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还是独立发表——中国经济学领域合作现象研究

经济资料译丛2015年第1期
合作还是独立发表?
——中国经济学领域合作现象研究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魏立佳。

近十年来，随着国内经济学研究水平的不断提高，合作研究已成为经济学研究的主流方式。

本文以CSSCI经济学类期刊论文的共同作者为对象，研究了2000年到2009年之间中国经济学家合作现象的变迁，发现从2000—2004年间到2005—2009年间经济学研究者的合作联系有显著的变近的趋势，同时最大合作者网络所占的比例也显著变大。

根据实证检验的结果，中国经济学研究领域是一个变得越来越小的世界，合作研究的频度、广度和深度都在逐步增强。

然而，与经济学领域国际顶尖期刊的合作情况相比，中国顶尖期刊的平均作者数较少、形成合作研究网络也较小。

通过对博士研究生毕业前后与导师合作发表记录的实证分析，本文发现国内评价论文贡献的第一作者机制可能造成了这种相对的合作不足。

1．引言
科学研究是人类为了认识客观事物的内在本质和运动规律而进行的调查研究、实验、试制等一系列脑力和体力劳动。

进入20世纪以来，科学知识增长的速度日益增长。

同时，不但各个领域知识的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而且不同领域的研究还呈现出了融合的趋势。

以经济学研究为例，其不但衍生出了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两大分支，还产生了以计量经济学、实验经济学为代表的专业化研究方法。

这些研究领域和研究方法既是相对独立的学科体系，必须在研究中综合运用。

从融合的角度来说，经济学与心理学相融合产生了行为经济学，与神经科学融合产生了神经经济学，与社会学、政治学、历史学等的融合也在不断加深和加强。

这些现象表明：单个人类个体很难掌握目前科学研究所需要的全部知识和技能，合作对于科学研究而言变得越来越重要。

与此同时，随着技术与经济的高速发展，出现了计算机与因特网，交通工具与通讯方式也不断更新换代。

无论你身处世界的哪个角落，你都可以运用越来越便捷及时、成本越来越低的。

魏立佳，厦门大学王亚南经济研究院博士，现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电子邮箱：ljw ei．w ise @g ma il．co 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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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方式与他人建立和维持紧密的联系。

这就意味着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成本也变得越来越低。

Hamermesh和Oster(2002)的研究表明：科技的发展让经济学家之间联系成本迅速降低，导致合作研究的比例不断上升。

对于经济学领域的合作研究，Hudson(1996)发现：美国的顶尖期刊中合作论文的比例从1950年代的6％一8％上升到1990年代的40％一60％，而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Sutter和Kocher(2004)的研究发现：绝大部分经济学论文都以合作的方式完成；校内合作是主要的合作
方式，但其比例在缓慢降低；当进行校外合作时，距离等地理因素并不影响合作频率。

Goyal等人(2006)以10年为单位分析了1970—2000年之问国际上经济学领域合作研究的网络特征，该文研究了1970—2000年发表在EconLit所列期刊的所有文献。

他们发现：在1970—1980年，最大的一个合作网络中只有15％的经济学家参与；而在1990—2000年，最大的一个合作网络中有一半的经济学家参与了。

而且，在最大的合作网络中的参与者之间的距离有了显著的降低。

这说明国际经济学家之间的合作联系确实变得更加紧密了。

经济学论文的共同作者有别于其他自然科学论文的共同作者。

自然科学论文多是以实验室为单位共同发表论文，可能会包括许多名共同作者，列为共同作者仅表示承认其参与该研究工作。

其中，共同作者包括实际主要研究参与者，也可能包括研究出资人(通常作为通讯作者)，以及研究小组的博士后、研究生和其他所有研究参与研究的人。

此外，自然科学论文的署名方式是按照贡献大小排序，评价体系中尤其看重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的贡献。

而经济学论文的共同作者一般只有2—3个，很少超过4个作者，他们之问更类似一种真正的互补合作关系。

例如，理论经济学家和计量经济学家合作，一个作者负责理论建模，另外一个作者负责模型的参数估计和检验等等。

因此，国际经济学论文的署名方式一般是按照姓氏字母顺序排序。

Laband和Tollison(2002)通过对国际上经济学和生物学论文发表的对比，发现经济学合作论文中有90％左右采取了姓氏字母顺序排序。

生物学合作论文中仅有不到30％采取了姓氏
字母顺序排序。

这篇论文还认为：经济学和生物学研究模式的不同导致了它们署名机制的不同。

但是，中国经济学的论文发表采用了类似自然科学论文的署名机制。

在这种机制下，中国经济学在评价论文贡献的时候只承认第一作者的贡献。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经济学领域合作研究的状况可能会与国际上有显著不同。

