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共调”针法治疗肠易激综合征合并情志病理论探讨-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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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卷 第1期 2023 年 1 月
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
JOURNAL OF LIAONING UNIVERSITY OF TCM
Vol. 25 No. 1 Jan .，2023
“形神共调”针法治疗肠易激综合征合并情志病理论探讨
朱迪，李记泉，马铁明
（辽宁中医药大学，辽宁 沈阳 110847）
基金项目：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项目（2021M693850）；辽宁省“兴辽英才计划”项目科技创新领军人才项目（XLYC1902004）；辽宁省
教育厅重点攻关项目（L201946）；辽宁省针灸养生康复重点实验室资助项目（18-006-0-06）作者简介：朱迪（1997-），女，辽宁丹东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传统针刺手法的现代研究。

通讯作者：马铁明（1964-），男，辽宁沈阳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传统针刺手法的现代研究。

E-mail：**********************。

摘要：肠易激综合征是临床常见的功能性胃肠病之一，以腹痛、腹泻、便秘为主要症状，发病机制复杂，临床采
用单一治疗方法多难以奏效，其发病与情志因素密切相关，临床上二者常合而为病。

本病病位虽在胃肠，但发病与肝、脾关系密切，且受心、肾等脏腑功能状态的影响，证属本虚标实。

“调神与调形针法”是马铁明教授在“形神一体观”理论指导下，结合现代医学模式提出的针刺方案，在缓解临床症状的同时又注重调节患者情志，形神共调提高临床疗效。

该文拟对肠易激综合征合并情志病进行分析阐述，理清疾病脉络，并从“形神一体观”的角度探讨“调神与调形针法”治疗该病的取穴思路及针刺作用机制，以期为针灸临床诊治该病提供借鉴。

关键词：形神共调；针灸；肠易激综合征；情志病
中图分类号：R574.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42X (2023) 01- 0082- 04
Theoretical Discussion on the Treatment of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Complicated
with Affective Diseases by“Body Spirit Coordination”Acupuncture ZHU Di，LI Jiquan，MA Tieming
（Liaon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henyang 110847，Liaoning，China）
Abstract：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is one of the common functional 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 in
clinic. Its main symptoms are abdominal pain，diarrhea and constipation. Its pathogenesis is complex. It is difficult to use a single treatment mode in clinic. Its pathogenesis is closely related to emotional factors. Clinically，the two are often combined. Although the disease is located in the gastrointestinal tract，it has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he liver and spleen，and is affected by the functional state of the heart，kidney and other viscera. The syndrome belongs to deficiency and excess.“Spirit regulating and shape regulating acupuncture”is an acupuncture scheme proposed by Professor MA Tieming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theory of“integration of form and spirit”and combined with the modern medical model. It not only alleviates clinical symptoms，but also pays attention to regulating patients' emotion，form and spirit co regulating and improving clinical curative effect. This paper intends to analyze and elaborate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complicated with emotional disease，clarify the context of the disease，and explore the point selection idea and acupuncture mechanism of“regulating spirit and shape acupuncture”in the treatment of the diseas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the integration of form and spirit”，in order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linical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the disease.
Keywords：concept of unity of form and spirit；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irritable bowel syndrome；emotional illness 肠易激综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IBS）是一种以反复出现的腹痛伴排便习惯改变为特征的功能性肠病。

该病根据罗马Ⅳ诊断标准分为4种类型，分别为腹泻型（IBS-D）、便秘型（IBS-C）、混合
型（IBS-M）和不定型（IBS-U）[1]。

截至2021年，全
球约1/10人受到IBS 的困扰[2]。

该病虽然对患者全身状况无明显影响，但因其症状多样，并常伴有肠道外症状，严重威胁着患者的生存质量。

近年来，情志因素对疾病的影响日益明显，对IBS 的认识已从严格意义的胃肠道疾病（生物医学模式）转变为更复杂的脑-肠轴功能障碍（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
式）[3]
，除疾病本身的躯体症状外，更强调精神心理因素在疾病发生、发展过程中的作用。

流行病学调
查揭示[4]
，社会心理因素是导致IBS 患者出现内脏感觉异常的重要原因，同时，情志异常也常作为IBS 的伴随症状出现，临床上二者常合而为病。

《消化系统
常见病肠易激综合征中医诊疗指南（基层医生版）》
指出：治疗IBS 需在改善生活、饮食习惯的同时，注意心理状态的调节并配合药物治疗，方能取得显著疗效，体现出精神心理因素在IBS 治疗过程中的重要性[5]。

