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残雪约短篇小说《山上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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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残雪约短篇小说《山上的小屋》
作者:洪永春
来源:《文学教育》 2012年第9期
内容摘要:残雪的小说是“文革”后当代文坛上非常独特的一个风景。

《山上的小屋》更
是代表她创作风格的难得的一篇佳构。

本文主要从“小孩世界”和“大人世界”两个视角,分
析和阐释了人的生存的荒诞、怪异和丑陋一面,揭示了无处不在的“家”梦魇即人类生存的悲
剧根源,以及文本呈现的超现实的独特艺术价值和魅力。

关键词:残雪山上的小屋家梦魇
残雪的小说是80年代文坛的一种另类存在。

她从70年代末开始接触西方现代派文学,持
续一段时间的解读活动后感悟般地产生创作冲动,并自信能够以独有的形式表现自我。

如《山
上的小屋》、《黄泥街》、《苍老的浮云》、《我在那个世界里的事情》等作品,差不多每一
篇作品都充满了变异错乱的感觉,展示了一个个荒诞、变形、梦魇般的丑陋世界。

《山上的小屋》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此文最初刊于《人民文学》1985年第八期。

小说从一个少年视角细
微地描写了孩童世界和大人世界的不可通约性,以及在彼此的窥探、猜忌、防范和无聊的伎俩
中呈现的人性之恶,尤其是大人世界对童稚心灵的无端伤害和浸染。

该文本的特异之处在于不
是选择从外至内的大环境影响的书写方式,而是选择了由内至外地宣喻人性之恶的第一源泉——家庭,告知人们家的梦魇即社会梦魇的缩影,人类自身的生存悲剧也就这样注定了!
《山上的小屋》不同于以往的写实小说,时间背景模糊不说,人物也只是符号般的存在,
身份、年龄不详,情节是感觉化的几个生活片段。

唯一能够明确的是一家中的两代人:“我”、“小妹”和“爸爸”、“妈妈”。

小说主要以两代人的对话关系,感觉化的语言和极度夸张、
变异的心理模式结构了似有似无的来龙去脉,篇幅精省,言简意赅,可谓是难得的一篇现代派
文本佳构。

1.“我”:小孩世界
小说开篇是这样写的,“在我家屋后的荒山上,有一座木板搭起来的小屋”,“我每天都
在家里清理抽屉……”。

不清楚这座木板小屋到底有多大,但在小孩的想象世界里最起码也是
能够容身的空间。

即或是在北风施虐下四处透风的小木屋,但在“我”的想象世界中是一处不
可多得的理想之所,心灵之居。

“我”在家里最热衷的功课是清理抽屉,因为那里藏有“我”
的最爱和全部少年秘密:几只死蛾子、死蜻蜓等,全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品。

唯一算得上人间
商品化的物件是一盒围棋。

这些差不多是那个时代能够给予“我”的全部礼物。

可这些少之又
少的礼物不是被母亲暗中弃之于地,就是被父亲偷偷埋之井边。

在大人世界里这些飞虫乃不洁
之物,至于围棋的罪过却又出乎大人世界的常理,只能解读成大人世界的一种病态心理。

幼小
的“我”为了不想进一步惹恼大人,悄悄地给抽屉打上油免得开合时出声。

“我”通宵达旦地
努力把抽屉里的大人世界恢复成原来的小孩世界,谁知灯泡坏了,隔壁传来母亲的冷笑。

“抽屉”、“围棋”和“灯光”形成两代人之间不可理喻的矛盾焦点。

从人的成长历程来看,不同
的年龄段应该有不同的特点,任何人都无法跨过时间的自然顺序一下子从孩童世界越到成人世界,大人的强行做法显然与揠苗助长无异。

“我”的生存空间不断遭到大人世界的侵扰乃至肆
意毁坏,导致“我”的心灵世界也发生病变和幻化,“我心里很乱,因为抽屉里的一些东西遗
失了。

母亲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垂着眼。

但是她在恶狠狠地盯着我的后脑勺,我感觉得出来。

每次她盯着我的后脑勺,我头皮上被她盯的那块地方就发麻,而且肿起来”。

受到伤害和扭曲
的“我”伺机反抗和宣泄:“许多大老鼠在风中狂奔”,“山上的沙石轰隆隆地朝我们屋后的
墙倒下来,你们全吓得脚心直出冷汗,你们记不记得?只要看一看被就知道。

天一晴,你们就
晒被子,外面的绳子上总被你们晒满了被子”。

大人们无动于衷,“我”的存在如苍蝇飞动时
发出的声音一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相反,“我”的心理恐惧度却急剧膨胀了数倍。