本文以2000年一2009年间CSSCI检索的经济学论文为例，运用社会网络分析(Social Net—wor k Analysis)的方法，检验中国经济学研究者之间的“社会距离”(经济学研究者之问的合作
万方数据
经济资料译丛2015年第1期
者而言。

本文用国际姓氏排名机制和国内第一作者机制这两种合作论文署名机制的差异，来
解释国内研究合作相对不足的原因。

本文以经济类期刊发表的论文为样本，每一篇论文的合作者之间视为一种相互合作关系。

经济学期刊上发表论文的作者被看作为经济学研究网络中的一个结点，如果两位作者在所研
究的时间段内合作发表论文，则他们的节点相互连接。

将某个时间段期刊中发表论文的全部
合作者用合作关系连接起来，得到某个时间段对应的经济学合作研究的网络。

在每个网络中，
如果两个作者有一次或多次合作发表论文，则他们间的距离定义为1；如果两个作者并没有直
接合作发表论文，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合作作者，则这两个作者间的距离定义为2；以此类推。

如果存在一个相互连接的网络包括了绝大部分论文作者，且作者间的平均距离逐渐变得更短，
那就可以说明作者的合作关系正逐渐加强。

中国学术界也涌现出不少有关社会网络的文献。

包括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两个方面。

在
理论分析方面，具有代表性的一篇论文是杨波(2007)，该文对社会网络结构定量分析的规范
框架、复杂网络中幂律函数标度指数的估计与检验方法以及复杂网络的多重结构特性及演化
等内容，作了深入研究，并创新性地提出了幂律函数标度指数的新方法，开发了适用于复杂社
会网络模型评估的网络机制推断方法，并成功应用于加权科研合作网络。

杨波等人(2004)的《基于个体选择的小世界网络结构演化》一文将复杂网络理论和基于博弈论的经济网络理论
相结合，提出在给定个体选择的角度以网络中个体价值优化作为网络结构演化的动力机制以
及用定点度分布等作为网络结构演化判据的前提下，小世界网络结构演化过程是一个稳健过程；但该文在价值函数阈值方面还值得作进一步的研究。

在实证研究领域，大部分论文的统计
样本太少或时问跨度太短，如张利华和闫明(2009)以及付允等人(2009)都是以某一个期刊的
数据为例开展合作网络研究的。

本文其后的各部分结构如下：第二部分为理论建模部分，建立本文的理论模型和基本研究
框架；第三部分是基于CSS CI期刊2000—2009的实证研究；第四部分是将中国与国外的合作
网络进行对比；第五部分是对中国经济学合作不足的原因的一个解释；第六部分是结论和讨论。

2．模型架构
本文把N={1，2，，n}定义为一个社会网络中作者的集合。

对于任意两个作者，i，J∈ Ⅳ，本文把gu∈{0，1}定义为这两个作者之间的学术合作关系，以g¨=1表示两个作者有
一次或多次合作发表论文；反之，如果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合作关系，则g“=0。

作者及他们
间的合作关系的集合形成合作网络G。

本文定义北(G)={，∈N lgu=1}为网络G中与作者i合作的作者集合。

一个作者i的万方数据
．R1．
J ou r n al of T r an s l at i o n from Fo r e ig n L ite rat ur e of E con omic s
合作作者数目叼i(G)=INi(G)，|被称为网络G中作者i的度数。

网络G中的平均度数定
义为
叼(G)=∑。

；Ⅳ叼i(G)／n。

如果g。

=1，或作者i，，间有多个相互连接的合作作者，，，Jz，，J。

且满足g㈨=gi应= =g咖=1，我们称i，J之间存在一条连接路径。

当有且仅当两个作
者间有路径连接时，这两个作者从属于同一个组元。

所有的组元可以根据它们的大小排序，
如果一个组元包含了很大比例的作者数量，且其他组元中的作者数量都远小于该组元，则这
个组员为之
为“最大组元”。

网络G中作者；，J I"．-1的距离定义为作者：，J问最短路径的长度，以d(i，，；G)表示。

如
果网络G中作者i，J间没有路径，定义d(i，J；G)=∞。

对于网络G，其平均距离定义为郴)=[志∑叫刚^G)]
如果网络G中并非所有节点互相连接，那么按照上式计算的平均距离d(G)则为无穷
大。

在这种境况下，本文以最大组元内的平均距离作为网络G的平均距离的近似值。

聚集系数是用来测度网络G中，不同作者间合作关系的重合程度，即作者i的合作者之间是否有合作关系。

作者i的聚集系数定义为：“啦车
簿Ⅲ创；{i∈N r／,-->2}
这个比率表示作者i的合作作者互相合作的百分率。

网络G的聚集系数由以下的加权平均数来定义。

从合作关系上看，集聚系数较高反映的是网络
中多人合作关系或成员之间互相合作的小团体较多。

如果网络G满足以下条件，我们称网络G体现TA'世界(Small邸，=一秀
嚣告“G，World)的特点(Goyal等人
2006)：
1)与平均连接数相比，节点的个数非常大，即n》叼(G)；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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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以及B utts(2008)。

