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肝木脾土角度阐述厥阴病主方乌梅丸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从肝木脾土角度阐述厥阴病主方乌梅丸
徐菁晗;谷松
【摘要】乌梅丸出自于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厥阴篇,被认为是驱蛔要剂.厥阴病篇历来争议颇多,乌梅九亦是如此.张仲景云:“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因此本文试从肝木、脾土角度出发,对乌梅丸是否为厥阴病的主方及蛔虫的生源进行阐释,同时对乌梅丸证的病机和其用药机理进行讨论.认为乌梅丸是厥阴主方,而蛔虫生于肝木,养于土湿.另一方面,乌梅丸证是由于木土不和而成,且乌梅丸作为理肝重剂,可用于调肝理脾治疗临床诸多疾病.
【期刊名称】《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
【年(卷),期】2019(025)002
【总页数】3页(P226-227,242)
【关键词】乌梅丸;厥阴病;肝木;脾土
【作者】徐菁晗;谷松
【作者单位】辽宁中医药大学,沈阳 110847;辽宁中医药大学,沈阳 110847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R289.5
乌梅丸出自于《伤寒论》厥阴病篇第338条:“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脏厥,非蛔厥也。
蛔厥者,其人当吐蛔。
令病者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脏寒。
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
臭出,其人常自吐蛔。
蛔厥者,乌梅丸主之。
又主久利。
”在张仲景成书年代,蛔虫泛滥[1]。
乌梅丸作为吐蛔要剂无可厚非,其止蛔效果虽好,但于今日蛔虫病甚少,方剂教材将其归于蛔虫剂类未免狭隘。
厥阴病与脾土的关系密不可分,这从诸多医家治疗肝病经验中得以窥得。
厥阴属肝,肝为风木之脏,木动必乘脾胃,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木乘土》述其“其性急而动……肝病必犯土,是侮其所胜也。
”临床诊疗中,肝系疾病确为多发,尤其多见于女性,或因其肝血易亏的生理特点。
但由于现代的生活节奏和工作压力,肝病同样成为男性群体中的高发疾病,可以总结发现与厥阴证候并行的多有脾系证候,正如张机于《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中写到:“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
先实脾。
”遂笔者试从肝木、脾土的角度来阐释乌梅丸。
1 乌梅丸确为厥阴主方
清代著名医家柯琴有言:“六经惟厥阴最为难治。
”张锡纯也将厥阴病篇看作最为深奥同时最不易疏理释义的一章[2]。
厥阴病遂成为伤寒论中争议最甚的一部分,
而乌梅丸能否被称为厥阴病的主方即为争议点之一。
柯琴在《伤寒附翼·厥阴方总论》中指出:“厥阴以乌梅丸为主”,亦从用药力证乌梅丸是厥阴主方。
柯琴以为此证条文为王叔和整理编纂之时,后归于吐蛔证之中,致使后人产生偏见,只将其作为止蛔之方。
《金匮要略浅注·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述:“突出乌梅丸一句,
取厥阴全体之治。
”《医法圆通·厥阴经用药图》中有载:“张仲景立乌梅丸,寒
热并投,大有灼见,并非专为虫立法。
凡厥阴一切证候,莫不备具。
”由此可见,陈修园与郑钦安皆认为乌梅丸统领了厥阴病篇,并同时具备治疗厥阴病一切症状的药力,诸类无不论证了乌梅丸可以统领厥阴病篇的论点。
近现代诸多医家如彭子益、刘渡舟、李士懋等[3]均继承了该观点。
肝主疏泄,厥阴病的病机为肝气逆乱,肝郁乘脾[4-5]。
郝万山视厥阴为通利全身
