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铁卫军

国军铁卫军
作者：符云川
来源：《青年文学家》2012年第10期
摘要：教导总队成立于1933年，是中国军事近代化的重要标志之一，作为国军中的示范部队，有蒋介石的“铁卫军”之称。

教导总队在建立后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等抗战初期一系列的重大战役，最终于1938年覆灭在兰封战役中。

虽然其存在时间短，却因特殊的地位和发展历程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目前国内尚无对于这支部队的系统研究，因此，考察其在抗战中的表现，对于了解抗战前的中国军事近代化历程、了解抗战初期正面战场的作用具有重大意义。

关键词：教导总队;抗战;王牌;国军
[中图分类号]：K26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2)-10-0085-02
抗战前夕，教导总队已经由一支国军的训练部队发展成一支规模3万余人，兵种齐全、有实战能力的德械野战部队，其规模和装备均居全军之冠，并参加了西安事变的军事营救行动。

因此，抗战爆发后，教导总队作为王牌部队被投入到了战斗最关键的地区。

淞沪抗战
淞沪抗战的爆发使教导总队的战斗力第一次得以在大规模的实战中得到检验，在持续三个月的拉锯战中，教导总队两次投入一线战场，以巨大的牺牲完成了战斗任务。

1937年8月23日，由于前线吃紧，教导总队调第二团附炮兵营及两个小高射炮连归张治中的第九集团军指挥，第一次投入淞沪战场。

部队由副队长周振强指挥在张华浜地区进行了两天一夜的战斗后，撤到福山、常熟，回南京整补。

这场战斗中教导总队表现极其英勇，在日军海陆空立体火力的围攻下仍然不畏牺牲，英勇进击，仅第二营第三连第一排44人就有28人殉国，阵亡人数超过60%，但全排仍未丧失战斗力。

到10月，总队长桂永清回国后主动请缨要求教导总队投入战斗。

11月初，第一团、第三团及直属连队也开拔前线作战，投入到了沪西八字桥地区。

八字桥地处八字镇，其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守住八字镇是稳住整条战线的关键点之一。

一·二八淞沪抗战时，八字桥便是19路军主要的抗战地点。

当时日军已横渡苏州河，进占八字镇的一半。

11月5日晚，教导总队进入阵地后立即夜袭八字镇，经过一夜激战夺回八字镇并以营为单位进行纵深配置，以八字桥为重点构建防御工事。

6日开始，双方展开了近距离拉锯战，之后几乎每天教导总队都要抵挡日军数十次大规模的冲锋，在一线的连几乎战斗一天后便因伤亡过重而后撤换防，战斗持续到9日
午后五时，因日军在金山登陆，淞沪会战战况急转直下，统帅部决定全线总撤退，教导总队奉命撤出上海。

激战四日，两团伤亡同样惨重，调回南京整补。

淞沪会战是教导总队在战力全满的时期进行的大规模的阵地战，全军均对其抱最高期待，蒋介石甚至在教导总队出发前亲自训话，情形甚为悲壮。

【1】教导总队担负着最正面的防御工作，其战况激烈程度即使在淞沪会战的整体报告中也有记载：“而苏州河方面，因我部队立足未稳，旋被侵入。

经调左翼之67D及新到之54D、46D、教导总队等部支援反攻，战况至为剧烈。

”【2】尽管整个战斗过程前后不到10天，教导总队却为此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仅在第二次前线战斗后，教导总队就“只有三千余人，伤亡营级干部以下官兵四千多人。