Pa jek是一款专门用来分析复杂网络的软件，它的特点是能够分析具有数万、乃至数十万个节点的复杂网络，它可以用来计算复杂网络的一些特定参数——如最大连接网络、集聚系数等。

R软件的SNA包的特点是其开放性，可以任意对其代码进行二次编写，其问题是当节点个数较大时，运行时间将变得极为漫长。

表1是对CSSCI经济学期刊数据进行的统计分析。

从表中可以看出5年内在CSSCI 期刊发表过论文的作者有10％左右的增长，而CSSCI期刊的论文总数也从57344篇增长到62252 篇，约有10％的增长。

参与合作的作者比例从第一个五年的53．7％增长至第二个五年的 66．84％，从未进行过合作的作者相应有显著减少，而合作的总次数已经增长了50％以上。

从重复合作的次数可以看出，2000—2004年约有14％的合作者会选择再次合作。

而该比例在 2005—2009年已经超过了17％。

从各种统计数据来看，中国经济学领域的合作都有逐步加强的趋势，不但经济学学者之间更倾向于进行合作研究，而且他们的合作频率也在加快。

表1：统计数据
2000—20042005-2009
总作者个数4606449805
总论文篇数5923964331
平均作者数2．082．13
合作作者个数2472133288
单独作者个数2134316517
合作关系次数3252350555
重复合作次数46038984
合作率53．7％66．84％
以下将检验中国经济学领域合作是否存在变成“小世界”的趋势。

首先讨论小世界假设的第一个条件。

如表1所示：2000—2004年的平均合作者个数只有2．08个，而2005—2009年平均合作者增长到了2．13个：与总作者人数相比，可以很清楚地发现二者之间没有很明确的关系，而且平均合作者个数远小于总作者人数。

因此，两个阶段均满足小世界理论的第一个条件。

将全部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看成合作网络之后．就会发现：有些合作网络互相连通起来构成一个较大的复杂网络，有些网络会与其他网络分离构成单独的合作网络。

最大组元是指所有拥有合作关系的作者网络之中最大的一个，一般认为该网络能够反映绝大多数合作者的合
作方式和合作特点。

从表2可以很清晰看出2000—2004年和2005—2009年最大组元万方数据
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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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其中2000—2004年最大组元仅包括了全部作者的23．40％；而2005—2009年，最大组元的规模增长到了40．06％；同时，单独发表作者的比例有了大幅度的减少。

这意味着2005年一 2009年有40％以上的中国经济学研究者之间可以用直接和间接的合作网络关系来连接起来，这已经满足了小世界理论的第二个条件。

同时，两个时间段最大组元作者的平均距离均与ln (n)是同阶的，即满足小世界理论的第三个条件——平均距离从2000—2004年的12．10减少 2005—2009年的到9．59。

这种平均距离的减小表明：中国经济学领域的合作正变得越来越紧密。

表2：合作网络与距离
2000—20042005-2009合作网络个数48734806最大组元的作者个数1078319950
最大组元占比(％)23．40％40．06％
最大组元平均距离12．109．59
最大组元距离络众数119
最大组元最长距离4229
集聚系数0．61l0．597
表3中是两个不同时段中作者合作网络的集聚系数。

集聚系数表明了某个作者的任意两个合作者之间还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聚集系数从0．611降低到了0．597，这说明中国的合作网络开始不局限于小团体和小网络，而是变得更加多元化，跨区域、跨领域合作的增多可能是造成集聚系数降低的原因。

这和国际经济学合作的大趋势是一致的。

同时，集聚系数要远大于随机网络的集聚系数，这就满足了小世界定理的第四个条件。

综上所述，2005—2009年中国经济学领域的研究满足了小世界理论的全部四个条件。

而且，从平均距离看经济学家之间的合作关系正变得越来越紧密，中国的经济学研究是一个逐渐变小的世界。

4．中外经济学领域合作网络的比较
为了研究国内与国际在经济学领域合作方面的异同之处，本文选取了国际和国内的部分顶级期刊2000—2009年发表的论文进行研究。

国际期刊包括(American E co nom ic s Review)、((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Econometrica)、《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和《Review o f ·84·
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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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no mics Study}等公认的五大顶尖综合性学术期刊，而国内期刊则包括《经济研究》和《世界经济》两大综合性权威学术期刊。

