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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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游记
下飞机抵达兰卡是在午后的两点,我背着沉重的旅行包走出闸
口之后,飞过来一群乌鸦。
来之前听说乌鸦在斯国是神鸟,这
在后来旅行的日子里得到了最真的认可。
我更愿意将这里称为兰卡。
兰卡,兰卡,就好像在呼唤一个亲近的朋友。
兰卡的旅游业非常落后,在这个还未被开发的国度,去到下一个城市经常没有直达路线。
辗转了三趟公车,从尼甘布小镇花20卢比到车站,从车站等长途车去换乘中心,再换乘中心大约两小时到达丹布勒。
然而兰卡的公车却是我最为怀念那片土地的理由之一。
特别是在国内高峰期赶上下班的时候,这种思绪尤为汹涌。
兰卡的公车身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卡通图案,车内挂满了新鲜的花,公车里常常放着当下最流行的音乐,一起high歌,一起打盹,一起急转弯。
司机永远像打了鸡血一样,不刹车,不减速,半个月的斯国旅行,公车几乎陪我度过了每一天。
不得不提到兰卡几乎没有红路灯,没有高速公路,交警骑马指挥交通。
好几次看到反光镜里当后方司机招手示意想要超车时,前方司机同样会把手伸出去回应他。
会车时,陌生的司机也会减慢速度,互相赠与新鲜的槟榔和叶子。
我数次因为人与人之间这样的真诚和友善红了眼眶,湿润如沼泽。
去之前听说兰卡人们很热情,尤其是对东亚面孔。
前排座的大妈递来新鲜的毛丹和她诚挚的微笑,邻座的新婚夫妇拿出劣质的指甲油给我画指甲,还有穿洁白校服扎麻花辫的学生背书包放学回家向我微笑。
到达丹布勒在路边找住宿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挥手朝我笑,我朝着她的方向走进宅子大门。
她后来在我的字典里扮演着房东的女儿,在周六搭着她父亲的突突车陪我们去狮子岩看日落。
山顶的风很大,头发在我的脸颊上拍打得有些刺痛,睁不开眼睛。
我突然觉得自己曾几何时梦见过这个时刻,梦里我就是这样站在岩石
边朝你的镜头咧嘴大笑。
说再见的时候房东给我看留言本上覆盖的各国语言,覆盖了每一个在旅途中未曾归家的旅人心中的万千情绪,我拿起笔久久无法动弹。
有时候我们在路上遇见了等你来的风景,却从未在路途中找到过家的味道。
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小伙伴。
回国之后,我们常常发邮件,后来通过whatsapp保持联系。
他是国家板球队的球员,父亲是西里塞纳的贴身军官。
我有时候闲的给他发音频放中国街头最流行的high歌,他也跟我分享兰卡的喜庆节日和奇葩故事。
我相信友谊是可以跨越种族和信仰之间的鸿沟,毫无阻碍。
兰卡有数不清的庙,庙俨然已成为他们的地标,每逢问路,当地人总是说前面有一个庙,看到庙左走,右走。
丹布勒金寺康堤佛牙寺
最著名的当然非康堤的佛牙寺莫属,康堤在当地人民心中是一座圣城。
我下车到达那里的时候也同样被感染。
作为英国的殖民地,每一条巷子里都盖满了古老的英式建筑,怀旧的老爷车掺和着穿纱丽的女人,每一个回眸都让人仿佛置身过去电影里的欧式风情。
今年的佛牙节开在八月,提前一个月到达那里的时候,佛牙寺已经开始为这样盛大的节日提前做准备。
兰卡是一个传统的国度。
有一次手捧莲花入门时,安保说裙子没有遮住膝盖。
拿下我的围巾,在腰上认认真真的系了好几圈。
这种崇高的信仰和严谨在每一个遵守规矩的国民素质里都能体现。
