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社会主义学说的反动、空想与科学

谈谈社会主义学说的反动、空想与科学∗
陈培永
(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㊀北京㊀１００８７１)
[摘㊀要]并非批判资本主义的ꎬ批判资本的ꎬ就是进步的社会主义学说ꎬ它有可能本身是反动的㊁错误的㊁落后的ꎮ空想社会主义并不是一去不返了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ꎬ过于强调社会主义的理想ꎬ想要急切地实现超越阶段的社会主义的目标ꎬ会重蹈空想社会主义的覆辙ꎮ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是科学的ꎬ是因为它把社会主义放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进程中去看待ꎬ不脱离客观历史发展阶段来空谈社会主义的理想ꎮ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ꎬ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建设不会走弯路ꎬ走错路ꎬ也不意味着每一步都会走得很正确ꎬ我们必须正确面对世界社会主义实践的挫折ꎮ
[关键词]社会主义学说ꎻ«共产党宣言»ꎻ科学社会主义
[中图分类号]Ｇ６３３.２４㊀㊀㊀㊀㊀㊀[文献标识码]Ａ㊀㊀㊀㊀㊀[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１０７１(２０１８)０５－００１８－０４
㊀㊀在当今中国ꎬ社会主义早已被认定为值得追求的美好社会的代名词ꎬ社会主义学说也早就被认为是值得充分信任的科学的理论ꎮ我们将批判的矛头对准的是反社会主义的观念和声音ꎬ而很少去怀疑关于社会主义的学说㊁观念本身也可能是有问题的ꎮ读马克思㊁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ꎬ我们会发现ꎬ社会主义学说有反动与进步㊁空想和科学之分ꎬ今天某些关于社会主义的观念仍有可能本身是反动的㊁空想的而不是进步的㊁科学的ꎮ我们依然有必要深度思考:如何避免社会主义观念本身是反动的ꎬ防止社会主义学说沦为反动和空想?社会主义学说如何才能实现科学化?
一㊁社会主义也有反动之说?
翻开马克思㊁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ꎬ 社会主义 作为关键词出现ꎬ不是用来指值得追求的美好社会ꎬ而正是指当时出现的各种学说ꎮ这个文本正文总共四部分ꎬ马克思㊁恩格斯还专门拿出一部分来评判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文献ꎬ肯定是因为他们认识到ꎬ这些文献的传播不一定会让人们认同社会主义ꎬ推进社会进步ꎬ反倒还可能会让社会主义污名化ꎬ阻碍社会历史的进程ꎮ他们将当时的各种社会主义学说分为三个类型:反动的社会主义㊁保守的或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㊁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ꎮ反动的社会主义又包括三种:封建的社会主义或僧侣的社会主义㊁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㊁德国的 真正的社会主义 ꎮ[１]
反动的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的ꎬ是因为这些学说都抨击资产阶级制度ꎬ一定程度上都揭示了资产阶级社会的某些问题ꎮ比如ꎬ封建的社会主义 有时也能用辛辣㊁俏皮而尖刻的评论刺中资产阶级的心 ꎬ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非常透析地分析了现代生产关系中的各种矛盾ꎬ确凿地证明了机器和分工的破坏作用㊁资本和地产的积聚㊁生产过剩㊁无产阶级的贫困㊁财富分配不均等问题ꎮ
