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柳永词中的市井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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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生理的、情感的以及社会文化等诸多复杂原因,女性形象的描绘一直是文人写作的重要对象。

从唐代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开始,就奠定了士大夫描写女性以端庄、高贵、文雅为美的基础,表达方法也以含蓄、浓丽、浮艳为贵,并多以女性的服饰、举止、容颜为题。

北宋初期词坛风尚依然是承袭了花间、南唐词风,内容绮丽,典雅而含蓄。

其中,具有开拓之功的柳永,独树一帜。

在词学发展史上,他是一位开启了新的市井审美的词人,“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趣味,即变‘雅’为‘俗’,着意运用通俗化的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趣。

”。

[1]作为一名长期流落于社会底层,出入于酒肆青楼的市井文人,柳永的词较之同时代士大夫的雅词小令更多地关切下层女性。

一、风尘女性,高贵娴雅
宋代是一个声妓繁华的社会。

一方面,最高统治者给士大夫们以优厚的俸禄,鼓励他们积钱蓄妓,及时享乐;另一方面,城市经济空前繁荣,促成了市民的享乐心理和竞逐新声的社会时尚,歌妓行业由此而兴盛起来,一时北宋朝野皆溺于妓乐,上至宫廷私宴,下至勾栏瓦肆都需要声乐歌舞来满足感官刺激。

出于男性观赏者的审美需求,以妇人态为歌舞本色的趣味观念在唐末就基本确定,到了宋代更是独重女音,王灼的《碧鸡漫志》卷一中曾说:“今人独重女音,不复能问否。

而士大夫所作歌词,亦尚婉媚,古意尽矣。

”[2]独重女音到宋代竟成为全社会的习尚,进而发展到嘲笑和排斥男音,使曲子词成为“软性文艺”。

“曲子词的娱乐功能和抒情功能经过‘好妓好歌喉’得以发挥淋漓,而歌妓们把词变成歌的过程,实际上是一种使整个身心融合的艺术再创造过程。

从某种角度看,歌妓也可以说是词创作的参与者、词人的合作者。

”[3]因而从内容、意境到外在的文字、语言风格都必然会留下歌妓所代表的阴柔之美的印记。

词人柳永有许多作品干脆就是应歌妓之请、以她们的审美要求和特点来进行创作的;同时,柳永词中也展现出
她们的品性,刻画出她们的形象。

歌妓虽然身在风尘,但在柳永笔下,她们却给人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高贵形象。

如其《少年游》:
世间尤物意中人。

轻细好腰身。

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

娇多爱把齐纨扇,和笑掩朱唇。

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

主旨在于摹画对象的轻妙身姿、笑颜花容、温柔心性和详雅品流,如此完美的女性,是“不称在风尘”的,然而却在风尘卖笑。

这样的艳词由歌妓当众演唱,既让观众欣赏到了一次高品位的女性美,又让观众认识了沦落风尘的女子本属高贵以及其内在的“贵人”风度,从心理上能消解观众由狎妓目的而带来的心理邪念,从而对妓女产生敬和爱的情感。

又如其《离别难》中所云:“有天然、蕙质兰心。

美韶容、何啻值千金。

”在柳永眼中,被时人视为下贱的青楼歌妓具有高雅的性情,不仅美艳娇媚,而且品质高雅善良。

风尘女子如此的心性才情、端雅风韵、天真荣态,只有柳永以慧眼识别。

柳词的可贵之处,即在于它的真实并舍弃了世俗社会和上层社会的偏见,对下层女性有了更为深入的接触和了解,点燃起她对女性的人文关怀,因而他词中的女性形象才有了不同以往的新鲜真实的魅力。

二、青楼女子,追求爱情
在另一些词作中,柳永把“高处不胜寒”的抒情主人公拉回了现实,揭开了掩盖女性情感、欲望的面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崭新的、充满鲜明个性的、敢爱敢恨的活生生的人物主体。

这些青楼女子,她们由于受封建礼教的束缚较轻,头脑中的清规戒律也较少,因此,她们一个个敢爱、敢怒、敢说。

她们不像深闺女子那样整日只会深深地思恋、独自地伤感,她们敢于执著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自由的幸福,大胆地向所爱的人诉说自己炽热的感情,并表达出她们渴望从良以及希望与爱人长相厮守、成为夫妇的愿望,如《迷仙引》:
刘云霞
(河南科技学院
人文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