每一个早上我路过那里,看到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孩和飘着白色裙摆扎着整齐的麻花辫的女孩,双手合十在祈祷。
斯国学生上学是不需要缴纳学费的,我咨询过当地人是为什么,她也只是回答我,是政策。
最近因为工作的原因,有一大部分的时间泡在图书馆。
有时候看着身边接近父辈的阅读者,甚至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戴着眼镜,坐成一种自己独立的姿势,在经历过世情磨练之后,仍然对知识有着不可觊觎的渴望。
这种尊敬和我心中所怀念的兰卡精神一样。
刚结束战争不久,人们心中既是对未来和平生活充满期待,又对过去的战乱惶恐不安。
但是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久违的幸福平静感。
唯有心中的佛光普照人间,充满爱。
我住在康堤湖南面的山上,打开窗帘有生锈的秋千,涂抹了一层蓝色点缀仍无人问津。
旁侧是上山唯一的一条小径,听房东说每逢下雨,那条路就变得泥泞不堪,上山的人总是费力。
路边杂草丛生,生命力极其旺盛,风吹来的时候左右摆动,好是拟人。
有一天早上天还未亮,我起身去小便,听到周围有诵经的声音。
穿上鞋走出房门,遇见在庭院里打扫的管家。
她告诉我每到早晨五点时,都有虔诚的教徒绕湖念经,来祈祷众生。
其实在呆在兰卡的那些日子,我曾不止一次,被这虔诚的信仰所感动。
无论是他们眉心的红点,还是手腕上缠绕的白线,在康堤寺里真诚的双膝跪地,叩头祈祷。
那些宗教的箴言,在这片印度洋的小岛上显得格外壮阔而有意义。
兰卡的最美高山茶园火车线是由康堤始发到埃拉。
火车和公车一样,不关门。
在上下乘客时,几乎不会停车,减慢速度,让乘客一路小跑跟上之后,抓牢门边的铁杆,蹭的一下往上跳。
火车没有空调,可自由控制电扇的开关。
过道里经常有卖东西的人经过,大部分兜售新鲜的炒货。
你想要多少,他会用报纸卷成三角形桶状递给你,上面撒一些新鲜的碎叶子或者拌上一些咖喱酱。
如果非要说起对兰卡最不怀念的东西,我想应该是人们经常谈起的美食。
我是一个从来不会让自己饿肚子的人,因为小时候胃痛常常折磨,后来也是叨叨絮絮的好了。
但是每次回忆起那种感觉,总是忧心忡忡。
斯国在我的回忆里,除了满街飘香的咖喱,好像没有让我心动的美食。
都说金牛是美食主义者,我除了过于贪吃,对食物从不挑剔,在兰卡想家唯一的理由,是校门口的酸辣粉。
兰卡的水果摊
暂且撇下食物不说,稍一扭头就能看到满山的茶园一片接一片,清澈的瀑布从高山一路往下,深不见底,风景早已美到让人窒息。
有一位年迈的爷爷走过来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点头示意,他亲切的称呼我为“秦”。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卢比,说想跟我交换人民币,拿走那张人民币转身的时候,他很满足。
嘴里念念有词,CIHNA.CHINA.CHINA…像是完成了一场梦一样很有成就感。
我通常
不太习惯给小费,只有在兰卡,总是从钱包里掏出面值不大的人民币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
兰卡人不太爱穿鞋,一双脚看上去粗糙厚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给他们带来的习惯。
有时候看到极穷的人们眼神里透漏出来的神情,心里总是很愧疚,觉得也帮不上什么。
回国花钱吃上一顿好饭,总是觉得奢侈。