反动的社会主义为什么是反动的?是因为它们看不到资产阶级社会本身的进步性ꎬ不代表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趋向ꎬ只是看似站在工人阶级的利益和立场上控诉资产阶级而已ꎮ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
８１ ∗[收稿日期]２０１８－０９－０１
[作者简介]陈培永(１９８１－)ꎬ山东单县人ꎬ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员㊁博士生导师ꎬ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ꎮ
义从小资产阶级的立场出发ꎬ企图恢复旧的所有制关系和旧的社会秩序ꎬ回到工场手工业中的行会制度㊁农业中的宗法经济ꎮ封建的社会主义者代表的是封建贵族的利益ꎬ代表的是没落的势力的最后回响ꎬ他们之所以批判资产阶级社会ꎬ是因为封建贵族的统治被资产阶级推翻了ꎬ无力再组织政治斗争而只能进行文字斗争ꎮ
封建的社会主义与僧侣的社会主义往往是携手同行的ꎬ正如僧侣总是同封建主携手同行一样ꎬ僧侣的社会主义把基督教的禁欲主义㊁反对私有财产㊁提倡行善等也涂上社会主义的色彩ꎮ马克思㊁恩格斯用一段很有意思的话对其进行了概括: 为了拉拢人民ꎬ贵族们把无产阶级的乞食袋当做旗帜来挥舞ꎮ但是ꎬ每当人民跟着他们走的时候ꎬ都发现他们的臀部带有旧的封建纹章ꎬ于是就哈哈大笑ꎬ一哄而散ꎮ [２]
马克思㊁恩格斯还特别讲到了德国的或 真正的 社会主义ꎮ[３]这种学说虽然引入了法国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文献ꎬ但实际上起到了相反的作用ꎮ当时法国与德国的时代背景不同ꎬ法国已经确立了资产阶级统治ꎬ德国的资产阶级才刚刚开始进行反封建专制制度ꎬ还处在革命的㊁积极的阶段ꎮ法国社会主义批判的资产阶级制度在很大层面上正是德国所需要争取的ꎬ也就是说ꎬ在法国批判资产阶级统治是进步的ꎬ但 真正的社会主义 在德国批判处在革命阶段的资产阶级ꎬ诅咒自由主义㊁代议制国家㊁资产阶级的竞争㊁新闻出版自由㊁法㊁自由和平等ꎬ实际上就成为了维护封建专制制度的工具ꎬ成为封建专制政府的帮凶ꎮ因此它虽强调代表真理的要求ꎬ鼓吹真正的社会ꎬ代表人的本质的利益ꎬ号称 真正的社会主义 德国的社会主义科学 社会主义的哲学论证 ꎬ[４]但实际上已经沦为了脱离时代背景而为旧制度㊁旧秩序论证的反动的哲学ꎮ
还有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ꎬ它并不追求社会的变革ꎬ不要求改变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ꎬ而只是要求改善工人的物质生活条件ꎬ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维护现存的资产阶级的统治秩序ꎮ它虽然不是 反动的 ꎬ但也并不是进步的㊁革命的ꎬ它认为现在的世界是最美好的世界ꎬ只需要在此基础上改进ꎬ消除社会的弊病就行了ꎬ因此必然是维系不公平㊁不合理的现实社会的工具ꎮ
我们应该把握马克思㊁恩格斯对这些社会主义文献批判的当代价值ꎬ避免在名义上追求社会主义而实际上走到非科学的社会主义道路上去ꎮ抽象地讲社会主义ꎬ有可能充斥着反动㊁错误㊁落后ꎬ要学会辨别ꎬ关于社会主义的一些错误观念只会毁了社会主义这个好词ꎮ
不要以为批判资本主义的ꎬ批判资产阶级的ꎬ批判资本的ꎬ就是科学社会主义ꎬ就是进步的ꎮ社会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ꎬ但它不可能是对之前社会形态ꎬ即资本主义社会的全盘否定ꎬ而是有所扬ꎬ有所弃ꎮ社会主义是在资本主义创造的物质基础㊁政治解放的前提下实现的ꎬ是在解决其没能解决和它又带来的问题的基础上向前走的ꎬ不能在批判资本主义的时候开历史的倒车ꎬ把资产阶级革命以前的传统社会理想化ꎬ主张回到以前的社会ꎮ在今天ꎬ一些人看到资本运作㊁市场经济带来的弊端ꎬ就开始大批特批中国的资本力量ꎬ就开始讲改革开放以前的历史阶段有多好ꎬ甚至开始讲传统社会是多么美好的道德社会ꎬ认为改革的方向错了ꎬ真正走社会主义的路ꎬ就应该回到改革开放前ꎬ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ꎮ这并不是正确的态度ꎬ也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坚决反对的ꎮ
