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绘画——印象派画家对光与影的研究

阳光下的绘画

—由《庭院中的女人》看印象派画家对

光与影的研究

莫奈的《日出·印象》出现后，印象派就悄悄登上了历史舞台。随意的笔触、模糊的边缘、红蓝褐交织成一片的哈佛尔港口似乎在向我们证明着印象派的与众不同。不过，后来的种种，正是突现出印象派的特点和主张。那些引领印象主义的大师挥舞着画笔，聚集在枫丹白露森林中，实现着他们的梦想。

《庭院中的女人》是莫奈在1867年完成的作品。这就是莫奈在露天绘画的作品之一，为了画这张画，莫奈甚至在他的草坪里挖了一条壕沟，能够放下一幅大画布。这种做法可能看上去很生涩，但与同时代的其他作品相比，《庭院中的女人》的确是对真实感受的毫不妥协的纪录。

莫奈一生都在追求光和影，被称为“印象

派中最印象派的画家”。同样，在《庭院中的

女人》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光与影的强烈存在。

例如莫奈用维尔·达佛莱夏日刺眼的阳光代替

了画室内定向的较为柔和的光线。这种阳光在

他《打阳伞的女人》中也有表现。《庭》这幅

画中没有微妙的明暗层次变化，只有灿烂阳光

造成的明暗的鲜明对比。他甚至还捕捉到了在

灿烂阳光直射下物体所具有的同一色调。画面

通透、清新，阳光刺目而灼热。这样的表现手

法，不禁使人想起了与莫奈同时代同流派的另

一位画家—雷诺阿。在崇尚印象主义阶段的雷

诺阿耶产生过类似的作品，如《打阳伞的丽

丝》。这幅作品是雷诺阿风格转型的代表作之

一，《打阳伞的丽丝》是一幅野外写生作品，

不涂底色，颜色直接抹在白底上，一意追求光

与影的视觉效果。同《庭院中的女人》一样，《打》只有光影下鲜明的明暗对比，放弃了层次变化。阳光辉映着明快的画面及柔和的笔触，向我们展示着伞下阴影处、回眸一瞬间视觉色彩的晶莹剔透与丽丝眼神的非视觉色彩的真实魅力。关注光和色的研究，注重表现瞬间印象，是印象主义重要特征。光线瞬息万变，因此捕捉瞬间光的照耀才能揭示自然的奥妙。为此，他们一反欧洲几百年来在画室中做画的传统习惯，大力提倡户外作画，在阳光下根据自己的眼睛的观察和直接感受作画，以表现物体在光的照耀下色彩的微妙变化。印象主义者将其艺术主题引入到日常生活场景和大自然景色中来，同时带来了艺术技巧与观念的变革。这种新的技巧以其鲜活的生命力极大地丰富了绘画的表现语言，绘画的视象表现由重叙事性、重情节与题材转而注重视觉传达的绘画语言本身。绘画的价值由此而走向自我的内在拓展。由此印象主义也成为传统艺术向现代艺术过渡的一个重要关节。

但这并不能代表莫奈与雷诺阿风格的一致性。《庭院中的女人》是莫奈一般风格的代表他在画面中捕捉“瞬间真实”印象的结果，几乎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对具象的忽视，而侧重于对朦胧光影与穿透有质感的空气而变化无穷的光的刻画。他最负盛名的是那些组画：火车

站组画、大教堂组画、睡莲组画。其技法更为不可捕捉，了无成法，那种细腻的笔法中体现出的繁复变化达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而雷诺阿则不同，它似乎更加响应了阳光下的绘画，他把人物置于日光照耀下的树下，强烈的阳光透过绿叶洒下点点光斑，人体被笼罩上了一层奇妙而美奂绝伦的光影，色彩极富跳跃的动感，整体上散发着灿烂辉煌的视觉效果。《红

磨坊街的舞会》是这类作品的

代表。阳光直射在人的脸上、

衣服、桌椅和地面上，雷诺阿

用极其反程式、极大胆的“速

写化”，向我们展示着鲜艳色彩

的悦目混合，研究着阳光照在

回旋的人群上的效果。如果说，

莫奈的作画常常体现在视觉上

的感受，那么，雷诺阿的画则

充满生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

雷诺阿表现的光与影更为强

烈，仿佛处在盛夏一般。

在《庭院中的女人》中，莫奈表现了人们熟知却很少绘出的效果。例如自树的绿色反射光改变了坐在树下的女子的面部颜色，最为显著的也许是莫奈的蓝色阴影，时而受阳光影响，阴影才会有如此变化，这是莫奈对阳光下绘画的反映。印象派的绘画特点包括：一是将绘画从客观自然再现转向主观精神表现，反映印象派具有绘画独立性的美学观念。二是注重绘画的光、色、形、意、美的融合，体现印象派的艺术与光学相结合的主要特征。三是采用原色并列、重叠和补色手法，形成印象派新的绘画语言。四是“把画架搬到户外”，成为印象派的重要绘画方式。五是变革西方传统绘画和借鉴各种画派，留下印象派叩开20世纪现代艺术之门的文化轨迹。无疑，对于一生执着于光与影的莫奈来说，阳光下的绘画成为了他的习惯，在他后来著名的组画：大教堂组画、火车站组画、睡莲组画中不难看出。一代巨匠莫奈穷极一生都在追逐阳光。

无论是莫奈还是雷诺阿，还有不少印象派中擅于用色的画家，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户外绘画，用自己的色彩—重叠、原色并列，用自己的思想—独立的美学观念，挑战着当时占统

治地位的古典学院派，面对日益落入俗套的、

矫揉造作的浪漫主义绘画。

《庭院中的女人》虽然在当

时的参赛中没有获得名次，但就

是因为画中强烈的阳光使它夺目

而出，生动耀眼。丢列认为，一

位画家之所以为印象派，原因就

在于他追求的是描绘转瞬即逝的

空气效果……也许这句话并不能

不能完全说明印象派存在的意

义，但在此程度上，向我们证明

了印象派对光与影的研究。《阿尔

让特伊大桥》凸显了莫奈对光线

的追求和理解，他把阳光下的大

桥、平静的水面以及停泊的帆船，远处浓密的丛林和漂浮着白云的蔚蓝天空都统一糅合进了温暖的浅黄色调中，强调阳光照耀的主观感受。大桥与白色帆船的倒影处理更是充分展现了画家的艺术技巧，暗色的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波浪里若隐若现，水面色彩斑斓丰富，宛如华丽的织锦一样灿烂夺目；这种光与影的融合，使得整幅画面充满动感，恰似一部色光交织的协奏曲。莫奈就像一个静静等待的摄影师，他总在捕捉万物最美好的一刹那，在莫奈的画中我们仿佛真的可以感受到空气中因阳光照射而显现的微尘，在光影中感受微妙。

这不禁使人想起修拉的《大碗岛上的一个星

期日》，《大碗岛上的一星期日》是新印象主

义的代表作之一。所谓新印象派，主要是指

出现在印象派之后，用光学科学的试验原理

来指导艺术实践的流派。印象派画家追求光

与影的运动与新印象派画家恰恰相反，修拉

在《大》中，“定格”时间的画法，在莫奈

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由《庭院中的女人》我们可以看到印象

派画家对光和影的研究，他们身体力行，对

现实生活中的光与影保持着高度敏感，用智慧的头脑和灵巧的双手，摈着对光与影无尽的追求，来到自然中，来到人群中，绘出一抹阳光，一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