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_岑参边塞诗风格辨异_庞维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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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卷第4期喀什师范学院学报

Vol.31No.42010年7月Journal of K ashgar Teachers College J ul.2010

高适、岑参边塞诗风格辨异

Ξ

庞维跃

(乌鲁木齐职业大学传媒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0002)

摘 要:高适、岑参是盛唐边塞诗派的杰出代表,两人历来并称。他们生活的年代大致相同,都有多次出塞的经历,并且创作了大量的边塞诗。高适、岑参边塞诗带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气魄宏伟,激情澎湃,洋溢着强烈的爱国感情和积极进取的精神,具有—种震撼人心的强大力量,形成了悲壮雄放的风格特征。但高、岑二人气质秉赋迥异,青少年时期教养、经历与生活道路各不相同,因此诗的风格也各自具有鲜明的特色。对此从四个方面对高适、岑参诗的风格差异做一辨析。关键词:边塞诗;风格;辨异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432X (2010)0420073204

高适、岑参是盛唐边塞诗派的杰出代表,两人

历来并称。他们生活的年代大致相同,都有多次出塞的经历,给后人留下的边塞之作数量可观,成就突出。胡应麟说高适、岑参等人是“本子昂之古雅,

而加以气骨者也”[1]

。这话虽是就他们的五言古诗而发,但用来作高适、岑参边塞诗的评语也有一定道理。陈子昂反对齐梁绮靡诗风,号召重视“兴寄”“风骨”的优良传统,他的边塞诗初步突破了泛拟古题的传统风气,而赋予作品以深刻的现实内容,慷慨沉痛,格调高峻。这对高、岑边塞诗的创作产生了重大的影响。高适、岑参是正沿着初唐诗人———从虞世南一直到陈子昂等开创的道路,加上他们自身的“出塞的时间最长,边塞生活的体验最为丰富

和充实”[2]

的切身体验和感受,把边塞诗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全盛阶段。

高适、岑参边塞诗带着鲜明的时代特征,气魄宏伟,激情澎湃,洋溢着强烈的爱国感情和积极进取的精神,具有—种震撼人心的强大力量。其中有的偏重写边塞风光、战斗场面,显得雄放;有的偏重写边地艰苦、征戍离愁,显得悲凉,总体上形成了悲壮雄放的风格特征。钟惺说“高岑心手如出一

人”[3],这话未免太片面。他只看到了二人诗作相同的一面,而没有看到相异的一面。王士礻真针锋

相对地反驳说:“高岑迥不相似。”[4]

虽矫枉过正,走向另一极端,但他看出了高适、岑参二人有相异之处,是值得赞赏的。确实,高、岑二人气质秉赋迥

异,青少年时期教养与生活道路各不相同,因此诗

的风格也各自具有鲜明的特色。本文试从四个方面就高适、岑参诗的风格差异做一辨析。

一、高诗悲,岑诗壮

高诗悲,岑诗壮,这是二人诗歌风格的第一点

不同。严羽说:“高岑之诗悲壮,读之使人感慨。”[5]

高木秉说:“开元、天宝间,则有……高适、岑参之悲

壮。”[6]胡应麟也说:“高、岑悲壮为宗。”[1]

本来“悲壮”是高适、岑参边塞诗的共同特征,但是,我们细品二人诗作,不难发现他们同中有异:高诗偏于“悲”,而岑诗偏于“壮”。高适有“万里不惜死,一朝

得成功,画图麒麟阁,入朝明光宫”(《塞下曲》)①的雄心壮志,他嘲笑死啃经书的儒生:“大笑向文

士,一经何足穷。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同上)给别人送行时,他也鼓励说:“离魂莫惆怅,看取

宝刀雄。”(《

送李侍御赴安西》)这些诗都洋溢着慷慨激昂的情调,有着“壮”的一面。可是,他于开元十九年第一次北上蓟门时,还是一个耕钓为生的布衣,天宝九载第二次出塞,也只是以封丘尉的身份送兵前往。两次出塞,都不是从军,不能实现他杀敌立功的宏大抱负。加上他在边塞看到了边防士卒不畏牺牲,艰辛苦战,却由于将帅骄惰无能,终难使边境得到安定,深深地为国家感到担忧。因此,他常常象陈子昂那样,“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的作品就更多地带有“悲”的色彩。首先,他悲壮志未酬。第一次出塞归来,他写道:“谁怜不得

Ξ①本文所引高适诗均据刘开扬《高适诗集编年笺注》,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12月版。

收稿日期:2010201221

作者简介:庞维跃(19652),男,乌鲁木齐职业大学传媒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典文学、中国文化研究。

