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蝇

灯蝇
昨夜，停了电，于是找来蜡烛点着，放至写字台上，我开始给学生批改作业。

很快，有了灯蝇在烛灯周围飞旋，活泼愉快地飞动着，象失踪的小孩找到温存的慈母，象虔诚的信徒看见复活的耶稣。

随着时间的延长，灯蝇在烛灯周围越聚越多。

直到一大片空间都被它们的队伍占据了。

有些还袭击我的额头、眼睛、颈顶……仿佛要强迫我离开这烛灯下的写字台似的。

我的工作被搅扰了，我的怒火扇起了。

把钢笔一掷，顺手抓起一把扇子，狠狠地把这些讨厌透顶的小动物赶了开去。

然而我一放下扇子，刚拿起钢笔。

它们又重聚拢来了。

仿佛在庆祝自己的胜利，又仿佛在嘲笑我的失败。

然而我再没有屠杀它们的勇气，更没有熄灭灯光的心思。

一种奇异的联想在我脑子里出现了：这点光明应该是属于它们的，因为它们为了争夺这点光明毕竟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的。

夜深了，也许仅只有我这盏灯亮着了，然而，我不忍也不敢熄灭这灯光。

任着成群的灯蝇在烛灯的周围活泼愉快地飞旋，永远不知疲倦，不怕危险似的飞旋。

易友发写于2009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