”【3】可见战况之激烈。

这次战斗暴露出总队在战术层面上的一系列问题，如不注重隐蔽、过分强调勇气等，充分说明即使是当时中国最精锐的部队，对于现代化的立体战争仍然不太适应。

南京保卫战
南京保卫战是在淞沪会战突然结束的背景下仓促展开的，“当时首都防御军仅有八十八师、第三十六师、教导总队及宪兵部队，皆属上海抗战后最近到京，新加补充者。

”【4】南京此时已处于无险可守，无军可防，地理上易攻难守的不利地位，但出于政治原因，国民政府仍然组织了南京保卫战。

在总司令的强烈要求下，已经准备撤至江西整训的教导总队被留在南京，在南京外围—复廓阵地的防御体系中负责紫金山及城垣东部守备，其一部守卫乌龙山要塞，负责长江防务。

【5】复廓阵地中，教导总队主要负责岔路口—紫金山—孝陵卫—工兵学校一线，实际上，教导总队几乎负担了整个复廓阵地一半的战线。

其中主阵地紫金山是整个防御的关键。

“紫金山在南京附近，对国民党来说是很重要的地点……一般认为紫金山被占领了就意味着南京危险。

”【6】
从11月20日唐生智到职到12月13日南京陷落，整个保卫战持续了20余日，但主要的战斗集中发生在十二月，“十二月四日，其进攻南京企图，业已明了。

”【7】日军在十二月八日攻破外围阵地。

至12月10日起，日军已经开始向南京最后的复廓阵地发动猛攻。

在南京保卫战的战前布置中，步兵三旅各附一个工兵连，分别负责工兵学校至孝陵卫、中山陵西侧至紫金山老虎洞和紫金山第二峰至岔路口三段的防务，教导总队直属部队则为预备队，炮兵位于富贵山地区，总队指挥部位于富贵山隧道内。

教导总队是所有南京卫戍部队中各方面条件最好的部队，其指挥部甚至比长官部的指挥所配备还要齐全，再加上教导总队“在孝陵卫驻扎了四年之久，地形很熟，构筑的阵地也比较坚固，官兵作战又都恨勇敢。

”【8】因此教导总队仍然同淞沪会战一样被要求承担最关键的防务。

从后来的战斗中也可以看出，紫金山是整场战役中争夺最为激烈的地区，同时也是最后陷落的地区。

当雨花台、中华门相继失守城内已经出现崩溃和混乱局面的时候，紫金山仍然处于
激烈的战斗中。

当13日南京陷落时，紫金山是唯一一处中国军队仍在进行着有组织的抵抗的地区。

从12月9日“我教导总队已与敌接触”【9】开始，教导总队的南京防御战即告打响。

由于日军的主攻方向是城南的雨花台和城东北的紫金山，因此到12月8日时，战斗已经全线铺开，8日，前线阵地被日军突破，9日，老虎洞阵地失守。

老虎洞为紫金山第一峰东麓的一块小高地，“要控制南京全城，必须要占领第一、第二峰，要夺取第一、第二峰，必须要首先攻下老虎洞。

”【10】10日，日军集中火力进攻教导总队的紫金山第二峰、孝陵卫的西山主阵地，虽然教导总队伤亡惨重，但至11日晚，日军仍然未能前进一步。

12日开始，战斗形势开始恶化，“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二日，早朝以来，敌以主力（约两师团）向我紫金山（教导总队防守）、雨花台（八十八师防守）之线猛烈攻击，敌我争夺甚烈。

至午后一时，雨花台及紫金山第一峰据点相继失守。

”【11】，尽管城内已经门户洞开，城内守军开始溃退，但教导总队仍然拼力防守，“我们中队是在前线打仗，损失很大，我们…从正面登上紫金山，上面‘嗵嗵’地往下扔手榴弹……在碉堡里，有不想逃跑而将脚锁起来的，有战斗到死的。

”【12】教导总队的战斗一直进行到13日中午。

由于城南的中华门失守引起了南京防线的灾难性崩溃，长官部决定执行总撤退计划，尽管有关撤退的命令在11日即由蒋介石发出，但迟至12日长官部才做出撤退决定，此时“主力突围，一部渡江”【13】的企图已无法实现，仅渡江一条路可行，然而因运输司令擅离职守，整个撤退陷入混乱。

因战况激烈及电话线被炸断等，很多部队都未接到通知。

由于决定仓促，大量的散兵在南京城三面被包围的情况下涌至南京西北的挹江门，同城内尚未撤出的难民一起变成了一股无法被控制的人流，从紫金山零星撤下的教导总队各部在抵达江边时亦被冲散。

