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红楼梦》的艺术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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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红楼梦》艺术手法的创新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艺术性的伟大作品,代表着中国古典小说的最高成就。
《中国大百科全书》评价说,《红楼梦》的价值怎么估计都不为。
《大英百科》评价说,《红楼梦》的价值等于整个欧洲。
为什么《红楼梦》会有如此高的评价?《中国小说史略》如此说来着:“全书所写,虽不外悲喜之情,聚散之迹,而人物事故,则摆脱旧套,与在先之人情小说甚不同”。
这说明创新是红楼梦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就《红楼梦》中的心理描写、将诗词赋予作品中、以及多种表现手法的运用等来阐述该作品艺术手法的创新。
中国小说的传统写法最突出的是“白描”。
无论是《三国演义》还是《水浒传》都是大量描写战场厮杀的场面,却极少运用到心理描写。
曹公就在这方面大大的突破了传统的写法,在作品中大量运用心理描写。
请看宝玉、黛玉的一次口角之后——宝玉的心内想的是:“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解烦恼,反来拿这个话堵噎我。
可见我心里时时刻刻白有你,你竟心里没我了。
”宝玉是这个意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
那林黛玉心里想着:“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不重人的呢?我就时常提这…金玉‟,你只管了然无闻的,方见得是待我重,无毫发私心了。
怎么我只一提…金玉‟的事,你就着急呢?可知你心里时时有这个…金玉‟的念头,我一提,你怕我多心,故意儿着急,安心哄我。
” 那宝玉心中又想着:“我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你随意,我就因你立刻死了,也是情愿的;你知也罢,不知也罢,只由我的心,
那才是你和我近,不和我远。
”黛玉心里又想:“你只管你就是了,你好,我自然好,你要把自己丢开,只管周旋我,是你不叫我近你,竟叫我远了。
”这一段心里对白将封建贵族公子、小姐的性格特征刻画的细腻,生动,栩栩如生。
《红楼梦》所写不同于《水浒传》,粗人多,细人少,说话做事粗言村语、直来直去者多;《红楼梦》中是贵族之家,在主子中,识文认字的多,不识字的是极少数。
因此,说话、做事拐弯抹角的,逗心计的,心里想的多,自然心理活动就多。
尤其是宝玉和黛玉这两个男女主人公,恋爱的途程上,障碍多,曲折多,风波也多,宝钗和宝玉的“金玉”,就是制造摩擦的最突出的一个“尤物”。
曹雪芹设计得很巧妙,“宝玉”、“金锁”不是在宝玉和黛玉手中,而是在宝玉和宝钗手中,于是,“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就不断发生冲突,一提…金玉‟,黛玉就像刀戳心窝子一样不痛快。
其实,宝玉和黛玉始终是“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但中国封建社会的男女受封建意识和观念的影响,心里话是不可能随便说出口的,因此就引起了多层次的猜忌和误会,上面所引这段话,就是彼此猜忌所引起的。
二人心里所想是一样的,面对面反而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是中国封建社会人们心理上的一个特点,同时也是贾宝玉和林黛玉人物性格上的一个特点。
又如《红楼梦》中抄检大观园时,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一段心理描写“素日虽闻探春的名,他想众人没眼色,没胆量罢了,哪里一个姑娘就这样厉害起来?况且又是庶出,他敢怎么着?自己仗着是邢夫人的陪房,连王夫人尚另眼相待,何况别人?”曹公寥寥数语,
就把王善保家的重重地挨探春一耳光之前的心理活动刻画得惟妙惟肖:她以为探春是赵姨娘生的,就那么容易受欺侮;她看到荣府里的多数人不敢轻易招惹三姑娘,还以为是“没眼色”、“没胆量”;她不相信这称为“玫瑰花”的三姑娘“就这样厉害?”她还自我掂了掂分量,“王夫人尚另眼相待”,我还会怕什么“三姑娘?”这一段心理描写也让大家都不会忘记抄检大观园时轰动荣府的大波澜,正是王善保家的竭力煽风点火哄动起来的。
