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测算理论分析

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测算理论分析
李军
（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
【摘要】利用GDP支出法测算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方法存在局限性。

本文从供给和需求角度出发，分析了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的机理，进而提出了测算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基本方法。

本文认为，进口、出口影响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不同，因而不能在同一计算公式中分解出既包含进口又包含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部分；测算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需要分别采用体现不同作用机理的计算公式。

关键词进口、出口、经济增长、贡献测算
中图分类号 *** 文献标识码 ***
A Theoretical Analysis on measuring the Import and export
contribution to the economic growth
Abstract: The method of measuring the import and export contribution to the economic growth by using the national income accounts identity has some limitations. Based on the supply analysis and the demand analysis,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mechanism of the import and the export affecting the economic growth, and analyzes the calculation formula of measuring the import and the export contribution to the economic growth. A conclusion is that the import and the export affect economic growth by different way, therefore there is not such a calculation formula that can include two decomposed parts: one is the part of measuring the import contribution to economic growth; the other is the part of measuring the export contribution to economic growth. The import and the export contribution to the economic growth should be calculated only by using different calculation formula representing the different mechanism.
Key words: import; export; economic growth; contribution ratio calculating
一、概述
进出口对中国经济有越来越重要的影响，对此可通过中国进出口额与GDP的比率变化来体现。

2006年中国出口总额与GDP的比率为36.8%，1980年该比率仅为6%；2006年中国进口总额与GDP的比率为30.1%，1980年该比率仅为6.6%。

2006年同1980年相比，出口与GDP的比率上升了31.1个百分点，平均每年上升1.2个百分点，进口与GDP的比率上升了23.5个百分点，平均每年上升0.9个百分点①。

图1是关于1980-2006年期间各年份的中国出口总额与进口总额分别对GDP的比率曲线，由此可直观展现中国进出口规模相对于中国经济产出规模的变化历程。

①此段数据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07》有关数据计算而得。

这里进口、出口数据均指海关统计口径的货物进口、货物出口。

图1 中国出口、进口与GDP的比率曲线（%）
一国或地区的进出口总额占该国或地区生产总值的比率，通常称之为贸易依存度。

如果把分子换成出口或进口，也可以具体区分为出口依存度或进口依存度。

贸易依存度容易被认为是度量外贸对经济增长贡献的指标，因此有关对贸易依存度的研究目前是较为普遍的。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贸易依存度可以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的进出口对其经济的重要程度，但贸易依存度并不能确切度量进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

事实上，关于贸易依存度涵义的理解，以及对贸易依存度的具体计算等诸多问题，一直存在较多的争论。

本文无意触及对此有关问题的争论。

但有必要指出：在反映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确切数量关系方面，贸易依存度的确存在着局限性。

其原因在于，根据贸易依存度的定义，该指标只是反映进出口规模与经济产出规模之间的数量比例关系，而这种比例关系并不能反映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程度，更不能反映进出口对经济产生作用的机理。

如何分析进出口对经济的影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特别是如何具体测算进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目前仍然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

关于中国外贸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不少学者已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Lawrence J. Lau（刘遵义）、陈锡康、杨翠红等（2007）研究了非竞争型投入占用产出模型，并利用其分析了中美贸易顺差问题。

黄伟力（2006）基于协整分析工具，对出口、投资与中国的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

郭华（2005）利用“进(出)口依存度”和“进口的国内生产总值弹性”指标，比较分析了进出口贸易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

杜江、刘用明（2004）进行了出口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实证分析。

林毅夫、李永军（2003）则从需求导向出发，分析了出口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关系。

还有许多学者进行了富有成效的研究，这里不便一一列举。

然而从总体上看，关于中国外贸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有关研究，在研究方法上多数是采取实证性的数据分析或是采用较为前沿的计量经济分析，尚缺乏基于进出口对经济增长影响机制理论研究基础上的相关测算。

进出口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重要性，在经典的国际贸易比较优势理论中已有充分的论述。

按比较优势的理论，各国应按照各国自身的要素禀赋优势加入国际分工，然后通过各国间的贸易具体实现分享各国的优势。

也就是说，通过贸易可以使贸易各方取得各自比较优势所带来的好处。

然而，现实中进出口对经济所产生的结果并不像比较优势理论所描述的那样
简单。

按此理论，资本和技术密集的发达国家应主要出口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的产品，而发展中国家则主要出口劳动和资源密集型的产品。