的枢纽,肝主一身疏泄,肝有病则五脏六腑皆有不利危机,气机的调畅与饮食运化、
二便息息相关,所以“厥阴篇里有呕、吐、哕、下利等很多肠胃病。
”分析厥阴肝病的病机,势必无法弃脾土不谈,从后文对乌梅丸病机的阐释也同样能得出其病机为木土不和的结论。
清代医家陈修园极其推崇张仲景学说,在《金匮要略浅注》中对乌梅丸有极高的评价:“突出乌梅丸一句。
取厥阴全体之治……借以调肝实脾。
以明体用之妙也。
”至此,厥阴病的主方为乌梅丸这一观点无可非议。
2 蛔生于肝木,养于土湿
春季升发,万物复苏,天人相应,木时应春,得阳春之气则欣欣向荣,人体内的蛔虫也蠢蠢欲动[6]。
论及蛔虫的形成,一则认为蛔虫生于木气。
如《四圣心源·杂病
解中·蛔虫根原》中载:“木郁则蠹生,肝郁则虫化。
”清代医家郑钦安于《医理
真传·杂问》言:“蛔虫禀风木之气所化也。
”又如《圆运动的古中医学·乌梅汤证
治本位的意义》中载:“蛔乃木中阳气所生。
”笔者认为此观点有失偏颇,木气虽有升发之性,但对于生命的化生来说并无物质基础。
二则判定蛔虫生于土湿。
尽管曹颖甫在《伤寒发微·厥阴》中视其“胃中寒湿,胆火不能消谷,腐秽积而虫生也”“胃中湿痰阻塞”,然胃既非生痰之源,又非储痰之器,因此此处“胃”实应为“脾”,脾虚生痰,痰湿壅滞而成滋生蛔虫的温床。
虽然蛔虫形成的原因众说纷纭,但实际上蛔虫病的发生,既离不开厥阴风木的化生,也与脾湿脱离不了干系。
从医易的角度来看,万物生命均由阴阳相合而成,蛔虫作为一个生命体,其生成同样无法脱离阴与阳的双重条件。
于此,厥阴风木即为“阳”,痰湿之邪壅盛于内即为“阴”,两者同时存在才能成为蛔虫生成的先决条件。
恰如郑钦安在《医理真传》问答中将吐蛔之症的起因归于“生于湿热,化于厥阴。
”痰湿与木郁相互作用,同时借由厥阴肝的宣发升提之性,方有蛔虫证。
黄元御同样从治则角度加以验证,认为若单纯祛蛔而置健脾燥湿于不理,只会败土枯木,蛔虫愈杀愈长。
惟有畅木疏土,才可根治。
[7]侧面论证了蛔虫生于肝木、养于土湿的观点,这也符合中医辨证论
治中“治病必求于本”的原则。
3 木土不和而成乌梅丸证
乌梅丸作为厥阴病的主方,即为厥阴提纲证。
第326条:“厥阴之为病,消渴,
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下之利不止。
”两阴交尽,名曰厥阴。
阴之极也,阳之始也。
阴气极盛,阳气初升,故厥阴病多有肝阳虚衰,肝体阴而用阳,阴为本体,阳为功用,阳则主疏泄,疏泄不足则肝气郁滞。
气郁久化火,上冲于心。
火盛伤津而为消渴,饥不欲食,“欲”为患者于情志上做出不愿进食的表现。
木气不畅,情志不舒,木土不和,脾虚胃逆则出现无饮食意愿的症状。
张介宾有言:“凡吐蛔者,必因病而吐蛔,非因蛔而致吐也。
”故不应见蛔只治蛔,究其吐的根源,虽有蛔避寒就温的属性诱使吐蛔的可能性,但仍是因木气郁滞、阻胃气下降、气机升降不利所致。
乌梅丸“又主久利”,与“下之利不止”相呼应,泄利者,肝脾之陷下也。
如《血证论》中论述饮食入胃后,依赖于木气的功用即疏泄功能,因此下利不仅仅单由脾虚泄泻导致,更可因肝阳不升或肝气郁滞不疏所成,由此也可得见乌梅丸虽在厥阴病篇,其与脾木之间的关系亦是很密切。
4 疏肝木,补中土
《伤寒论》原方乌梅用量为300枚,张仲景并未言及具体用量。
据柯雪帆[8-9]研究表明,乌梅质量约为680 g,按照今较为公认的东汉换算比例即为43.5两,此
为带核质量。
若去核后乌梅用量约为10两[10]。
为何如此重用乌梅这一酸味药?乌梅,于《神农本草经》中名为“梅实”,性酸平,其花开于冬季而果实成熟于夏季,因此受纳春气之全部,味也最酸。
张仲景方中,多用辛甘之品、甘凉之药作为君药,单乌梅丸以酸平之乌梅为君,因厥阴属肝而酸补肝体,而乌梅酸味最强甚符厥阴之需[11]。
酸入厥阴,《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载:“夫肝之病,
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以调之。
”陈修园对此作了详尽的注解,并认为乌梅丸用药完整的诠释了张仲景治肝之法。
《金匮要略浅注·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
曰:“治法,悉备于乌梅丸之中也。
