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的过去与现在

莠 之权 ，即包括 对 宗族 内部 纠纷 的调 处权 ，而其 他
中央 和 地 方 的立 法 中涉 及 民 间调 解 的 内容 就 更 多
迁进 行 梳理 和 考察 ，以清 其 源 ，以期 为理 性 地 解 读
和反思调解制度 ，发挥法院调解在 当代的功能和价 值 提供清 晰的历史 切 片 。 中国 古代调 解制度 回溯
法社会学与法人类学
调 解 的 过 去 与 现 在
张 熙娴
摘
龙 家 兰
要 ：调解是 中国社 会 一种 古老 的 解纷 方 式 ，在 古代 ，调 解 分 为 民 间调 解 和 官府 调 解 两大
类，传统调解制度的产生和发展与 中国古代特 定的社会基础和文化 背景有密切联 系。进入二十世 纪，传统调解在 国民党统治时期、共产党领导下的边区革命根据地时期和新中国时期分别经历 了延 续、改造和创造性发展的历史阶段。对我 国的调解制度作历时性的考察 ，对于在社会转型期重新认 识和解读调解制度 ，发挥调解的功能和价值有重要意义。 关键 词 ：调 解制度 ；无讼 ；和谐 ；法院调解 调解作为一种法律传统 和纠纷解决机制在研究 领域一直受到普遍 的关注。一种制度的形成 ，并非 朝夕 可 就 。须 经长 久 的历 史 积 淀与 发 展变 革 。考 察 种制度的现状 与全貌，有必要从历时的角度探究 其源 头 。本 文将 对 我 国调 解 制度 的产 生 、发 展 与 变
“ 申明亭” ，在宣 讲礼义道 德及 圣 谕 的同时 ，由里 长、里正调处有关民间纠纷。而在清朝 ，保 甲组织 具 有 调解 纠纷 的职 责 。在 清 代 宝坻 县 刑 房 的档 案 中 常见知县有这样 的批语： “ 伤微事细，著遵堂谕 自 邀乡保查 明理处复夺 ，毋轻涉讼 ” 起衅甚微 ，故 ，“ 着饬差协 同乡保查 明理处复夺 ，毋轻涉讼 。⑤ 我国 ９ ９ 古代官府对乡里 的调解息争 的青睐程度 可见一斑。 而究其原 因，袁守定在 《 听讼》 中讲到 ： “ 乡党耳 目之下 ，必 得 其情 ，州 县案牍 之 问 ，未 必尽 得其 情 ，
２ １ ３月 ０ ０年 第２ ３卷 第 ２ 期
云南大学学报法学版
Ｊｕｎ ｏ ｎ ａ ｌｒ ｓ ｙＬ ｗ Ｅ ｉｏ ｏ ｒ Ｍ ｆＹｕ ｎ ｎ ＵＩ、 ｒｉ ａ ｄｔ ｎ ｉｅ ｔ ｉ
Ｍａ ｃ ｒ ｈ，２ １ ０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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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 ：Ｃ ５ Ｎ ３—１４ ／ （０ ０ ２—１０一 ｒ １３ Ｄ ２ １ ）０ ０ ｃ ７
的专门负责调解事务的调人之职。秦汉以后 ，历代 官员 多奉行 调处息 讼 的原则 ，乐 于 以调解 的 方式 来
解决 纠纷 。至两 宋 时 ，调解 呈 现 制 度化 的趋 势 ，调
解逐渐成为民事诉讼 中的一项重要制度。 调解发展 至明清时，以臻完善。洪武三十一年颁布 的 “ 民 教 榜文”规定 ：户婚 、田土 、钱债 ，均分水利 、私宰
② 张晋藩主编 ：《 中国民事诉讼制度史》 ，成都：巴蜀书社 ，１９ 年 ，第 １８页。 ９９ ９ ③ 高军 ： 中国传统法律 文化与现代西方法律发展趋势若干契合现 象之探 讨＞ 山东科技大学学报》 ２ ０ 年 第２ 。 《 ，《 ， ０５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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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解 的过 去与现在
族 内成员 必须 遵守 的行 为规 则 的法 律化 ，它是族 长 、
山 ，６３ ０ ） ５２ ０ 。
①
刘广安 ：《 民间调 解与权利保护》 ，栽生活与商务 法律 网 ｈ ｐ ／ ｗ ｗ ａ ｏ ．ｃ／ ｔｌ ０６ １０ ２３— ．ｈ １ ｔ ： ／ ｗ ．１ ｎ ｎ ｈ ／ ０ ８ １３４ １ ｔ ．最后访 问时间：２０ ｔ ｗ ｍ ２ ｍ ０９
年１ ２月 １ 日。 ２
长年高且有威望的族长主持 。作为调解依据 的族规
家 法遵 循 的 是儒 家 的 “ 族 称 孝 焉 ，乡 党 称 悌 焉 ” 宗
的训示 ，贯穿的是儒家的礼制规范， “ 家法族规是
作者 简介 ：张熙娴 ，云南大学法学院民族法专业硕士研究生 （ 云南 昆明，６０ ９ ） ５０ １ ；龙 家兰，云南省 峨山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 南 峨 云
一
耕牛、擅食 田园瓜果等 民事案件 ，系民间小事 ，禁
止径行 诉 官 ，必 须先 由本里 老人 ，里 甲断决 。由此
可看出调解在明代 已是 民事诉讼的前置程序 ，民事 纠纷 一般 都先 经 过调 解 ，调 解 不成 的 ，才 由官府 处 理。清朝时， 《 户部则例》规定族长有查举该族 良
一
了 。 皇 帝 的谕 旨 中 ，也 有 涉 及 民 间 调 解 的专 门 内 ④ 容 。如 康 熙九年 颁布 的 “ 谕 十 六条 ” 中 ，其 中有 圣
一
、
关于调解最 早 的描 述可能 当属 司马迁所著 的 《 史记 》 中关 于 民间 调解 事 例 传 说 的 记述 。据 该 书 所述 ，舜在 民 间时 ，曾 因调 解 历 山和 雷泽 两 个 地方 的民间纠纷 取得成 功 而 闻名 于 当时 。 解 ，在 我 国 调 古代 通 常称 为 “ 处 ” “ 事 ” “ 息 ” “ 调 ， 息 、 和 、 劝 释” 休和” 私休 ”等提法在古代文献中的频繁 、“ 、“ 出现也昭示着调解的广泛存在 。其历史可追溯至西
民事纠纷或轻微的刑事案件都在可调解的范围之内。 从 形式 上来 说 ，调 解 的方 式 多 种多 样 ，大致 可 分 为 民间调解和官府调解两类。其 中民间调解又包括宗 族调解 、邻里亲友调解、乡里调解等。 宗族 调解 ，是 指 宗族 成 员 之 间发 生 纠 纷 时 ，族
长依 照 家法 、族 规 、村 约 所进 行 的调解 和决 断 。关 于宗族 调解最 早 的记 述 可 见 于周 代 ，当时 的钟 鼎 铭 文 中 已有 “ 子 ” 调解 纠纷 的记载 。宗 族 调解 是 一 宗 种 在纠 纷 当事 人 宗族 内部 的调 解 方式 ， 由宗 族 内辈
周 ，西周时期 的铜 器 铭 文 中 已有 对调 处 的记 载 。在 周代 的官 制 中， 已经设 有 “ 司万 民之 难 而 和 谐 之 ”
条为 “ 和 门
要 求 。调解 涉及 的对象 非常宽 泛 ，包 括诸 如 因田土 、 户 婚 、钱债 、斗 殴 、 口角 、相 争 等 “ 细故 ” 产 生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