我们应该向前看ꎬ而不是向后看ꎬ不能看到问题和代价就认为走错了路ꎬ正确的态度应该是承认资本运作㊁市场经济所取得的进步ꎬ在此基础上正视问题ꎬ解决问题ꎬ以推进社会的进步ꎮ我们不能只看到㊁只宣扬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对立ꎬ却看不到两者统一的一面ꎮ搞社会主义ꎬ改革开放前后的两个三十年是不能相互否定的ꎬ也需要借鉴资本主义的东西ꎬ取其精华ꎬ去其糟粕ꎮ人类的文明ꎬ有时是共通的ꎬ人为地进行非此即彼的割裂ꎬ并不利于社会的进步ꎮ
二㊁重估空想社会主义的 空想性
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史上的一个飞跃ꎬ是从空想社会主义到科学社会主义ꎮ但我们今天在讲科学社会主义时ꎬ很多人并没有正确地对待空想社会主义ꎮ一种倾向是有意无意地将其完全斥之为空想㊁幻想㊁瞎想而抛弃一边ꎬ另一种倾向则是虽然谈的是科学社会主义实际上还是空想社会主义的那套观念ꎮ正确看待空想社会主义ꎬ对于我们形成科学的社会主义观念ꎬ无论从正面还是反面来讲ꎬ都是有意义的ꎮ在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学说中ꎬ马克思㊁恩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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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空想社会主义的评价是最高的ꎮ在他们看来ꎬ空想社会主义对资产阶级社会的批判ꎬ关于未来社会的积极的主张ꎬ例如消灭城乡对立ꎬ消灭私人营利ꎬ消灭雇佣劳动ꎬ提倡社会和谐ꎬ把国家变成纯粹的生产管理机构ꎬ等等ꎬ这些主张指向消灭阶级对立ꎬ提供了启发工人觉悟的极为宝贵的材料ꎮ
实际上ꎬ空想社会主义正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直接思想源泉ꎮ它不是痴人说梦ꎬ不是胡思乱想的空谈ꎬ它的主张㊁它的目标ꎬ它所表达的人类社会的理想都是值得追求的ꎬ科学社会主义并没有放弃这种理想ꎬ没有否定空想社会主义的价值理念ꎮ空想中是有理想的成分的㊁是有美好的理想的ꎮ科学社会主义继承了这种理想ꎬ以为科学社会主义就不要谈理想㊁讲道德是有问题的ꎮ
科学社会主义批评的是空想社会主义没有立足于客观历史进程ꎬ找到实现美好理想的途径ꎮ空想社会主义之所以是空想ꎬ首先就在于它并不是把社会主义看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阶段ꎬ而是将其看作为有待被发现的真理ꎬ好像一旦发现它ꎬ描绘它ꎬ就能马上改变整个世界ꎻ好像不需要考虑客观的社会现实ꎬ不需要苦思规律ꎬ只需要找到绝对的真理ꎬ找到真正的理性ꎬ找到永恒的正义ꎬ就能实现社会美好ꎮ空想社会主义的空想性还体现在ꎬ它拒绝一切政治行动特别是革命行动ꎬ而是想用小型的试验㊁示范的力量为新的社会开辟道路ꎮ它看不到无产阶级的力量ꎬ而寄希望于资产阶级ꎬ呼吁资产阶级发善心和慷慨解囊ꎮ不尊重客观历史进程ꎬ找不到实现理想的主体力量ꎬ空想社会主义就注定是空想ꎬ它的美好的追求就注定不可能实现ꎮ
空想社会主义并不是一去不返了ꎬ当我们在进行社会主义实践时ꎬ实际上在一定条件下可能又重蹈空想社会主义的覆辙ꎮ过于强调社会主义的理想ꎬ脱离现实可能性急切地想实现社会主义的目标ꎬ有可能陷入到对社会主义的空想之中ꎮ对社会主义社会有美好想象ꎬ没有问题ꎬ有问题的是ꎬ不顾现实空谈理想ꎬ不顾社会发展客观规律ꎬ拔苗助长地搞社会建设ꎮ回想当年出现的 大跃进 运动ꎬ高指标㊁瞎指挥㊁浮夸风和共产风盛行ꎬ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口号响亮无比ꎬ这与不顾现实ꎬ过度地诠释理想不无关系ꎮ直至今天ꎬ也有把社会主义空想化的倾向ꎬ只不过以另一种形式存在ꎮ它表现为ꎬ把社会主义想象得无比美好ꎬ认为既然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ꎬ就应该什么都好ꎬ就应该马上显示出优越性ꎮ这种空想化倾向ꎬ造成了一些人的苦恼ꎬ因为他们看到的现实ꎬ与自己对社会主义的想象差距甚远ꎬ转型中的中国ꎬ矛盾凸显ꎬ问题多多ꎮ他们搞不懂:为什么社会主义国家ꎬ会有那么多问题?
