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万事的“隔”与“渡”--论计文君《天河》的主题隐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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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万事的“隔”与“渡”--论计文君《天河》的主题隐喻义樊会芹
【摘要】As the best novel of JI wenjun's works, Tianhe shows the author's original conceptions both in thoughts and art .The topic of the novel is about the thinking and comprehension on all things in life .Tianhe is the metaphor of diaphragm and crossing between each other, life and drama, and in oneself.%《天河》作为计文君到目前为止最为成功的一部作品,无论是在思想的挖掘上还是在艺术的表现上,都显示了作家的匠心独运之处。

小说以“天河”为题,将作品的主题意义指向于对人生万事的思考和体悟,隐喻了人与人,个人自我,人生与戏剧之间的“隔”与“渡”。

【期刊名称】《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4(000)003
【总页数】3页(P95-97)
【关键词】计文君;《天河》;人生;戏剧;隐喻
【作者】樊会芹
【作者单位】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7
当代文坛新秀计文君以敏锐的眼光洞察人生百态,以犀利的笔触叙写人生故事,表达作家悲悯苍生的情怀和对人生艰难的慨叹。

身兼作家和红学研究者双重身份的计
文君,其创作深受《红楼梦》的影响,她不仅以内视角的方法剖析人性,而且以隐喻的手法向外拓展作品的主题,《天河》、《开片》、《剔红》、《窑变》即是如此。

从语言上讲,隐喻本质上是一种认知现象,“它是人类将其某一领域的经验用来说明或理解另一类领域经验的一种认知活动”[1]。

而“文学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它的整个思维运作过程都是隐喻的”[2]。

《天河》在对秋小兰从艺经历的叙述中,即隐含了作者对人生万事深刻的体悟,并以“天河”为题暗示了人性与人生境界从此岸到彼岸的“隔膜”以及现实“超渡”的艰难。

对现实人生隔膜现状的揭示是计文君创作的倾力之处。

其小说《阳羡鹅笼》、《飞在空中的红鲤鱼》、《此岸芦苇》等,都写到了夫妻亲人之间的人心之“隔”。

《天河》不仅细腻深刻地描写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而且揭示了彼此突破障碍沟通交流的困难。

在作品中,秋小兰与姑妈之间,与丈夫之间,与窦河之间,与其他人之间,以及众人彼此之间都存在着意思的误解和意见的错位,如此的现状正是人与人之间隔膜普遍存在状态的展现。

在这方面表现最为充分的应该是秋小兰和姑妈秋依兰的关系了。

秋依兰一心想把秋小兰培养成秋派传人,秋小兰也秉承姑妈的意愿在学戏的路上不停努力,可是秋小兰始终得不到姑妈戏台上的神韵,姑妈也始终不了解内在的原因,恨铁不成钢的秋依兰对秋小兰的教育培养几乎变成了折磨。

本为亲人,二人很亲但亲得有些谨慎,彼此眷恋又彼此害怕,厚厚的屏障矗立在两人心灵之间至死未能突破。

让人揪心的还有秋小兰与丈夫、与暗恋的对象窦河的隔膜。

秋小兰和丈夫之间名为夫妻其实形同陌路,彼此相安无事却没有感情、肉体上的融洽。

如果不是一场意外(秋小兰意外地撞见丈夫和他的情人在一起),二人可能还会继续忍受煎熬。

除此之外,秋小兰与扣动她心扉的窦河的关系更是令人唏嘘不已。

打开了爱的闸门的秋小兰内心为之疯狂,可她和窦河始终像“天河”两边的牛郎、织女。

秋小兰把爱的火
苗扼杀在心里,独自承受单相思的紧张痛苦,窦河却无从知晓,甚至还为秋小兰的一些反常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这种隔膜令人心酸。

不管爱与不爱,人与人却总是隔河相望,心灵不能交相融合。

在单位里,同事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彼此之间没有人知心交底,即便有私下的闲言碎语,也不过是世俗的心理作怪。

如此的生存状态,可以看到人与人之间生存的悖论:本应相互依存却始终孤独隔膜。

计文君一如既往地关注着这个问题:物质的世界,世俗的人生,人与人之间犹如隔着一条条“天河”,如何渡河,如何沟通和交流,正是计文君在小说中所暗示的对当下人生存状况的焦虑。