由于国内期刊多为月刊，而国际期刊多为季刊和双月刊，本文对期刊的选择保证了国际和国内样本数量(总论文篇数)大致一样。

从作者的属性来说，国内期刊的绝大部分作者均以中文为母语且在国内工作，而国际期刊的作者的母语各异，且工作范围遍布全世界。

因此，仅从合作的难易度考虑，国内期刊的合作水平应该高于国际期刊。

此外，国内期刊和国际期刊的审稿流程、发表周期等也略有不同(E1一lison 2002)，但不影响二者之间合作的比较。

从图l时间序列上来看，国内和国际顶尖期刊上合作发表论文的比重都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

国内期刊中合作论文增长的趋势尤其明显，2000年国内期刊上合作论文的比重仅占三成左右，绝大部份论文都是由一个作者独立完成的。

到2010年，国内合作论文的比重已达7 成以上，与国际期刊中的合作论文比重相差无几。

可以说，开展合作研究已经逐渐成为国内和国际经济学研究的主流方式。

图1：合作论文占全部论文的比重(年度)
从表3的统计数据看，在国际顶尖发表论文的平均作者个数要高于国内顶尖期刊，国际期刊中参与合作的作者比例远高于国内期刊中参与合作的作者比例，且国际期刊上的总合作次数上也要远高于国内期刊。

国内期刊的重复合作次数较多且占到了20％左右。

这反映了国内期刊中几对合作者反复发表的情况较多，这也不易形成较大的合作网络。

从每篇论文的平均作者数来看，国际期刊比国内期刊高12％左右。

国内期刊的全部作者中，有38％左右的作者(1292人)从不与其他人进行合作研究，而国际期刊仅有22％(810人)从不与其他人进行合作
研究。

总体上说，国际期刊中的作者更倾向于进行合作研究。

万方数据
Journal of Tr a ns l at i o n from F o re i g n L ite ra tur e of Eco nom ics
表3：统计数据
国际顶尖期刊国内顶尖期刊
总作者个数36083316
总论文篇数28692930
平均作者数1．971．76
合作作者个数27982024
单独作者个数8101292
合作关系次数35932812
重复合作次数445606
合作率77．55％61．04％
表4仍然针对最大组元进行分析：国内顶尖期刊的最大组元包括了全部作者的17．54％：而国际顶尖期刊的最大组元的规模为40．71％。

这意味着国际顶尖期刊已经满
足了小世界理论的第二个条件——国际顶尖期刊的作者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大合作网络；
而国内顶尖期刊的作者则形成了一些分离的小团队紧密合作网络。

从作者的平均距离上，国
际顶尖期刊和国内顶尖期刊的差异并不大，但考虑到国际期刊的合作网络是国内期刊合作网
络的三倍大．国内期刊合作者之间的相对距离较远。

在最大组元中，国际顶尖期刊的网络集
聚系数(0．331)也小于国内顶尖期刊(0．462)，这再次反映了国内期刊常见的小团队紧密
合作模式。

国际顶尖
期刊和国内顶尖期刊最大组元的差异表明：国内顶尖期刊的合作还是相对不足的，特别是没有
形成一个覆盖绝大部分作者的大型合作网络。

表4：合作网络与距离
国际国内
合作网络个数546469
最大组元的作者个数1139355
最大组元占比(％)40．71％17．54％
最大组元平均距离9．058．26
最大组元距离络众数88
最大组元最长距离2821
5．第一作者机制：国内合作不足的一个解释本节将从制度角度来解释国内经济学研究的合作不足问
题。

经济学的子学科门类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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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各子学科门类之间的理论基础、前沿技术和研究方法有较大区别，所以现代经济学者的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

经济学家之间的合作，更多的是一种优势互补型的合作，即有不同优势的经济学研究者进行合作，共同完成一项高水平的研究。

例如，长于经济学理论的作者与长于计量经济学的作者合作，完成一篇既有理论模型又有实证验证的论文；理论行为经济学家与实验经济学家合作，完成一篇既有理论假设又有实验验证的论文。

