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了》(3)

《上课了》
1
“妈妈，那我上车啦。

”小女孩对着送她来坐车的妈妈挥挥手。

“要努力听课呀小雁！”小雁的母亲微笑着，眼角的皱纹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知道，妈妈，我会努力的。

”小雁答道。

随后踏上村里专门搭送村里学生去镇上的三轮车。

三轮车渐行渐远，沿着村里的水泥路驶上公路。

小雁的母亲踮起了脚尖看着第一次离村读书的小雁，想起以前在村里读小学时不用住宿，自己尚能好好照顾她，如今去了镇上读了初中，一星期才能回来一次，不免担心起小雁。

心中感叹：希望小雁能照顾好自己。

对于学习的方面倒不用自己太过操心，小雁学习很用功。

车上坐着五个人，村子里的房屋从身后退去，耳边呼过的风与三轮车的震动声相混合，上了公路后，两旁是杂草和没人修理的树，都成枯黄色，仿佛春天还未到来，兴许是处在北方的莫南镇冬天余劲未过。

此刻太阳从地平线投来一缕微弱的霞光，照在前放在双腿上的背包上，背包上印着两只卡通熊猫，都泛谈灰色，可能是使用太久，沾上了难以洗去的灰尘和铅笔的痕迹，小雁用手擦了擦，像是变干净了一点点。

“到咯，孩子们下车吧。

”三轮车司机咧着嘴说道。

此时天边仅存写最后一缕霞光，欲要用尽力气放射出自己的光芒，然而只能勉强穿透过天边的云彩，夜幕已悄悄降临，司机脸上既密又细的皱纹爬满了面庞，小雁躲闪着司机的眼光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被挤在一团的四块钱当作车费。

随后捋了捋白色的长袖，上面简单地印着浅蓝色的条纹，配了一双黑面白条纹的帆布鞋。

牛仔裤和上衣都是春节时买的，虽然衣着朴素，但绑着马尾辫的小雁看起来颇有几份光鲜色彩，精致的五官也让旁人感到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长得真清秀，又好可爱。

小雁的包里还放着之前穿过的两套衣服，手提袋里装满了生活日用品。

“新久初中”，小雁抬头看到大门上的名称，心想：这里以后就是我的新学校了。

随后跟着人群走入校门，到了指定地点排长对报完名后小雁进入了宿舍内。

宿舍的阳台朝向阴面，门口对着一小片槐树，穿过槐树林是学校食堂。

宿舍里只摆放着三张双人床，床铺已经铺好，配上了学校发的被子，根据入学通知书的说明，这些都是要后续交钱的。

靠近阳台门的左右两边墙角处放着一个储物柜，每人一个格子，天花板上挂着两个来回转的风扇，三个日光灯管照亮了宿舍。

小雁是最后一位到达宿舍的，其他的五位舍友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在门口边的一号床的下铺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把背包和手提袋放在床位上。

“你这个是装棉被的袋子吧。

”一位名叫白槿女孩用手指着小雁的手提袋说道。

女孩绑着双马尾，穿着外粉白里的裙子，上面分散着几处用针绣的花朵，有点像自己在田野上看到过的美丽小花，挺好看哩，小雁被惊艳了一下，随即对女孩的话感到有点不知所措，顺着女孩的手指看到了自己装好日用品的袋子。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用来装日用品的。

”
“这就是装棉被的袋子嘛”女孩撅着嘴重复道。

小雁用手放在袋子上，有些羞涩地说道：“里面都是我的日用品。

”
“我先收拾一下，把东西摆放到柜子里”小雁把袋子提了起来。

”喏，你看，这是我的行旅箱，好看吧！”女孩指了指储物柜旁边的小型行旅箱，面带骄傲的说道。

黑色条纹外壳，发亮的涂漆给小雁很新的感觉，想起之前在村里上学时大家背着差不多的书包，用着差不多的笔盒，并未感觉有何不同，而小雁现在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嗯，蛮好看的。

”小雁答了一句，然后提着袋子到自己的柜子前，把袋里的物品放到储物柜里，由于动作太快，放好的物品不小心被碰倒至柜外了，只得重新再放好，然后把背包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叠放在储物柜里。