事实上这样分工的结果势必导致利益分配上的巨大反差。

对此，一些学者提出了比较优势陷阱的问题。

总之，如何分析进出口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影响作用，仍是一个尚未解决好的复杂问题，对此需要进行不断深入的研究。

本文的重点在于从理论上分析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的作用机制，在此基础上论述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测算问题。

二、进口、出口影响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分析
要具体测算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首先需要从理论上搞清楚进口、出口是如何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的，也就是要搞清楚进口、出口影响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

经济学的理论表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实际产出有多少，是由供给和需求两方面因素共同决定的。

而进口、出口对供给和需求有着不同的影响效应，这是本文进行有关分析的出发点。

1．进口的影响
从理论上讲，不同国家或地区之间存在的比较优势是产生进口或出口动力的一个重要源泉。

然而，最基本力量是源于对产品的需求。

一个国家之所以要进口其他国家的产品（包括技术及服务，以下同），一个简单而重要的原因是本国存在着对他国某种产品的需求。

例如，在本国的企业生产、居民生活或军队建设中，可能存在着对外国特定产品的需求。

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例如，本国没能力生产所需要的特定产品而只能从国外进口；或本国虽然有能力生产这些产品，但本国生产的产品与同类进口产品相比存在着显著的质量差异；甚至，外国品牌能更加满足消费者的虚荣心理，也可以成为进口的动机。

当然，导致进口的原因还可以是其他情况。

然而，无论是怎样的原因导致了进口，进口的一个基本效应是：进口的产品具有满足本国需求的效应。

一般来说，满足本国需求具有重要的正面效应。

例如，由于本国企业进口了其所急需的原材料或技术，使企业生产得以继续，结果使经济中的产出增加；如果没有进口，该企业生产无法起动，企业就没有销售收入，员工就没有工资，消费就会受到抑制，从而对经济增长不利。

