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悲剧涵蕴

齐齐哈尔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7年7月
Journal of Q iqi har U n i v ers it y (Ph&i Soc Sc i )
July 2007
[收稿日期]2007-01-12
[作者简介]苏春梅(1972-),女,大庆石油学院讲师,哈尔滨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生,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悲剧涵蕴
苏春梅
(哈尔滨师范大学,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关键词]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孤独与冷漠;厌倦与恐惧
[摘 要]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悲剧意识。

表现为孤独和冷漠,厌倦和恐惧两大内容,!异化∀是西方现代人们对人类崇高品格的否定,!焦虑∀是西方现代人们对人生理想追求的幻灭。

因此出现了现代主义文学的!喜剧性的悲剧∀。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38(2007)04-0115-03
On the Tragic I m plication ofM odernW estern L iterature
SU Chun -m ei
(H arb i n N or m a lU n i versity ,H arb i n 150080,China)
K ey word s
:w este rn m odernis m;so litary and i ndifference ;w eari ness and scare Abstrac t
:T he trag ic sense o f t he western m odern is m show s itse lf i n ter m s o f so lita ry and i ndifference ,and w ear i ness and scare .A li ena ti on i s a reverse o fm odern western people to the nobleness o f hu m an be i ng .!A nnoyance ∀is the ill usion of modern western peo p l e #s pursu i t to t he ir drea m s i n life .So the com ic tragedy in m odern is m appears . 20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缺乏一种真正的悲剧。

然而,悲剧∃∃∃人类的悲剧,在西方并没有消亡,悲剧精神也未泯灭,只是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悲剧已经让位于现代主义的新型悲剧。

一种崭新的悲剧意识、悲剧观念与悲剧形式取代了西方经典的传统悲剧。

如果说卡夫卡和奥尼尔不比索福克勒斯和莎士比亚更深刻的话,那也至少是更阴郁了。

这里从现代主义文学独特的人物与主题中阐释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悲剧涵蕴。

一、孤独与冷漠
文学是人学。

在近代文化中,通过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人们透过中世纪的迷雾,领略到了自然与人生的深度,树立起了人性的尊严,建立了以人为中心的价值观。

凭借科学与理性,人们感觉到自己手中实实在在的力量,认识到改造自然、社会与自身的无限可能性。

所以但丁断言!人的高贵超过了天使的高贵∀( 神曲 ),爱拉斯漠歌颂!人生的目的是幸福、欢乐、满足∀ 疯狂颂 ,莎士比亚借哈姆雷特之口赞美,!人是多么了不起的作品!理性是多么高贵!力量是多么无穷!仪表和举止是多么幽雅!∀( 哈姆雷特 )所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个难以忘怀的崇高形象:哈姆雷特、浮士德、冉阿让、于连%索黑尔、倍纳西、斯多克医生等等。

在近代文艺中,人就是神即使现在不是将来也可能是。

人可以通过对自身的不断超越,以达到完善。

但在现在文化中,这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人只是虫,不但现在是,而且将来也永远只能是虫。

所以他们哀叹:!人生毫无意义,令人作呕∀(尼采语),!人类的一切行为都表现的荒诞无稽,对整个历史绝对无益∀(尤奈斯库语),!这个世界是疯人院,是妓院,是停尸场∀(斯特林堡语)。

在现代主义作家看来,人不过是受本能欲望支配的、善性压倒了灵性的怪物;人在高度物质化、技术化的环境压迫下,已沦为物的奴隶,自我已物化非我。

平庸、卑欲、焦躁不安,丧失了生活目标,在一种!无根∀的感觉支配下,像是被放逐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正是出于对世界无理性的理解和希望的渺无,现代主义文学也在大量的艺术形象中塑造了一个个对客观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杂乱无章,荒谬至极,因而时时处处感到孤独,苦恼的人、现代文学的艺术形象是!意识到一切都是荒谬的人∀。

是现代社会中!无家可贵的孤儿∀,是!局外人∀,他们在不断的进行!自我选择∀,!寻找自我∀。

在那个冰冷而摇晃的世界里,作为艺术家的卡夫卡的感受是孤独而悲怆的。

他在 日记 里写到:!我生活的比一个陌生人还要陌生∀。

卡夫卡把巴尔扎克的手杖上的著名题词改变为!一切障碍能摧毁我∀。

这是以暴露他那由冷漠、阴沉和荒诞的现实所导致的茫然失措的内心情境。

所以我们看到,卡夫卡在作品中所着力表现的是人在充满敌意的社会面前的陌生感,孤独感和灾难感,是被!异化∀现实所摧毁的个人的孤立无援的社会心理状态。

变形记 一开篇就令人
触目惊心:早晨,格里高尔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格里高尔虽然在形体和生理上变成了虫形,但他还有人的情感,他惧怕丢掉自己的饭碗,担忧全家老少的温饱。