小说中,她表达了对人的现实生存状况的慨叹:“天河在上,天河也在红尘。

尘世上淌满了波涛滚滚的泪河。

人哪,你是别人的天河,别人是你的天河,你是自己的天河,自己是你的天河!到处都是障碍,到处都是破碎,到处是受苦的人心,到处是隔绝圆满的欠缺,天河滚滚,泪浪滔滔,我们借着什么来渡河?”[3]72天河尚有喜鹊搭桥,人与人之间却如何渡河?如果没有虔诚之心,也许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不过,计文君的作品时时流露出一些温暖和希望——秋
小兰对真情的渴望,默默无私的情感付出,自我内心的挣扎,都可以说是计文君对人与人之“隔”状况的展示,对“渡”的追寻,对坦诚相待、真心相处的人际和谐关系的呼唤和期待。

正如计文君所感叹的,人世间拥有太多的破碎、欠缺和遗憾,“天河”两边多的是受苦的人心。

生存于世,却孤独于世,这一现象也许并非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问题。

早在20世纪初,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就曾以《变形记》表现了社会生活对人的异化和人心之苦。

而《天河》中女主人公秋小兰内心的挣扎、成长也正是“人心之苦”的真切体现。

作品中,秋小兰始终在不被人理解的眼光中生活,在孤独的生活环境中她选择了以自我封闭的方式自我保护,“秋小兰就像被封闭在凝固熔岩里的罕见的古老昆虫,有血有肉全尾全须活在幽闭里,孤寂,却安全。

她的时间早在凝固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前行,成为了一个原地滚动的圆壳”[3]13。

喧嚣的社会,封闭的人生,如此的选择注定会成为矛盾的一对。

秋小兰在以封闭自我的方式隔绝于来自社会纷扰的同时,也束缚了她的个性,限制了她艺术才华的施展,因此在其“人生追求”与“艺术成功”之间,她迟迟地未能修成正果。

就这一点也可以说,一个人在生命的进程中也会遇到成长的“天河”。

小说所着力展示的,就是秋小兰在自我人生追求中,从“失去自我”到“实现自我”之间的“隔”与“渡”,这一从此岸到彼岸的“渡河”,是秋小兰在精神上脱胎换骨的艰难历程。

小说表现了秋小兰内心设置的重重枷锁,对家庭生活和情感生活的恐惧,这一恐惧来源于姑父不由分说向姑妈挥拐杖的情景和姑妈在卧室玉体横陈的冰冷景象,逐渐长大亭亭玉立的秋小兰拒绝自己的性别取向,拒绝穿裙子,把女性的浪漫情欲包裹起来,结果在她的生活中不仅婚姻是个空架子,而且她的戏也始终演不出姑妈的神韵。

秋小兰虽然认真地按照别人的意愿生活着、追求着,但她却迷失了自我。

种种的顾忌、害怕、恐惧,造成了秋小兰沉重的精神负担,她无法获得内心的自信和快乐,也不敢展示真正的自我。

在乖顺的生活和理想的追求之间,横亘着秋小兰迷失自我的“天河”。

后来,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参选织女一角失败,与丈夫解除了无爱的婚姻,姑妈的离世,一连串的打击戳破了秋小兰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人生假面目——婚姻
和生活的平静。

直到如今的她无处遁逃。

在秋小兰放弃名利的追求,一无所有不用顾忌的时候,她也获得了精神的解放和心灵的释然,多年压抑的情感爆发在练功场上,“一个风华绝代弥散王者之香的秋小兰在这一刻破茧成蝶”[3]72!秋小兰终
于获得了自我的主体意识,找回了自我,在精神的成长中“渡”到了“天河”的彼岸。

纵观计文君小说,在描写女性精神成长的方面具有独到之处,她“更兴致于人类心理世界的幽微变化,并能在此变化中参透人类精神深层的奥妙与要义”[4]。

在《天河》中,计文君更是入木三分地表现了秋小兰精神成长的艰难历程,整个的人
物刻画呈现的是秋小兰心灵的向内搏杀,是她有意识无意识地要摆脱、突破自己精神上顾虑的心灵挣扎,是女性成长的一个艰难“渡河”的过程。

2008年,计文君的《天河》荣获“茅台杯”人民文学奖,其主要原因就在于《天河》被公认为“精确从容地展现了一种戏剧人生”[5],表现出令人赞叹的艺术能力。

确实,小说在展现现实人生诸多问题时,以戏剧作为切入口,并将人生与戏剧的表现糅合到一起,展现了人生境界与艺术境界之间的“隔”与“渡”。

俗话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人生与戏剧的关系其实是虚实相依的问题。

正如作品所说:“人跟戏的这点儿玄妙,唱戏人一代一代都在咂摸,先人悟出来的,掰着嘴一点一点说给后人,至于后人能领悟修行到什么地步,那要看各自的机缘造化了。

”[3]20近些年来,毕飞宇的《青衣》和计文君的《天河》都以戏剧的内容演绎人生的故事,探讨戏与人生的问题。

他们不仅塑造了戏人合一的人物形象——
筱燕秋,而且塑造了一直徘徊在现实人生与戏剧境界之间的秋小兰。

《天河》在对秋小兰艰辛学戏经历的叙述中,使人生与戏剧的辩证逻辑关系得到充分的展现。

作为秋派传人又是秋依兰侄女的秋小兰,28年从姑妈那里得到的指导、教育,不
可谓不精到,但是人过三十,秋小兰的戏却还是难成气候,拼命地踢腿练功无助于她舞台梦想的实现。