可见，此种情况下的进口对企业乃至对宏观经济都是非常重要的。

再如，居民购买了所需要的进口消费品，消费需求得到满足，生活质量得到改善；军队购买了国外的先进武器，部队战斗力可得以提高。

总之，从进口能够满足本国需求这一效应看，进口无疑是具有积极的正向效应的。

事实上，满足需求是人类从事经济活动的最终目的，因此进口（或者说是外国产品）所具有的满足本国需求的效应，是非常有价值的。

进口的积极效应还可以体现为提高本国供给方面的产出能力。

如企业进口更高性能的生产设备，而对新产品生产线的进口还有可能开辟出新的市场需求，从而诱发新的经济增长点。

对先进资本与技术的进口通常能够起到显著提高本国产出能力的作用，从而提高经济增长的潜力。

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些发达国家会限制其高技术产品的出口。

如果企业因缺少关键设备却不能进口，结果将是企业停工，经济中的产出不仅不能增加，反而导致有关人力、物力闲置而产生浪费。

因此在有些情况下，不进口就会对经济产生不利影响。

但是，进口的另一种效应是具有替代本国产品的效应。

如果本国有能力生产出与进口产品同质的产品，那么该产品的进口数量就是本国少生产的数量。

从对本国产品的需求角度看，如果不进口该产品，本国就可增加同样数量的该产品的生产，即可以扩大对本国产品的需求量，进而有利于经济增长。

因此可以说，进口替代效应就是降低对本国产品需求的效应。

可见，从对本国产品的需求角度看，进口就是一种不利的因素。

在某些时候，进口替代效应可以构成对本国产业或市场的严重冲击，这通常是贸易保护主义的一种重要理由。

总之，进口对经济的影响效应是复杂的。

而事实是，之所以有进口的存在，就是因为在很多数情况存在比较优势的问题。

对进口的决策，实际涉及到各方面利益的平衡与取舍。

而进口对经济影响的最终结果，取决于进口引发各种影响效应的相互抵消后的结果。

这说明，单纯地认为进口对经济增长起正向作用，或单纯地认为进口对经济增长起负向作用，都是不恰当的。

2．出口的影响
可以用同样的道理来分析出口的作用。

一个国家之所以要将本国的产品出口到其他国家，一个重要的基本动力在于外国存在着对本国产品的需求。

而出口对本国经济的影响首先直接体现在对实现出口企业的影响，即本国企业的产品能在外国市场上实现销售。

这种效应是出口对本国供给方面的影响。

实现本国企业的产品销售对该企业乃至对本国经济都是有重要意义的。

企业的生存、员工收入的提高、就业规模的扩大等，都必须以实现产品的销售为基础。

因此，实现出口能够直接给本国企业（供给方面）带来益处。

而实现本国产品的销售，也就是扩大了对本国产品的需求量。

可见，出口具有增加本国产品需求量的效应，这是一种有利于经济增长的效应。

但从可供本国使用的产品量的角度看，出口的产品不能被本国使用，因此出口具有减少可供本国使用的产品量的效应。

其原因很简单：因为出口了，所以不能在本国使用。

如果本国产品是处于供过于求的状态，那么适度的出口不至于导致本国对该产品的短缺。

但如果本国产品是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那么对短缺产品的出口将影响本国经济的正常运行。

可见，出口同样具有积极与消极两方面的效应。

3．如何认识进口、出口的影响
以上所述的进口、出口的效应可用表1概要表示。

分析表明，不论是进口，还是出口，对经济都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但两者对经济影响的侧重点是不尽相同的。

按表1所示，出口对经济的一种积极效应，是体现为有利于增加对本国产品的需求；而进口对经济的一种积极效应，是体现为增加可供本国使用的产品量。

在有些情况下，进口还具有提高本国生产能力或扩大生产领域的效应。

可见，进口、出口的积极效应是体现在不同的方面。

由此得到的提示是：度量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需要将进口、出口分开来分别考虑，而难以在供给或需求单一方面的计算公式中分解出既包含进口又包含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部分。

目前在分析进出口与经济增长关系时经常采用国民收入帐户恒等式（national income accounts identity）。

该恒等式可表示为如下形式：
GDP=消费+投资+政府支出+出口-进口（1）需要指出的是，（1）式是从需求方面体现消费、投资、政府支出、出口、进口之间的关系式，而不反映供给方面的问题。

通过前面的分析已经表明，进出口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实际是非常复杂的，因此不能用（1）式简单解释进出口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关系。

在（1）式中，虽然进口、出口同时出现，但（1）式不适合分析进口对经济增长的贡
献度。

特别是不能根据（1）式中进口为负号，就简单地认为进口对GDP 起负向作用。

这是因为，（1）式反映的是GDP 与需求方面的关系，而进口通过供给方面（如进口先进设备）而对GDP 所产生的积极贡献，在（1）式中是无法体现的。

事实上，（1）式是从需求方面对GDP 进行“事后”核算的关系式，而不能体现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

如果仅从需求单一方面考虑，是不能将进口、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效应同时包括进来的。

具体地说，试图利用GDP 支出法的平衡式分解出同时包含进口、出口对GDP 贡献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因为该式只是关于需求方面的关系式，即意味着进口对经济增长的积极贡献在这个关系式中是无法体现的。

三、关于利用国民收入帐户恒等式的有关问题
目前关于对经济增长的度量主要是用GDP 的增长来体现的。

GDP （gross domestic product ）概念中的一个关键要点是地域性，即GDP 核算的是确定地域范围内的最终产出成果。

按GDP 的定义，只要是在该地域内生产出的最终产品或服务就属于该地区GDP 的核算范围，而不论该地域内的生产企业是哪个国别的。

相应地，本国企业在外国地域生产的产品不属于本国GDP 的核算范围，而是属于外国GDP 的内容。

因此按GDP 的概念看，本国的出口品应包括在本国GDP 的核算范围内，而进口品则不属于本国GDP 的内容。

这也是为什么（1）式对GDP 的计算需要减去进口的原因。

因此，试图通过国民收入帐户恒等式（1）式的进口项来测算进口对GDP 的贡献，在理论上也是行不通的。

如果用Y 表示GDP ，C 表示消费，I 表示投资，G 表示政府支出， EX 表示出口，IM 表示进口，NX 表示净出口（出口减进口），则有
IM EX G I C Y -+++= （2）
或
NX G I C Y +++= （3）
现在来分析，在国民收入账户恒等式中，消费、投资和政府购买的内容是否仅包括本国的产出，还是也包括外国的产出？可进行如下的分析②
：
依据GDP 的定义，这里的Y 不包括任何进口产品价值。