在优势互补类型的合作中，并不存在绝对主导的一方，且因为合作者之间优势是相对固定和契合的，经常形成长期的合作关系。

由于这种互补型的合作关系，国际期刊发表的署名规则是以姓氏首字母A到z为序，以示合作者之间的公平性。

在评价某一经济学学者贡献或职称晋升时，主要考察其发表论文贡献及论文他引次数，较少的考虑其合作者的数量或排序等因素①。

国内在评价经济学学者贡献或职称晋升时，采用的第一作者发表评价体系，即仅认为第一作者在发表中做出贡献。

因此．第一作者在中国经济学期刊论文发表时尤其重要。

很明显，第一作者署名机制相比姓氏顺序机制会显著降低第二作者以后合作者的收益，进而降低论文合作的可能性。

因此，这种机制的存在有可能会挫伤合作者的积极性并导致整体合作不足，从而导致经济学研究的低效率产出②。

为了降低这种规则的不良影响，特别是对研究生导师和学生合作的影响，中国高校和研究机构一般补充规定：研究生和导师合作发表论文且导师为第一作者，研究生的第二作者的身份等同第一作者身份。

这项补充机制为比较两种署名机制提供了良好的契机，在研究生未毕业之前，他与导师合作研究的贡献分配不受第一作者署名机制的约束，且类似于姓氏顺序署名机制(合作者个数为2)。

研究生毕业以后，他和导师合作研究的贡献分配则受第一作者署名机制约束。

在欧美国家，许多导师与博士之间的合作自始自终只受姓氏顺序机制约束，利于他们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有的甚至是终身合作关系。

因为博士和导师之间对各自擅长非常了解，既有共同的研究兴趣又有互补的技术特点，容易形成稳固、低成本的合作关系，也容易产生高质量的学术研究成果。

在国内。

博士毕业之后进人高校或研究机构需要撰写第一作者的论文来应对各种科研贡献评价，同时导师也没有动力与其合作进行第一作者之外的论文。

这样的结果是，博士在毕业
①Hilmer，Hilmer和Ransom(2012)发现发表合作论文或独立作者论文对美国顶尖大学经济学家的工资高低没有显著的影响。

②目前已经有众多的研究表明合作者数量与研究论文质量、发表概率等之间有显著的正向关系(Hollis
2001，La band和To ll iso n 2002，Ductor201
1)。

万方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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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ou r n al of Tr an s la ti on from F or e i gn L it era tu re of Econ omi cs
之后很难继续和导师合作进行研究，原有的合作网络无法继续存在。

博士就业后有可能选择自己的学生作为合作对象，建立新的合作网络。

从长远来看，第一作者机制很难产生稳定的合作网络，会降低经济学领域合作研究的整体水平。

因此，第一作者机制对研究合作的影响可以通过博士在毕业前后的合作行为差异来论证。

如果博士毕业后不再和其导师合作发表论文或合作发表大幅度减少，则说明第一作者机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合作网络的延伸。

本文选取2005年取得学位且进入高校或科研机构就业的经济学博士共697人，以他们毕业前后的论文发表数据为例研究第一作者机制对合作研究的影响。

在这些博士中，有219人毕业后留在毕业学校工作(简称同校就业)，有478人毕业后进人其他单位工作(异校就业)。

我们提取这些毕业博士在取得学位之前3年和之后3年发表的CSSCI检索论文数据进行研究。

发表论文的全部数据来源于中国期刊网，博士毕业数据来源于2005年博士学位论文数据
库，就业数据来源于2006—2008年间发表论文的署名单
位。

表5：博士毕业生的论文发表总数
攻读博士期间毕业后三年
异校就业同校就业合计异校就业同校就业合计导1学25328819 1221学独216119335276127403
学1367156523305195500其他合作21061271248100348合计84636412108384341262注：导1学2为导师第一作者，博士生第二作者的合作发表；学独为学生独立发表；学1为学生第一作者的合作模式。

从表5的发表论文总数可以发现：在博士毕业前后与导师的论文合作关系有重大变化——毕业后与导师进行合作(导师第一作者，博士生第二作者)降低到之前的1／4左右；而且，即使毕业后留校工作的博士，与导师进行合作的可能性也大幅降低，这说明合作的降低并不完全是地理位置改变或沟通不变造成的。

最后，博士独立发表论文或博士第一作者论文的数量有所上升，与其他合作者的合作论文数量也有所上升，因此博士毕业后发表论文的总数量
并没有降低。

这有可能是由于博士毕业进入高校成为教师以后，便开始和自己的硕士生或者博士生进行合作。

从表6的平均数据来看，在毕业前后，同校就业博士与导师的合作论文都万方数据
多于异校就业博士。

同时，表6显示出异校就业博士毕业前的平均发表数量较多，但同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