这种恐惧和担忧使他甚至忘却了变形的严酷现实。

他再也得不到家人的关注,与人的世界完全隔绝。

就连平日与他亲密无间的小妹妹也生分起来。

亲人的冷漠、厌弃,杜绝了格里高尔的一切幻想和希望,他感到空虚、狐独和寂寞。

最后无可逃避地走向死亡。

格里高尔形体的变异只不过是人的价值完全消失的象征,是悲剧,人变成甲虫,既是荒诞的,又是真实的。

城堡 的主人公K是个虚幻的、隐喻的形象。

!城堡∀象征统治荒谬的世界的神秘力量。

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矛盾的、悖谬的。

K为了能在城堡的属地居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无着落。

!城堡∀的世界对K来说是异化的,K在这里永远是个陌生人,没有立足之地。

奥尼尔 毛猿 中扬克的悲剧,开始于他痛苦地发现自己无路可走的时候,开始了他终于醒悟自己并不是原动力而只是机器的齿轮的时候。

扬克大声嚷道:!本来我是钢铁,我管世界。

现在我不是钢铁,世界管我了。

∀扬克开始意识到自己在世界上的身份不过是一头毛猿。

他挣扎,他冲动,他要报复,他想恢复人的价值和尊严,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想到动物园的长毛猿那里得到慰藉,却又因此丧了性命。

临死前他发了绝望的哀叹:!我完了,就连它都认为我不顶事。

上帝,我该从哪里开始哟?又到那里才合适呢?∀在奥尼尔看来,扬克的悲剧就是人类的悲剧。

!扬克是你,也是人,他是所有的人∀。

扬克的命运也就是人类的命运。

人无法前进,因为社会永远与他敌对;人也无法后退,他已失去与自然的和谐。

这是何等可怜而又悲哀。

如果说扬克还曾有过一丝得救和希望的话,那么加缪的 局外人 中莫尔索则根本拒绝了这种幻想,莫尔索是一个真正的荒诞主人公。

他孤独麻木,!没有未来,不怀希望∀。

生活百无聊赖,既无痛恨,也不热爱,莫名其妙地开枪杀人,懵懵懂懂地被判死刑,他自不由己地来到这个荒诞的世界,而又无可奈何地被这个世界捉弄和毁灭。

在莫尔索与社会,与他人之间,隔着厚厚的障幔,甚至爱情、死亡都无法消除这种隔膜。

莫尔索对一切都无所谓,对一切都冷漠,将自己视为局外人。

他反抗荒诞社会的一生是充满悲剧性的,他以真实原则和冷漠态度来反叛社会的方式必然对荒诞社会构成莫大的威胁。

莫尔索被判死刑,主要原因不在于他杀人犯罪,而在于他对一切无所谓的态度,在于他不说谎话。

透过莫尔索临刑前的绝望的呼声,人们感受到了西方世界的荒诞可笑,感受到现代西方人生存的艰难和悲剧。

现代主义文学主人公的寻找自我及其失败的悲哀,潜含着真正的悲剧性,它表明人的意识的觉醒及其在资本主义文明条件下无望的挣扎,而并非象人们经常望文生义地以为是一种自私自利的唯我主义、个人主义,虽然在他们身上弥漫着孤独与冷漠、绝望与滑稽,或者说弥漫着一种荒诞的感觉。

人性物化,个人失落带来的是人们对极大盲目性的自我寻觅和对西方社会前途命运的忧患以及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焦灼。

莫尔索的反抗悲剧在20世纪精神混乱的西方世界里又何止他一个呢?可以说莫尔索对荒诞社会的叛逆及其悲剧,正是西方世界反叛者的一个悲剧性缩影。

于是,就有了艾略特荒原式的焦虑与呻吟,有了纪德对自由的那种模糊的充满彷徨情绪的追求,有了萨特为获得本质所作的努力,有了贝克特的惶恐不安之中又怀有一种混沌不清的希望:于是,美国!挎掉的一代∀作家金斯堡写下了这样的诗句:!他们用香烟在手臂烫洞,对资本主义对人麻痹的烟雾表示抗议。

