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重要性和局限性

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重要性和局限性
马鹏媛
【摘要】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是目前高等教育学术界对其研究方法的基本划分,基于定性与定量的差异分析,得出两者的辩证关系:定性是定量的基础和前提,定性为定量提供研究方向和指南,但只有同时应用定量研究,才能在精准定量的根据下进行准
确定性.从高等教育研究的实践品质阐述定量方法的重要性及其在高等教育研究中
的局限性,进而提出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应用要根据研究问题的性质及目
的来具体确定.
【期刊名称】《西安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19(022)001
【总页数】5页(P100-104)
【关键词】高等教育研究;定量方法;辩证关系
【作者】马鹏媛
【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英语教育学院,西安710128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G642
任何事物都具有质和量两个方面。

在社会科学研究中，有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两种不同的研究方法，高等教育研究也不例外。

随着多学科的渗入，高等教育研究已经逐渐形成一个学术集群，它包括高等教育学、
高等教育管理学、高等教育经济学、高等教育社会学和大学心理学，以及比较高等教育学、职业高等教育学、特殊高等教育学等一系列交叉融合学科。

在多学科渗透高等教育研究的过程中，其研究方法也逐步多元化。

目前学术界对高等教育研究的基本划分方式，即从研究方式的层次将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作为两种基本的研究方法。

[1]作为高等教育研究者，研究并掌握定量方法在其研究中的重要性及局限性
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定量与定性的关系
定量分析始于分析化学的一个分支，而后逐步引入社会学领域的研究。

即关于事物的测量及构成某一现象或行为的若干因素中，对其中某些因素的量化比重或各因素之间的量化关系的研究，称为定量分析。

[2]定量研究是运用统计技术和统计方法，通过研究事物“量”的规律性，从而把握事物“质”的一种研究方法，即通过对研究对象进行比较精确的统计、测量来反映事物的内在属性。

而定性研究则主要是运用语言符号和抽象化概念，通过描述的方法，阐明、揭示事物内在属性。

(一)定量与定性的差异比较(详见表1，见101页)
实证主义和人文主义作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哲学论主张，对应在具体的经验研究中也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知识获取方法——科学主义的方法和自然主义的方法。

而定量
研究方法与定性研究方法则可以说是这两种方法论的最集中体现。

[3]
基于方法论的视角，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存在着根本的区别——基于不同的范式。

范式是理论和研究的基本导向。

一般来讲，科学范式是一个完整的思维系统，包括基本假设、需要回答的重要问题、需要解决的问题，采用什么样的研究技术，以及完美的科学研究的实例。

[4]定性研究从研究范式来看隶属于自然主义或人文主义
范式，即强调研究应当在自然的环境和条件中进行，并且研究成果和结论也只适用于这种特定的环境和条件。

定性研究的核心是“整体地”理解和解释自然情景。

表1 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的比较定量研究定性研究哲学基础实证主义人文主义逻
辑过程演绎推理为主归纳总结为主理论模式侧重理论检验侧重理论构建主要目标推理相关关系剖析社会现象分析方法数据统计性分析文字描述性分析研究方式参与调查、实验查阅文献、观察资料获取量表、问卷、统计数据等观察、访谈、历史文献等
对于研究目标，定量研究强调现象间的相关和变量间的因果联系，往往注重客观事实，其主要目标是“确定”变量间的相互影响和因果联系；而定性研究则更加注重现象的变化过程，更加强调现象与背景间的关系，定量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深入地“理解”社会现象。

对于研究过程，定性研究本质上是一个基于描述性分析的归纳过程，即从特殊情境中归纳出一般的结论；而定量研究则是一个演绎过程，即从一般原理推广到特殊情景。

对于研究方式，定性研究强调研究程序、方法和手段上的灵活性；而定量研究则更加强调研究程序的标准化和可操作化。

由于研究方法、资料获取方式等方面的不同，使得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在获取资料的性质及其研究结果的呈现形式上存在明显的区别。