对这个问题的追问使他们从对社会主义的空想ꎬ转向对社会主义的失望ꎬ甚至痛苦ꎮ一个错误的逻辑也就出现了ꎬ认为是对社会主义的追求ꎬ导致了今天不如意的社会现实ꎬ社会主义欺骗了自己的感情ꎮ其实ꎬ欺骗你感情的ꎬ不是社会主义ꎬ而是你的那种纯粹的美好想象ꎮ超越历史阶段去设想社会主义ꎬ只能是空想ꎮ社会主义社会ꎬ是我们追求的理想ꎬ但理想不是海市蜃楼ꎬ不能凭空升起ꎮ离开现实去空想社会主义ꎬ不考虑中国社会的客观进程ꎬ人为地设想社会主义应该是什么样的ꎬ是对社会主义产生困惑的根源ꎮ
三㊁科学社会主义的 科学 如何理解?
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学说ꎬ要想真正改变世界ꎬ就不应追求 八仙过海㊁各显神通 ꎬ而应努力实现理论的科学化ꎬ成为科学社会主义ꎮ尽管马克思㊁恩格斯并没有从正面描述他们科学的社会主义观ꎬ但
«宣言»对于我们树立科学的社会主义观念不可谓不重要ꎬ我们应该根据他们的社会主义学说批判领会 科学 的真正内涵ꎮ
科学社会主义之所以是科学的ꎬ是因为它把社会主义放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进程中去看待ꎬ不脱离客观历史发展阶段来高谈社会主义的理想ꎮ它不是只会批判原有的社会形态ꎬ不是只凭空构想未来的理想社会ꎬ而是深刻把握人类社会的进程ꎬ依循历史发展的规律ꎬ塑造积极的革命主体来推进人类社会的进步ꎮ
我们观察人类社会的历史ꎬ必然会有两个维度ꎬ一个是美好的主观愿望ꎬ一个是客观的历史进程ꎮ只有美好主观愿望ꎬ不去尊重客观历史进程ꎬ就无法实现社会主义的理想ꎮ要推进社会的进步ꎬ必须尽可能地让美好主观愿望顺应客观的历史进程ꎮ少一些主观宣称的美好ꎬ多一些立足现实问题的分析ꎬ也才能使社会主义理想深入人心㊁最终改变现实ꎮ这应该是科学社会主义中的 科学 的题中之意ꎮ科学社会主义讲科学ꎬ也不能忽视理想ꎬ好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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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理想就是空想ꎮ我们要认识到ꎬ社会主义不仅立足现实ꎬ还高于现实ꎬ它是社会发展必经的历史阶段ꎬ也是人们矢志追求的理想信念ꎮ社会主义总与美好生活相关ꎬ反映的是人们对美好社会的憧憬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ꎮ
在当代中国ꎬ有一种悲观的气氛ꎬ一些人看到诸多的矛盾和问题ꎬ就不再敢去想象ꎬ或者不再相信未来的美好ꎮ对社会主义的理想ꎬ对共产主义的信仰ꎬ正受到挑战ꎮ一些人认为ꎬ社会主义只是美好的理论想象ꎬ消灭剥削㊁消除两极分化㊁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ꎬ不可能成为现实ꎮ一些人反对谈主义ꎬ主张讲问题ꎮ问题与主义之争ꎬ其实又悄然归来ꎮ而在这个争论的背后ꎬ反映出来的却是ꎬ对能否实现社会主义的怀疑ꎮ在他们看来ꎬ不管何种主义ꎬ只要解决自己的问题ꎬ满足自己的利益ꎬ那就是好主义ꎮ
建设社会主义ꎬ不能没有理想ꎬ不能没有梦想ꎮ我们不能没有社会主义的理想情怀ꎬ不能不去思考社会主义的美好愿景ꎮ只顾低头立足现实ꎬ而不仰头思考社会的长远理想ꎬ没有一种理想社会㊁美好社会的理想追求ꎬ就会使社会在现实中沉沦ꎮ让社会主义的理想ꎬ重新扎根在人们的心中ꎬ成为激励人们行动的精神力量ꎬ可能正是当代社会主义实践要解决的难题ꎮ