收拾好之后，小雁坐在床上，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看了眼放在床头的小闹钟，已经快八点了，以往这个时候自己都在家里陪爸妈看电视，或听爷爷奶奶讲故事，直到九点准时睡觉，如今只得看着门前不远处的那一片只剩枯黄树枝的槐树林，有些出神，眼角不知怎地，有些湿润，直到另一位舍友的话使她回过神来。

“我们都是同一个班的吧？”一位名叫林夕雾的女孩问道。

“对呀，我们都是一班的。

”
“一班是最好的班吧？”
“肯定的呀。

”
……
舍友们讨论着学校的分班和明天的安排以及各方面的情况，小雁在旁边专心地听着舍友的讨论，但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听着。

“熄灯睡觉了孩子们！”突然传开一道声音提醒了所有学生。

九点了，小雁看着小闹钟，晚寝时间到了。

不久后舍友的翻动声渐渐减弱，随后小雁只听到了门外晚风吹过枯树枝的声音。

小雁辗转反则，不时地调整睡姿，好一会后，小雁心想：为什么自己还没睡着呢？真奇怪，以前躺下不久后就能入睡了，妈妈还经常夸我睡眠好呢。

风吹过枯树枝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很陌生的感觉从小雁心中升起，回想起了家里爸妈带给的温馨之感，眼眶不觉地湿润了，泪珠从眼角滑落。

过了好一会小雁才缓缓入睡。

铃铃铃——舍友的闹铃叫醒了宿舍里的人，小雁揉了揉眼睛看向自己的小闹铃，再过一小时就是七点半的早读课了，要提前半小时去教室里领教材，于是准备洗漱，随后去学校的食堂里买了一个馒头一杯豆浆，吃完赶到教室刚好六点五十分。

再过十分钟就发教材了，不知道初中的课程难不难，小雁有些忐忑。

一个班四十五人，到了六点五十八分，小雁大概数了一下，班里的人差不多到齐了，等到老师走上台准备分发教材时人都全了。

好多的书啊，比小学多多了，小雁感叹道。

领了六本后讲台上还有几大摞。

2
一个星期过后，小雁发现不仅课程多，就连作业也是小学时的好几倍，难度也上了一个档次，老师讲课也很快，导致自己学起来很吃力。

在一次课间，小雁正在收拾桌面，在间隔一列的左边传了一句：“喂！你别碰我啦！我衣服要被你弄脏！”，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名叫李静的女生不满她的女同桌越过“三八线”碰到她的裙子。

她的同桌名叫刘雯雯，坐在右边，留了只到脖子处的短发，皮肤有些黝黑，穿的衣服是漂洗了很多遍的黄色长袖，和一条黑色的裤子。

长袖虽然看得出来用力洗了，但是和自己的背包一样，有些污渍已经附着在上面难以洗去。

被骂的女孩正在收拾课桌，被同桌的声音惊了一下，反射似的缩回了手，低着头不敢看，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下次给我注意点啦！真是讨厌！”李静说完不忘用手比了比“三八线”。

上午的课上完后刘雯雯想拿着数学课本上去问老师一些问题，眼睛在老师和课本间来回转移，扭捏了一会后决定还是不去问老师了，继续低下了头自己看课本，正要去吃饭的小雁看到后想走过去帮助她，但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走去食堂了。

路上遇到白槿和李静在距自身前方不到十米处并肩行走，小雁决定从前面不远处的大树的另一边绕过她们去食堂。

“你看我的裙子，上面的花朵好看吧！”白槿对李静炫耀。

“挺不错的，不过我的裙子也很好看哩！”李静用手捏着裙边，对白槿比划着上面的花边装束。

“哎！下下个星期就要穿校服了，真讨厌！”
“是啊，真烦，完全不能彰显出我们的气质嘛！”李静附和道。

在他们边走边比划时小雁用眼角撇了几眼她们的衣服，随后快速在大树的另一边提前走入食堂。

吃完饭回到宿舍后，恰好遇到白槿，小雁僵硬的微笑说：“嗨，白槿。

”
“哦，是你啊周小雁。

”白槿随手打了声招呼。

撇了眼小雁身后带着铅笔灰色的书包，特地双手拉着自己的背包，提了一下。

小雁看到她的示意动作后有些不适，因为两人同一个宿舍，小雁不好意思自己快速地逃开她，只能和白槿一同回到宿舍。

到了下午上美术课时，李静把擦掉的橡皮屑吹到刘雯雯的头发上，少数还占到了脸上，衣服上。

刘雯雯呼了一声“啊！”，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怎么了刘雯雯？那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对不起，老师我没事。