由于教导总队坚持的时间最长，因此当部队于13日终于崩溃时，日军已经占据大半个市区，日军军舰也亦突破长江防线驶至南京江面，截断了离开南京最后的出路，即使有逃到江边的士兵，也很快即被攻至江边的日军俘获并被集体屠杀，因此教导总队的损失尤为惨重，全队3万5千余人，战后收容仅四千人不到，基本覆灭在南京城下。

南京保卫战时的教导总队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多系历经战斗，损失重大，老兵缺少，新补士兵未受训练即加入火线，官兵多不相识。

一遇敌机、敌炮，相率复溃，致无法防御，视为固守南京之计划重大打击”【14】教导总队如此，其他友军亦然。

即使是这样，教导总队仍然展现了极为难得的战斗力，尽管教导总队的防线仅3天即被日军突破，但不得不说明，这场战斗是在“官兵体力精神具感疲惫”“畏惧敌人心理过甚，但求局部苟安，全无旺盛企图心。

”【15】的情况下展开的。

当时城内已经陷落，紫金山的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指挥官大多逃亡或战死，因此大批教导总队士兵投降的现象直至13日才出现。

从事后日军方面的记载来看，以紫金山阵地为主的教导总队给日军造成了比较严重的损失，“紫金山激战中，仅三天就战死了大量的士兵……同乡和朋友，遇到时就相互说：‘啊，还活着’这成了打招呼的话。

”【16】南京保卫战的结果本来就在各方意料之中，“以我军素质、装备与敌悬殊，欲固守一地，自亦难矣。

”
教导总队的覆灭
南京保卫战后总队中下层军官伤亡殆尽，特别是经年以来训练出的有经验的军士基本殉国，教导总队已经名存实亡。

特别是1938年德国顾问迫于日德特殊关系全部撤出中国，中德贸易断绝，中国的德械师失去了重新装备和重新训练的物质基础和时间条件。

因此，实际上教导总队已经覆灭。

从名称上，教导总队仍然存在了一段时间。

南京保卫战之后，教导总队幸存部队同之前在江西训练的两个补充新兵团开到湖南整训。

编为两旅四团及直属连队，接收征兵，补充训练。

至1938年4月，桂永清任二十七军军长，指挥教导总队及其他两个师在兰封地区作战。

因为指挥失误，兰封失守，导致总司令薛岳大怒。

桂永清为了挽回战局，令教导总队猛攻兰封，官兵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至此，南京保卫战后仅剩的战力也丧失殆尽，余部编入四十六师。

教导总队的名称也不复存在，教导总队最终的命运至此结束。

注释：
【1】黄仁宇：《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台北：时报出版社，1994年版，第209页。

【2】《军委会编：》，《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一），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626页。

【3】周振强：《统率蒋介石的铁卫队——教导总队》，选自《亲历者讲述蒋介石的心腹爱将》，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109页。

【4】《蒋介石密电稿（11月30日）》，《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一），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36页。

【5】相关记载见于《南京保卫战》：“当决定以固守附郭据点及城垣之目的，策定防御部署要旨如左：（一）以教导总队任中央地区紫金山及城垣东部之守备……（五）以旅长智慧教导总队之一团及乌龙山要塞部队，警戒长江封锁线。

”，《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一），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37页。

【6】町田义成：《各中队一起射击用门板、小木船逃跑的中国人》，选自《南京战寻找被封存的记忆——侵华日军原102人的证言》，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第48页。

【7】《战斗经过之概况》，《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一），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40页。

【8】周振强：《教导总队在南京保卫战中》，选自《南京保卫战》，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168页。

【9】（《宋希濂关于第七十八军于南京战役之守备计划及战报》），《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二），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65页。

【10】刘庸诚：《南京抗战纪要》，选自《南京保卫战》，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181页。

【11】《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二），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69页。

【12】大泽一男：《战斗经历》，选自《南京战寻找被封存的记忆——侵华日军原102人的证言》，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第9页。

【13】《战斗经过》，选自《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二），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42页。

【14】《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二），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42页。

【15】《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五缉第二编军事（二），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年版，第344页。

【16】吉川康三：《让俘虏在木筏上漂流，我用重机枪击毙》，选自《南京战寻找被封存的记忆——侵华日军原102人的证言》，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第5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