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和儒家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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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提倡宽恕的依据是什么?
山上宝训中,最多也最详尽的记录了基督先后对宽容思想作的专门论述: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你们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饶恕你们的过犯;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所以,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因为这就是律法和先知的道理。
1、基督教的宽容思想是基于上帝对人的创造上。在所有的被造物中,唯有人是按上帝的形象造的,上帝只在人的鼻孔中吹了一口气,每一个人都拥有上帝赋予的宝贵灵性生命和自由意志。从这个意义上说,不管什么样的人,人人都是上帝的儿子,上帝爱每一个人。神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神让太阳照好人,也照歹人,神爱世人,在神眼中,穷人、富人无分种族肤色都是他拯救的对象。宽容思想在基督的新创造内有进一步的发展,宣告上帝不仅是犹太民族以色列的上帝,也是全人类的上帝。基督带来的《新约》信仰成全《旧约》律法对人的要求,建立基督对旧约摩西律法的重新诠释。摩西律法对罪人要用“以牙还牙”的手段来惩罚。到了基督降生后的新约时代,上帝的宽容仁慈和怜悯在基督里得到了彰显。
2、基督教的宽容思想是基于耶稣对人的救赎上。
人辜负了上帝的爱,背叛了上帝。按照人所犯的罪,罪的工价就是死,每个人都罪有应得地全部要进入地狱。人已经全然败坏,靠自身的力量无法摆脱罪恶,但上帝宽容了人类,把他的独生子送到人间,在十字架上用自己的宝血洗刷了人类的罪行,这表现出来上帝对人类的宽容和大爱。在神的面前,任何人都没有论断他人的权利,因为上帝用他的大爱彰显了宽容,人也应该向上帝学习这种宽容,用宽容之心对待他人。宽容他人其实就是宽容自己,因为如果你不宽容他人,上帝必不宽容你。神若究察罪,没有一人能在神面前站立的住。但神却赦免了人的罪,且使人因信成为他的儿女。
基督教的宽容精神具体表现在效法基督,提倡平等,拒绝报复,爱人如己。还要宽恕罪人,要宽恕得罪自己的弟兄无数次。基督教的宽容之所以不会成为对恶的纵容,是因为神是慈爱的,又是公义的,在现世和最后的审判中,上帝都会惩罚邪恶,伸张正义。但公义的权柄在于神而不在于人,因此,人只要去宽容,而不必“以牙还牙”。
●儒家的宽恕精神
《论语》有一段近似白话的对答,非常有名。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伏尔泰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八个字,称为“人类的法典”。这句话不仅被写入了1793年的法国宪法,也被写进了1993年的《全球伦理宣言》。
这便是儒家的“恕道”,“恕”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一种宽容精神。
孟子对“恕道”有过论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这句话的意思是:万物都为我准备好了。通过反省自身而抵达真实,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了。努力按推己及人的恕道去做,追求仁的道路没有比这更近的了。从这句话能看出,孟子不仅认为个人应遵循恕道,他甚至把这种关系上升到了宇宙论,并以“真实”为原则来讨论“恕”的价值。孟子认为,恕道不仅是人己的沟通原则,更是物我一体的法则,是抵达仁的最近的路。
儒家把“恕道”当作构建社会秩序的目标。儒家的恕道,是中国人应对公共生活的一种创造,更是一门艺术。它意味着人们不再是明争暗斗、貌合神离,而是肝胆相照、精诚合作;它意味着社会能容忍不同声音,而不用担心迫害和压制;它意味着政府行为不再喜怒无常、变幻不定,而是更富有人性和温情,与民众保持良好的互动关系;它意味着民众与执政者能共同走上共谋国是的舞台,每个人都可以在公共事务中都体会到个人的尊严。这便是儒家追求的“仁”的境界。
子贡问过孔子,如果有人能对民众大方地施与和救济,应该算是“仁”了吧?孔子认为根本算不上,他对“仁”的回答有12个字:“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认为仁者,只要自己想立的,便也帮助人能立;自己想达的,便也帮助人能达。这里说的仍然是推己及人的思想。
对于恕道,儒家有过反复强调。比如《论语》中子贡说:“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这里的“加”是强加之意,意思就是:我不想别人强加给我的,我也不会强加于别人。《中庸》也强调:“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其实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可以说,“恕道”正是儒家“王道”政治理想的哲学基础。“王”字的本意为“天下归往”,也即如今讲的民意认同。
《尚书》对王道有过一段精彩论述,翻译过来就是:不要不公不正,就是遵循王的法则;不要私行偏好,就是遵循王的大道;不要为非作歹,就是遵循王的正路;不结党不营私,才能使王道平坦;不反复不倾斜,才能使王道正直。这段话今天读来,仍然有惊醒世人之意。
在孟子看来,王道就是“以德行仁”“以德服人”,而不是“以力假仁”“以力服人”的霸道。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遵从“恕道”。
到上个世纪初,章士钊提出“为政有本”,强调的仍是“恕道”。章士钊认为政治“本在何?曰在有容。何谓有容?曰不好同恶异”。这里的有容,指的是执政者要有包容和宽容之心,不要好同恶异,要主动培养一种和而不同、和而共进的社会状态。
儒家很早就把“恕道”看作是政治权力向本源的回归,它不仅是社会从野蛮到文明、从仇视到理性、从强权到说服、从斗争到和谐的回归,它更是权力向民众的回归。
现实意义
用今天的观点看,儒家“恕道”所说的宽容,还能激发民众对公共事务的热情,使民众对公共事务的参与从无序到有序、从消极到积极。
公共决策的成败,往往决定着无数民众的利益和权利。民众有了对公共事务的兴趣,能主动放言议政,执政者才能听到对于自己施政行为的真实反应,可以适时修订施政方针,减少决策失误的机率。政治本来便是众人的事,这种共同劳作的神圣感,不仅能激发社会与民众的潜在活力,更能成为民众对国家认同最坚实的基础。如果民众对待公共事务,宁愿三缄其口,社会的创造力也会面临衰竭,国家整体智商只会越来越低,这是所有被精神奴役国家的一个共同特征。
“恕道”所说的宽容,一直是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常识,也希望它在未来能引领每一个人前行。
如果每一个中国人,都从内心真正理解和信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说的精神,中国就会越变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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