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测量方法的研究进展

情绪测量方法的研究进展

谢 晶1 方 平 1 姜 媛2

(1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心理系,北京,100048)(2北京体育大学运动心理学教研室,北京,100084)

摘 要 当代情绪理论认为情绪反应包括生理唤醒、面部及躯体行为,以及主观体验等成分。本文对正常人群情绪反应的测量方法及其敏感的测量对象进行了回顾,主要包括自我报告法、自主神经系统测量、惊跳反应测量、脑测量及行为测量等。大量情绪研究表明,情绪反应的测量多是通过情绪维度和基本情绪状态两种方式组织起来的,不同的情绪测量方法对不同的组织方式敏感。未来的情绪测量标准是多元的,其测量方法的确立是以特定情绪问题为基础的。关键词 情绪 测量 情绪维度 基本情绪

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认为判断一个人的情绪是很容易的事情。但事实上,科学研究表明测量一个人的情绪状态是情绪科学研究领域最令人头疼的问题之一。目前情绪研究主要有两个途径:基本情绪途径和情绪维度途径。基本情绪观点认为:情绪在发生上有原型,即存在着数种泛人类的基本情绪类型(Ekman,1999);而情绪维度论则认为几个基本维度组成的空间可以囊括人类所有的情绪,最常用的维度包括效价(积极-消极)、唤醒度(高唤醒-低唤醒)和趋避度(接近-回避)等(Lang et al.,1997)。自达尔文以来,情绪研究领域出现了许多理论,它们从不同的角度解释了情绪的发生、发展及本质,Coon(2004)将几种理论的要点放在一起,整合成一个当代情绪理论模型。根据该模型,情绪反应始于个体对某事件的评估。这里的情绪反应包括生理唤醒、行为反应、面部行为或姿势、以及主观体验等成分(Gross ,2007)。对这些情绪反应的测量研究已有很多,采用的研究途径各异,方法各异,本文试图对正常人群情绪反应常用的测量方法进行梳理,总结每种情绪反应系统最敏感的测量方式及研究途径,并对未来情绪测量的发展进行展望,希冀对情绪研究提供一定的借鉴。

1 自我报告法

自我报告法就是运用各种情绪评定量表和其他相关内容的问卷,由被试填写近期内自己的情绪反应的一种方法。它是情绪测量中最简便易行的方法,最常用来测量被试的主观情绪体验。一般认为,有效的情绪自我报告是全或无的现象反应。

Robinson 和Clore (2002)总结了情绪自我报告的潜在过程,提出情绪报告无障碍模型,认为自我报告的有效程度随自我报告类型而有所不同,基于当前情绪体验的自我报告(在线状态)是根据个体的当前体验信息给予精确报告的,而基于过去事件回忆的情绪体验报告(离线状态)则是根据情境记忆和语义信息的重构给予报告的,前者似乎更加有效。大量的研究证明了上述观点,例如,研究者要求男性和女性报告他们自己的整体情绪特征以及对日常生活事件的当前情绪反应,结果发现整体情绪特征的性别差异非常显著,然而对日常事件的当前情绪反应的性别差异非常小(Barrett et al.,1998),这表明情绪的特征报告比事件后的即时情绪体验报告更容易产生偏差。当要求个体评价他们过去或未来可能的情绪事件反应时也发现了类似的结果(M itchell et al.,1997)。然而,已经有研究表明,情绪的 在线 报告在特定的人群中也可能存在较大偏差,如,一般认为社会期许性高的个体更不愿意或不能报告消极的情绪状态(Welte &Russell ,1993)。另一个体差异变量是述情障碍,有研究表明高述情障碍的个体可以对情绪刺激做出反应,但是不能以自我报告的方式表明他们的情绪体验(Lane et al.,1997)。综上所述,在有意识报告和有意愿报告情绪状态之间通常存在个体差异。情绪自我报告法显然是支持情绪维度论的,此类方法的研究非常明显地认为诸如效价和唤醒度(Russell &Barrett,1999),或者接近和回避趋势(Watson et al.,1999)等维度的分类是个体情绪差异的主要来源。因此,任何采用自我报告法获取的情绪特征首要工作就是检验自我报告的情绪

通讯作者:方平。E mail:pfang2007@

本研究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 青少年自我调节学习发展模式及作用机制研究 (BBA090065)的资助。488 心理科学 Journal of Psychological S cience 2011,34(2):488-493