因为GDP 的定义表明，GDP 是在本国地域内生产出的最终产品的总和，也是在本国地域内生产出的产品增加值之和。

进口产品的价值是事先已有的价值，因此自然不属于在本国地域中生产出的产品增加值的部分。

既然Y 完全是本国地域内的最终产出，那么对Y 的使用不外乎两部分：一部分在本国内使用，另一部分出口到国外使用。

设在本国内使用的部分为d Y ，出口到国外的部分为EX （出口）。

于是有 EX Y Y d += （4）
由于d Y 限于在本国使用，因此d Y 限于在本国用于消费、投资和政府购买，即没有进出口问题。

设d Y 中用于在本国的消费为d C ，投资为d I ，政府购买为d G 。

于是有
② 本文此处以下的分析参阅了N. Gregory Mankiw , Macroeconomics, seond edition, P179中的有关内容。

d d d d G I C Y ++=
将上面表达式代入（4）式，这时（4）式可以写成如下形式
EX G I C Y d d d +++= （5）
（5）式的含义是，在本国内经济总产出Y 之中，d C 用于在本国的消费，d I 用于在本国的投资，d G 用于本国的政府购买，而剩余部分EX 用于出口。

而在经济中的总消费既包括消费本国内的产品和服务，也包括消费从外国进口的产品和服务，因此总消费C 等于对本国产品和服务的消费d C 加上对外国产品和服务的消费f C 。

同理，总投资I 等于本国投资d I 加上外国投资f I ；总的政府购买G 等于购买本国产品和服务d G 加上购买外国产品和服务f G 。

也就是，有如下的关系
f d C C C +=
f d I I I +=
f d G G G +=
将上面三个关系式代入（5）式，得
EX G G I I C C Y f f f +-+-+-=)()()( （6）
也就是d Y 可以表示成如下的表达式
)()()(f f f d G G I I C C Y -+-+-=
重新安排（6）式中的各项，得
)(f f f G I C EX G I C Y ++-+++=
记f f f G I C IM ++=。

则IM 代表的是从外国进口的用于消费、投资和政府购买部分的进口量之和。

于是，上式可表达为
IM EX G I C Y -+++=
记IM EX NX -=，NX 即是净出口，于是得
NX G I C Y +++=
或写成
)(G I C Y NX ++-=
需要注意的是，有些人把支出法的（1）式（国民收入账户恒等式）看作生产过程的投入产出关系式，即把消费C 、投资I 、政府购买G 和净出口NX 如同生产要素来看到，以为这些项目的增加就是GDP 的自然增加。

这是不正确的。

（1）式的国民收入账户恒等式仅表
明GDP 是如何使用的，即生产出来的产品和服务是如何被分配使用的，是一种事后核算，而不是生产要素的投入产出过程。

（1）式的国民收入账户恒等式，仅仅是从需求方面各因素（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和净出口）来说明GDP 构成内容的一个核算恒等式。

四、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度量公式
基于以上分析，测算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可从需求方面进行。

基本思路是：按前面
（4）式，将本国最终产品的总量Y 分为在国内使用的部分即前面定义的d Y ，和用于出口的部分即前面定义的EX 。

为方便起见，将（4）式写在下面并作为（7）式：
EX Y Y d += （7）
其中
)()()(f f f d G G I I C C Y -+-+-=
实际上，（7）式是将对本国最终产品的总需求分为内需与外需两个部分。

其中，d Y 是本国最终产品中在国内使用的部分，d Y 之所以是在本国内使用，就是为了满足本国的需求，因此d Y 体现的是内需；EX 是Y 中用于出口到国外的部分，体现的是国外对本国产品的需求，因此EX 体现的是外需。

于是，根据（7）式有如下关系成立：
Y
EX Y Y Y Y d ∆+∆=∆ EX
EX Y EX Y Y Y Y Y Y d d d ∆+∆=∆ （8） 按（8）式的含义即为：
当年GDP 增长率= 上年国内最终需求比重⨯当年国内最终需求增长率
+上年出口比重⨯当年出口增长率
因此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
出口对GDP 增长的贡献率Y
Y EX EX
Y EX ∆∆= =上年出口比重⨯当年出口增长率/当年GDP 增长率 （9）
（9）式就是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计算公式。