定量研究所获取的主要是数量化的资料，研究成果主要以统计分析数据来呈现；而定性研究所获取的则是具体的、个别的实例性资料，其研究成果主要以文字描述的形式呈现。

此外，定性研究成果在其资料的丰富性、细致性和理解的深入性上特征明显，而定量研究则在成果的概括性、精确性和呈现方式简单明了上与定性方法相区别、相补充。

(二)定量与定性的辩证关系
定性与定量作为分析问题的具体方法，其取向和操作尽管存在很大差异，但就高等教育研究而言，在实际研究过程中是很难分开的。

社会科学越是发展，定量分析就越复杂、越精确，使用频率也越高，然而这并不排斥定性分析。

首先，定量分析只能根据现象而做出某些规律性的可能性描述和解释，如果要达到
对事物本质的掌握，仅靠定量分析是不够的。

其次，任何定量分析都是在一定的理论框架下完成的，任何量化处理的设计都是以一定的认识为指导的。

最后，任何定量分析的结果都要借助定性分析得出结论，并提到理论认识上来。

概言之，定性是定量的基础和前提，定性为定量提供研究方向和指南，但只有同时应用定量研究，才能在精准定量的根据下进行准确定性。

这就是定量与定性两者的辩证关系。

对于高等教育研究而言，定性研究是基础，定量研究是定性研究的重要补充，定量研究的结果必须建立在定性分析之上进行论断。

二、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作用
基于教育科学的研究方法体系，具体分析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重要性和局限性。

(一)教育科学研究的方法体系
教育科学研究的步骤大体分为：确定研究课题、收集研究资料、处理分析资料、论文撰写与发表。

教育科学研究从高到低可分为三个层次：即哲学方法、一般科学方法和具体研究方法(如图1所示，见102页)。

[5]定量方法在教育科学研究体系中主要应用于具体研究方法层次，包括收集数据与分析数据两个阶段。

(二)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重要性
高等教育活动并不是教育活动的一个简单分支，而是建立在普通教育基础之上的高等专业性教育。

[6]高等教育这种专业活动特性使得高等教育研究在其研究主体、研究对象、研究过程、研究方法等诸多方面都形成了自身的特性，即研究主体的专门性、研究对象更具复杂性、研究目的更具形成性及研究结论的可操作性。

与一般的教育研究相比，高等教育研究更具有实践性的品质，即高等教育研究更加强调实践应用性，而不仅仅是理论性阐述，不能转变成实践活动或指导实践活动的研究往往被认为是空洞的研究。

当高等教育研究更指向行动时，就必须从效率的角度来审视研究结论的价值，然而，高等教育研究的实践调查分析是高等教育问题研究的基
础，定量方法从调查到统计分析都尤为重要。

随着研究综合化和多学科交叉融合趋势的影响，多学科交叉融合的高等教育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高等教育研究方法多元化、融合化趋势日益显著。

尤其是定量方法的应用日益增多，并在高等教育一些重大现实问题的研究中得到有效运用，丰富了高等教育研究的范式。

同时，随着对传统的定量研究方法和定性研究方法研究的不断深化，使得研究方法更加多样化，并能够更好地适应不同研究对象和研究课题。

这对加深高等教育的认识和解决不同的高等教育问题提供了研究方法的支撑，从而有效提高了高等教育研究的科学化水平。

图1 教育科学研究的方法体系
(三)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局限性
定量方法的应用并不是无条件的，定量方法也可能被不恰当地运用从而得出不合实际甚至错误的结论。

比如2000年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关于“中国高等院校规模效益的实证研究”成果提出，中国的大学规模应控制在4 000～8 000人，由此而掀起的“高校合并潮”很难说是否科学合理。

这类由于定量方法的不恰当使用而造成颇有争议甚至偏离实际的例子，在当今高等教育研究文献中时有发现。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原因就在于未能掌握定量方法使用的前提条件，未能将定量研究建立在定性分析的基础之上，未能对定量分析的结果准确地进行科学合理的定性分析。