要:柳永词中的市井女性迥异于封建士大夫词中的闺秀形象,一反温柔敦厚、听天由命的性格,更加多姿多
彩,个性卓异,品位高雅,鲜活生动。

柳永对女性平等地认同,女子以自身的真面目出现,她们全新饱满的形象从此获得了独立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市井女性;全新面貌;文学价值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862(2008)04-0050-03论柳永词中的市井女性
第21卷第4期2008年10月
河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JournalofHenanRadio&TVUniversity
Vol.21,No.4Oct .2008
收稿日期:2008-06-23作者简介:刘云霞(1974~
),女,河南镇平人,河南科技学院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唐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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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

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

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

常祗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

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

永弃却、烟花伴侣。

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整首词通过一位民间歌妓对自己所信任的男子的自述,刻画了一位敢于大胆说出心声,渴望自由生活的歌妓形象。

柳永以第一人称自述的口吻,代歌妓立言,真切地反映了当时歌妓的生存状态,以及她们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据词中所云,她才过十五岁便开始学习歌舞了,由于她身隶娼籍,学习伎艺是为了谋生,她所强烈追求的梦想只不过是一个平常人的生活。

她是让人尊重的,因为她在一掷千金的王孙公子面前能保持内心的高洁。

词人于此委婉地表现了歌妓较为高尚的品格,轻视千金而希望得到人们的尊重和理解。

她在风尘中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寻觅着知音,渴盼着走“从良”的道路,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归宿。

在词的下片,她从赏识者中寻觅到一位可以信托终身的男子,便以“贱民”的身份和坚决的态度,恳求救她脱离苦海,使她真挚的情感有一个美满的归宿。

“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歌妓犹命薄如花的女子,妓女从良,何啻登天,对于风尘中的女子而言,那虽是渴望却又是极难实现的。

然而,她所信任和依托的男子是否同意,又是否能做到,他们最终的结局如何,词人却未作叙述和回答,但这位女子企图摆脱被玩弄的处境,追求自由与尊严的勇气却令人肃然起敬。

柳永在此,以同情的笔调,展现了当时社会底层被侮辱、被损害的弱势群体的生存处境与正当要求,为我们刻画了一批不同以往的女性形象。

如此真实的人物、真实的情感经历、真实的生活愿望,何尝不是柳永人性光环的印证呢?
因为人生的失意,在凄凉的羁旅途中,柳永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妓女,无论是地位还是情感都产生了强烈的认同的心理。

古人有诗云:“君未成名奴未嫁,想来俱是不如人”。

柳永心情亦是如此吧!历史上有许多功名未就的士子像白居易、杜牧等都曾在青楼里寻找过愉悦和知音,柳永更是将他们看成红粉知己,大为咏叹,在他大量的羁旅词中,对歌妓的人文关怀逐渐多了起来,如其《忆帝京》:
薄衾小枕天气。

乍觉别离滋味。

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却回征辔。

又争奈、已成行计。

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柳词写的是与歌妓别后相思之词。

当多数文人依旧对歌妓持欣赏玩弄态度时,柳永竟能将她们作为情人平等地对待。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如誓言般的十个字,饱含了词人多么诚挚的情感啊!试问如果没有对歌妓内心的认同,怎能一生不忘?若本无“心”,何会有“欠”,柳永对歌妓的思念,是对情人的思念,“同是天涯沦落人”,正是由于柳永的身世和妓女的遭压抑身世相同,让他对歌妓产生了强烈的认同心理。

加之情感建立在“抒情自我化的方向”[4]发展的基础上,自然让人也深切感受到“伊人”对爱情的执着,对词人的思念。

由此柳永羁旅词中的女性形象更加真实和感人了。

三、市俗女子,魅力不俗
中国诗词里缺失爱情的深闺女性多是自怨自艾,逆来顺受,内心的愿望含而不露。

而柳永词中的世俗女子,却大胆而主动地追求爱情,无所顾忌地坦露心中对平等自由的爱情的渴望。

因而,柳永的艳词却曾被人讥为“词语尘下”、“多杂以鄙语”、“多近俚俗”。

这说明柳永的艳词走的是和其他人不同的道路,试比较晏殊的《鹊踏枝》和柳永的《定风波》。

晏殊《鹊踏枝》: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

山长水阔知何处。

柳永《定风波》: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嚲、终日厌厌倦梳裹。

无那。

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

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略一比较,我们便可发现,作为太平宰相的晏殊,他追求的是文人式的典雅之美,他笔下的女性心中有怨而不显,内中有愁而不发;柳永则不同,他在这首词里用的完全是市民的口吻和情趣。