”刘雯雯慌乱的答道。

旁边的李静却不以为然，看了眼刘雯雯略带脏渍和黝黑的皮肤后，暗想：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要告我状呢，其实也没什么嘛！本来就挺脏的。

刘雯雯拍了拍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也没多说什么，想起刚开学第四天，李静课后用笔画到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本想等她说对不起，不料她却说：“这也没什么，回去多搓几下就搓干净了嘛。

”然后还用眼神示意她旁边有几个好姐妹挺着她，企图在告诉刘雯雯：别妄想让自己对她道歉，折损了自己面子。

作为独自从村庄里来到镇上读书的刘雯雯来说，自觉没有惹怒李静的勇士和决心。

然而李静却得寸进尺，不到屡次在班上骂她又黑又脏，还说刘雯雯故意碰她的衣服，嫉妒她，想弄脏她的衣服，一句比一句狠的话多次让刘雯雯埋头哭泣，衣袖时不时变占满泪水。

李静对比深感得意，在她的姐妹团里，她的威严得以树立。

“周小雁，按照号数今天你和刘雯雯值日。

”班长走过来对小雁说。

“嗯，我知道了。

”
“那你等会跟她说一声。

”
“好的班长。

”
下课后，小雁走过去对刘雯雯说：“明天我们俩打扫教室，别忘了哦。

”
“嗯，好的。

”
“一起去吃饭吗？”
“啊？不用不用，你先吃吧，我等会再吃。

”
“好吧，那我先走了。

”小雁欲转身去食堂时瞥到刘雯雯的后背多了两道蓝色笔痕，想到：这一定是李静画的。

如果是自己和李静同桌，可能她也会这么欺负自己吧，自己的家境情况和刘雯雯相差无几，她们肯定也会肆意欺负自己，想到最后小雁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平日里也多次被其他女生指指点点，但自己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承受了过来，其实内心依然
觉得有些羞耻和不自然，特别是她们在自己身后特意放大了声音点评自己朴素和洗得褪色的衣服时，小雁又叹了口气。

在去食堂的路上，早春时本该是一片，但周围的树依然只剩枯枝败叶，由于老师拖堂的原因，莫南镇的黄昏比学生更早出现在教室外，等到小雁吃完饭，天色已近傍晚，晚风呼啸着吹起小雁的头发，地上的枯叶被卷起吹到宿舍后的围墙之外，宿舍前的槐树枝也被吹得“唰唰”作响，好大的风，仿佛要吃了人似的，小雁感叹着，快步走进宿舍。

到了晚上小雁拿着刚洗好的衣服去阳台晾时看到了防盗网之外的圆月，小雁心想：本以为晚上风这么大会是个阴天呢，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美的月亮。

“喂，注意晾衣服时离我的远一点啊！”白槿的一句话打断了正在欣赏月亮的小雁，回过神后小雁回了声：“嗯，知道。

”
晾完衣服后就熄灯了，躺在床上的小雁没有想起今晚的圆月，转而想起今晚呼啸的大风，下意识的拉着被子盖住全身。

到了周二上午下课后，小雁和刘雯雯留下来打扫卫生，刘雯雯从靠近走廊的一列开始打扫，扫到一半时，李静突然推着她说：“比扫把还脏！”。

刘雯雯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继续扫地，李静透过她的短发看到了抿着的嘴角。

“真脏，村里的野狗比你都干净。

”李静变本加厉地嘲讽她，仗着自己来自镇上，有钱有势，完全不把来自村里的刘雯雯放在眼里。

在旁的小雁看了看自己身上在前天被用力搓洗过的衣服，虽然有些褪色，但是并不脏，而刘雯雯的衣服和自己也差不多，区别是多了几处笔画，小雁想到：一定是李静故意画来嘲讽她的吧。

