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及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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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登湖》初版于1854年。它记述了作者在瓦尔登湖畔所经历的一段生活,以及其间作者的所思所想。1845年3月尾,作者戴维·梭罗向邻人借了一柄斧头,跑到郊外一处人迹罕至的森林去砍伐白松,在那儿的山丘林地环抱的湖泊边上盖起一座小木屋;随后,他独自一人在那里整整生活了两年零两个月之久。

这样一本书,在世纪末的中国,竟然着实很热闹了一番,不能不说是个奇迹;然而很快也就归于沉寂;不过,这反而显得正常和在意料之中。因为,从人们屡试不爽的经验来看,它的确不啻缺乏感观上的可娱乐性,更主要的是脱离了现实生活,从其方式到其观念都近乎于不切实际。

对于物质基础相对薄弱的人们而言,它远不如一本《养殖致富手册》来得重要与实用。在经济上,它所宣扬的最宏大的目标不过是“脱贫”:建造一座可以遮挡风雨寒暑的整洁明净的小木屋;开垦出不到两英亩的荒地,种植一些豆类、玉米、土豆和黑麦,吃没有发酵的面包,喝未经加热的纯净湖水,偶尔收获一些从湖中钓上来的鲈鱼或梭鱼。在满足食物供应的情况下,其盈余只要能够保证获致正常生活所必须的适量的油盐酱醋以及服饰,如果还能够再购买一些自己所渴望的少量书籍则更好(事实上,真正值得阅读的书籍向来很少,以后也不会更多)如此,劳动者也就不必再去考虑扩大生产规模和提高劳动强度了。

这本书所描述的这个劳动者确实没有更为远大的抱负。他只是想经由最有限的劳作来维持一种相对独立的、自给自足式的平静生活,拥有一副健康、自然、洁净的身心。他甚至不无得意地说,每年大约只需花费六周的时间来劳动即足以保证生计,而其余时间则完全可以由自己自由支配,随便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比如读读书、写写字、间或到附近的农庄或荒野上消磨一些寂寞的时光。梭罗在书中提倡的是一种有限的劳动,一种仅仅作为生活手段的劳动,它从来都不是人生真正的目的和归宿;一旦超越了这种有限,劳动就会堕落成自由的桎梏。因此,在那些一心想努力早日致富的贫困者眼中,阅读这样的文本,无疑不啻是一种缘木求鱼式的荒谬。

而对于那些已经富裕或暴富了的人们来说,这本书也未能满足一种因财富而日益增长起来的荣名心的需要,相反,它却对财富以及“出人头地”表达了一种“斯多噶”式的节制、淡漠,甚或反感。梭罗通过对服装、东方式的陵墓以及纪念碑的论说表达了他的态度。他说,一条狗向所有穿了衣服走到它主人的地方来的人吠叫,却很容易被一个裸体的窃贼制服,一声不响。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没有了衣服(财富或威权)的话,人们将能在多大程度上保持他们的身份,没有了衣服的话,你能不能在任何一群文明人中间,肯定地指出谁个最尊贵?人们关心的往往并不是真正应该敬重的东西,而只关心那些受人尊敬的东西。人们认识的人很少,可认识的贵重奢华的衣服和裤子倒是怪多的。其实,使任何人的衣服庄严起来的,乃是穿衣人的严肃显现的两眼和穿衣人在衣服之中过的真诚生活。

梭罗的说法是值得商榷的;所有人的说法也都是值得商榷的。梭罗似乎忘记了,大凡内容总是需要经由某种形式来表达的,人的富有、尊贵和伟大又岂能独独例外呢。而服饰、豪华轿车、别墅乃至官位恰恰就是这样一种最直接、最方便、最经济、最省心力的表达方式―――它根本不需要任何特殊的才能学识,也不需要什么难能可贵的品格修养。服饰的实际功能不过是保暖、蔽体、装饰而已;这些早已不再有什么实际意义了,服饰已经被款式、品牌所遮蔽。款式、品牌变成了服装的话语,它表达时尚和趣味,向大众暗示不菲的价格,表明拥有者的消费水平,并显示了拥有者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获得有限物质资源的卓越才能与胆识;最终,他通过“穿着”这样一种无处不在的日常行为,使许多无力消费的大众经由比较、联想、嫉妒,在对自身萌生出一种深深自卑的同时,对穿着者由衷地产生一种肃然起敬感觉。在此,富有者或权势者的艰辛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而他们那本已卓绝无比的进取心则更进一步被煽动起来。