意,长剑独归来。”(《自蓟北归》)第二次,他仍是慨叹:“积雪与天迥,屯军连塞愁。谁知此行迈,不为觅封侯。”(《送兵到蓟北》)其次,他悲边尘未静:“忆昔霍将军,连年此征讨。匈奴终不灭,寒山徒草草。惟见鸿雁飞,令人伤怀抱。”(《登百丈峰二首》之一)“羌胡无尽日,征战几时归?”(《蓟门行五首》之三)第三,他悲战士苦辛:“北使经大寒,关山饶苦辛。边兵若刍狗,战骨成埃尘。行矣勿复言,归欤伤我神。”(《答侯少府》)第四,他悲边将骄惰:“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燕歌行》)“一到征战处,每愁胡虏翻。岂无安边书,诸将已承恩。惆怅孙吴事,归来独闭门。”(《蓟中作》)高适诗中的“悲”,不是一味凄切,令人灰心丧气,萎靡不振,不可自拔,而是发人深思,令人感慨。我们从诗人的悲叹声中,可以看到他希冀建功立业的勃勃雄心、报效国家的热忱愿望、对边防卒士的同情关怀以及对无能将帅的满腔愤恨。他那首最有名的《燕歌行》,—方面慨叹军中苦乐不均,士卒久戍不还;另—方面又满腔热情地歌颂了广大士兵保卫边疆、奋不顾身的英雄气概:“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他的诗就是这样,哀而不伤,悲中有壮。

天宝八载,岑参第一次出塞,在高仙芝幕府任职。他感到“寂寞不得意”(《安西馆中思长安》)①,边地的艰苦环境又使他觉得很不适应,这时他笔下的边塞是:“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园。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碛中作》)“晓笛引乡泪,秋冰鸣马蹄。一身虏云外,万里胡天西。终日见征战,连年闻鼓鼙。故山在何处,昨日梦清溪。”(《早发焉耆怀终南别业》)孤独寂寞、思恋故乡的愁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诗中出现,他此时的作品罩上了一层凄凉的色彩,有着“悲”的一面。然而到了天宝十三载,岑参再度出塞,成了封常清的幕僚,受到器重。有了以身报国的机会,又经过首次出塞的磨炼,他已适应了边疆的生活,他的眉头不再紧皱,而是舒展开来了。边疆火热的战斗生活、奇丽的风光景物吸引着诗人。他虽偶尔也有“沙上见日出,沙上见日没:悔向万里来,功名是何物”(《日没贺延碛作》)的念头,但也是转瞬即逝。创作于此时并代表他的边塞诗成就的大量作品,大都写得豪气横溢,充满乐观向上的昂扬气概。他写抱负,壮志满怀,“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也知塞垣苦,岂为妻子谋。”(《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他写边地风光,景色壮丽:“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他写军队生活,威武雄

壮。如《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写了黄沙、大风、冰雪,却无萧索之感,只是令人感到战前的紧张气氛和出征将土的必胜信念,显得热气腾腾。《献封大夫破播仙凯歌六章》之四:“日落辕门鼓角鸣,千群面缚出蕃城。洗兵鱼海云迎阵,秣马龙堆月照营”,胜利回师的自豪喜悦溢于言表。中国历代不少作家都喜欢写愁苦悲凉之情,以至于辛弃疾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词句,岑参却反其道而行之。甚至那些容易写得悲切的送别诗,他同样写得豪壮。如:“醉后未能别,醒时方送君。看君走马去,直上天山云。”(《醉里送裴子赴镇西》)诗人已自然做到“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了。

二、高诗主理,岑诗主景

高诗主理,岑诗主景,这是二人诗歌风格的第二点不同。高适是一位政治家,军事家,他器宏识深,“喜言王霸大略,务功名,尚节义”[7],同时“高适才高,颇有雄气”(元・吴师道《吴礼部诗话》)[8]。他前两次出塞所到的蓟北,正是阴谋叛乱的安禄山的辖地,是危机四伏的唐帝国各种矛盾集中的焦点。他在边地的所见所闻,都是一些令人愤慨、忧虑的事情。作为一个“逢时多难,以安危为己任”[7]的有志之士,他很自然地在诗中表达自己对时局的忧虑、看法,甚至向朝廷出谋献策。所以,他的诗喜欢夹叙夹议,直抒胸臆。《蓟门行》第一首,代一位头鬓已白、战功卓著却不获奖赏的老兵鸣不平。第二首指出了“戍卒厌糟糠,降胡饱衣食”的不合理现象,并抒发了诗人对此的感慨:“关亭试一望,吾欲涕沾臆”。《塞上》诗前六句叙事,后边全是作者的心声表露:

转斗岂长策,和亲非远图。惟昔李将军,按节出皇都。总戎扫大漠,一战擒单于。常怀感激心,愿效纵横谟。倚剑欲谁语,关河空郁纡。

作者直接表示自己反对和亲的态度和抒发自己无法施展抱负的苦闷。他的代表作《燕歌行》,既有“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深刻揭露,又有“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的殷切期望。殷王番说:“适诗多胸臆语,兼有气骨。”[9]确是抓住了高诗的特点。岑参的生活道路与高适不同,他两次出塞都是到西北,这一带仍处于朝廷控制之下,社会矛盾不及蓟北尖锐,诗人看到的多是令人鼓舞振奋的情景。尤其是第二次出塞,充任安西北庭节度判官,这种地位妨碍了他对下级士卒痛苦的体察。因此,他虽然也有“战士常苦饥,糗粮不为继’(《送狄员外巡按西山军》)、“两度皆破胡,

①本文所引岑参诗均据陈铁民、侯中文《岑参集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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