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语的级

2001年11月第20卷　第4期
中国俄语教学
РУССКИЙЯЗЫКВКИТАЕ
ноябрь2001г.
т.20　No4指　示　语　的　级
孙　蕾
[中图分类号]H3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510(2001)04-0023-08
11指示语按级分类的原则及标准
指示语作为一种特殊的语义类型,既是语义学、语用学研究的对象,也是哲学、心理学关注的课题。

从二十世纪初到现在,人们已从各种角度对指示及指示语进行了研究,并根据各自的标准对它们进行了归类。

其中,最为普遍的分类方法是将指示语划分为人称指示(персональныйдейксис)、时间指示(темпоральныйдейксис)、空间指示(про2странственныйдейксис)、语篇指示(текстуа2льныйдейксис’和社交指示(социальныйдей2ксис)。

除了这种分类法以外,还有人根据参照点是主体还是客体将指示分为主观指示(субъективныйдейксис)和客观指示(объек2тивныйдейксис);根据语境的直观—抽象程度将指示分为直观指示(наглядныйдейк2сис)、臆想指示(мысленныйдейксис)和照应(анафора)等等。

分析结果表明,迄今为止所有的指示语分类法,都是根据指示语在言语行为中所具有的指示功能的种类来进行分类的。

指示语和称谓词是两种迥然不同的语义类型。

指示语与称谓词的一个本质区别就在于称谓词描述对象的特性,而指示语仅仅指别特定对象却不赋予它任何特性。

指示语的这一属性是古希腊学者的发现,而当时的“指示语”概念是建立在对指示代词“这个”(этот)的认识的基础上的,因为古代的指示语仅限于指示代词。

但是,“指示语”这个概念是在不断发展的,到了布鲁格曼时期,指示语的范围扩大到了人称代词“我”、“你”(я、ты)和地点副词“这里”、“那里”(здесь、там),情况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人称代词、地点副词在指出某特定对象时,虽然不直接赋予该特定对象客观特性(即仍然保持了指示性这一指示语的基本属性),但表示人称或表示地点的指示语的语义结构本身却为自己的所指对象作了范围上的限定:人称代词终归要指人,地点副词终归要指空间位置。

可见,人称指示语或空间指示语虽未对它所指的特定对象作特征描述,但却对那个对象所从属的大类从范畴上作了限定;它不赋予特定对象任何特性,但却暗示了该对象所属的那个大类的特性。

随着指示语范围的继续扩大,许多指示语的语义内容中已包含了明显的称名成分(如завтра、вышесказанное等),指示成分与称名成分混杂在一起,使我们难于在指示语与称谓词之间划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指示语和称谓词是否可以截然划分?指示语和称谓词之间是否存在中间过渡环节?为了解答这些问题,我们将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对指示语进行分类,即根据指示语本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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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义结构(而不是根据指示语的功能),按其指示成分与称名成分的比例,对语言体系中的指示语符号进行分类。

我们将以指示性的强弱程度为标准,将指示语分为若干级(раз2ряд)。

指示性越强,即指示成份比重越大、称名因素含量越少的指示语级就越高,反之就越低。

根据指示性含量的多少,我们将把指示语分为三个等级,即一级指示语、二级指示语和三级指示语。

21一级指示语(дейктическиесловапервогоразряда)
所谓一级指示语,指语义成份中完全不含称名因素的指示语это,即этот①②(以及与之对应的то,即тот和与этот同义的на2стоящий,данный,сей等)。

在奥热戈夫(Ожегов)词典里,этот的释义为:
этот　Указываетначто2н.близкоевпространствеиливовремени1
在苏联科学院词典(Словарьсовремен2ногорусскоголитературногоязыкат.1217)里,этот的释义为:
этот　Указываетнакого2что2л.близ2кое,находящеесяпередглазамиговоряще2го,внепосредственнойблизостикговоряще2му.
从以上有关этот的释义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级指示语это的语义特征在于:
1)在это的语义内容中,没有关于所指对象客观特征的任何信息。

