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的故事

鞋子的故事

平日里，望着其他同学穿上那形形色色的皮鞋，听着那“咔嚓”的节奏声，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羡慕。脚上的布鞋，虽然穿着暖和、舒适，可横看竖看总觉得一种土气，就象我这土生土长的黄毛丫头。

嚷着要买皮鞋，已有一个学期，妈妈总是推三阻四，一直未能如愿，一种无奈、怨恨，发泄到脚上，狠狠地踢在一块石头上，踢出好几丈远，懒洋洋提着书包，无精打采地走回家，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嘴巴噘得老高，妈妈一见我这样子，露出狡黠的一笑，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又背着双手走出来了：“洋漾，你猜，妈妈给你准备了什么？”我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肯定又是吃的东西。”妈妈把手伸至我眼前，我眼睛一亮，惊叫起来：“皮鞋？！”。

我不顾不得试穿新鞋，扑进妈妈怀里，高兴地喊了一声“妈妈”。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自豪地说：“孩子，家里其他条件已经逐步改善了，脚上的‘革命’也开始了，傻孩子，让你惊喜的还在后头呢！”。我不解地望着妈妈又走进了里屋，我连忙脱下了布鞋，换上新皮鞋，这皮鞋小巧精致，中跟、黑亮，鞋面还配有花饰。穿在脚上，添了几分帅气，一走，也是“咚咚”作响。哈哈，穿皮鞋，原来就是这样的滋味！

不知什么时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出来了，脸上都掩饰不住一股笑意。我一看，呵，脚上都变戏法似的穿上崭新的皮鞋，爷爷奶奶的是深色的毛皮鞋，爸爸的三节头，妈妈的高跟，都显得清神多了，特别是妈妈，穿着这高跟皮鞋，更富有一种曲线美，好像又年轻了十岁。我笑着问：“妈妈你是不是还买了一双高尖的皮鞋？”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原来，有位城里姑娘，第一次来我们乡村，穿着一双高跟鞋，走山路不习惯，扭伤了脚，大伯一看那些双鞋，就自作聪明地说：“怪不得呢，看来今后上这儿来，得买二双鞋，一双高跟走上坡，一双高尖的走下坡，就方便多了，”那时，乡里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高跟鞋，才闹了这笑话。

爷爷来到我跟前，说：“洋漾，你妈到今天才给你买皮鞋，你心里不高兴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爷爷又说：“其实，穿戴不用那么讲究，如今买了新鞋，更应该爱惜。”说完，就要爸爸去拿那两件“宝物”来。

爸爸把“宝物”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两双鞋：一双草鞋，一双套鞋。

草鞋，磨得光光的底部还磨穿了两个洞，鞋面倒还结实，是麻和布织成的；套鞋的鞋牙磨光了，鞋面添了无数个补丁，我不解地望着爷爷，这么两双破旧的鞋，还留着作什么？爷爷语重心长地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牢记过去，就会想着改变现状，想当年……”。

从爷爷的话里，我知道了当年的故事：爷爷就是凭着这双鞋，闯新化，过常德，下益阳，靠担脚养家糊口，鞋底磨穿了，加上一层，鞋帮断了，再接上……

爸爸告别了爷爷的草鞋，穿上了套鞋，风里来，雨里去，雪上走，霜边行；读书，学医，成为赤脚医生，维持生计……

往事不堪回首，我端详着破旧的草鞋，套鞋，仿佛看到了祖辈父老们风雨中艰难的身影，仿佛听到了那沉重的脚步声。

未来犹待开创，我看了看脚上崭新的皮鞋，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美好的生活将从这里起步。是的，跨越了“草鞋”的艰难，经历了“套鞋”的跋涉，迈进了“皮鞋”的崭新时代，在前进中，回响的依然是那坚定、稳健的脚步声！

湖南省安化县乐安镇思游中学李洋漾

指导老师胡献平

该文发表于《安化报》2001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