综观目前研究现状，现代医学治疗IBS 合并情志病主要是针对症状采用个体化治疗原则，治疗腹泻型IBS 常用一些特定的抗生素如利福昔明，但存在腹痛、上呼吸道感染等不良反应，且有关临床研究
相对较少[6]
；对于便秘型IBS，填充剂和渗透性泻药是首选治疗药物，但在缓解腹痛方面疗效较差，且会加重心脏负担[7]；此外，抗抑郁药也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腹痛症状，但其应用与心理治疗类似，存在社会伦理道德和患者接受度差的问题，故均非治疗本病的最佳方案。

IBS 这一病名在中医古籍中无明确记载，但因
DOI：10.13194/j.issn.1673-842x.2023.0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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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症状主要表现为腹痛、腹泻、便秘，故将IBS归属于“腹痛”
“泄泻”
“便秘”范畴。

经大量临床研究证实，针刺治疗可显著改善IBS患者腹痛、腹泻等症状，长期治疗无不良反应，治疗IBS疗效肯定。

《素问·宝命全形论篇》言：“凡刺之真，必先治神”，强调了“治神”在针灸临床诊治疾病中的重要性，是针灸形神共调思路的体现。

调神与调形针法在“形神一体观”思想的指导下，将辨证选穴与针具选择及针刺手法操作相结合，注重身心同治，在治疗IBS合并情志病方面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本文拟对肠易激综合征合并情志病进行分析阐述，并从“形神一体观”的角度归纳“调神与调形针法”治疗该病的取穴特点及作用机制，以期为针灸临床诊治该病提供更多思路和借鉴。

1 IBS与情志病
1.1IBS发病机制
目前，IBS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普遍认为可能与脑-肠轴（gut-brain axis，GBA）功能紊乱、胃肠道动力异常等有关。

研究发现IBS患者均存在不同程度的肠道低度炎症，可激活肥大细胞释放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等神经递质，作用于脊髓传入神经元和肠神经元上的受体，介导中枢对肠道刺激的反应，影响肠道感觉和运动功能[8]；另有研究揭示，IBS脾虚证患者在空腹及餐后状态下的低频段结肠活动量均低于正常水平，餐后胃结肠反射出现较晚且持续时间较长，推测其可能与IBS症状出现有关[9]。

《素问·举痛论篇》言：“寒气客于小肠，小肠不得成聚，故后泄腹痛矣。

”表明泄泻的病因与感受外邪有关，外感寒邪侵袭人体，血脉凝滞不通，腹部失于濡养则出现腹痛，寒气客于小肠，致小肠泌别失司，清浊不分，水谷混杂而下作泻。

《症因脉治·大便秘结论》云：“诸气拂郁，则气壅于大肠，而大便乃结”，认为机体气机郁滞，脾胃气机升降失常使大肠传导糟粕的功能下降，大肠传导失司故发为便秘，而情志不畅、肝失疏泄或素体虚弱、气虚不行均可导致气郁的发生；若忧思恼怒伤肝，致肝气横逆乘脾，脾胃不和，则成肝郁脾虚之痛泻。

《医宗必读·泄泻》载：“无湿则不泄，故曰湿多成五泄”，认为湿邪是泄泻的病因之一，外感湿邪困遏脾胃或饮食不节损伤脾胃，均可致土不制水，脾虚不能运化水湿，水阻肠道而发为泄泻。

由此可见，中医认为IBS的发病与外邪侵袭、正气亏虚及情志、饮食等因素密切相关。

1.2情志病概述
情志病，系指发病与情志刺激有关，具有异常情志表现的病证[10]。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指出：“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

”情志活动是脏腑精气的外在体现，情志的产生与五脏精气的盛衰密切相关，情志不节日久可伤及脏腑精气，影响脏腑气机协调运行，而发为情志病。

心主神明，为五脏六腑之大主，主管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故情志内伤，首伤心神；《素问·举痛论篇》云：“百病生于气也。

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

情志异常首先导致脏腑气机逆乱，而肝主疏泄，性喜条达而恶抑郁，能调畅脏腑气机，在调节情志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脾为后
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藏营舍意，与人体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密切相关，故情志内伤，最易损伤心、肝、脾三脏。

《儒门事亲》云：“五志所发，皆从心造”，五志虽与各脏腑相应，但总以心的生理功能为主宰，这也为调心神治疗情志病提供了理论依据。

1.3情志异常致IBS
情志是正常人体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形式，七情过激是否致病，导致什么样的疾病，与个人体质密切相关。