但是小雁也没勇气替刘雯雯说什么，自己同样来自乡村，能辩解什么呢？随后只得低头扫地。

李静喝了口水，随后故意撒在刘雯雯的衣服和裤子上。

“啊！”刘雯雯惊叫着往后退。

“给你洗洗衣服啊！下等！”李静哼了一声，随后转身跟几个相互吹耀的姐妹一同去食堂。

刘雯雯渐渐哭出声来，最后没敢放声大哭，只得哽咽，但泪水不停地从黝黑的脸颊滑落，小雁连忙从包里拿了纸给她擦拭眼泪和衣服，内心也不断叹气，心中也不平的想道：为什么李静这么看不起我们？抬头时看到了自己书包上两个变成了灰色的卡通小熊，又叹了一口气，随后一个人打扫完了教室。

而刘雯雯依然蹲在地上抽泣，小雁心中也感到难过。

缓了好一阵子后刘雯雯才勉强止住眼泪不往下流，小雁扶着她站了起来，刘雯雯把桌面和桌洞里的书都收进书包里，默默离开了教室，小雁叫她一起去吃饭也没有回应，只是一个人有了出去，衣服上的水渍还没有变干，在室外的阳光照射下，原本淡黄色的衣袖变成了暗黄色，原本不紧贴的裤子有一部分紧接着大腿，看起来有些许不协调。

“刘雯雯去哪了？怎么连续三天都没见到她？”周五下午上课时小雁看了李静右边连续空了三天的座位有些疑惑。

下课了打算回家时恰巧遇到班主任。

“您好，班主任，请问刘雯雯是请病假了吗？”
“没有请病假，她不来了。

”
“为什么？她不上课了吗？”
“她说不想读了？”
“为什么不读了啊？她才刚刚考上来啊？”
“她说要在家里帮忙做农活，不想读书连累家里的，她还有一四年级的妹妹一个五年级的弟弟。

”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考到了新久中学的一班。

”
“老师也曾劝过她，但是她的家长也默认了她的想法，她执意要退学了，老师也感到很突然啊。

”
3
在乘坐三轮车回家的路上，路上的一些农作物被风吹得倾倒在地，用来支撑小树苗的杆子也被风吹了去，尚未长成的苗子被吹得匍匐不起。

小雁心想：原来那天晚上的大风主要吹在村子周边，只希望家里种植在山后的黄瓜苗能不受影响。

到了三轮车停下的点位后，小雁看到穿着农活服装的妈妈早早就在这里等候着她。

拉着妈妈的手时小雁看到了妈妈指甲缝里挤满了泥土，应该是刚干完农活。

回家的路上，小雁跟妈妈说：“妈妈，我有一个同学退学了。

”
“为什么啊？”
“说是不想读书了，打算在家做农活。

”
“才初一呀，怎么就不上了呢？做农活能做得动嘛？”
“……”
到了家后，小雁的妈妈说：“等一会哦小雁，妈妈去做饭给你吃。

”
“爸爸呢？”
“爸爸还在做农活呢，你先歇会吧，躺床上休息会或者看看电视也行啦。

”
“好。

”小雁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从学校坐三轮车回到家里已经让自己很疲惫，随后闭上了双眼，不久后便睡了过去。

狂风大作，把满地的落叶吹向别处，就连枯枝上新冒出的嫩叶也不能幸免，刚冒出尖尖就被吹掉落在地上，走在宿舍围墙处的自己也被狂风吹了起来，正要垂直掉落在围墙外，周围传来了阵阵耻笑声，
“啊！”
小雁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听到叫声的小雁妈妈连忙跑进屋里，抱着愣坐在床上的小雁，发现小雁的体表湿冷，赶忙拿一件大衣给小雁套上，用热水滤过的毛巾擦拭小雁额头上、脖子处的冷汗。