∀可见,现代主义作家笔下的人物虽然失去了自我,但是对人类前途并没失去信心。

相反,他们能够更科学地认识人在宇宙、历史、现实三维结构体系中的位置,摆平人与自身之外的一切关系。

他们的彻悟与叛逆使我们更接近对现代西方社会的认知了解,更具有一种深沉的悲恸,更具有一种让人沉思反省的悲剧美。

二、厌倦和恐惧
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中充斥着对人类不可言状的绝望感。

!虽有目的,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作路的东西,不过是彷徨而已。

∀海明威也说:!我认为生活本身就是一场悲剧,我知道结局只有一个。

∀荒诞派剧作家阿达莫夫自杀前不久曾对人说:!一切人类的命运同样是徒劳无益的,无论断然拒绝生活还是欣然接受生活,都要通过同一条路走向必然的失败,彻底的毁灭。

∀缠绕着现代主义文学的焦虑感,就来自现代人对人生的幻灭和绝望。

人本主义心理学把20世纪称为!焦虑的世纪∀。

所谓的焦虑,就是个人人格及生存的基本价值受到威胁时所产生的忧虑。

它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对残废的恐惧,二是生活本身的压抑,是个体潜能和意志受挫时所产生的对生活的厌倦。

生之忧与死之惧是现代人的病症,也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不断加以表现的主题,厌倦和恐惧构成现代主义文学悲剧意识的两大内容。

1.对现实人生的厌倦感
在现代主义作家看来,人和他赖以生存的世界是格格不入的,人成了环境的牺牲品,人与生活的疏离,使人丧失了意志,找不到归宿,也无所作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人生就变成!片刻的存在,不苦不乐,不醒不睡,不死不活,没有躯体,没有灵魂∀(贝克特 瓦特 )。

如同卡夫卡小说 猪人格拉胡斯 中的主人公一样,既不在人世,也不在阴间,但他还存在着。

萨特在哲理小说 恶心 里,通过洛根丁之口,宣称!人活在世界上是多余的∀,!永生永世都是多余的。

∀!我们所有这些人都在这里又吃又喝来保存我们宝贵的生命,实际上我们没有任何生存的理由。

∀主人公罗康丹说得更明确:!我们是一堆自我拘束、自我惶惑的生存者,我们无论哪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理由活在世上。

∀ 墙 里的主人公伊比埃塔面对种种不可解释的事实,发狂地大笑,既嘲笑荒诞的世界,也嘲笑荒诞的自己。

尤奈斯库的悲剧 秃头歌女 更是荒诞得不可思议,一对住在同一条街,同一间房子甚至睡在同一个床上的男女,长年同床共枕,养儿育女,相逢时竟陌如路人。

贝克特的 等待戈多 ,戈多为何人在剧中不得而知,人们在日复一日的等待着,期望着,而又并不知道等待和期望的是什么,现实生活竟如此无聊而难以打发。

在沃尔芙的小说 波浪人 中,一家兄弟姐妹六个都在痛苦地寻找着!自我∀,有诗人气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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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维尔即使在诗名大震以后,口袋里仍然放着一张自己的名片,作为自我的证明。

海勒的长篇小说 出了毛病 中的主人公斯洛克姆总是觉得生活中什么地方出了毛病,有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和威胁缠绕着他,因而终日惶惶不安,!害怕敞着的房门∀,!害怕探望病人∀,害怕上司,也害怕下级,他感到他的同事也害怕他,!公司里的每个人都害怕另一个∀,而且每家公司!总是一个人在慢慢地变疯。

∀
在这里,人的崇高的精神、伟大的意志,人的个性、自由、奋斗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人生的痛苦、现实的丑恶以及对这种痛苦和丑恶的深深的厌倦∃∃∃不是对生活具体方式而是对生存本身的厌倦。

2.对残废的恐惧感
恐惧感来源于残废的威胁。

人有选择生的自由,也有选择死的自由,但人却没有不死的自由。

残废是生命的大限,是对个体存在的根本否定,是人生唯一绝对的事实。

死亡带给人一种万念俱焚、万缘俱断的焦虑和恐惧的人生感受。

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中有着浓重的死亡意识。

死亡,始终象梦魇一样纠缠着现代主义作家的灵魂。

他们在灵魂深处体验着死亡,用笔描绘着死亡。

于是,在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中便形成了一个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死亡及各式死亡心态的死亡世界。

在西方现代主义文学中,死亡首先跟战争联系在一起,但与传统战争题材文学不同的是,战场上再也不存在什么!神圣、光荣、牺牲∀,只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毫无意义的残废在诺曼%梅勒的 裸者与死者 中,官兵们与其说是生活在战争中,倒不如说是生活在残废的氛围中。

在战场上,一个人死了,这个人死亡的阴影就会笼罩全体活着的人,他们从死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死亡。