“это只表示某种存在,但不提供关于它的任何信息,不预设它的任何特征,而只是告诉人们这是某个不同于世界其它部分的特定部分。

”(Шатуновс2кий1996:33)在所有的指示语当中,正如罗素所指出的那样:“这个”是唯一没有称名限定的自我中心词③(Рассел1957:119)。

это的语义内容不仅不对所指对象的客观特征直接定性描述,而且不预设它的任何特征。

所谓对客观特征直接定性描述,指称谓词语义内容对所指对象本质特征的描述,如称谓词мужчина的语义成份为:человек,взрос2лый,мужскойпол,而这三条就是对“男人”客观特征的直接描述。

所谓预设所指对象的客观特征,指通过所指对象的本质特征去预测别的特征,如通过человек或мужскойпол就能预测到живоесущество这一特征,也就是说:мужчина的语义内容预设了живоесущество这一特征。

由于это的语义内容中没有称名限定,因此“это是最概括的词。

”④由于это的语义内容既不直接描述,也不预设所指对象的任何特征,это便既可以表示物,也可以表示人;既可以表示现象,也可以表示事件;既可表示关系,也可表示行为:
(1)Откудаутебяэто?—спросилаженщина,указываянаподаро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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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④引自В1И1Ленин,Философскиететради,М.,
1947:258。

原文为:《Это》—《самоеобщееслово.Ктоэто?
Я.Вселюдия...》1
罗素称指示语为自我中心词。

指示代词этот—тот的各种语法形式(如этот、эта、
это、эти、тот、та、то、те以及ту、этого等等)所表示的性、数、
格,属于语法意义,不属于我们的研究范围。

但是,当этот、
тот、эта、та、те表示人而单独使用时,它们的语义成份中已
经具有了某种称名限定,即特征描述。

首先,它们含有“人”
的特征,其次它们还表示了“男性”或“女性”的特征。

因此,
我们认为,作为表示人的этот、тот、эта、та、те从语义上讲与
指示代词этот的一般用法有质的区别,因而不应归入一级
指示语(这与он、оно、она不能按传统概念,不加区别地视
为表示人称是同样的道理)。

ПадучеваЕ.В.认为,许多词典对это的释义都是
不完善的,如это被诠释为指示代词этот的中性形式,用作
名词,但在句法中被用作表实体的это与这些诠释很不相
符,因此应把это与指示代词этот区别开来(Падучева
1982:76、80)。

但由于词典里关于это的解释都要求参见
этот词条,所以我们只能借этот的释义来说明。

(2)Аэтокто?ЭтотетяОля.
(Чехов,Трисестры)
(3)Человек!Этозвучитгордо.
(Горький)
(4)Прочитавнагазете,чтовСараевеубитавстрийскийтронпринц,отецпроиз2нёс:—Этовойна!
(Пунин,Холоднаяосень)
(1)中的это表物;(2)中的это表人;(3)中的это表человек一词的发音;(4)中的это表事件。

2)это的语义内容提供了以主体定位为参照,在指示场中寻找特定对象的指南。

莱昂斯认为,用作指示语的“这”、
“那”可被用作引导词,以引导听话人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视野内的一个特殊区域,寻找被指称的那个唯一的事物(或一组独一无二的事物);而用于指示的定冠词the也被理解为引导词,不过,它只引导听话人在视野里寻找唯一指称物,但却不要求他将注意力置于某个特定的区域(Lyons1977:655-656)。

“这”“那”与定冠词之间之所以有这样的区别,是因为“这”“那”的语义成份中包含了关于所指对象所处位置的信息,它是对指称对象与说话人主体空间关系的规定。

在俄语中或汉语中不存在定冠词。

этот“这”,тот“那”同时行使指示特殊区域和引导寻找唯一指称物的职能。

当所指对象与说话人的空间关系,即所指对象离说话人的远近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этот主要用于引导人的注意力寻找唯一指称物,这时этот与тот,“这”与“那”没有什么差别,可以混用。

比如在中等距离上,同样指一个人,既可以用этот,也可以用тот:
(5)Этотчеловекмнепротивен.
(6)Тотчеловекмнепротивен.
但是在强调离说话人远近的空间关系时,特别是当近指этот与远指тот对比使用时,этот指示存在于离说话人较近区域内的对象(如释义中的близкое,передглазамиговорящего,внепосредственнойблизостикговорящему)(与之相应,тот指示存在于离说话人较远区域内的对象)就被强调了出来。