红楼梦中另一个具有鲜明艺术特色就是大量的诗词赋予到作品人物身上。
中国小说从唐宋传奇以来,多在回目之前或回目结尾,用诗词开头或用诗词作结,这种套路一直沿用到明清小说。
在《红楼梦》之前著名小说《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都延用了这种旧框架。
如三国演义当中就用“折戟沉沙铁未消,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对前朝英雄人物和战事结果的慨叹。
而不是作品中人物应时应景慷慨而出的诗句,多数是前人的作品。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就打破了这种俗套,创造性地代书中人物吟诗、填词。
看林黛玉和史湘云“两峰对峙,双水分流”的凹晶馆中秋节联诗:“寒塘度鹤影,冷月葬诗魂”。
史湘云借助一只野鹤飞过塘去,意外吟出“寒塘度鹤影”的佳句,被黛玉称之谓“何等自然,何等现成,何等有景,且又新鲜”的上好诗句;黛玉不肯轻易输在别人手里,沉吟良久,突然联出下句:“冷月葬诗魂。
” 这一句五言诗,几乎写尽了林黛玉的悲凉身世和孤苦无告,寄人篱下的愁苦心灵。
它把黛玉的身世、性格、
心灵都概括进去了。
曹公又一个艺术手法上的创新即是现实主义为主导、浪漫主义,甚至是魔幻手法予以辅助。
在《红楼梦》之前的中国古典小说,或者是现实主义,如《水浒传》、《三国演义》,就极少浪漫主义;或者是浪漫主义,如《西游记》《聊斋》,就极少现实主义。
《红楼梦》打破了这种延续多年的小说框架,红楼梦就以现实主义主导,浪漫主义、甚至是魔幻手法予以辅助。
第一回中: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丈、见方二十四丈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女娲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青埂峰下。
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叹自愧,日夜悲哀。
曹雪芹不明说,自己写《红楼梦》是为“补天”,是向当今圣上的上疏进谏,他就借一块石头道出自己的心迹。
谁能相信他编造的“神话”是实有其事呢?既然不是生活中实际存在的事实,只是借神话表达曹雪芹的“实情”,这还不是浪漫主义是什么?
再者,书中出现一僧一道: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和空空道人,这跛足道人、瘌头和尚的作用就是把贾宝玉从神话中拉出来,把他幻化为人间的一个活人。
曹雪芹的特点就是用现实手法不便解决时就借用一下浪漫主义手法,这僧、道在《红楼梦》中也不是出现一次两次。
其实,魔幻现实主义并非始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曹雪芹早在十八世纪中叶撰写《红楼梦》时已经开始实用了:那时秦钟早已
魂魄离身,只剩得一口悠悠余气在胸,正见许多鬼判持牌提索来捉他。
那秦钟魂魄那里肯就去?又记念着家中无人掌管家务,又记挂着父亲还有留积下的三四千两银子,又记挂着智能尚无下落,因此百般求告鬼判。
无奈这些鬼判都不肯徇私,反叱咤秦钟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俗语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我们阴间上下都是铁面无私的,不比你们阳间瞻情顾意,有许多的关碍处。
”
正闹着,那秦钟魂魄忽听见“宝玉来了”四字,便忙又央求道:“列位神差,略发慈悲,让我回去,和这一个好朋友说一句话,就来的。
”众鬼道:“又是什么好朋友?”秦钟道:“不瞒列位,就是荣国公的孙子,小名儿叫宝玉的。
”都判官听了,先就唬的慌张起来,忙喝骂鬼使道:“我说你们放了他回去走走罢,你们断不依我的话,如今只等他请出个运旺时盛的人来才罢。
”众鬼见都判如此,也都忙了手脚,一面又抱怨道:“你老人家先是那等雷霆火炮,原来见不得…宝玉‟二字。
依我们愚见,他是阳,我们是阴,怕他亦无益。
”那都判越发着急,吆喝起来。
这两段阳间与阴间、人与鬼的对话,写得如此生动,活灵活现。
然而,哪里有判官和鬼,人还能与鬼对话?判官还惧怕“运旺时盛”的宝玉?判官和小鬼还有一番口角?这真是天外奇谈,不是魔幻,又是什么?
曹公在作品中的种种创新创造了《红楼梦》经久不衰的传奇,亦奠定了曹雪芹在世界文坛中大师的地位。
即使中国人的骄傲,亦是所有华人华侨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