全词均作女子口吻,表现了市井女子对于恋人的思念怨情以及对正常人生活的追求。

全词以代言体的口吻,放开来说的笔调,把那思妇的满腔情思,一股脑儿地摆到了读者的眼前。

她的情人离家远去,很可能是追求功名去了,她只能独自孤独地度过这个寂寞的春天。

然而心绪阑珊,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乏味,美好的韶华就此流走,她也渐渐形容憔悴,不加修饰,哪怕自己蓬头散发。

这一切,只缘于心上人离去连书信都不寄一封。

自此以下,这位女主角便干脆把作者撇开在一旁,自己站出来向我们掏出她的心里话: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留在身边。

在我俩那间书房里,他在铺纸写字,念他的功课,我则手拈着针线,闲来陪他说话。

这种乐趣该有多浓、多美,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天天地将青春光阴都虚度了。

读完,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位“快嘴李翠莲”(宋元话本中的人物)式的妇女形象,她把自己的怨恨和烦恼,痛痛快快地全部“掷”给了读者。

柳永在这首词里用的完全是市民的口吻和情趣,所以非常符合市民群众的审美趣味,但并不符合封建士大夫的审美理想,此词在后来还给柳永的仕途带来了一些麻烦。

今人叶嘉莹曾说:“历代词人对歌词的写作,其毁誉幸蹇,影响命运之得失升沉,两者结合得如此密切,盖从未有如柳永者。

”[5]昔日叶梦得之《避暑录话》卷下记柳永以谱写歌词而终生不遇之故事,曾慨然论之曰:“永亦善他文辞,而偶先以是得名,始悔为己累……而终不能自救,择术不可不慎。

”[6]柳永的悲剧不仅值得我们同情,也同样值得我们反思。

因为长期流连坊曲,与歌妓交往频繁,柳永对周围女性的情感有透彻的了解和体验。

在词史上,柳永也许是第一次将笔端伸向平民妇女的内心世界,为她们诉说心中的苦闷忧怨。

四、市井女性形象塑造的文学价值
在宋代词人中,柳永是一位专力写词的文人,词这种市民文艺的新形式,到了柳永的手中才确立了自身的地位。

他的《乐章集》传词近212首,其中近70首是描写女性的世俗词,大约占其全部词作的三分之一。

真正走到市民中去的词人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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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Yunxia
(Schoole of Humanity &Literature ,Hen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nxiang ,Henan 453003)
Abstract :The secular women in Liu Yong ’s Ci is quite different from the feudal literati ’s image of boudoir woman.Their image is different from those of previous gentle obedience ,fatalistic woman.But their images are colorful ,prominent personality ,elegant taste ,fresh lively.Liu Yong equal recognition to women ,and women appear with their own true colors ,so that their brand new full images ac -cess to an independent literary value.
Key words :the Secular Women ;the Brand New Look ;Literary Value
On the Secular Women in Liu Yong ’s Ci
为词带来了新的气息与活力,带来了新的趣味与美感。

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曰:“耆卿长于纤艳之词,然多近于俚俗。

”[7]柳永艳词之特点确实多带着市井气息,故“多近俚俗”,然而柳永的词能在市井中广泛流传,并不仅仅因为它们迎合了市民的趣味,还因为它们唱出了市井人民的心声,寄托了市井人民的愿望,有着广泛的意义。

柳永词流传之广,上达朝廷,陈师道《后山诗话》中说柳词“天下咏之,遂传禁中。

仁宗颇好其词,每对酒,必使侍从歌之再三。

”[8]远至西夏,叶梦得之《避暑录话》载“余仕丹徒,尝见一西夏归朝官云:‘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

[9]
在宋词中,同样有很多文人如欧阳修、晏殊等笔下都出现过女子,但他们对待女子的看法,是以自己为本位的,站在一个欣赏者的角度,他们希望能从她们的美丽、温柔、多情之中得到感官享受,却没有平等的情感交流;或者是把情感生活看作是自己性情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的生命。