试比较(7)中тот与этот所表示的对象与说话人主体在空间关系上的区别:
(7)Возьмивонтукнигуиположиеесюда,навотэтотстол.
3)唯一的和特定的对象,即этот的指称对象(референт)要依靠手势、语境等手段帮助确定。

关于指示对象客观特征的信息,即этот的指称意义(референтноезначение),完全要到语境中去获取。

当说话人说出(1)或(2)、并用手势或眼神指示это的时候,与说话人同处一个指示场的听话人便靠视觉了解了это的客观特征。

比如,听话人可能看到,(1)中的это指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布娃娃;(2)中的это是一个身材匀称,面貌清秀的中年妇女;(3)、(4)中的это的具体信息则要靠上下文语境来提供。

要理解(3)中的это的所指,必须依靠听到的上文意思:当听话人听到一个用特别庄重、特别强调的声音发出的“человек”时,他便可以获得это所指的具体信息;(4)中的это的具体信息,则要靠报上刊载的内容来提供。

试设想,如果一个人没有读过关于奥地利王储被刺杀这段文字,而只是突然听到一句Этовойна,那么他一定会不知所云。

他有可能要求把报纸给他看一看,从而弄清это指的是什么。

以上三个语义特征就是一级指示语的特征。

一级指示语的特征最能体现指示性(дейктичность、указательность),因为一级指示语的确是名符其实的只指出对象而不提供一点关系对象的称名限定,即不对对象进行定性描述。

это之所以成为это,丝毫不取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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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它的客观属性,而完全取决于说话人的主观定位:说话人指什么,什么就是это。

可见,最初的指示语只表示指示代词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一级指示语是最纯的指示语。

31二级指示语(дейктическиесловавторогоразряда)
二级指示语指语义内容中含有一定称名因素,但所指意义仍要在这些称名因素的限定下靠主体定位来确定的指示语。

如я,сейчас,теперешний,здесь,здешний,сюда,отсюда,мой,такой,так,столь,столько和与它们相对应的词语(如:ты,он,она,оно,мы,вы,они;раньше,потом;прошлый,будущий;там;тамошний;туда;оттуда;твой,ваш,его,ее。

而такой,так,столь,столько一般无对应形式),以及这些指示语和其对应词语的同义词(如:ныне,теперь,нынешний,прежде,прежний,бывший,пройденный,прошедший,предыдущий,предшествующий,минувший,после,гря2дущий,тогда,тогдашний,тут,чужой,этакий,этак等)。

二级指示语有以下语义特征:
1)二级指示语指语义内容中含有一定称名因素,这个称名因素就是那些对二级指示语的所指范围作出限定的范畴意义,如лицо,время,место,направление,принад2лежность,признак,образдействия,сте2пень,количество等。

这些范畴意义虽然很抽象,但它们却能预设对象所具有的一般特征,因而它们具有称名性。

换言之,二级指示语的语义内容虽然也不对所指对象的客观特征直接描述,但却在抽象的范畴意义上预设了对象的一般特征。

比如,я的语义内容并不直接描述я的指称对象的客观特征,但却预设了指称对象具有лицо的特征,因为я表示正说出这个表述的人,因此лицо即是对я的称名限定。

与之相应,время是对сейчас,тепереш2ний的称名限定;место是对здесь,здешний的称名限定;направление是对сюда,отсюда的称名限定;принадлежность是对мой①的称名限定等等。

虽然二级指示语语义内容中的范畴意义高度抽象,甚至有观点认为像лицо、время这样的范畴,其抽象性和概括性几乎相当于语法范畴②,但是,从语义上讲,它们的抽象程度与это所表示的范畴意义相比,却要低一个层次。

это之所以象列宁所说的那样,成为最抽象、最概括的词,是因为это所表示的范畴意义“存在”(бытие)。

“存在”是最为抽象的范畴,与之相比,二级指示语所表示的ли2цо,время,место,направление,признак、образдействия、степень、количество等范畴,在抽象程度上就要低一个层次。

(虽然从语法上讲такой、так、столь、столько与этот一样,同是指示代词③,但是,从语义上讲,它们范畴意义的抽象度却比этот低一个层次,即与лицо、время、пространство属同一个层次。

бытие不能表示任何特征,而лицо,время,место,направление,признак、образдейст2вия、степень、количество却能预示某种一般性特征。