中医体质学说认为，体质是个体所具有的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对疾病的抵抗力及对某些致病因素的易感性等相对稳定的特性[11]。

有学者指出，IBS发病受体质相关因素的影响，患者具有明显的体质倾向，因而对某些致病因素高度敏感，增加了IBS的患病风险[12]。

临床研究表明，阳虚和气郁体质者，患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的几率更高，且发病与过敏体质关系密切[13]。

罗丹妮等[14]认为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因子（corticotropin releasing factor，CRF）是情志异常致IBS的关键因素之一。

CRF是机体受外界刺激所产生的一种神经内分泌肽，可调控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15]，促使肠道大量分泌5-羟色胺（5-HT），引起内脏敏感性增加，肠道动力增强，出现IBS相关症状[16]，而女性体内的CRF含量较男性为多，可能造成女性心理承受能力更差，更易陷入焦虑、抑郁状态，表现为IBS的易感性。

同时，情绪低落的IBS患者多伴有脑脊液中CRF水平上升，这类患者下丘脑及相关脑区多释放的CRF可能是引起内脏超敏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以推测，CRF可能是情志等应激反应致IBS发病的关键媒介物。

1.4IBS伴情志异常
研究显示[17]，50%~90%的IBS患者均伴有不同程度的情志异常，IBS患者的肠外躯体化症状及焦虑、抑郁状态非常常见，且在疾病发生、发展过程中相互影响。

此外，由于惊恐障碍和IBS均存在类似的自主神经症状和焦虑抑郁状态，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受到广泛关注。

研究证实许多惊恐障碍患者在确诊之前就已患IBS，且IBS症状发作与惊恐障碍的严重程度有关。

IBS的发病特点决定了患者存在胃肠道症状，但相关检查无器质性病变，此时多数患者会存在恐慌、焦虑心理，长期的不良精神状态作用于人体，导致胃肠道反应日趋严重，甚至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但是在接受心理治疗后，随着心理状态的改善，患者胃肠道症状亦有明显减轻[18]。

由此可见，IBS患者除躯体症状外，还常伴随情志改变，且焦虑、抑郁等情志因素常为IBS症状加重的诱因，临床上治疗IBS时辅以心理治疗可获显著疗效，这与中医从形神一体观的角度论治疾病的观点不谋而合。

1.5中医对IBS合并情志病的认识
IBS合并情志异常，病位虽在胃肠，但其发病与肝、脾关系密切，且受心、肾等脏腑功能状态的影响，证属本虚标实。

肝主疏泄，能调畅脾胃气机，并通过调控胆汁的排泄，促进人体对饮食物的消化吸收。

情志异常会导致肝气疏泄不及，气机郁滞，腑气不通，糟粕内停，难以下行而致大便秘结；若肝气横逆犯脾克胃，致脾虚运化失常，湿困脾土，湿浊并走肠间则出现腹痛、泄泻。

正如唐容川在《血证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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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肝之清阳不升，则不能疏泄水谷，渗泄中满之症，在所难免。

”
在经脉循行中，手少阴心经与手太阳小肠经互为表里，加强了心与小肠在体表的联系。

在功能上，心主血脉藏神，心血可濡养小肠，使小肠泌别清浊的功能得以正常发挥，同时小肠吸收的精微物质经脾胃运化后可化生血液以养心。

若情志不节伤及心神，心气无力推动血行，血不养心则出现心神不安等情志变化；心阳不振，小肠失于温煦，使水液归于糟粕，则出现泄泻；若心火下移小肠，煎灼津液，肠道失润则发为便秘。

《景岳全书》云：“二便之开闭，皆肾脏之所主，今肾中阳气不足，则命门火衰……阴气盛极之时，即令人洞泄不止也。

”肾司二便之开闭，肾阳虚衰不能温煦而致脾阳虚弱，故出现腹部冷痛，水谷精微失于运化，混杂而下，发为泄泻不止。

而脑为髓海，脑髓由肾中精气所化，泄泻日久，肾气虚弱，髓海不充，则可出现善惊易恐等情志异常表现。

综上所述，IBS合并情志病的病机关键在于正虚邪侵，发病与心、肝、脾三脏密切相关。

情志是脏腑功能活动的产物，由脏腑精气所化，受心神主宰，情志过激首伤心神，心的统率协调功能失职，则致“五脏六腑皆摇”，日久则脏腑功能下降，机体正气亏虚而出现体质的偏颇，表现为对IBS的易感性，谓“正虚”，加之外邪、饮食等因素损伤脾胃功能，导致了本病的发生。