事实上，任何定量分析工具的运用都只有在一定的前提条件下才能应用。

在研究中是否具备了运用某种数学工具进行定量分析的条件，只能由研究者根据自己对研究问题的情境理解及研究需要而做出定性的判断。

高等教育研究的定量方法所涉及的资料数据，按来源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问卷资料、结构性访谈和观察记录等；另一类主要是统计资料。

根据资料来源的不同，数据的整理方法也不一样。

用定量方法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分析，分为数据整理和数
据分析两大类。

数据整理是对收集的数据资料进行分类、登记、录入的过程；数据分析是在数据整理基础上运用定量分析工具进行研究的过程，数据分析工作不仅能评判收集到的数据的价值，而且还能用来验证理论假设，回答所要研究的问题，解释社会现象，发现新的问题，提出新的假设，将研究引向深入。

由于数据分析涉及整个研究过程，对于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中的局限性不能一概而论。

根据数据来源及其分析技术的不同程度，并结合高等教育研究的实际，将从三个层次的定量方法分类阐述其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局限性。

在高等教育研究中，对于初级的定量方法，即对资料数据的整理及简单的相关分析，此类定量方法是建立在数据的可获得及有效性基础上的。

因此，数据的来源显得尤为重要，目前高等教育研究的相关数据难以获得及获取途径的有限性，是初级定量方法应用的障碍，这有待于高等教育数据库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及相关教育统计资料的不断丰富；对于中级的定量方法，即资料整理基础上的变量间相互关系的统计分析，如回归分析、因素分析等，此类定量方法是在数据整理的基础上对两变量或多变量间的内在关系的分析，并建立其关联模式。

数据的来源及其整理仍然是基础，再者就是统计分析方法的选取及应用，与初级的定量方法相比要求更高；对于高级的定量方法，即资料整理及变量指标间的关联分析基础上建立高等教育模型，此类定量方法要求构建的数学模型必须适用可行，而且对高等教育问题具有极强的解释力，是高层级的定量方法。

在整个分析过程中，数据是基础，指标体系是桥梁，数学模型是量化的工具，除了数据与指标体系的选取要求能充分反映所研究问题之外，更强调建立的数学模型具有可适用性。

正可谓，越是精确的分析适用范围越有限。

综上分析，初、中、高级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局限性是依次增强的，作为高等教育研究者只有清醒地认识其本质才有可能在实际研究中准确应用。

正如潘懋元先生所说：“科学的方法应用得不好就不科学，统计分析的结果就很难说是科学的。

”
三、定量方法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理性应用
高等教育研究虽然被习惯性划分为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两种基本类型，但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应当是一个有机统一体，他们之间的区分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

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仅仅是所适用的研究对象不同而已，并没有孰优孰劣之分。

因此，在高等教育研究中如何处理好两者的关系，主要根据研究问题的性质及目的来确定。

一般来讲，比较具体、可量化的问题则比较适宜用定量方法来研究；而抽象的、不能通过客观数据来描述的问题则比较适宜用定性研究方法。

当然，定量方法与定性方法之间也不是截然对立或互相排斥的，而是互补的，可以综合加以应用。

[7]，[8]
应用定量方法对高等教育数据资料进行分析时，需要注意以下三点：一是进行定量分析之前，明确数据来源，仔细核对数据，并对缺失数据和数据量纲进行科学处理；二是进行定量分析时，根据研究问题的性质及研究目的，选取适当层级的定量分析方法和相关的统计工具；三是定量分析完成后，应对定量分析的最终结果进行相应的定性分析，确保研究成果的实效性。

此外，不同的定量方法应用于高等教育研究时，可能会得出非常不同的结论，对待这些结论，不能采取非此即彼的态度，而是要采取兼容并蓄的态度，要审视哪种研究方法所得出的结论对实践的指导性更强，更有利于实际问题的解决。

当然，判断一个结论实践意义的强弱，不能纯粹从理论观点出发，而应从实践出发。

因为只有经过实践检验，才知道哪些是可以采用的，哪些是不能采用的，哪些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参考文献]
【相关文献】
[1] 潘懋元．高等教育研究方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28-34．
[2] 范克新．社会学定量方法[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4:10．
[3] 风笑天．社会学研究方法[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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