于是,他们的眼前就总是想着死亡。

!神圣、光荣、牺牲∀等谎言再也不能迷惑士兵,除了死亡这一残酷的现实外,人们不再相信什么,而死亡却又是毫无意义的。

由于意识对到战场上的残废是毫无意义的,因此战争题材的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不再有头顶光环的战斗英雄,只有对死亡充满了恐惧感的小人物。

海勒 第二十二条军规 中的尤索林意识到死亡无时不在身边,始终处在极度的恐惧中。

由于害怕死亡,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活下去,活下去就是一切。

然而只要他身处战争中,!第二十二条军规就使他永远也不可能摆脱残废的威胁。

死亡象一个阴险的恶魔不停地追寻着每一个人,在人的心灵上形成一种重压。

∀
在现代主义文学作品中,死亡的意义不只是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是渗透在所有人的生命过程之中,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死神永远与人相伴,生命的存在便充满了痛苦和焦虑不安。

为了表现对残废的极度恐怖和痛苦,存在主义作家总喜欢选择那些处于!临界境遇∀的人物作主角。

如萨特在短篇小说 墙 中描绘了巴勃罗伊皮叶达等三人在被处决前,流了一个多小时汗,其中有人把尿撒在裤子里都丝毫没有感觉。

这种由于意识到残废就在面前而产生的焦虑不安和恐惧,在卡夫卡的 地洞 中表现得更是淋漓尽致。

他认为,生命存在就是不断在!死亡河∀的波浪中向前漂浮,直到最后一刻。

劳伦斯则说:!我们一出生就是死亡∀。

在热衷于描写死的向往的英国诗人狄兰%麦斯托看来,天空不过是一块尸布,风景用自己的线条表明它只是一具巨大的尸体。

人总有一死,但为什么死和怎样死却有天壤之别。

在莎士比亚、雨果笔下,英雄人物最大的痛苦带来了最高价值,肉体的毁灭却使灵魂大放异彩。

因为他们的精神已超越了成败得失,换为了精神的永生,所以他们能忍受巨大的痛苦,蔑视死亡。

但在现代主义文学中,崇高被荒诞感所取代,他们不再为一个虚幻的目的受苦受难,因而死亡也就失去了任何积极意义,而只留下一种莫名的、强烈的恐惧与焦虑。

尼采代表现代西方人喊出!上帝死了∀的口号。

这一口号道出了现代人的心灵疼痛和对上帝的复杂的情感。

!上帝死了∀,不仅仅是宗教意义上的信仰消解,而且是传统观念中一切有价值的、规范的东西的死亡。

他们对自我是什么、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根本问题感到茫然。

生存的意义和目的丧失了,生存成了一种痛苦和空虚的生命现象。

在空虚的深渊中,唯一能使人心灵震颤的只有死亡。

死亡,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实实在在地横在你面前,令人感到恐惧,在恐惧中人们拼命去体验暴力、毒品、酒精、性,而这一切带来的快感是短暂的,只有死亡才是生命永久的陪伴。

!我漂浮在汹涌的海面上,我将沉下去,谁也不会救我∀,以自杀结束生命的弗吉尼亚%沃尔芙的这段自由,是对现代西方人死亡意识的最好的诠释。

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现代著名作家走上自杀之路,象杰克%伦敦、叶赛宁、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海明威、沃尔芙,等等。

总之,现代主义文学的悲剧意识最深的底蕴,不在于他们表现了世界的陌生冷酷和人的卑贱孤独,而在于他们对此已完全失去了信心和希望,他们把任何努力、奋斗都斥为虚妄,因此也就失去了传统西方文学中的崇高与庄严,失去了文艺复兴以来贯穿在西方文学中的对人性的坚定信念。

我们看到,在卡夫卡的 变形记 、 审判 和 城堡 中,触目惊心的悲剧性事件无不被赋予滑稽的喜剧性。

海勒的 第二十二条军规 和冯尼格的 五号屠场 则把人类的悲剧性境遇表现为一场十足的闹剧。

在这些作品中,充当主人公的不是软弱无能、渺小可怜的非英雄,便是滑稽可笑的非英雄,以及半是!替罪羊∀、半是小丑的反英雄。

因此,与其说现代主义文学作家在批判什么,倒不如说是在嘲弄一切,嘲弄社会,嘲弄自己,嘲弄所有被视为神圣的东西。

这样,就使渗透了极度人生荒诞感、苍凉感的悲剧意识带上了一种喜剧色彩。

[参考文献]
[1]陈瘦竹.论悲剧与喜剧[M].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8.
[2]赵乐生主编.西方现代派文学与艺术[M].时代文艺出版社,1988.
(责任编辑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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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悲剧涵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