但这种奢侈感,在随波逐流的不久,又慢慢淡去。
有一个早晨五点,约好了司机去世界尽头徒步,在努沃勒埃利耶,那个最为寒冷的赤道地带。
在祖国最炎热的七月,他们穿着皮夹克,戴着绒帽和手套,还有耳朵上的棉毛耳罩。
努沃勒诶利耶有一个和越南大叻一样的生活习性,无论温度再低,下再大的雨,刮再大的风,脚上除了一双夹脚拖就只能看见一双性能差不多的凉鞋。
看上去在畏惧凉意的同时又在迎接严寒,让人难以估摸。
诶利耶有斯里兰卡年代最为悠久的茶厂——MACKWOODS,一百多年的历史让斯国锡兰红茶享誉世界,成为四大红茶之一。
当你双脚踏入这片土地,就能闻见她的芬芳,经久不息,让人惊叹不已。
我爱那片土地的原因大抵是那里粉红色的浪漫邮局,月亮还挂在天空时全城诵经的诚挚,山顶上的乌云笼罩着这片城市的神秘气质和那一股温柔而寒冷的风。
霍顿平原也需约同司机驱车前往,路途中我因为被火红的日出和树枝上刚醒来的小猴子吸引,总忍不住停下脚步。
当车开到WORLD’SEND指示牌时,便开始徒步。
一路有无穷无尽的草原,广阔的草原大地夹杂着温柔而宁静的溪流。
有群山遍野的森林,神秘的森林铺满了崎岖而陡峭的山路。
有自由的野生动物,成群的动物在广阔的大地上飞跃奔跑。
当那股带刺的风把我吹醒,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这个千姿百态的世界。
爱这个世界里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大海,爱绵延的山脉与河流,万物可能看似随机,但都有它的宿命。
这,就是真理。
美蕊沙的浪花
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国度,没有高速公路,没有现代的单元楼,甚至连智能手机都屈指可数。
可是若在闲暇时光走出门,就能坐在石椅上对着一线天放空。
纵使坐拥广厦千万间,纵使家财万贯,怎能抵过
海水拍打礁石的日复一日,怎能抵过草木繁盛的年复一年,又怎能抵过拥有美好世界的无限遐想。
我常常感叹自己何德何能,在有限的生命长河里,能感受到良辰美景,能写下赞美的诗篇,能对一切的爱和恨都有知觉。
兰卡几乎没有夜生活,等夜色暗下来,游客也许会去海边感受退潮,渔民整装待发出海谋生,旅店老板等客人归家,卖水果的大妈收摊,连山上的猴子也不再抢冰淇淋准备收山。
我很诧异,在一个欠发达的国度,英语普及率这样高。
买豆子的大爷扭头看见我们是老外,随口就能蹦几句咖喱式英语一起聊天。
而半夜帮大爷推着车子,敲着他的铁铃铛在街边卖豆子,也是我最好的回忆之一。
白天的海很蓝,蓝到发绿。
我住在海边的一间私人大宅子,夜晚能听见退潮的声音伴你入睡,早晨有长尾巴的松鼠在窗户边催你起床。
周围是高大的椰子树上挂着金灿灿的椰子,被午后最璀璨的阳光照耀。
有个下午我跳到印度洋里去冲浪,冲浪板在透彻的海水里一次次翻过来盖住我的身体,在空荡的海域世界里,我把头仰在冲浪板上,眺望着这世界的轮廓。
到夕阳散去的时候,天有些凉,海鲜店的脏辫小哥光着膀子带他的狗在沙滩上跑步,远处金发的女童长着满脸的雀斑握着树杈画画,寂寞的剩下我一人想触碰天地。
美蕊沙的夜里,沙滩上有零散的几家CLUB,提供西式PIZZA,果汁,中式炒饭,和廉价的主打海鲜。
餐桌陷在露天的沙堆里,有潮水袭来淹没你的脚掌,沁人心脾。
最后一段想写给我的旅伴,作为彼此人生的匆匆过客,在旅行的路上,我们用最朴素的能力去陪伴对方。
谈不上什么,有时候听到风的呼啸总会不禁泪下,在麻木的二十一世纪里,我竟然还有这样苟且的能力,我多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