但柳永不同,他总是直接进入闺情之中,体会或是承担那种种的喜乐哀怨,从而用自己的心喊出闺阁的声音。

有时候他甚至亲自充当故事的主角,将自己的情感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让自己进入,就意味着主动分担痛苦,痛苦比同情来得更真实、更真挚,进入意味着没有距离,融为一体。

柳永一生仕途坎坷,多数时候都流连在青楼之中,但并不把女性当做玩弄的对象,而是同情她们的命运,尊重“意中人”的人格,从内心深处感知、怀念她们,并且以全新的面貌来表现她们的思想感情和精神状态。

柳永笔下的那些多姿多彩的女性形象,对抗着封建正统女性的做作和虚伪,真实地反映了宋代商业经济的繁荣对女性自觉意识苏醒的促进和萌发,具有独特的思想性与艺术性。

柳永真正了解歌妓,他笔下的歌妓才以自身的真面目出现,柳永作为女性的一个代言人,真实准确地代她们抒发了内心的情感。

从而柳永笔下的歌妓形象便有了独立的文学价值。

柳永自恃“才子词人”,但在史家眼中,一生出入烟花柳巷,秦楼楚馆,只会做写艳词俗语的风流浪子是根本入不得史家正堂的。

所以,柳永的名字在偌大一部《宋史》中竟没有只言片语的提及。

柳永一生是漂泊的,是无奈的,但他人生命运的不幸,却造就了词史之大幸,没有柳永,也许便会没了能与唐诗相提并论的宋词。

“词人不幸词家幸”,柳永的女性词是我国封建社会市民文学的一朵奇葩。

它植根于北宋市民阶层的深厚土壤之中,拥有相当广泛的接受者。

透过这些作品,可以看到当时世态人情的许多方面,尤其是看到了被封建统治阶级及其文
人视为“贱民”的弱女子的处境,生活、遭遇、心态、理想、人格、价值、地位等等。

这些作品,充分表现了歌妓们既有共性又有个性的色、艺、才、情,对她们各种送往迎来、幽期密约中的情状,诸如细心、大胆、泼辣、粗俗以至色情,都有真实的描写。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国封建社会底层歌妓群体,在柳永的笔下,得到了全方位的反映。

这可以看作柳永是为当时的歌妓群体立传。

柳永的歌妓词在宋词艺术上开辟了俚词阵地,在柳永前后与同时,都有词人写歌妓词,但所写的大都是属于雅词的范围。

这类作品自有相当的艺术价值,不可随意贬低。

但作品的情调、用语、曲调都已形成定势,难免有众口一腔、千人一面的局限。

柳永的歌妓词却在这种情况下另辟蹊径,从俗如流,虽被文人讥为“俚”、“俗”,却能扎根于平民之中,自立于词坛。

清代《四库全书总目》认为,词至柳永而一变,如唐诗之有白居易,就是指词的创作由此而自“雅”变“俗”,并且能自成一格,对后人的创作方式产生深远的影响。

[10]从词的发展史上看,柳永用了一生的代价创作出一批通俗的歌妓词,从而使俗词在词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由此在曲词的创作上“俗词”与“雅词”并存,这是柳永在词史上极为伟大的贡献,柳永女性词的这一艺术风格的开创,不仅独具魅力,而且使得宋初日益偏向“雅”化的词又重新回归到民间的这片沃土上来了。

____________________
参考文献:
[1][4]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三卷)[M ].北京:高教出版社,
2005,7,第二版.
[2]王灼.碧鸡漫志(卷一)[A ].张璋.历代词话[M ].北京:大象
出版社,2002:107.
[3]吴小英.唐宋词抒情美探幽[M ].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
2005:28.
[5]叶嘉莹.唐宋词名家论稿[M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7:67.
[6][9]叶梦得.避暑录话(卷)[A ].学津讨源(第十四集第四
册).
[7]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A ].吴熊和.唐宋词通论[M ].杭
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193.
[8]陈师道.后山诗话[A ].吴文治.宋诗话全编[M ].南京:江苏
古籍出版社,1998.
[10]纪昀.四库全书总目[M ].北京:中华书局,1997:17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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