从形神一体观的角度分析，情志病属“神伤”，IBS属“形伤”，形与神常在病理上相互影响，故在治疗IBS合并情志病时，应当以“形神一体观”为理论指导形神共调，方能在临床取得显著疗效。

2 针灸形神共调在IBS合并情志病中的应用
2.1理论依据
“形神一体观”是在先秦时期“气一元论”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中医原创思维，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形”指人体组织结构、脏腑、经络及体内实存的精微物质等有形之物；“神”之义有多层次的特点，蕴生命主宰之义，有意识、思维、认知、情志等精神活动之义，亦有灵敏的感知能力[19]。

形与神通过脉相联系，脉是形的一部分，“心藏脉，脉舍神”，脉是神的居所，血脉和利，精神乃居，而神又为形之统率，精神内守，则疾病不能伤人之形，此之谓：“形为神之体，神为形之用”。

形神一体观将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与人之形体有机结合，从整体观念出发看待“形”与“神”的关系，强调生理与心理的辨证统一，从“形神一体观”角度对疾病进行辨证施治，对中医临床诊疗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2.2调神与调形针法治疗IBS合并情志病
“调神与调形针法”是马铁明教授基于“形神一体观”的中医整体观念，结合现代医学模式提出的针刺方案。

该针法在辨证配穴调心神的基础上，将现代医学解剖结构与传统腧穴理论相结合取穴以调形；同时，该针法还强调针具的选择和操作手法的轻重对治疗效果的影响，开拓了在“形神一体观”理论指导下，针灸治疗形神并病的新思路。

IBS合并情志病属于形神失调的疾病，病位虽在胃肠，但其发病受情志变化影响，与肝、脾关系密切，病机关键在于正虚邪侵。

本病多由形伤及神，其“形”为本，“神”为标，故治疗时当以调形为主，治神为辅。

运用调神与调形针法治疗IBS合并情志病的具体操作如下：先调形，后调神。

《灵枢·九针十二原》曰：“粗守形，上守神”，故调形针具一般选择26号0.45 mm粗毫针以促进气血运行，调整脏腑功能，穴位选取以双侧脾俞、胃俞、大肠俞、三焦俞及T11~T12、L1夹脊穴为主，针刺前在其附近上下循按，用力要均匀一致，寻找疾病的阳性反应点进行针刺，操作手法以粗毫针浅刺激为主，针刺过程中要注意询问患者的感受，以便及时调整行针手法，必要时可施加电针刺激。

调神针具原则上选取0.22~0.25 mm 毫针，针刺部位以心经、胃经、肝经及头部穴位为主，选取神门（双）、内关（双）、神庭、印堂、百会以养心安神，天枢、足三里（双）、太冲（双）以调和情志、调畅脏腑气机。

进针前要仔细揣穴以判断病情虚实，行针以调气为目的，手法轻柔和缓，避免患者因疼痛而造成局部肌肉紧张。

针刺操作以毫针常规刺为主，手法平补平泻，必要时可用温针灸。

以上穴位针刺得气后留针30 min，30 min后用无菌干棉球起针，每周治疗3次，连续2周为1个疗程。

2.3关于调神与调形针法的取穴探讨
2.3.1 调形针法的取穴探讨
《灵枢·卫气》言：“气在腹者，止之背腧”，说明背俞穴为脏腑之气输注于背腰部的穴位，能反映脏腑的功能状态。

若脏腑出现相关病证，可在相应的背俞穴处找到压痛点，或结节条索样改变，故调形针法在针刺前强调揣穴以寻找疾病的阳性反应点，以增强针刺疗效。

此外，膀胱经循行从巅入络脑，针刺背俞穴，可加强元神之府对脏腑的调控，对情志的调节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夹脊穴位于脊柱两侧，与督脉和足太阳经并行，可沟通督脉与足太阳经经气，与背俞穴作用类似。

夹脊穴和背俞穴均位于背部同一水平，有“位邻气近、经气相通”的特点，两穴配伍可调节脏腑气血，加强经络系统沟通体表和脏腑的作用[20]。

由此可见，调形针法是以针刺相应背俞穴和夹脊穴为主，从脏腑角度调治IBS合并情志病，从而缓解患者腹痛、腹泻等相关临床症状。

有研究者发现背俞穴深层有脊神经后支、外侧支密集分布，并与浅血管伴行形成神经血管束，分布到皮肤和浅筋膜[21]。

临床上针刺背俞穴，会刺激这些感觉神经末梢，通过神经反射作用于脊髓相应节段的植物神经中枢，激发高级神经中枢的整合、调节功能，调动自身抗病能力，达到消除病理过程、恢复生理平衡的目的[22]。