讲科学社会主义时ꎬ还需要避免的倾向ꎬ就是对社会主义的道德维度有一定程度的忽视ꎬ最明显的表现是有人反对从道德层面论证社会主义的优越性ꎬ强调应把其理解为必然会形成的社会形态ꎬ具有客观历史意义上的必然性ꎮ要么是客观历史意义的必然性ꎬ要么是主观道德层面的必要性ꎻ要么是历史唯物主义的规律性认识ꎬ要么是抽象的道德伦理诉求ꎬ马克思㊁恩格斯选择了前者来论证社会主义的必然性ꎮ如此理解ꎬ明显是对历史唯物主义㊁科学社会主义的误解㊁误用ꎮ按照这种逻辑ꎬ根本无需谈什么社会主义道德伦理的正当性ꎬ只要埋头苦干实现生产力的发展ꎬ就能够必然通往社会主义ꎮ
社会主义社会绝不仅仅是根据经济发展必然的趋势必然代替资本主义ꎬ而且也是根据伦理道德的吁求必然取代资本主义ꎬ它相对于资本主义不仅仅具有经济上的优越性ꎬ还具有道德上的优越性ꎮ只不过ꎬ他们在当时社会条件下ꎬ认为伦理道德的批判㊁社会主义道德性的呼吁ꎬ不可能摆脱人的奴役压迫ꎬ真正实现人类的解放ꎬ因此必须在探求到资本主义发展客观规律的基础上ꎬ找到通往未来理想社会的革命道路ꎮ
现在社会主义成为现实ꎬ就应该在遵守市场经济客观规律的基础上ꎬ显示出社会主义的道德优越性ꎮ我们坚持科学社会主义ꎬ但不能对 科学性 狭隘解读ꎬ似乎从道德上证明优越于资本主义就有
空想性 ꎬ有了道德因素的考量ꎬ就使科学社会主义走向了空想ꎬ就不再科学ꎮ这种将 科学 与 道德 对立起来的机械化思维方式一点都不可取ꎮ科学社会主义必须呈现出它道德上的正当性ꎬ看不到或不去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富悬殊㊁道德沦丧㊁极端奢侈等丑陋社会现实ꎬ社会主义光 科学 有什么用?
正确理解科学社会主义的科学性ꎬ还要放弃的想法是ꎬ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ꎬ就意味着有了可以完全照搬的理论ꎬ有了一套现成可用的模式ꎬ有了一幅清晰无比的路线图ꎬ有了一个逐步推进的时间表ꎮ道理很简单ꎬ这样的科学理论ꎬ是不可能存在的ꎮ但我们往往有种幻想ꎬ总觉得它是存在的ꎬ只要我们深入探究ꎬ就像找宝藏一样ꎬ经历艰难险阻之后ꎬ一定会找到ꎮ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家不可能ꎬ也没有对后来的社会主义实践ꎬ指明具体的道路ꎬ他们不会留下如此神奇的 宝藏 ꎮ
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ꎬ也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建设不会走弯路ꎬ走错路ꎬ每一步都会走得很正确ꎮ有些人会想ꎬ既然是科学理论ꎬ按照它的指示走ꎬ肯定不会错ꎮ如果走错了ꎬ那只能说明理论本身是不科学的ꎮ科学社会主义ꎬ实现的只是理论的科学化ꎬ不代表现实道路每一步都是科学的ꎮ那种要求科学社会主义理论ꎬ对接下来的每一步ꎬ都做出明确指示的想法ꎬ无疑是天方夜谭ꎮ在科学社会主义的指导下ꎬ正确面对世界社会主义的挫折ꎬ是必要的ꎮ参考文献:
[１][３][４]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４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ꎬ１９９５.４９１.
[２]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２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ꎬ２００９.５５.
(责任编辑:木㊀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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