这一点从奥热戈夫详解词典中也可得到旁证:从二级指示语的语义中都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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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这里“代词”表广义,包括代名词、代形容词、代数
词、代副词,即指一切具有指示、替代功能的词(参见信德麟
等人编写的《俄语语法》1990)。

叶尔曾江认为,按其概括性、抽象性、广义性和范
畴性,指示语的意义接近于语法意义(Ерзинкян1988:32)。

别什科夫斯基从语法学的角度认为,从词根看,物
主代词мой,твой与人称代词я,ты等一样,都属于лицо
的范畴,而乌菲姆采娃则认为物主代词中称名因素的范畴
意义为принадлежность。

以再抽象出этот:
здесьВэтомместе.
сейчасВнастоящеевремя(настоящий≈этот).
такойИменноэтот,подобныйданномуилитому,очемговорилось(данный=этот).
так1)Именнотакимобразом.
2)Дотакойстепени.
стольТак,втакойстепени.
столькоТакмного,втакомколичест2ве.
比бытие的抽象度低一个层次的这些范畴意义必然会增加二级指示语语义的描述力,而一个词的应用范围与它的描述力是成反比的。

由于有了这些称名因素的限定,二级指示语的描述力比一级指示语略强,二级指示语的所指范围就比一级指示语小。

下面我们以это与я的对比来说明一级指示语与二级指示语的差别。

一级指示语это是唯一没有称名限定的指示语。

это既可指人,又可指物,既可指事件,又可指行为。

与之相比,я虽然既可指张三,又可指李四,但却不能超出лицо的范围去指物和事件。

я的所指范围比это小,这说明я的语义内容中多了某种表示客观特征的内容。

罗素说“这个”是唯一没有称名限定的指示语,而“我”则表示“正在经验这个的人”,“人”就是я的称名限定。

谢莉维尔斯托娃也曾指出:“在人称代词я和ты的意义中具有这样的信息,即言语行为参加者可被描述为个人,不过,它们并未揭示该个人的任何特征”,“在人称代词的意义中,关于‘人’的信息属于前提部分”。

(Селиверстова1988:33)虽然я的词汇意义没有提供я作为特定个人有何客观特征的信息,但я的所指对象必定会具有人的一般特征,я的所指决不会超出лицо的范围,я不能指石头,也不能指事件等。

义素分析法适合于分析普通称谓词的语义成分,但为了分析二级指示语的语义成分,我们将借用义素分析的方法,把лицо视为я语义成份中的范畴性词汇义素(категориаль2но2лексическаясема)。

这样做的根据是:有学者把范畴性词汇义素(元义素)视为词汇的语义前提(参见徐烈炯1995:181—183),而лицо也正是я的语义前提。

另外,范畴性词汇义素是反映相关单位类别一般特征的义素(参见Новиков1982:117),如称谓词词群молоко,квас,микстура,вода,влага,пи2во,вино,лимонад中的范畴性词汇义素为жидкость,因为жидкость是这一相关单位类别的一般特性;而词群пиво,вино,лимо2над,квас中的范畴性词汇义素为напиток,напиток是这一相关单位类别的一般特性(参见倪波、顾柏林1995:86)①。

根据同样的方法依此类推,я,ты,он,она,оно,мы,вы,они这一相关单位类别的一般特性是лицо,лицо就是它们的范畴性词汇义素;сейчас,потом,раньше等相关单位类别的一般特性是время,время既是它们的范畴性词汇义素;здесь,там等相关单位类别的一般特性是место,место就是它们的范畴性词汇义素等等。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指示语的范畴性词汇义素都是很抽象的范畴概念(ли2цо,время,место,направление,признак等),而称谓词的范畴性词汇义素则可以是比较具体的概念,如жидкость和比它更为具体的напиток等。

范畴性词汇义素лицо,время,место等作为人称代词、时间副词、地点副词语义的称名限定,一方面表明了я,сейчас,здесь等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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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倪波、顾柏林将сема译为“义子”。

示语具有人、时间、地点的一般特性,另一方面对它们的所指范围做出了限定。

2)二级指示语的语义内容(即一般词汇意义)提供了在范畴性词汇义素的称名限定范围之内,根据所指对象与主体定位的关系确定所指对象的指南。

如:я表示“说话人称自己”,ты表示“说话人称其话语的接收者”;здесь表示说话人称说话当时所在位置,там表示说话人称远离其说话当时所在的位置;сейчас表示说话人称其说话的当时,ра2ньше表示说话人称其说话的时间之前,по2том表示说话人称其说话的时间之后,等等。

