行人员的专业和年平均飞行时间或许也影响着飞行前夜飞行人员的夜间睡眠时间，这可能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或影响所致。

表2 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相关危险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入睡潜伏时间
延长夜间睡眠时间减少早晨醒来时间提前醒后再次入睡时间延长因素
OR(95%CI) P值 OR(95%CI) P值 OR(95%CI) P值 OR(95%CI) P值0.441
年龄0.982（0.962-1.003）0.100 1.003（0.984-1.022）0.739 1.000（0.981-1.019）0.978 1.008（0.987-1.030）年均飞行时间1.002（1.000-1.004）0.075 1.002（1.000-1.004）0.044 1.001（0.999-1.003）0.488 1.000（0.998-1.002）0.999 0.354专业构成0.995（0.738-1.342）0.973 1.337（1.019-1.754）
0.036 0.960（0.725-1.271）0.774 1.153（0.853-1.558）平时晚间上床时间
1.023（0.819-1.277）0.843 1.184（0.962-1.458）0.110 0.991（0.803-1.223）0.932 1.110（0.884-1.392）0.369平时早晨起床时间0.998（0.753-1.323）
0.989 0.971（0.747-1.262）0.825 0.921（0.705-1.202）0.543 0.990
（0.741-1.322）0.944平时入睡潜伏时间1.007（0.996-1.018）0.218 1.011（1.000-1.022）0.048 0.996（0.986-1.007）0.491 1.013（1.002-1.024）
0.024平时夜间睡眠时间0.939（0.759-1.161）0.563 0.925（0.759-1.127）
0.437 1.052（0.860-1.286）0.622 1.020（0.821-1.268）0.855平时入睡困难
1.034（0.917-1.167）0.582 1.113（0.993-1.247）0.067 1.079（0.961-1.212）
0.199 1.043（0.923-1.179）0.499平时夜间易醒1.070（0.946-1.210）0.280
1.003（0.891-1.129）0.966 1.103（0.980-1.242）0.104 1.176（1.040-1.331）0.010 0.456平时多梦1.072（0.984-1.168）0.113 1.005（0.922-1.095）
0.912 0.957（0.873-1.049）0.349 1.034（0.946-1.131）平时睡眠质量1.684（1.360-2.085）0.000 1.603（1.310-1.963）0.000 1.543（1.261-1.889）
0.000 1.373（1.106-1.704）0.004夜间醒来次数增加OR(95%CI)1.008
（0.981-1.036）0.998（0.995-1.001）0.760（0.502-1.149）0.915（0.685-
1.221）0.815（0.561-1.183）1.011（0.997-1.025）0.909（0.690-1.198）
0.954（0.817-1.114）1.258（1.086-1.457）1.104（0.997-1.224）1.285
（0.982-1.682）P值0.562 0.180 0.193 0.544 0.281 0.112 0.499 0.553 0.002 0.058 0.068
并不是平时所有睡眠障碍或问题都与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相关，平时晚间上床时间、平时早晨起床时间、平时夜间睡眠时间、平时入睡困难和平时多梦未证实为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的危险因素。

平时上床时间、起床时间只是睡眠习惯的一个数据，是生物钟调节、遗传因素、生活习惯及社会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并不直接与睡眠变化发生关系。

虽然入睡困难的定义与入睡潜伏时间密切相关，但定性资料毕竟不能完全替代定量资料，这其中的差异造成了平时入睡困难与平时入睡潜伏时间延长对睡眠变化影响的不一致。

许多研究认为，年龄增加、文化程度低、单身或离异、烟酒嗜好等可能是睡眠问题的风险因素，本研究并未发现其与飞行人员飞行前夜任何1种睡眠变化的相互关联，或许这些因素只是单纯影响着平时的
睡眠状态，而不导致睡眠变化［12-15］。

本研究证实，与平时比较，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质量下降，4.9%的飞行人员认
为飞行前夜睡眠质量较差或很差。

文献报道，26.1%的美军飞行员和35.8%的美
军空勤人员执行临时任务期间自评睡眠质量差，虽然二者不具备完全一致的比较条件，但可从中认识到飞行具有高风险、高压力的特性，容易引起睡眠变化，影响飞行前夜的睡眠质量［16］。

睡眠变化是难免的、绝对的、普遍的现象，而变化的
频度则更为重要，“偶尔”或许并不引起明显后果，若“经常”将影响重大，尽管这个频度往往难以界定和评估。

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的危险因素主要为平时睡眠质量、平时入睡潜伏时间和平时夜间易醒，虽然表现在飞行前夜，但产生于平时睡眠中，所以干预措施应立足于平时睡眠，关注平时睡眠状况，掌握平时睡眠问题，治疗平时睡眠障碍，预防和调整飞行前夜睡眠变化。

此外，飞行人员飞行前夜睡眠变化可能还与心理素质、精神压力、生理状态以及社会环境等因素相关，睡眠变化阈值高的人群只需轻度刺激即可发生睡眠变化；过度思虑、警觉、紧张的个体更易对职业压力产生反应，使睡眠不利变化的几率增加，故睡眠卫生教育、心理行为治疗包括松弛疗法及认知重建等都可予以考虑。

本研究存在的不足如同国内外绝大多数睡眠调查一样，材料是基于自我报告的既往主观感觉，缺少连续睡眠日记和体动仪检查的评价，同时也缺乏飞行后期睡眠状况的观察。

后续的研究工作应当集中于对飞行前夜睡眠变化的心理、生理因素和睡眠变化后的飞行操作能力进行评价和分析，以便判断睡眠变化对飞行安全的直接影响，提出更充分有效的干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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