也许一些比梭罗走得更远的人会认为,一个人之所以值得尊重,并不是因为他所拥有的那些随时可能丧失掉的外在品质或东西,比如财富、权势、美丽、聪颖、幸运等等,而直接就是那个人绝对的“本身”。因此,他们想必是很乐意于这种说法的:由于某个女人美丽而爱她的人,他是在爱她吗?不是的;因为天花―――可以毁灭美丽而不必毁灭人―――就可以使他不再爱她(不再尊崇膜拜原本富有尊贵的他)。由此看来,人是可以丧失其某些外在的品质而不必丧失其本身的。然则,这个“本身”的她(他)又在那里呢?要知道,一个没有具体构成物的“本身”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存在的;事实上,所有自诩的“本身”从来都是由各种琐细的内外品质和其他附属物所构成。人们向来都不是在爱人或尊敬人,而只是爱某些品质和示意这些品质的附属物罢了。因此,基于另一个不同的视点,人们是否也可以表达另一种看法,即不要再嘲笑那些由于财富、地位和职务这些附属品质而受人尊敬的人吧,因为我们所爱于别人的从来只不过就是那些假借的品质而已。(以上源于帕斯卡《思想录》323节)

至于那些热衷于寻找新鲜刺激的猎奇者,同样也不在这本书的视野之内,他们被有意无意的加以忽视;在这本书中,人们几乎发现不了任何离奇的情结、悬念,更找不到诸如身体写作之类的惊人之笔。

就日常标准而言,作者的生活无疑是寂寞的。最近的一个人类邻居离他起码也有一英里以上的距离,他即使站到湖畔的高坡上瞭望,也很难看得清邻居的屋顶。他和鸟雀、野鼠、水獭、松鸡为邻。他有时也会在无意中观察到这些动物们如何觅食、游戏、休息以及哺育后代,并从中自娱自乐。有一次他发现土拨鼠吃光了他1/4英亩的庄稼,他不但没有因此而急于报复这个贪婪的窃贼,相反他却质问自己究竟有什么权力拔出狗尾巴草之类的植物,毁坏自古以来就属于土拨鼠们的百草圆,以便自己理所当然地种上人类的庄稼;难道人们就不应该为败草的丰收而欢喜吗,它们的种子原本可都是鸟雀的粮食。

漫长的冬夜,湖边没有舞会,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有的只是雪的狂飚和森林的呼号。这时就会有一个老年的移民,原先的主人,不时来拜访他,告诉他许多旧时和新近的故事,交换了对许多事物的惬意的意见,他俩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个愉快的夜晚,虽然没有苹果与美酒。而在他的附近还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老太太,寂寞的时候,他就会高兴地跑到她的芳香的百草圆中去散步,采集药草,倾听她的寓言,他觉得这个面色红润的、精壮无比、兴致勃勃的老太太,看样子要比她的孩子活得更久。梭罗是寂寞的,但他却并不孤独,因为他是在同上帝和大地为邻。

至于作者的生活究竟孤寂与否,最好还是由作者自己来说吧,实在不忍心割舍这样的精彩。他说:“我并不比湖中高声大笑的潜水鸟更孤独,我并不比瓦尔登湖更寂寞。我倒要问问这孤独的湖有谁作伴?上帝是孤独的,―――可是魔鬼就绝不孤独;他看到许多伙伴;他是要结成帮的。我并不比一朵毛蕊花或牧场上的蒲公英寂寞,我不比一张豆叶、一枝酢酱草、一只马蝇、或一只大黄蜂更孤独。我不比密尔溪、或一只风信鸡、或北极星、或南风更寂寞,我不比四月的雨或正月的融雪、或新屋中的第一只蜘蛛更孤独。”

梭罗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许多有经验的读者想必是不会太在意的,因为读者所想相处的并不是这本书的作者,也不是这本书的文字,他真正想要促膝而谈的是居住在这些文字中的思想(在大多数作品中,我看到了写书的人,在本书中我看到了思想的人———孟德斯鸠对《蒙田随笔》的评价)。无论如何,世上总有些免不了寂寞的书,就像世上总有些免不了寂寞的人。难怪《瓦尔登湖》的译者之一――徐迟要把它说成是一本寂寞的书,一本孤独的书,一本一个人的书,只有在你的心真正安静下来以后,才适合去阅读的书。可是,时下又如何能够安静下来呢?当然,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本书,还是自己去阅读吧,因为阅读总是无法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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