“孩子，做噩梦了吗？”
“嗯”小雁带着哭腔说道，随后抱紧妈妈，因为体冷，纤细的身子不停颤抖着，小雁妈妈抱紧了小雁，用手抚了抚小雁的后背。

“别怕，孩子，妈妈在呢，乖。

”
小雁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已近是晚上九点半了。

“爸爸回来了吗？”
“爸爸快到家啦，刚刚才打来电话。

”
摩托声传入小雁耳中。

“是爸爸，爸爸回来了。

”
随后小雁站起身穿着拖鞋去迎接刚务农回来的爸爸。

“爸爸，你回来啦。

”
“久等啦小雁，爸爸去洗下手就和你们一起吃晚饭。

”
“好。

”
在吃饭时，小雁对爸爸说：“爸爸，我的同班同学退学了”
“为什么啊？初一就退学了？”
“她不想读书了，要在家里做农活。

”
“哎！这也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考上重点班呐，应该读下去才对呐！怎么能轻易退学呢？”
“……”，小雁沉默了一会，问道“爸爸，能给我买一个新书包吗？”
“小雁，你的书包不是还好好的吗？”小雁的妈妈说道
“可是，已经背了很久了嘛，从三年级背到了现在。

”
看到放在电视机前面椅子上的书包，灰色的污渍把卡通小熊上的白色身子也染成了灰色，一些地方也已经磨碎，小雁的爸爸说：“没事，小雁妈妈，给明天我去镇上给小雁买一个新的书包！”
“谢谢爸爸！”小雁听到后异常快乐。

“可是，家里的积蓄很紧张了啊，今年的黄瓜苗都已经……”
小雁爸爸伸手示意小雁妈妈不要讲下去，
“没事，一个书包要不了多少钱，三年了，是该给小雁换新书包了。

”
“爸爸，我们在后山的黄瓜苗难道也……”
“哎……”小雁妈妈叹了口气，此时小雁的爸爸也面色凝重，但随即摆出轻松模样，
“有啥好担心的，坏了可以再种嘛！而且又不是全都坏了，只坏了一小部分而已啦。

”
听到这里小雁默默的吃完了饭，回到房间。

“不多吃点吗小雁，从学校回来一定很累了吧。

”
“不吃啦爸爸，我已经很饱了。

”
回到房间后，小雁关起了门。

小雁的家是一间平顶房，一个客厅，两间狭小的卧室，沼气池厕所建在平房的左后方。

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小雁躺在床上许久还是没能入睡，不久后听到妈妈说：
“老公，你要腰伤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后小雁连忙站起身打开了门缝，看到爸爸躺在老式的木制沙发上由妈妈为他按摩。

“哎，最近干活很累，腰伤有加重了，今晚从干活时险些站不起来了，嗞……真疼呐。

”
小雁妈妈拿出活络油为小雁爸爸按摩腰部，小雁的爸爸时不时呻吟几声，但是不想让小雁听到，特意压低了声音，看到爸爸忍住疼痛的样子小雁突然一下子抽咽了起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关紧门缝后躺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上，两手抓着枕头，不停的颤抖、哭泣着。

“爸爸，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晚才回来啊！”
“爸爸要做农活呀。

”
“不要做农活，要陪我玩嘛！”
“不做农活给你买好吃呀小雁子！”
想起小时候在爸爸将要外出务工时和爸爸的对话，小雁哭得更厉害了……
哭到没有力气之后小雁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但不知怎地，小雁今天起的很早，打开卧室的门后，小雁看到爸爸正准备要去镇上为她买新书包，但是小雁突然走上去对爸爸说：“我不买新书包啦爸爸！你不要去镇上了！”
“怎么又不买啦？”
“就是不想买了嘛！”
……
周日的下午，小雁照常由妈妈送到三轮车停靠点。

“那我去上车啦。

”
“要好好学习哦小雁。

”
“我一定会的，妈妈。

”
时值傍晚，夕阳包裹着的一切，公路旁的小草在一场风雨过后都冒出头来，路边的枯树也长出了新的嫩叶，被吹倒的庄稼也被扶正了。

小雁摸了摸被希望照射的两个小熊，在妈妈洗过之后变得比之前干净了许多。

在万物复苏的春天，绑着单马尾的小雁看起来更加清秀可爱了。

“到咯孩子们！”
“谢谢你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