根据这些语义指南,根据指称对象与说话人主体的关系,我们就能把握确定指称对象的方法。

3)二级指示语的“真正含义”,即二级指示语的指称意义要在指示场中依靠主体参照来确定。

例如,当我们在指示场中看到或听到是谁在说话时,便能根据当时现实的说话人及场景确定指示语的具体所指。

下面的对话引自前苏联影片《Ирониясудьбы》。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女主角Надя在自己的家中对未婚夫Ипполит说:
(8)Моеплатье!Язабыланадетьмоеновоепраздничноеплатье.
(走向另一房间,对跟来的Ипполит)Эй,сюданельзя!
在语境中,我们依靠其他感官提供的知识,补充了指示语я,сюда,мое所不足的信息,确定了这一具体话语中я,сюда,мое的“真正含义”,即я是谁,сюда具体是朝哪个方向,мое究竟指谁人的。

41三级指示语(дейктическиесловатретье2горазряда)
所谓三级指示语指语义内容中称名因素更多,描述力更强的指示语。

这种指示语的语义成份中,一部分是指示成份,另一部分是称名成份,因此有人将它们称作半指示语(полудейксис)(参见Ерзинкян1988:85)。

属于这一类的指示语有сегодня,вчера,по2завчера,завтра,послезавтра;прийти,уй2ти,приехать,уехать,прилететь,улететь,приплыть,уплыть,принести,унести;то2лькочто,недавно,давно,вскоре,накану2не,следующий,последующий;слева,справа,налево,направо,левый,правый,передний,задний,впереди,позади,впе2ред,назад;вдали,вблизи,вдалеке,дале2ко,близко,далекий,близкий,вдаль;вы2шесказанное,вышеупомянутый,нижеизло2женный,нижеподписавшийся等等。

三级指示语具有以下语义特征:
1)与二级指示语相比,三级指示语的语义内容具有更强的描述力。

对于确定特指对象来说,语义内容本身所提供的信息更多,需要到语境中去寻找的信息相对更少。

三级指示语的语义结构又分三种情况:
а)语义内容对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作了更深一层的描写和限定。

二级指示语的语义内容表述了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但那只是对主体与客体之间角色及时空定位的简单规定。

在时空定位方面无非是远近、同时、前后这几种最简单的关系。

但三级指示语却不同。

它们对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在距离和三维空间的方位上作了更具体的规定。

试对比раньше与давно,толькочто以及туда与направо:
二级指示语раньше的语义内容表示说话时间之前,但之前多久却没有作进一步的限定。

Раньше既可以表示很短的时间之前(如几天前),也可表示很长时间以前(如几百年前)。

与раньше不同,давно和толькочто的语义内容不仅表示说话时间之前,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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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时间距离的长短作了描述和限定:давно表示离主体定位(说话时间)的时间距离很长,толькочто表示离主体定位(说话时间)的时间距离很短。

这就意味着从давно和толькочто的语义中都还可以再抽象出ра2ньше。

由于它们的语义内容还对时间距离的长短作了描述和限定,因此давно和толь2кочто与раньше不属于同一层级的指示语。

再如туда与направо,вперед的比较:后者在空间的向度上还作了描述和限定,如направо表示вправуюсторону(правый:на2ходящийся,расположенныйпостороне,ко2тораяпротивоположеналевой;левый;рас2положенныйвтойсторонетела,гденаходи2тсясердце,атакжевообщерасположенныйвэтойстороне1此处可见三级指示语напра2во语义内容中的描述性是非常具体的),“往右”的方位限定比“往那里”更具体,从напра2во,вперед等三级指示语中都还能再抽象出二级指示语туда,以下例句就是一个证明:
(9)—Направо,чтоли?—стакимсу2химвопросомобратилсяСелифанксидев2шейвозленегодевчонке,показываяейкну2томнапочерневшуюотдождядорогумеж2дуяркозелеными,освеженнымиполями.
—Нет,нет,яужпокажу,—отвеча2ладевчонка...
—Кудаж?—сказалСелифан,когдаподъехалипоближе.
—Воткуды,—сказаладевчонка,по2казавширукою.
—Эхты!—сказалСелифан.—Даэтоиестьнаправо:незнает,гдеправо,гделево!(Гоголь,Мертвыедуши)
b)语义内容对对象(客体)本身的情况(属性)作了更深一层的描写和限定。