“父
亲用一只眼迅速地盯了我一下,我感觉到那是一只熟悉的狼眼。

我恍然大悟。

原来父亲每天夜
里变为狼群中的一只,绕着这栋房子奔跑,发出凄厉的嗥叫”。

四虚弱无助的“我”只能梦幻
荒山上有一座小木屋,孤独委屈的时候去哪里蹲一会儿。

小说的结尾,“我爬上山,满眼都是
白石子的火焰,没有山葡萄,也没有小屋”,“我”梦幻中的小屋是子虚乌有的,不仅失却了
大人呵护的家的温暖,也没有安妥心灵的栖息地。

“我”那“小妹”多次向我通风报信,她是
事情的目击者,也是见证人。

可“我”无法确信“小妹”到底是同情我的人,还是父母的协从者,抑或是两面光的间谍。

复杂迹象干扰“我”对“妹妹”做出正确的判断:“她的目光直勾
勾的,左边的那只眼变成了绿色”,“小妹的目光永远是直勾勾的,刺得我脖子上长出红疹来”。

“小妹”的身份无法单纯,即或不是“我”猜测的种种,也免不了受父母的耳濡目染,
长大后成为父母活脱脱的另一个翻版,然后开始再一个时间轮回。

小小的“我”不仅要忍受和
反抗大人世界的伤害和折磨,同时又要肩起启蒙和纯洁“小妹”的责任,只是还无法像深刻的
鲁迅先生那样理性地喊出“救救孩子!”呼声。

2.“父母”:大人世界
“爸爸”、“妈妈”构成的大人世界同样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变异世界。

妈妈暗中以整理
抽屉为名,把“我”喜爱的死蛾子、死蜻蜒等宝贝厌恶地弃之地上。

爸爸把“我”珍爱的一盒
围棋偷偷地埋在井边。

大人的做法实在是有来由却又无聊透顶得无来由。

每次“作案”之后,“他们一边笑一边躲”。

“我”每次半夜把埋藏井边的围棋挖出来。

父亲讲,“每次你在井边
挖得那块麻石响,我和你妈妈就被提到了半空,我们簌簌发抖,用赤脚蹬来蹬去,踩不到地面”。

大人的行为较之孩童更显得不光彩和猥琐。

“我”要整理抽屉中被大人们颠覆的世界,
但免不了妈妈的暗中作梗,“她在隔壁房里走来走去,弄得踏踏地响,使我胡思乱想”。

“小妹”也偷偷地来告诉我,“母亲一直在打主意要弄断我的胳膊,因为我开关抽屉的声音使她发狂”。

妈妈讲,“被你房里的光亮刺激着,我的血管里发出怦怦的响声,像是在打鼓。

”两代
人之间的矛盾积怨,致使大人世界病变,歇斯底里得无以复加。

爸爸和妈妈除了挖空心思破坏“我”的童稚世界的趣味之外,唯一无聊的爱好就是试图打捞几十年前遗落到井底的一把剪刀。

可笑的是夫妻俩总是不一致,爸爸说确实遗落了一把剪刀,妈妈却讲没有这回事,是爸爸的记
忆出了问题。

就算有这回事,剪刀是铁的东西一定是沉落在井底,可爸爸却用吊桶打捞,每次
都劳而无获,显然是不得要领的原因。

“我(爸爸)奔回屋里,朝镜子里一瞥,左边的鬓发全
白了”,可爸爸并不死心,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把吊桶放下去碰运气。

以上便是爸爸、妈妈费
尽心机、不厌其烦地要做的两件事,不是无情地破坏和伤害童稚世界,就是百无聊赖地虚掷和
空耗他们的生命。

《山上的小屋》向世人展示了一个荒诞、无聊、恐怖和丑陋的“家”的梦魇世界。

这个世
界中的所有事物都经过了叙述者个人的感官转化而显得不可理喻,而且聚焦人生的梦魇世界并
做了极端化的放大处理。

“家”的温馨形象被解构了,父母的慈爱、呵护的内质被抽去了,兄
弟姊妹手足情意也被稀释得淡淡无味。

滋意横流的是不分长幼尊卑的无端猜忌、窥探、折磨和
伤害之能事,不由得令人疑心逝去不久的“文革”岁月是不是“家”的梦魇的放大复制?残雪
的这种笔法大约与1957年其父错划为“极右”,全家人从此遭厄运的少年记忆不无关系,同时也可以看到卡夫卡、萨特等西方作家对她的影响。

“我”的容身之家是不自由的,“我”心灵
空间是无安全感的,“我”的梦幻之地——山上的小屋,更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我”只能无
奈地放逐自己的心灵世界,无奈地苟活于这无爱的天地间,慢慢地长大变老,或许还会把“爸爸”、“妈妈”的一切好端端地承袭下去。

美好的社会从家庭开始,美好的世界从心灵开始。

“我”的世界是虚弱不堪的,但“我”的反抗和宣喻是执着和坚强的,正如“心中有光明,黑
暗才成其为黑暗”,一样,“我”的存在反常态地撕裂了生存的朦胧面纱,让生存现出的丑陋
一面,其超现实的艺术效果无疑是独特和具冲击力的!
洪永春,通化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韩国外国语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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