在夹脊穴的穴位深层有相应椎骨下方发出的脊神经后支及伴行的动、静脉丛分布，每对脊神经的前、后根分别与相应脊髓节段相连，其中，后根由感觉神经纤维组成，能感受各种刺激。

T11、T12夹脊穴分布在11、12胸椎棘突下两侧，对应L1~L5脊髓节段，L1夹脊穴分布在第1腰椎棘突下两侧，对应S1~S5脊髓节段，针刺夹脊穴时，针尖深达椎体，针感沿肋间传导，脊神经的前、后支均可受到影响，而前支与交感神经干相联系，故针刺夹脊穴能够有效刺激脊神经和交感神经干，通过影响交感神经末梢释放5-HT等化学物质来调整脏腑功能，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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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解IBS腹部不适等症状[23]。

2.3.2 调神针法的取穴探讨
自《黄帝内经》始，古代医家就高度重视针灸调神，《灵枢·本神》云：“凡刺之法，先必本于神”。

调神针法是通过刺激与神志相关穴位来调节人体的脏腑功能，进而治疗相关疾病的一种针刺方法。

IBS 发病与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相关，故在运用调形针法缓解IBS临床症状的同时，配合调神针法疏肝理气、解郁安神，调畅脾胃气机，可有效改善胃肠道症状并预防情志异常的发生。

调神针法的针刺部位以心经、胃经、肝经及头部穴位为主，其中，神门为手少阴心经原穴，《灵枢·九针十二原》言：“五藏有疾，当取之十二原”，十二原是脏腑原气经过和留止的部位，专治五脏疾患，心主神明，故针刺神门可宁心安神。

内关为手厥阴心包经络穴，通阴维脉，可宽胸理气，加强安神之力。

督脉为阳脉之海，主一身之阳气，神庭为督脉穴，且以“神”命名，能补养督脉的阳气，使脑神得安；印堂、百会位于头部，近端取穴以健脑调神。

太冲为肝经原穴，可疏肝理气解郁；天枢穴属胃经，为大肠经募穴，足阳明脉气所发，与足三里相配，可畅达中焦气机，对肠腑疾病有双向调节作用[24]。

研究发现[25-27]，针刺天枢穴可通过刺激躯体神经、自主神经和肠神经系统降低肠道敏感性、调节肠道动力；针刺内关、百会、印堂等穴可以引起大脑相应功能区及核团的反应，影响相关基因和蛋白质的表达，并通过调节HPA轴，调控合成酶、神经肽、激素等的释放，发挥调节情志的作用。

综上，调神与调形针法无论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的取穴还是在现代医学中针刺的作用机制方面均有可靠的理论支持，该针法主要通过人体的神经-内分泌-免疫调节机制，调动机体自身抗病能力，其治疗IBS合并情志病的疗效显著，表明针灸不仅能够直接作用于人体，缓解局部症状，更能通过辨证选穴进行针对性的物理刺激来调节人体的精神心理因素，心身同治取得良好的治疗效果。

3 小结
肠易激综合征是一种无明显器质性改变的功能性肠病，其发病与情志因素密切相关，是一种典型的身心疾患[28]。

随着对IBS研究的不断深入，IBS与情绪异常的关系逐渐受到人们重视，二者可互为致病因素，诱发并加重腹痛、腹泻及便秘等症状，故在临床治疗IBS合并情志病时，不光要缓解临床症状，还应注重调节患者心神[29-30]。

调神与调形针法以形神一体观理论为指导，其中调形针法从根源入手，注重调理脏腑功能，有“治病求本”之意；调神针法在调节患者情志的同时加强心脑对脏腑的调控作用，两者协同，可在缓解IBS患者临床症状的同时，改善并预防情志异常的发生。

现阶段以针灸调形神论治IBS合并情志病的相关研究较少，尚未转化为临床实践，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调神与调形针法的发展，且患者思想观念尚未转换，在就医时往往首选西药缓解临床症状而忽略了自身精神心理因素对疾病造成的影响。

故望今后在针灸临床诊疗中，能加强对患者的宣传教育，增加针灸调形神治疗IBS合并情志病的临床实践，进一步深入探讨针灸治疗IBS合并情志病的作用机制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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