需要强调的是，按公式（8）或（9）计算出口对GDP 贡献，需要按最终产品口径或增加值总和口径计算的出口数据。

而目前中国经常使用的进出口数据，主要是海关统计口径的数据，这与上面（7）式、（8）式和（9）式所要求的最终产品或增加值总和的口径要求不同。

以中国海关统计口径的出口数据代入国民收入平衡式中来计算出口的贡献，实际是不严格的。

即中国海关统计口径下的出口价值量不一定都是属于中国GDP 的价值量。

例如，在中国的出口产品中有很大的比重是进口加工后再出口的产品。

因此，如何得到完全是本国地域内产品增加值或最终产品口径的出口数据，这是利用（8）或（9）式计算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度的一个关键环节。

特别需要指明的是，本文首段采用的中国海关统计口径下的货物进口、出口的数据，与增加值口径是不一致的，因此该口径下进口、出口与GDP 的比率数据，
并不能理解是进口或出口包含在GDP 中的比重。

五、关于度量进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问题
度量进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问题更为复杂。

实际上，进口对经济究竟有怎样的影响，与进口产品的性质有直接的关系。

例如，如果进口的是国内生产急需的原材料、尖端技术、先进设备、新产品生产线等，那么这种进口对本国企业提高生产能力、扩大生产领域或降低生产成本等多方面都可能产生积极作用。

但如果进口的是本国完全可以生产的同质的产品，这种进口即是替代本国的产品。

因此，从经济增长的角度看，前者进口的效应是积极的、正向的，后者进口的效应是消极的、负向的；而进口对经济增长影响的最终效应，取决与正负效应相抵后的结果。

如果进口的正效应大于其负效应，则进口对经济增长影响的最终效应是正的；如果进口的负效应大于其正效应，则进口对经济增长影响的最终效应就是负的。

下面以进口生产性产品为例进行分析。

这里进口生产性产品是指本国进口与企业生产有关的产品，如进口生产设备、原材料或生产技术等。

进口生产性产品与进口纯消费性产品相比较，两者对经济的影响效应是不同的。

进口的生产性产品实际是一种生产投入要素，因此这种进口将影响产出。

也就是在经济学的生产函数中，生产性产品的进口将对生产函数产生影响。

具体来说，生产性产品的进口既可能影响资本投入的数量与水平，也可能影响生产技术的水平。

一般形式的生产函数表示为),(L K F Y =，其中Y 表示产出、K 表示资本投入、L 表示劳动投入，函数关系则体现了技术水平。

根据情况，有时还可采用包含有用以体现技术水平A 的生产函数形式，如),(AL K F Y =。

设进口的生产性产品用IMP 表示。

于是，IMP 对资本K 的影响可表示为)(IMP K K =。

而I M P 对生产技术水平的影响，可体现为生产函数关系的改变。

对),(AL K F Y =形式的生产函数，可表示为)(IMP A A =。

这里实际涉及到了度量进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的一个难点。

为了论述问题的方便，在下面的生产函数中只标明体现生产性产品因素的变量IMP ，而不再标明K 、L 等其他因素的变量。

即包括生产性产品进口变量的生产函数可简单表示为
)(IMP P Y = （10）
理解（10）式时，可认为该式隐含K 、L 等有关变量。

要具体利用)(IMP P Y =测算进口对GDP 的贡献还存在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

首先是关于)(IMP P Y =的具体表达式形式。

这是一个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的问题，因为不同性质的生产性产品的进口对生产函数的影响也不同。

例如，如果进口的是原技术水平下的资本品，进口的效应就只是提高资本投入的数量，而对整体技术水平没有影响；如果进口的是比原技术水平高许多的新生产线，则进口的结果可能会导致整体技术水平有很大提高，从而反映为生产函数所表达的关系式有实质性改变。

实际中对生产函数形式的选择，需要针对实际问题以及可借鉴的生产函数的有关理论来决定。

要综合度量进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还需要考虑进口对经济增长的负向影响效应。

对于进口的负向效应，一种主要情况是进口对本国产品的替代效应。

但实际上还是有必要区分不同的进口情况。

如果进口品是本国完全可以生产的同质产品，那么这种进口就是对本国产品的完全替代。

但是，如果进口的产品不是本国产品能够完全替代的，如可能存在产品在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