如在прийти,приехать,прилететь等三级指示语的语义成分中,除了表示方向的指示因素(这里的指示因素相当于сюда)外,还有称名因素идти,ехать,лететь。

c)语义内容既对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作了更深一层的描写和限定,又对对象(客体)本身的情况(属性)作了更深一层的描写和限定。

下面我们以позавчера和раньше的对比来说明这种三级指示语的语义特征。

与二级指示语раньше相比,позавчера的语义内容除了指导人们按主体定位与所指的关系(所指时间在说话时间之前)在“时间”这个大的范围内确定所指以外,还对该时间距说话时间的距离作了十分具体的限定:позавчера表示说话时间前两天。

①除此之外它还对对象(时间)本身的长度进行了具体的规定:позавчера本身的时间长度为一个сутки,即二十四小时。

关于二级指示语与三级指示语的这种区别,我们还可以从前人的研究中找到相关论述。

叶尔曾江认为:“半指示语与纯指示语不同,纯指示语几乎可以用于表示任何一段时间,如副词сейчас,потом可用来表示从秒到无限长的各个不同时段;半指示语在这方面却受到某种程度的限制。

因为在它们的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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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阿普列相把вчера,завтра和позавчера,послезавт2
ра分为两类,认为вчера,завтра是一级派生指示语,позав2
чера,послезавтра是二级派生指示语(是在一级派生指示语
的基础上又加上了一个指示语),这主要是因为他是从构词
的角度看问题。

从构词上讲,可以认为позавчера是以вче2
ра为参照,表示在вчера的前一天;послезавтра是以завтра
为参照,表示在завтра的后一天。

但是从语义上讲,则可以
理解为是说话时间的前两天和后两天,这与说话时间的前
一天和后一天只有量的区别,没有质的区别,因此,我们认
为,вчера,завтра与позавчера,послезавтра属于同一级指
示语。

中存在着表示一定时间长度的称名成份,如副词вчера、сегодня、завтра就表明了具体的时间长度———день,сутки。

”(Ерзинкян1988:85)
列文森亦有类似论述:时间指示也能跟属于文化的非指示性的时间度量互相作用。

首先,像“今天”“明天”“昨天”这些词的时间是按周日划分的,大致上“今天”指包含说话时间的周日,“昨天”指包含说话时间周日之前的周日,等等(Levinson1983,参见沈家煊1987/3)。

因此,从Позавчераяничегонеел,то2лькопил1这句话中,我们便能获得“一个人一天没有吃饭”的信息。

综上所述,二级指示语与三级指示语的区别就在于:
二级指示语语义成份中指示因素占优势,描述性很弱。

二级指示语的词汇意义只表述了指称对象与主体定位之间最简单的关系(角色关系、先后关系、远近关系),称名因素仅限于预设对象最一般特性的词汇前提,这种词汇前提只能从十分抽象的范畴意义上对对象进行范围上的限定。

而决定一个词“真正意义”的语义信息要根据主体定位与所指对象的关系,从语境中获取。

三级指示语(半指示语)语义成份中描述性或称名因素比例增大:对指称对象与主体定位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更详细的描述;称名因素不仅是语义前提,而且有部分表示区分性特征的语义成分,如позавчера语义成份中的сутки;приехать语义成分中的ехать等等。

另一部分区分性特征,即по2завчера具体是哪一天,是何年何月何日、приехать具体是向哪个方向,则要根据说话时间与所指(时间)的关系、根据说话人所在位置从语境中获悉。

2)三级指示语的确切意义,即指称意义仍然要在语境中去确定。

如Ядолжнауехатьотсюдасегодняже!这段话中三级指示语сегодня的具体所指,必须在语言行为中,根据说话的确切日期来确定。

也就是说,三级指示语所提供的关键信息仍然在于对对象进行定位,而不在于对对象进行定性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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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610017,四川大学外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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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приехать,прилететь在用于定性时不作指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