究其原因,秋小兰对人的情感、欲望的表现和追求有着深深的恐惧。

一方面,在姑妈光环笼罩下,她的生活波澜不惊,再加上对情感之事她不敢过多涉及,始终过着一种无情无欲的生活,因此她欠缺舞台表现者所应具备的丰富情感;另一方面,舞台上的她不敢流露自己的情感,害怕招致如姑妈一样的羞辱和暴打,因此她必须把自己想象成姑妈,而不是自己在作眉弄眼,她才能把戏演下去。

从人生到戏剧,是艺术表现的问题,缺乏真正情感投入的戏也不可能有其生命和灵魂。

正是在20多年自我封闭的生活中,秋小兰缺乏刻骨铭心的情感体验,她体会不到织女内心哀怨悲绝、复杂纠结的情感,与戏还有些隔,所以就不能把剧中人丰富的情感表现出来,也难以获得从现实人生到舞台演出的成功。

然而,就在重新排演《天河配》的过程中,秋小兰的情感无法遏制地被爱撞开了大门,对导演窦河产生了入骨入心的爱恋,开启了注定没有结果的情感之途。

海选织女的波折,无法放弃的狂热爱恋,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与所爱之人的似远似近,期待、压抑、挣扎,33岁的秋小兰,初恋很幸福也很痛苦。

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精神之恋使她真正地体会到了爱而不得无法厮守的情感伤痛,外表的克制、内心的执着,秋小兰纠结挣扎在感情的漩涡中,加之姑妈去世的痛楚、竞争失败的创伤,她深深地体会到了现实人生的五味杂陈。

短短的时间秋小兰的心灵历经坎坷磨难,人生的创痛使她体会到更多的酸甜苦辣,当她来到一直追求实现梦想的练功场上,舞台下的秋小兰和舞台上的织女拥有了共同的情感体验,秋小兰和她所扮演的织女也拥有了内外一致的灵魂。

戏里戏外,台上台下,正如姑妈秋依兰一样,秋小兰,一个肉体凡胎的女人在自己的坎坷辛酸中从红尘走到了天上,从人生的苦难走到了戏剧表现的成功,完成了艺术境界的跨越和提升,“渡”到了“天河”对岸,达到了戏剧与人生的统一。

“舞台下的现实,舞台上的心灵,忽近忽远的织女,在秋小兰的身上合二为一,小说中的人物戏里的人生,好像都在那一瞬间落了地,找到了踏实的生存空间”[6]。

人生与戏剧,本就是生活与艺术的具体化,其中境界的转换及所蕴含的人生哲理至今也是一个难以把握的问题。

所以,当毕飞宇的《青衣》以筱艳秋对戏剧的痴迷导致人戏不分、迷失自我而提出人生与艺术之“渡”的时候,计文君的《天河》也以秋小兰从艺艰难追求、化蛹成蝶的成功探讨艺术与现实中“渡”的问题。

戏剧与人生的关系及其隐喻的人生哲理,一次又一次地在作家笔下被叩问、被追寻。

因此,作为计文君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天河》无论是思想的挖掘还是艺术的表现较之其他作品更具超越性。

它不仅以一种圆熟细腻、精密审慎的笔法细致入微地探究人物精神的成长,而且还以隐喻的手法扩展人物表现的生发点,表现主题意义的多重性,展现作者对人生万事更为广泛更为深刻的思考和感悟。

作为小说的标题,
“天河”的暗示意义指向一种距离,一种隔绝,一种从此岸到彼岸的“渡”,从而把作品主题延伸到多重层面。

【相关文献】
[1] 束定芳.论隐喻的本质及语义特征[J].外国语,1998,(6):10-19.
[2] 王炳社.文学隐喻概说[J].渭南师范学院学报,2010,(1):60-65.
[3] 计文君.天河[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
[4] 何向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计文君短篇小说《白头吟》[N]. 文艺报,2013-03-18(3).
[5] 胡军.2008年度“茅台杯”人民文学奖揭晓[N]. 文艺报,2008-11-08(1).
[6] 奚同发.人生岂能如戏——读计文君小说《天河》[N].文艺报,2009-06-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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