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我国制造业碳排放影响分析

FDI对我国制造业碳排放影响分析

李晓钟，刘振宇

（江南大学商学院，江苏无锡214122）

摘要：本文利用我国制造业1999年到2009年的数据，从碳排放总量和碳排放强度两个层面、分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两个产业，比较FDI对我国劳动密集型工业和技术密集型工业碳排放的影响，实证结论表明，FDI对两类产业碳减排均有积极效应。作者比较了FDI影响的差异及原因，并据此探讨相应的政策建议，以期为我国制造业低碳化发展提供有益的思路。

关键词：外商直接投资；制造业；碳排放；技术溢出

[中图分类号]F7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4034（2013）01-0095-09

一、问题的提出

鉴于碳排放对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的日渐明显，如何减少经济活动所产生的碳排放已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热点问题。统计表明，我国制造业所产生的碳排放占全国碳排放总量的比重超过80%，而制造业又是利用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简称FDI）的聚集领域。FDI的流入，不仅提高了东道国的生产能力，而且通过示范效应、竞争效应等对我国制造业能源效率和新能源开发、普及产生影响，并进而影响碳排放水平。因此，分析FDI对制造业碳排放影响效应、探讨扬利抑弊的对策建议，可为我国基于FDI促进制造业低碳化发展提供有益的思路。

关于FDI对东道国技术、经济发展影响的研究文献很多，但FDI对制造业碳排放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国外学者的主要观点可分为二类，其一，FDI流入对发展中东道国带来正面效应，如Eskeland和Harrison（2003）认为外资企业明显比本土企业拥有更高的能源利用效率和使用更清洁的能源类型。其二，FDI流入对发展中东道国带来负面效应，如Y.Merican等（2007）研究发现，在中国和东南亚一些发展中国家，FDI对当地环境带来较为明显的负面影响，但在一些发达国家，则对当

[基金项目]教育部规划基金项目“我国利用外资比较利益增进机制及实现途径研究”（批准号：10YJA790098）；江南大学创新团队发展计划资助。

[收稿日期]2012-09-12

[作者简介]李晓钟（1964-），女，江苏无锡人，江南大学商学院院长、教授、博导；刘振宇（1988-），男，江苏泰州人，江南大学商学院国际贸易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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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环境带来一定的正面影响。Gerking和List（2001）认为发展中东道国设置低环境标准以吸引跨国公司投资设厂，从而使其获得贸易优势。Dean等（2004）利用我国1993-1996年2886个制造业中外合资项目区位选择数据进行实证，结论表明，相对宽松的环境管制对来自港澳台及来自东南亚发展中国家跨国公司，有明显的吸引力；而较为严格的环境管制则对美国、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有吸引力。Hoff-man等（2005）对FDI和C02排放的格兰杰因果检验表明，在低收入国家C02排放水平影响FDI流入；在中等收入国家，FDI流入导致碳排放增加；在高收入国家，FDI与CO2排放量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

国内相关研究起步相对较晚，多数都是利用模型进行实证分析，研究结论并不一致。一类观点认为，FDI对我国环境产生正效应。如邓柏盛、宋德勇（2008）、杨万平、袁晓玲（2008）发现，FDI有利于我国环境质量的改善，而出口贸易则恶化了我国环境；谢文武等（2011）利用我国地区和行业面板数据实证认为，外商直接投资的进入降低了我国的碳排放量。另一类观点则认为FDI对我国环境产生负效应。如沙文兵和石涛（2006）运用中国1999-2004年面板数据对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效应进行测度，结果显示FDI对我国的生态环境具有显著的负面效应；胡佳雨（2010）通过对全国28个省市面板数据分析，指出FDI与我国二氧化碳排放存在高度的正相关性。还有一些学者采取了另外一些研究方法，如李子豪等（2011）利用结构分解法分析认为，通过规模效应和结构效应，FDI显著地增加了各地的C02排放；通过技术效应渠道，FDI则有效降低了各地的C02排放。邹麒等（2011）考察了当期和滞后期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碳排放的影响。研究结论表明，对全国大部分省市自治区而言，当期的外商直接投资对碳环境影响呈恶化作用，而滞后的外商直接投资对碳环境影响则呈现清洁作用。

综上所述，FDI对东道国碳排放的影响文献日渐丰富，但结论并不完全一致。笔者认为，FDI对我国制造业碳排放的影响因产业而异。与以往研究不同，本文从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和二氧化碳排放强度两个层面、分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两个产业，实证分析FDI对两类产业影响的差异及原因，以期探讨基于FDI促进我国制造业低碳化发展的政策措施，因而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模型构建、数据说明和回归结果

1.模型构建

一般认为，制造业产出的扩张会带来碳排放的增加，故

（1）式（1）中，E为碳排放量，Y为产出。

利用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估算产出，并考虑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将（1）式修正为：

（2）式（2）中，E为制造业历年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的数据，L为历年制造业从业-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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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K为历年制造业资产总计，FDI反映FDI对制造业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影响，用外资企业资产总计与制造业资产总计之比表示；lnA为常数项；α、β、γ为系数；ε为随机扰动项。

为估算外资对碳排放强度的影响，将（2）式修正为（3）

式。

（3）

式（3）中，E’为制造业历年二氧化碳排放强度（历年制造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历年制造业产值），其它字母含义同上。

为比较FDI对不同产业碳排放影响的差异，选取制造业中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再利用（2）和（3）式模型分别估算FDI对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和排放强度的影响。

2.资料来源和说明

本文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公布的历年分行业能源的消费量（其中2011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公布的是2009年的行业数据）和IPCC（国家温室气体排放清单指南）公布的碳排放系数（如表1所示）估算我国制造业二氧化碳排放量和强度；其它指标如产值、资产总计、从业人数、外资企业资产总计，数据都来自2000-2011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为研究FDI对不同产业碳排放影响的差异，本文选择制造业中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技术密集型产业①进行比较分析，其相应指标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

表1中国各类能源的碳排放系数以及CO2

排放量

资料来源：《2006年IPCC国家温室气体清单指南目录》整理计算得来。

3.回归结果

利用中国制造业1999-2009年的数据对回归模型（1）、（2）进行回归，结果如表3和表4所示。

由表3和表4可知，对制造业二氧化碳排放总量而言，外资比重提高，制造业总体上排放量则随之增加，但对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资本密集型产业却是减少的，且劳动密集型产业减少的程度高于技术密集型产业。对制造业二氧化碳排放强度而

①按照要素密集型的不同可将制造业分为：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根据研究需要，本文选择了劳动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作为研究对象。参阅周弋（2000）劳动密集型产业包括: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纺织业,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皮革、毛皮、羽毛（绒）及其制造业,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造纸及纸制品业,印刷业和记录媒介的复制,文教体育用品制品业,橡胶制品业,塑料制品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金属制品业;技术密集型产业包括:医药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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