”以酸味“补本脏之体,顺曲直之性也”“夫以体用言之,方用乌梅酸平”,遂大量使用乌梅。
补肝体的同时,达到泻肝用、疏肝木的作用,肝体足则肝阳顺遂,不易郁滞于内或体虚不敛而阳气上浮。
黄连同黄柏以苦味泄君火以养肝,同时合干姜、细辛等辛味之品共行辛开苦降之功,调和木土之气,尤其细辛走窜通行之力极强,常与桂枝此等有循经走脉功用之品配伍使用,以增药力,如当归四逆汤。
人参味甘,入脾补脾气,使脾旺则不受邪。
张仲景独在厥阴病篇使用当归,因当归功在循肝经而走,养血则木气得遂。
另,肝苦急,以甘味药缓之。
蜀椒中焦入脾,燥湿健脾温中,又于下焦温肾祛寒[12]。
相较于风寒、风湿,或独寒不湿之人,蜀椒更适用于脾肾寒湿者,此药的应用也间接验证了前文所述蛔虫的来源之说。
同时,蜀椒常作为驱虫要药频频出现在古代医案、验方之中,如百虫入耳方、牙齿虫痛方等,可以说蜀椒在“治本”与“治标”方面都发挥了巨大作用。
以苦酒浸乌梅,苦酒即为醋,同气相求更增其药味。
以米饭及蜜甘甜之品诱蛔而杀之,同时也能调护脾胃,可以从此点窥得张仲景贯穿始终的重视顾护脾胃的思想。
且蛔得酸则静,得辛则伏,得苦则下。
《伤寒附翼·厥阴方总论》评其:“杀虫之方,无更出其上者。
”乌梅丸作为统领厥阴病篇的要方,做到了疏肝木、补中土、共治肝木与脾土。
5 讨论
《临证指南医案·木乘土》有言:“世人但知风劳臌膈为四大重症,不知土败木贼,肝气日横,脾胃日败,延至不救者多矣。
”医者极易重视急症危症而忽视了肝脾不和可能导致胃气衰败的死候。
可见,木土之间的生克关系在临床诊疗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从肝木脾土的角度阐释乌梅丸可以更加了解其精髓和奥妙之处。
同时各医家应正视乌梅丸,不应将思维局限于仅仅治疗蛔虫病范畴,更应将其作为治疗厥阴病的重点方剂进行研究。
虽然临床症状各不相同,但若遵循乌梅丸证病机,即可广泛应用于诸多疾病。
在临床诊疗中,还可以从患者的体质角度剖析是否适宜服
用乌梅丸。
至于其剂型、上热下寒所在病位、与理中丸的关联等更多的研究,笔者将于日后进一步的探讨。
参考文献:
【相关文献】
[1] 郑钦安.郑钦安医书阐释[M].唐步祺,阐释.成都:巴蜀书社,2003,12:177.
[2] 王学斌,王兴臣.经方中蜀椒应用内涵考辨[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7,32(12):5288-5290.
[3] 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M].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2016:1200.
[4] 马寿椿. 《伤寒论》厥阴病之研究[D].北京:中国中医科学院,2006.
[5] 刘英锋.木土相克理论与乌梅丸的运用[J].河南中医,1996,16(2):9-10.
[6] 仲梅,王晓晨.似虫非虫,妙用乌梅丸[J].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2018,18(6):189.
[7] 黄元御.四圣心源[M].麻瑞婷,等点校..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4:100.
[8] 柯雪帆.现代中医药应用与研究大系·伤寒及金匮[M].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1995:144.
[9] 柯雪帆,赵章忠,张萍,等.《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的药物剂量问题[J].上海中医药杂志,1983,171(12):36-38.
[10] 李斌. 乌梅丸及其拆方对溃疡性结肠炎大鼠TLR9/MyD88/NF-κBp65及IL-6/JAK/STAT3信号通路的影响[D].沈阳:辽宁中医药大学,2016.
[11] 柯琴.伤寒附翼[M].李顺保,程卫东,校注.北京:学苑出版社,2013:96.
[12] 黄宫绣.本草求真[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