维度的相关性(Watson,2000)。

2 自主神经系统测量

自主神经系统(ANS)是外周传出神经系统的一部分,它负责调节内脏功能。该系统包括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两个分支,分别起着兴奋和抑制的作用。因为ANS的自主性质,其活动不完全是一种情绪反应的功能,还包含许多如消化等其他相关生理机能。因此在情绪测量中使用ANS测量时往往不能判断是ANS活动反映了情绪状态,还是其他辅助机能反映了情绪状态(Stem mler,2004)。ANS活动最常用的评估指标是皮肤电反应或心血管反应。皮肤电反映通常可以根据皮肤电导级别(SCL)或短时皮肤电导回应(SCRs)来量化。最常用的心血管测量指标包括心率(HR)、血压(BP)、总外周阻力(TPR)、心输出量(CO)、射血前期(PEP)和心率变化(HRV)。这些测量指标的区别主要在于它们是反映了交感神经活动,还是副交感神经活动,亦或两者兼而有之,如SCL和PEP主要反映交感神经活动, HR和BP则反映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结合活动,HRV则与副交感神经活动密切相关(Cacioppo et al.,2000)。

James(1984)是最早主张不同情绪状态(如悲伤,愤怒,恐惧)包含不同ANS活动的心理学家之一。James的推论成为许多重要情绪理论的核心,由James情绪理论衍射出的大多数研究都关注ANS测量,特别是情绪自动化研究领域,研究者通常都会假定情绪反应对应某一特定的ANS活动(如假定焦虑和心率增快之间存在相关),但是,Cacioppo et al. (2000)所做的元分析表明,上述假设是不稳定的。通过对37个ANS测量的元分析结果表明,只有一小部分证实某种特定情绪有其相对应的ANS反应(如,愤怒时手指温度比害怕时下降得慢),但在大多数情况下,研究结果存在高度的不一致性。研究还发现,不同的诱导方法(如面部表情诱导vs.电影片段诱导)比不同的情绪对ANS测量的影响更大,这样就凸显自主特异性假说似乎不稳定,因此研究者提出最好根据维度来考察ANS反应,Peter Lang和他的团队对此做了大量工作,研究发现根据情绪刺激的唤醒层次可以线性地提高SCL,它们之间的关系依赖于刺激效价、情绪诱导方法以及通过诱导激活的特定情绪(Bradley&Lang et al.,1993)。这些发现与早期的理论争论结果相一致,ANS活动反映了情绪状态的唤醒层次而不是某种基本情绪(Cannon,1931)。上述研究结果证明了某种ANS 测量指标对情绪的某种维度而不是单个情绪状态敏感。但是研究者也发现如果同时测量多个ANS,结果可以支持自主特异性假说(Cacioppo et al., 2000)。如,Stemmler(2004)发现,尽管愤怒和害怕根据效价和唤醒度是匹配的,但是通过对心血管和呼吸道的测量,二者能够加以区分。同样,Kreibig et al.(2007)发现综合11种ANS测量,可以区分出电影片段诱导出的害怕和悲伤的准确性高达85%。因此,多元ANS测量的组合可以更好地测量基本情绪。

3 惊跳反应测量

惊跳反应是对某种突然的、强烈的刺激做出的一种反应,是一种涉及到多种肌肉运动(如颈部和背部肌肉的绷紧、眨眼等等)的普遍反射。它具有一种保护功能,可以防范潜在的人身伤害,被看作是对可能的威胁保持警惕的一种行为干预方式。作为检测警惕和威胁的大脑结构,杏仁核在调节对威胁环境的惊跳反应时起关键作用(Koch&Schnitzler, 1997)。惊跳反应最具代表性的行为表现就是眨眼,因此,通常用眨眼幅度作为测量惊跳反应的指标。测量过程使用肌电图(EM G),即通过放置在下眼睑下方眼匝肌上的电极来评估肌肉活动,最常用作惊跳诱发刺激的是所谓 惊跳探针 ,即一个简短的(50ms)在95~110分贝范围内爆裂的白噪声。利用惊跳幅度测量情绪通常是以Dav is(1989)和Lang (1995)的工作为基础,其逻辑是当回避系统被负面情绪激活时,就会引发较大的防御反应(即惊跳反应),反之,较高的接近水平似乎抑制了防御趋势,因此惊跳反应较小。Lang(1995)认为接近和回避动机表现为积极和消极情绪状态,因而假设个体的情绪效价和惊跳反应大小之间存在逆线性关系。这一假设已经得到证实,多项研究表明,在令人厌恶的刺激环境下惊跳反应较大,而在令人愉悦的刺激环境下则较小(Bradley&Lang,2000b)。因此惊跳反应可以作为情绪效价的一种测量方式。惊跳反应作为测量情绪效价的指标需要满足两个条件:首先,惊跳反应仅对高唤醒刺激环境中的效价敏感;第二,相较其他认知方法(如思考和想象),惊跳反应似乎对感知刺激(诸如情绪图片)更加敏感。

4 行为测量

Darwin(1965)指出,情绪具有一种进化的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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